白曉沉默,很多問題他都想要問,可是無論如何都問不出口。比方說孩子的父親到底是誰,為何要一個人生下腹中的孩子,還有就是她現在到底愛著誰?
「白曉!」唐放歌並沒有十足的把握白曉會幫自己,她知道自己有點卑鄙,甚至有點逼迫他。明知道他喜歡自己,她還是利用了他的那份對自己的感情。如果白曉是真的喜歡自己,那麼他一定無法拒絕她的懇求。就是憑著這點,唐放歌才會找到白曉幫忙。
白曉看著唐放歌,她比以前清瘦了很多,臉上的紅潤幾乎化為了蒼白。那細柳扶風的身體即使是懷孕,現在依舊看不出孩子,這些徵兆並不好。那雙明眸,此刻充滿了懇求。此刻的她最需要的是幫助,尤其是需要他的。
「我會幫你,但是我有一個要求。」
「什麼要求?」聽到條件,唐放歌立刻變得警覺起來,大大的雙眼中也充斥著一股不信任。
唐放歌的反應很大,白曉苦笑。也許她真的是遭遇了太多的事情,現在竟然對什麼情況都有了幾分敏感。
「我只要求你照顧好自己的身體,能夠健健康康的活著。」他沒能給她更多,也不會問她要更多的要求,他要的只是她健健康康的活著。也許這就是他的愛,希望她能夠幸福,能夠開心的過每一天。
唐放歌愣了一下,顯然沒有想到白曉是這個要求。她低頭不語,心中一陣暖,喉嚨處卻是一陣苦澀。良久,她點頭道:「你別對我太好。」
他的好會令她害怕,也許就是因為他的這份好,她根本就無法回應,甚至還會令他受到牽連。唐放歌沒有忘記上次在他家中的事情,他跟牧澤西兩人關係堪比兄弟,唯獨她令他們有了隔閡。她心中一直都很明白,牧澤西跟白曉他們兩人的關係就是兄弟一樣。白曉任何事情都會以牧澤西為先,因為白曉說過,沒有牧澤西就沒有他。如今,她還是要叫他背叛牧澤西,也許這是兄弟道義中最為不恥的事情。白曉能夠答應不告訴牧澤西,對唐放歌來說已經是最大的幫助了,因為他的心中一定比她更加的難受。可是現在,他想到的只是她的健康,叫她能夠如何不愧疚。她虧欠他很多,尤其是在這裡。
白曉輕柔如月的臉上微微的蕩漾起淡淡的愁,「對你好,是我無法不去做的事情。」他的心宛若明鏡,明白自己的一切。就是因為這份明白,令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心意。他喜歡她,所以會無法克制的對她好,甚至是希望她好。
感情,不是能夠克制的,也不是能夠說收起來就可以收起來的。它就是手中的流沙,越是想要抓緊越是傾瀉的更多。
「澤西他並沒有在監視你,只是碰巧發現你有了難處,想要幫助你而已。」忽然的一句話,令唐放歌有點適應不良。她望著白曉,他的臉一直都是清清淡淡的,不會有過多的深沉。
「……」唐放歌沉默,不是她要多心的去懷疑牧澤西的好意,而是他給她的傷害太多,令她不得不去懷疑,不得不去將他在心中抹黑。就算他再好,也無法消除她心中的傷,更加無法給予她失去的一切。
「他是真心的喜歡你,愛護你。」就算是自己喜歡唐放歌,白曉也不是一個感情自私的人。他瞭解他們兩人之間的牽絆和糾葛,所以他也想化解他們之間的矛盾。
「可以不要再說他了嗎?」唐放歌拒絕聽到牧澤西的一切,甚至他對自己的好,這些她現在都不需要。
白曉啞然,只能感歎他們兩人之間的坎坷。感情的事情,不是別人能夠化解的,他也只好作罷。
「你的身體最近有沒有出現什麼不適?」這點是白曉很擔憂的事情,也是牧澤西想要知道的。
「沒什麼大礙,寶寶乖巧的我連孕吐都沒有過。」唐放歌摸摸腹部,孩子過於乖巧,她自己也很是擔心。
「雖然沒有孕吐不表示你身體就好,你懷孕的身體有點太瘦了。」
「我也想叫自己努力的吃胖,可是我就是胖不起來,也真的沒有法子。」唐放歌苦笑,她也想要自己增肥,可是這身體似乎就是那種怎麼吃都無法胖起來的身體。
「貌似是這樣。」就算是以前,唐放歌似乎也沒有胖過。
「我覺得應該沒有什麼大問題,我從小就是這樣的身體。也許是體質原因,如何吃都吃不胖,連我家裡人都說飯都白吃了。」
「呵呵,你估計不知道很多孕婦最怕的就是自己吃一點就胖的不成樣子。每天到醫院的孕婦,都在想自己以後要如何減肥保持身材,看你這樣連這些都不需要惆悵了。」
「估計真是不用惆悵,要是真的能胖點,我還真的求子不得。」這身板似乎一直都是這樣,唐放歌摸摸自己的腰,真的沒有一點贅肉。她每天也按時吃飯,可是無論如何都不長肉。
白曉淺笑,「不胖也好,胖了的話事情會很多。晚點的話,我幫你做一個全身檢查。看看腹中的孩子,順便幫你檢查一下心臟是否有問題。」
「好吧!」唐放歌不想檢查心臟,可是他們似乎特別的想要幫她看看心臟。她沒有辦法拒絕,只好點頭答應了。
………………
白曉幫唐放歌做了一個全身的檢查,尤其是腹部的胎兒。孩子雖然安靜的有點怪異,不過一切都沒有大礙。
心臟的心律等方面也沒有什麼異常,令白曉稍微的安心了點。
「白大夫,你看這裡是不是有點不對勁。」助理醫師將心電圖的彩照拿了過來,他覺得這地方似乎有問題。
白曉只是關心唐放歌腹中的孩子,大概聽了心律正常,還沒來得及看彩照的片子。當他從助理醫師的手中拿過片子的瞬間,手中的筆差點沒有握住。
唐放歌的心臟彩超的某個部位顯然跟常人不同,動脈和靜脈的連接處顯然是有一圈不一樣的凸起,雖然不是很高,卻看似像是人的疤痕。
「白大夫,病人是不是做過心臟移植手術?」助理醫師還真的沒有遇見過這樣的事情,他見白曉愣住了,就試探性地問了一句。
「我出去一趟。」白曉沒有回答助理醫師的問題,拿著片子迅速地到了唐米爾的病房。起初他還是有點顧忌的,就怕唐放歌發現他在這裡。現在他們之間已經達成了協議,所以他才敢去找唐家的人核實一下自己看到的情況。
敲了敲門,病房內只有唐兆希在。
唐兆希並不認識白曉,他只是有點奇怪為何這個大夫似乎一臉都是虛汗,還有點焦急。
「請問有什麼事情嗎?」唐兆希正陪著小米吃飯,他抬頭問道。
白曉緩和了一下自己有點喘的呼吸,他四處打量了一下,並沒有看見唐放歌。他捏著手裡的彩照,心裡一陣陣的不平靜。
「我找你有點事情,可以出來一下嗎?」白曉努力地叫自己冷靜,就算是在重要的事情都不能叫情緒影響自己。
「是小米的事情嗎?」唐兆希一臉的凝重,兒子的心臟病有這麼嚴重嗎?
「不是,是別的事情。」
「好。」聽見不是兒子的事情,唐兆希緊張的心稍微的有了點緩和。他將飯放在桌子上,「小米,你乖乖吃飯,我去去就回來。」
小米點頭,看看白曉,他覺得很奇怪。白裳來過了,又是一番折騰才回去。回去的時候還不忘將鼻涕擦了他一身,現在想來他都有點鬱悶。
兩人將門關上,找了一處比較靜寂的地方。
「如果不是我兒子的事情,還有什麼其他的事情嗎?」白曉很是擔憂地看著白曉,總覺得不是什麼好事情。說一長放。
「我想叫你看看這個。」白曉將彩照送到了唐兆希的面前,他的心裡早已有了猜測,可是又有點不敢確認。
唐兆希看看心臟彩照,還是有點不解。「這個是誰的?」
「唐放歌,你妹妹的心臟彩照。」
唐兆希拿著心臟的彩照,臉色頓時一變,很是慌忙的問道:「放歌,她怎麼了?」
「她現在沒有什麼問題,我只是想問你,她是不是曾經做過心臟移植手術?」這點就是白曉想要知道的,心臟彩照上的畫面清晰的顯示出那些疤痕。
拿著心臟彩照,唐兆希的手顫抖了一下,過了好一會才歎氣道:「十歲的時候,她曾經做過一次心臟移植手術。」
「既然她做過心臟移植手術,為何她本人對此一點都不記得?」
唐兆希有點為難,「我父親那邊有家族心臟史,本來父親和母親兩人是不可能的,但是他們還是在一起了。生下我的時候,我的心臟缺損並不嚴重,他們以為下一個孩子也會這樣。只是沒有想到,放歌從出生心臟就超級不好,她甚至差點在出生後沒多久就死掉。我父親他自己有心臟病,他心裡明白心臟病的痛苦。為了不叫放歌小時候跟他一樣,所以我們一家人都只是告訴她,她是哮喘病。直到十歲,一次偶然的機會,唐放歌做了心臟移植手術。就算她做了心臟移植手術,家裡人也一直都在隱瞞她,並沒有告訴過她,她從小就有心臟病。」
「你們這樣,是會害了她的,她的病情至少要告訴她。」白曉從醫生的角度看問題,很多病不是家人瞞著就是好事,而是要坦然的告訴她才是對她最好的。
唐兆希搖搖頭,有點慘淡的一笑道:「你不會瞭解心臟病人的真正想法,我們也會渴望流汗奔跑的快樂,只是完全沒有辦法。如果說是哮喘,至少放歌她以為自己是可以治好的,但是如果說是心臟病,那麼她要怎麼面對以後的生活。從她出生,大夫就說她活不過十六歲,可是她換了心臟,活到了現在。到目前為止,並沒有出現任何不良的情況,所以我請你不要告訴放歌。」
「就算你現在不告訴她,她總有一天會知道的。」白曉心裡擔心的是唐放歌的身體,她現在懷孕了,若是心臟承受不住兩個人的身體壓力,她要如何?
「不會的,只要你不告訴她,她不會知道自己有心臟病的事情。算是我求求你,千萬不要告訴她。我不想她活在只要動一下,就會懷疑自己的心臟承受不住的折磨中。」唐兆希緊緊地攥著心臟彩照,他不想妹妹跟自己一樣受到煎熬。
白曉明白病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也如同唐兆希說的那樣。如果唐放歌覺得自己是哮喘治好了,也許不會有那麼多的顧慮,可如果忽然告訴她自己的曾經做過心臟移植手術,也許她真的會如同唐兆希說的那樣,總是去懷疑自己的心臟。
「好吧!」白曉無奈地答應了唐兆希的要求,如果他在她的身邊,應該可以時刻關注到她身體的變化。很多人在心臟移植成功後,都可以結婚生孩子,一直生活下去。他希望唐放歌也是如此,能夠幸福的生活下去。
「謝謝你。」唐兆希很是感激地道謝,他真的不希望唐放歌知道這件事。
………………
時尚咖啡店內,燈光昏暗,**做的很好,適合男女幽會偷情。
宋妮采火紅的波浪髮絲如海中浮動的海藻披散在她半0裸的香0肩上,低胸的白色雪紡彩裙令她整個人看起來光艷照人。那紅色的烈焰唇,似乎隨時都等著男人的眷顧。
「沒想到唐放歌眼中的大情人楚總會找我出來,請問你找我有什麼事情?」蔥白的手指勾起一杯咖啡,宋妮采並不是太想要搭理楚長風。不管怎麼說,他都是跟唐放歌走的很近的人。她心裡現在對唐放歌雖然沒有過多的仇恨了,不過依舊是不太喜歡跟唐放歌相關的人搭上關係。現在的唐家,已經徹底的破落了。淨身出戶的女人,真的沒有什麼是跟她可以比的。
「宋小姐似乎並不是很喜歡放歌,我聽說你們可是好姐妹。」楚長風將好姐妹這三個字咬的格外清晰,甚至是有點譏諷的味道了。
宋妮采皺眉,很是不滿地看著楚長風。「哼,好姐妹,誰告訴我們是好姐妹的。你聽說過灰姑娘跟公主做朋友的嗎?」
「那倒是,要是真的在一起,還真的不知道王子要被誰虜獲了。」楚長風唇微微上揚,看似玩笑,卻是話中有話。
宋妮采也不笨,她立刻就聽出了楚長風話中的意思。她眉眼凌厲,眼中隱隱有怒氣。
「你到底有什麼目的,如果沒有什麼事情,我想我先離開了。」宋妮采總覺得楚長風很是怪異,她不想跟他扯上關係,抓了包包想要離開。
「宋小姐,何必要如此心急。如果你想要走,可否先看看一段視頻。」楚長風將自己的手機遞了過去,他眼中有一層陰沉的冷光。
宋妮采很是氣憤,如果不是在宴會上見過兩三次,他跟牧家的老頭子有點交情,她還真的不想理會他。不耐煩地接過了楚長風的手機,隨著畫面的一點點的移動,宋妮采的臉色也開始變得越加的難看了。
看到後面,宋妮采的手顫抖的幾乎拿不住手機。她怒氣沖沖地看著楚長風悠然自得的臉孔,十分氣憤地將手機直接摔在了地面上。「我不明白你給我看的是什麼,簡直就是無聊之極。」
宋妮采想將手機摔破,將裡面的東西毀滅掉。不過楚長風顯然毫不在意,他雙手交叉,很是無趣道:「摔掉了真是可惜,不過我還有很多,就是不知道宋小姐能不能一個個的都摔掉。」
「你到底有什麼目的?」宋妮采捏著自己的包包,如果不是臉上的裝扮夠濃,估計現在已經是一片煞白了。
「我只是想要宋小姐幫個忙而已。」楚長風自信地看著宋妮采,他確定她一定會幫助自己。
「我一個女人,什麼都沒有。」想到剛才看到的視頻,宋妮采的身體還在顫抖。楚長風到底是從什麼地方挖到的視頻,竟然將那日她失手害死周淑琴的視頻找了出來。視頻是街道上的,從她進了唐家,然後又從唐家匆匆忙忙神色慌張的出來,都拍的一清二楚。這件事情,宋妮采一直都很擔心,直到周淑琴下葬後她才安心點,沒有想到楚長風竟然還是能夠找出來。他到底有什麼目的,想要自己做什麼,宋妮采緊張不安地看著楚長風。
楚長風唇角噙著笑,一臉和氣生財的樣子,不過他幽深的眼中卻沒有半點笑意,反倒是沾染了許多的陰謀。
「宋小姐怎麼可能什麼都沒有,你有很多東西,甚至還能幫上很多的忙。」
「我,我什麼都幫不上。」宋妮采惡狠狠地看著楚長風,如果他將東西交給警察局,估計自己一定會難逃謀殺的罪名。想到自己可能一生都在監獄裡度過,她就痛恨的想要殺人。
「如果宋小姐真的什麼用都沒有,我想這些東西也不會在我的手裡,而是在警察局。也就是說,此刻我跟宋小姐也許就是在監獄裡見面了。」
「你是在威脅我嗎?」宋妮采氣呼呼地看著楚長風,這個人很是卑鄙。
楚長風淡笑,「我不是要威脅宋小姐,而是要幫助宋小姐。宋小姐以前曾經差點就要成為牧澤西的妻子了,而且還懷了牧家的種。不過結局,還真是叫人覺得有點可悲啊!」
「你到底想說什麼?」宋妮采直接氣的站了起來,他似乎對自己的一切都十分的瞭解,甚至是瞭若指掌。怒視著楚長風,宋妮采覺得自己心裡的所有陰暗都被人扒了出來,令她很是憤怒。
「別激動,我覺得我們應該好好的談談。你難道不恨牧家的人嗎?牧澤西見你孩子滑落,就將你直接拋棄了。你現在雖然跟了牧昌富,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你未出生的孩子可是在一臉怨恨地看著你。真是沒有想到,你竟然會跟一個殺害了自己孩子的人在一起。」楚長風是不緊不慢地將事情一點點地說出來,他噙著笑的臉上從容自若,完全就是穩操勝券。
「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做我跟殺害我孩子的男人在一起?」宋妮采緊緊地盯著楚長風,簡直有點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事情。
楚長風微微的把身子向前傾了一分,貼著宋妮采的臉道:「你流產的前幾日,那瓶大補藥吃的可好啊?」
「啊……」宋妮采恍然想到那日牧昌富送給自己的安胎藥,據說是那些女人都吃的。以前她也懷疑過,但是沒有任何證據證明她是吃了那個藥物導致。醫院說是她自己的身體弱,現在想來那時候喝了藥以後確實沒多久孩子就沒有了。
「看來你還不笨,應該知道我說的是什麼。你的男人就站在一邊,看著你吞下哪些藥物。而你現在的老情人,你的金主,就是當時要了你孩子命的男人。你覺得,你未成形的孩子會死的瞑目嗎?」楚長風最為擅長勾起人心中的陰暗處,這些消息可是他花了一大把的金錢買到的。手裡有這樣的一張王牌,他一點也不會擔心宋妮采會嚥下這口氣。
宋妮采是不笨,楚長風只是點了一下,她就什麼都明白了。坐在椅子上,她一臉的慘白,眼中的憤怒是越發的濃重。她萬萬沒有想到,牧澤西竟然會看著她吃下那些流產的藥物,尤其是牧昌富那個老狐狸。表面上做好人,沒有想到到頭來也是跟牧安晨一樣,都是想要弄掉她腹中的孩子。
「你想叫我做什麼?」宋妮采語氣中有濃烈的仇恨,她恨這些將她人生糟蹋的人。
楚長風滿意的一笑,看來自己沒有白費心機。這個女人,果然是有恨意的。
「我有一個計劃,只要你願意幫忙,我一定可以幫你報仇。」
「什麼計劃?」宋妮采主動將身子往前移動了一分,這樣的話才能夠預防隔牆有耳。
楚長風靠近宋妮采,在她的耳邊將自己要說的事情都說了一遍。宋妮采聽了以後,滿意的笑了。
「你還真是處心積慮啊!」宋妮采還真是小看了楚長風,本來以為唐放歌是走了狗屎運一直都有好男人,只是她絕對想不到她不過是人手中的一枚棋子。
「做大事,自然要放長線釣大魚。」楚長風很是自謙地一笑,為了這一刻,他可是潛伏了好久。
兩人會心一笑,彼此都已經明白了。
「看來你已經找人來了?」宋妮采現在才坐定了下來,如果可以叫他們都知道她宋妮采不是好惹的,她一定會做。那些人,一個兩個都不得好死,她不會放過他們的。
「馬上就到,就是到時候看你的表演了。」
「哼,要做什麼我自然明白。」宋妮采白了一眼楚長風,這個男人城府很深。他要的是什麼,她隱約已經知道了。
兩人正說著,遠遠的楚長風就看見自己邀請的人到了。
唐天福四處尋找了一下,看見楚長風對自己招手,他緩緩地走了過去。
「伯父。」楚長風很是恭敬地喊了一句,然後幫唐天福將椅子放好。
唐天福看了一眼一邊的宋妮采,不過他並沒有多說話。宋妮采的為人他一向都不是太喜歡,只是因為他跟放歌關係好,他也就不過問了。只是現在見她的樣子,顯然是生活的很好。從上到下,都是珠光寶氣,至於做什麼,他只要想一下就知道了。
「長風,你已經幫了我們很多的忙了。這幾天有事情,我們還來不及道謝,到時叫你破費了。」唐天福一臉感激,如果不是楚長風的幫忙,他跟兒子現在可能還在監獄中呆著。
楚長風靦腆的一笑,很是謙卑道:「伯父說的那裡的話,我們也算是商場上的老朋友了。如果不是有些人阻撓,也許你們應該不會有這場牢獄之災。都怪在下能力單薄,沒有幫上什麼大忙。」
「誒,這樣都不算幫忙的話,我真的不知道怎麼樣才算是幫忙了。你的恩情,老夫我就算是結草啣環,也要報答你。」唐天福已經沒有了往日的風采,現在的他能夠活著從監獄裡出來,已經是萬般的不容易了。
「說什麼恩情,我也不是單純的想要幫助你,我的想法估計你也知道。」楚長風說的很是隱晦,他的意思唐天福知道。他想要娶唐放歌,自然是要先討好娘家的人。
「哈哈,現在的年輕人真是有魄力。你放心,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唐天福很是爽快的一笑,完全沒有任何猶豫。
「叔叔,好久不見了。」宋妮采喊了一聲叔叔,改掉了以前的老爺稱呼。現在的她,已經不是唐家的人了。
唐天福看了一眼宋妮采,只是感歎道:「許久不見,都漂亮的連我都忍不住來了。」
「呵呵……」宋妮采尷尬的一笑,她心裡多少還有點不舒服。畢竟周淑琴的死,都是她一手造成的。
「沒想到能在這裡遇見你,現在過的怎麼樣?」唐天福是一個有眼色的人,宋妮采能夠混的跟楚長風說上話,甚至很是親密的樣子,多少也是勾搭上了富貴人家的老爺。他現在是破落戶,自然不能冷落。
宋妮采歎口氣,「過的不是太如意,只是見到叔叔令我安心了很多。有些事情,我一直都想要找機會給叔叔說,可是一直都沒有機會。這些事情壓在我的心裡,叫我真的有點寢食難安。」
「什麼事情?」唐天福很是敏銳地發現了點什麼。
宋妮采硬是擠出了幾滴眼淚,悲悲慼戚道:「關於阿姨的死,我一直都知道一件事,但是我一直都沒有找機會說。我去找過放歌,但是她恨我,根本就不相信我說的話。」
「淑琴,淑琴是怎麼死的?」聽到自己妻子的死不是意外,唐天福雙眼立刻凸出,一臉憤怒地看著宋妮采。
一旁的楚長風真的很想要給宋妮采鼓掌叫好,這個女人不過是幾分鐘就能擠出眼淚來,而且還能夠將故事想好,真的令人刮目相看。
宋妮采扯了一張餐巾紙,然後才悲切道:「如果不是牧澤西,阿姨也不會枉死了。」
「什麼意思,那個畜生做了什麼?」
「阿姨被人催債,曾經求過牧澤西,但是他竟然見死不救,甚至還命令放歌也不准去。當時有幾日,那些討債的人時常的逼迫阿姨還錢。阿姨自己沒有能力,自然只能求助牧澤西。可是他……可是他完全不念舊情。後來阿姨不小心跌倒在台階上,鄰居有人找牧澤西,他竟然說跟自己無關。救護車來的有點晚,加上沒有錢,所以阿姨就……」宋妮采說道後面,眼圈都紅了。
「可是,為何報道不是那樣說的?」唐天福聽宋妮采說的似乎有點道理,可是又不太對勁。
「牧家財大氣粗,只要給點錢,什麼事情還不都擺平了。我也是這樣告訴放歌的,可是她完全不相信我的話。」宋妮采話中有幾分哀怨,同時還有意陷害唐放歌。
楚長風喝了一杯咖啡,覺得宋妮采這個女人還真是了得。說的話也是在理,想當初唐家已經是破落了,自然是沒有人願意幫忙。討債的人自然多,周淑琴是一個女人,能夠想到的自然是女兒女婿。醫療設施差,的確會死人。
只是她還有意朝唐放歌的身上賴,還真是想叫他們父女反目成仇。真是最毒不過婦人心,尤其是這種小三的女人。
「牧澤西,牧澤西……畜生,就算是我拼了這把老骨頭,也一定要殺了他……」唐天福一拳打在桌子上,氣的幾乎說不話來。沒過一會,他已經是一臉淚了。
宋妮採得意地看著楚長風,要說演戲,當初她可是差點進了演藝圈的。
唐天福又是悲傷,又是生氣,他生氣的是自己的竟然引狼入室,無法救自己的老婆。憤怒的是唐放歌被愛情迷昏了頭,竟然會護著牧澤西,不相信別人的話。這些痛苦,令他頹廢的精神更加的不濟,滿心只有仇恨了。
寒暄了幾句,唐天福身體不適,就先回去了。
宋妮采吹吹手指,很是無聊道:「我想要看到的是牧澤西痛哭流淚,而不是一個沒用的老東西。」
「你自然會看見,不過我倒是佩服你說謊的能力。你真的不怕唐天福跟唐放歌對峙,到時候你的話可就真假立顯了。」
「都說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我在唐家呆了至少不下十年了。唐家的人是什麼脾氣,我還是知道的。唐天福深愛妻子,就算是你說什麼謊話他都會信以為真。畢竟他妻子死了,總是要找個出氣筒。加上唐天福不是那種喜歡什麼話都跟唐放歌說的男人,自然雙方誤會只會越來越深。他想要報仇,必然跟你一樣,都會不動聲色。」宋妮采正是吃定了這點,才會將這些謊話告訴唐天福。
楚長風含笑,「看來我還真是找對了人。」
「哼,這是他們應得的。」
……………………
幽暗的巷子內,連末生有點毛骨悚然,他真的一點都不喜歡來這種地方。
推開一扇陳舊的門,他緩緩進入房間。
牧澤西坐在庭院內的搖椅上,似乎在假寐中。
「你還睡得著啊?」連末生真的不知道牧澤西在想什麼,這幾天他真的有點靜的令他覺得害怕。、
黑暗中,牧澤西緩緩地睜開眼睛。他看著天上濃厚的雲彩擋住了月亮的清輝,心裡多少覺得有悶。這樣的天氣,真的不想出去。
「有什麼事情?」淡淡的問了一句,牧澤西依舊躺在躺椅上。
連末生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唐家的人都出獄了,貌似跟楚長風走的很近。要是再這樣繼續下去,估計你很快就會玩完的。」
「我知道。」從唐家父子出獄的那刻起,牧澤西就知道了。楚長風花了一筆不小的錢將他們從監獄裡弄出來,無非就是為了討美人歡心。只是即使知道又能如何,他現在做的可不是跟著去討好。
「聽你的口氣怎麼很不在乎的樣子,到時候唐放歌真的芳心暗許那個姓楚的,到時候你連哭都沒機會了。」連末生嘮嘮叨叨的,真的很不喜歡牧澤西這樣陰沉的樣子。
「閉嘴。」這句話顯然是戳到了牧澤西的心頭上,聽到那個楚長風的任何消息都會令他煩躁。
「原來還是在乎。」連末生很是得意地一笑,接著道:「這是雅斯最近發來的所有的報告,還有就是薔薇小鎮的開發案,已經開始了。他一個人忙不過來,我要過去一陣。不過牧家的人似乎也盯上了薔薇小鎮,到時候肯定會有點衝突。到時候牧安晨那個卑鄙的小人,也不知道會有什麼損招,你自己還是多注意一下。」
「你跟雅斯目前先暫時不要回來,最好是你現在就去雅斯那邊。」
「要發生什麼事了嗎?」牧澤西的話語很是認真,連末生忍不住地問道。
「只是怕你們到時候成為肉盾會很麻煩。」
「你也別太小看我們了,我們有那麼弱嗎?」連末生心裡倒是高興了幾分,磨蹭了這麼久,終於開始行動了,要是他們再不行動,他都要憋死了。天天都要被人跟蹤,甚至還被追殺,他都受不住了。
「不弱的話,為什麼每次都要帶人過來。」牧澤西清冷的眼睛緩緩地睜開,他不動聲色地伸手丟出一塊石頭。
碰的一聲,有重物墜落。
「啊,又有人跟來了。」連末生真的想死,每次都是。他已經夠小心翼翼了,可是每次還是有人跟來。
「你可以走了,我們今晚會有行動。」牧澤西連看都懶得看外面的人,他現在可是恨不得一下子就端掉楚長風的老窩。
連末生很是無語,「你們注意安全,我先走了。」話一出,人就不見了。
牧澤西唇角翹起,他看看天上的月亮,貌似有一點光了。
回到房間內換了一身衣服出來,牧澤西風衣墨鏡,完全變了一個人。他已經很久不用這套行頭了,不過不代表他就沒有殺傷力。
「龍一,準備出發了。」撥了龍一的電話,牧澤西簡潔地說了一句話就掛斷了。
另一邊的龍一伸伸手腳,從垃圾房間中爬出來。要是再等下去,他估計自己都要發霉了。
半個小時之後,一處比較隱蔽的廢棄建築物內響起了槍聲。
兩抹行動如鬼魅的影子悄無聲息地穿梭在槍林彈雨中,時不時地會聽見有人悶哼倒下的聲音。
牧澤西身手敏捷,攀著光禿禿的建築物就直上頂樓,一顆炸彈彭的一聲炸開,直接報廢了他們的彈藥庫。
火光閃爍,整棟大樓濃煙滾滾。
兩人在火光中行動自若,合作無間。
一個小時以後,槍聲漸漸減弱。到了後來,漸漸的已經聽不到任何響動。遠處傳來了警笛的聲音,不過事情大概也已經完成了。
「我還以為你泡在錢堆裡已經遲鈍了,沒想到還沒有鈍到切不開西瓜。」龍一嘿嘿一笑,一口白牙格外的閃亮,。
牧澤西撇撇唇回了一句,「你這個垃圾堆裡出來的都沒有發霉,我這個在錢堆裡擦的閃亮的人怎麼會鈍。」r4es。
「真是給你鼻子就上臉,記得給我僱傭金。」龍一收了槍,跟在牧澤西的身後撤退。
「一千萬已經到了你戶頭,你這個吝嗇鬼。」
「親兄弟明算賬。」龍一不屑,他又不指望開工廠賺錢。「估計楚長風的臉一定會特別的精彩,不知道是青紫色的,還是烏黑的一片。」
「哼,他罪有應得。」牧澤西冷哼,敢動他,先要查清楚他們的底細。上次的一槍,他可是記得清清楚楚的。
「哈哈……我還是猜烏黑色,因為現在一片漆黑啊!」龍一爽朗的一笑,兩人迅速地離開了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