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雙紫瞳,這世間有著紫瞳的微乎其微,在道上行走的也只有一個。
「黑豹!」
千絕洛和貓同時脫口而出,心情卻不一樣。
千絕洛想著,黑豹一直是讓人聞風喪膽的殺手,他的暗器,他的槍法,他的來無影去無蹤是讓所有人膽怯的。不過他接受任務是要僱主付出代價的,所以很少有人敢請他,也很少有人請的動他。所以他很少出現,這兩年更是銷聲匿跡。
黑豹盡然這個時候出現,看來事情越來越複雜了。
只是他剛剛的動作是在鄙視,如此狂妄的男人讓他很不爽,非常不爽。
貓的思緒慢慢飄遠,那是個雪花漫天飛舞的季節。天還沒有亮,皚皚白雪覆蓋了街道與建築物,讓她的腳下不再黑暗。
當時她剛剛執行完任務,並且出師不利,自己也受了槍傷。想著,貓騎著哈雷的腿曾經受過傷的地方抖了抖,曾經有過的真實的痛感襲遍全身。
貓向來喜歡獨來獨往,這次也不例外。她沒有同伴,車子也因為自己追的太急而被丟棄在路上,雖然不遠還是有一段距離的。於是,她只好扶著傷腿,艱難的往前行進。身後一深一淺的腳印,夾雜著血沿著褲管滴落滲進雪中,如同白色畫布上的朵朵紅梅,艷的刺了眼。
「貓。」
一個男人獨有的嗓音迴盪在安靜的夜裡,顯得格外嘹亮。也傳進貓的耳朵,她緊了緊握著槍的手,目光炯炯,防備地抬頭。
一個高大的男人正漸漸靠近自己,皮鞋踩在雪地「咯吱」作響。一身黑色的皮衣皮褲,衣襟隨意敞開著,與白色的世界形成鮮明的對比,融入黑沉的夜幕中。藉著白雪的光,她清楚的看到了那是一雙紫瞳。
「你有時太狂妄了,我應該殺了你!」
黑豹的聲音很冷,冷過了他們腳下的雪的溫度。他走到離貓兩米的距離,沒有再走,手裡也沒有拿槍。大片雪花在兩個人的距離裡飛舞,身後的腳印很快被落下來的雪覆蓋。
他眼神專注,緊緊盯著雪地裡受傷的女人。殺人不一定非得用槍,對於美麗的女人他更不願打上血窟窿。
貓腿上的傷不是他打的,但他恨自己沒有先一步將這個女人解決。她的任務亦是他的任務,她殺就是他輸了。任務沒有完成,按照約定他必需付出代價。代價便是失去自由,從此以後他有老闆,聽命於人。
「你是誰?」敵不動她亦不動,貓忍著傷口的疼痛,用她僅存的體力艱難的支撐著,靜靜地等待。其實真的要動手,就是不受傷依她的實力絕不是眼前男人的對手。更別說自己受傷,這點自知之明她還是有的。
「呵呵!」黑豹扯一扯嘴角,笑的很妖孽,這樣的笑讓貓一直冰冷的心頓時春心蕩漾,連週身的雪地也被融化。「和你一樣的殺手,但很快就會和你不同。你這樣的美女我突然不想殺了,小命先留著吧,是時候我會來取的。這是上好的金瘡藥,對你的槍傷有幫助,接著……」
黑豹把一物件拋給貓,貓很自然地接住。小小的瓷瓶捏在手心裡,涼涼的同時也是暖暖的。從小就被人當殺手訓練,受過的傷無數,但第一次有人遞給她藥。
「下次別這麼衝動,看清情況再下手。還有,趕緊找個地方養傷,再這麼凍著腿該廢了!」
男人轉身走遠,冰冷的關心的聲音飄進貓的耳朵。握著瓷瓶,她的眼濕了,淚滑過臉頰,涼涼的,跟冰天雪地一樣的溫度,心卻是暖烘烘的。
從此,那個身影,那雙眼睛深深印入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