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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220.認定了,就是一生! 文 / 二十九

    聽著清流的言語,薄野忍的臉色,驟然沉冷下去。雖然很明白現在她的心裡必然不好受,但她直截了當的拒絕還是令他心生不悅。他伸手沿著女子的臂膊一揪,聲音有些冷然:「郁清流,你以為,我上次幫簡初晴跟這次想要幫你的心情,是一樣的嗎?」

    「有什麼不同?為了彰顯你是個宅心仁厚的君子,不是嗎?」清流的嘴角,有抹涼薄的笑意浮過:「薄野忍,你省省吧,我不吃這一套。所以,你大可不必在我面前假惺惺的裝模作樣,我不稀罕。我現在,不用你救,你讓我走!」

    「郁清流,你真是笨到無可救藥!」薄野忍的眉目清冷,瞪著女子,頗有幾分咬牙切齒的味道。

    無可救藥?

    不是她的病情已經嚴重到這般地步,而是……他對她失望到無可救藥了吧?

    也好,這樣一來,他們就兩清,一了百了!

    強忍住心裡的疼痛,清流點頭,聲音較之前要冷靜了不少,道:「是啊,既然你樂意看到這樣的我,那麼就讓我爽快地離開吧!反正留我在身邊,就像禁錮住一個沒有意義的驅殼一般罷了。薄野忍,你也不喜歡過這種生活吧?讓我走!」

    我累了,你也累了。我走了,我們大家也都輕鬆了!

    「我不會讓你走的,你給我乖乖地留在知返園。而且,我已經讓風少淵幫忙安排手術,等他準備好了,我們就動手術。」薄野忍聲音清冷,淡薄地開口:「就算你恨我,你也沒有選擇!」

    「我不會動手術!絕不!」清流立即搖頭,她的眸子裡,積聚著冰冷的神色:「薄野忍,你休息讓我動手術!你休息把我的孩子害死,我不會讓你如願的。」

    「你到底要什麼時候才能夠明白,我根本不想你有事,但你現在的身體狀況,你自己比我還清楚,這個孩子是要不得的!」

    「為什麼要不得?我就偏偏要了他!」

    「郁清流!」

    「不要以為用吼的我就會怕你,我告訴你,我不是簡初晴,我已經不愛你了。我不會吃你那一套的,你要幫就幫她去吧,我不用你幫。把你的善心都發在她身上,她需要,但我不需要!」

    「郁清流,我當初幫簡初晴,你以為我是為了什麼?你根本就不明白。我幫她,那是因為你是她的……」薄野忍的聲音,在此頓住。

    他是瘋了嗎?怎麼會在這個時候,想要跟她說那件事情。一直以來,就算她怎樣的蠻不講理,他都忍受了,更何況,是在這個時候。他為了保守那個秘密,情願讓她誤會也沒有告知她,現在就因為被她氣瘋了,差點什麼都說出來了。要是真的什麼都吐了出來,那麼之前他做了那麼多的努力,不就都白費了,還有什麼意義?

    見他欲言又止,清流卻是低嗤一笑,道:「呵呵,怎麼?為什麼不把後面的話說出來呢?怕我會傷心嗎?放心吧,薄野忍,我不會。我是絕對不會因為你利用我的事情再傷心了。我知道,在你心裡,我是她的替身。剛才,你想說這句話,是嗎?」

    「不是!」薄野忍立即便否認。

    「剛才你明明就差點說出來了,現在還想說不是?」清流眉目裡,有絲冷然的色彩浮動。她自嘲一笑:「算了,你承不承認又如何,反正,我早就已經知道自己的角色定義。總之,在這件事情上,我不會讓你幫我。我的立場就這樣,無論你怎麼想,都不會改變我自己的初衷。」

    「你可以不讓,但你阻止不了我幫你。」對於女子的執,薄野忍完全沒有放在眼裡:「所有的事情,都要聽我的。我要幫你,沒有任何人能夠阻止得了!包括,你自己!」

    「我不,我是絕對不會同意讓你幫我的。」

    「你有什麼能耐說不?」薄野忍的嘴角,吟著一抹清冷的笑意,直接便給女子下了結論,道:「郁清流,你沒有!」

    清流咬牙,冷冷地瞪著他:「我有!就算你尋找到了適合的骨髓,我也不會同意簽字動手術的。我不簽字,我不樂意,就沒有人能夠逼我動手術,不是嗎?」

    「我不需要你同意,我簽字就可以了。你知道,我有這個權利。而且,你並沒有任何的能耐阻止我實施這樣的權利。」薄野忍指尖輕撫著她的臉頰,冷淡地道:「我說過,你永遠,都不能拒絕我,沒有辦法從我的身邊逃離的。」

    「你——」清流的臉頰浮著暗紅神色,冷冷地看著他。

    是的,她知道,他的確是沒有能耐去阻止他。因為他是薄野忍,他身後,有薄野家正在護著。而她,算什麼?不過就是他生命裡的一個跳樑小丑罷了。她的存在,就只是為了讓他褻-玩,讓他看笑話。等到他膩了她的那一天,她才可能會得到解脫。但他,什麼時候才能夠膩了她呢?現在,她真是沒有辦法去想通!

    但願,快一點吧。這樣,她就可以盡快地逃離他,不需要每天再在與他彼此的傷害裡度過。她,都快要心力交瘁了。

    「你不僅要動手術,而且孩子,也要打掉!必須要打掉!」薄野忍在這時候,繼續打擊著她,並且把言辭說得很是肯定,好像是不給女子任何的退路,道:「郁清流,你很明白的,無論你願不願意,他都不能在你的生活裡存在!」

    他怎麼,可以那麼殘忍,把她當成是木偶一樣,主宰她的人生呢?

    孩子,是她如今活在這世上唯一的希冀,即使如今,她身患癌症——

    既然她有機會能活好,為什麼孩子,不能呢?

    這是她存活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希望了啊!他就那麼殘忍,連她最後一絲希冀,都要剝奪了嗎?

    「薄野忍,不要把我的孩子打掉好不好?」清流突然便揪住了薄野忍的手腕,雙眸裡,帶著渴求的亮光:「求求你,薄野忍,不要傷害他,他是無辜的,薄野忍,他是你們薄野家的孩子啊。雖然,我對不起,但他沒有做錯任何事情,你留著他吧,好不好?薄野忍……」

    自從彼此鬧翻以後,她便沒有再用這般低下的聲音乞求他。要知道,這對她來說,有多難。聽著她的言語,薄野忍心裡極不好受。他心裡抽痛,伸手,輕輕地摟住女子的肩膀,低聲語道:「清流,我們都很明白,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只要你願意,他就有可能存活在這個世界。他跟我們是一樣的,是一條生命,你不要傷害他好不好?薄野忍,只要你讓他出生,無論你是不是要我留在你身邊一輩子,我都無所謂的。我拜託你,不要傷害他——」清流掌心緊揪著薄野忍的衣袖,還在盡著自己的能力去乞求著男人:「薄野忍,我再也不跟你吵鬧了。我會乖乖的,只要你願意留下他……」

    簡還在讓。「清流,你別這樣。」眼見女子眸底閃爍出來的淚光,薄野忍心疼難耐。他伸手把女子摟抱入懷,輕聲安慰道:「清流,我們冷靜一點。就算這個孩子是我的骨血,我們都不能夠留他。我……不能夠冒險的!」

    「不!」清流像發了瘋般推開男人,咬牙怒聲道:「說來說去,我已經那麼卑微地求你了,為什麼你就是不肯放過他?我需要他,你知不知道,我什麼都沒有了,我只剩下他。為什麼你要那麼殘忍,把我的一切都剝奪了。薄野忍,我恨你——」

    傻瓜,你不是還有我嗎?

    恨吧,如果你要因為這件事情恨我,那麼你就恨吧!至少,恨著,也是一種情緒。這樣一來,無論你往後,去向何處,我或者,都會是你第一個想起的人。即便,那是恨!

    不是都說,有愛才有恨麼?怎麼如今她看他的眼睛,除了真真切切的恨意以外,再沒有任何其他的東西了呢?

    哪怕是,一點點的,其他東西——

    眼見男人冷靜地凝睇著自己,好像是,無所謂她是否會恨他。他怎麼……可以那麼的鎮定自若呢?傷害一條無辜的性命,難道他就不會良心不安嗎?清流的情緒,漸漸崩潰。知道無力與他相鬥,她咬住了下唇自嘲一笑,掌心摀住了臉頰,屈著膝蓋便抱住自己的小腿,小嘴裡,呢喃著一字一句:「我不要把孩子打掉,我什麼都沒有了。為什麼,連我唯一的骨血,我都保不住?我不要、不要——」uwjo。

    「清流……」心裡如同被絞著一般疼痛,眼見她那頭顱,像是拔浪鼓一樣搖起來,薄野忍快速伸手把女子往著懷裡抱緊,低聲安慰道:「孩子……以後等你病好了,還可以再生的,你不要難過,還會有機會再有的——」

    「你明明就是因為討厭他,知道他是薄野澤的孩子,所以才不要他的,你不要碰我,沒有他,我也活不下去了,你乾脆,動手術把我一起殺了吧,讓我到下面去陪著他好了……」清流用力掙扎,想要推開薄野忍,只可惜,力量並不如對方。這一次,薄野忍似乎是篤定了要用強硬手段,一直緊摟著她,不願意放鬆。

    清流最終,只能夠疲憊地靠著他,淚流滿面。

    她告訴自己,她沒有哭。

    不過是淚,忍不住那樣落了下來罷!

    胸前衣襟變得潮潤,薄野忍也有點無力地闔了眸。

    他如今,什麼都沒辦法給予她。除了,讓她這樣靠著。他知道,她這樣活著,很痛苦,但有些事情,必須是要做抉擇的。他只希望,她能夠安然度過——

    如果,她撐下去了,或許到那一天,他真的……會如她所願,放她走吧!

    但至少,要等她好起來再說。

    等她完全健健康康,生活自理的時候,他……就會考慮!

    所以,老天,讓她完全好起來吧!

    他如此告訴著自己。

    ————————————

    看著女子陷入了熟睡狀態,男人眉頭深鎖。他伸手,把床單覆上她的身子,轉身退了出去。

    卻不知道,原本閉著眸子的女子,緩慢地張了眸。自然,也就聽得,那並未完全闔合的房門間隙,傳來那輕微的聲音。

    「四少,簡小姐在樓下等你。」白鷺看著薄野忍出來,立即道:「我跟她說了你不會見她,但她似乎不願意就這樣離開。要不要,我送她走?」

    「不用了。」薄野忍眸光往前一探,沿著客廳位置凝睇下面,淡而無味道:「我有事要跟她說。你去辦,我吩咐你的事情吧!」

    白鷺點頭,看著男人退了出去,眼見那房間並沒有拉好,伸手帶上。

    床榻上那女子,緩慢翻身而起。

    她的嘴角,吟出一抹清冷的笑紋。

    什麼叫做讓簡初晴在他的世界裡消失?

    消失了,為什麼還會出現?而且,還要在她熟睡的時候,偷偷去相見!

    薄野忍啊薄野忍,你所說的一切,不過都只是狗屁吧?

    明明,你心裡還愛著那個女子。你既然愛著她,為何還要用如此強硬的手段把我留在這個地方?你沒有心,難道覺得,別人也沒有嗎?到底你要我多痛,才願意放過我呢?

    這世界上有那麼多的人可以讓我選擇,我卻飛蛾撲火地愛上你,是我自己作的孽,怪不得誰。所以,這個孽,就由我自己來承擔好了!至於結果如何,我已經不再在乎!

    她轉過身,眸光沿著床榻一掠,咬咬牙,指尖用力一拉被單,屈起了手指,揪緊,往著兩邊撕開。

    她……會逃離他的世界!

    尋覓到,屬於她自己的人生!

    ————————————

    此刻,客廳大堂,坐著一對沉默著的男女。因為男人沒有要說話的意願,女子的目光,不時往著他看去,那人眉頭深鎖,似乎是憂心忡忡的模樣。於是,她唇瓣動了動,想說些什麼,但又似乎有些猶豫,只是最終,她還是鼓起了勇氣,問了出口:「阿忍,她還好嗎?」

    「嗯。」薄野忍點頭,甚至目光都沒有往她臉頰上瞟去一眼,只淡淡地道:「她還不錯,不過是……情緒似乎有點崩潰。」

    「我能夠想像得到,畢竟遇到這麼嚴重的一件事情,一定會很痛苦的。」簡初晴點了點頭,伸出手掌想要往著男人的手背輕拍一下以示安慰。但轉念想到,如今他們之間的尷尬,便沒有拍下去,只是輕咳了一聲,道:「你就好好安慰一下好就是了,讓她的情緒放鬆點兒。」

    「我會的。」薄野忍眉目突然一揚,視線定格在女子的臉頰,淡聲道:「你的身子呢?最近好點了嗎?」

    「好多了。」簡初晴微笑,捧著杯子的指尖收了收,對著男人道:「最近初瑤在幫我處理移民的事情,等她把手續辦好,我們就一起到加拿大定居了。以後,可能都不再回來了。」

    「答應了別人的事情,是應該要做到的。」薄野忍的聲音沒什麼情緒,很是清冷,就好像是在談論著今天的天氣一般。

    簡初晴的心裡有些沉,但想到之前自己的抉擇以及薄野忍說過的那些話語,她只能夠在心底裡無奈地自嘲一笑。她很明白,他們之間所走的路已經不同,但因為他曾是她的夢,總是不那麼容易就可以放得開的。

    有些事情,即使是錯過了,成為一輩子的遺憾,但它擺你眼前的時候,你還是會幻想一下!

    「阿忍,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放心吧,我也已經想清楚了。」簡初晴輕咬住下唇,嘴角的笑弧,多少也帶著苦澀的味道:「我這次過來知返園,其實是想要謝謝你的。你為我做的那些事情……」

    「初晴,我看你還沒有完全明白過來。我現在再跟你說一次吧,好讓你明白,我所做的那些事情,並不是為你而做的。僅僅是,因為你是簡初晴,所以我才做的。如果不是因為那個時候聽到郁道生提起與之有關的事情,我根本不可能做任何的考慮,拋下她回到這裡來。」薄野忍截斷了簡初晴的言語,聲音有些淡然:「你明白了嗎?」

    簡初晴只覺,自己最後的一絲念想,終於被男人活活地打碎了!

    終於,她不再有哪怕一絲絲,卑微到塵埃裡的機會。

    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

    她只能夠,無言地點了點頭。

    他為她做的已經足夠多,她自然不可能再給她添麻煩了。

    「很好,既然你明白了,那麼,你不必跟我說謝謝。」薄野忍手臂一抬,輕呷著杯子裡的溫水。

    簡初晴的臉色微微沉暗,腦海裡,突然便想起了風少淵的問題。於此,她自嘲地笑了笑,眼裡蕩漾出的悲傷情緒,尤其明顯。

    薄野忍交疊起雙~腿,視線沿著她瞟去,神色很是清冷。似乎,並不打算再度開口。

    「阿忍。」簡初晴的唇,撐出一抹勉強的笑容:「雖然你認為我不該說一聲謝謝,但……那些年,我真的很感激有你的存在。」

    「如果只是為了那些年,那麼我想我也有必要跟你說一聲謝謝。」薄野忍淡薄一笑,道:「初晴,你是我在青春裡最美好的回憶,你知道,我永遠都不會忘記你的。」

    有他這麼一句話,她還有什麼好奢求的呢?

    是的,他們,僅僅只是彼此青春裡最美好的一個回憶。但除了這個以外,不再存在任何的其他東西!

    無關感情。

    只是,回憶罷了!

    「我知道了。」簡初晴垂著眉睫,輕聲道:「我想,除了把剛才的那些話說清楚以外,你該知道我這一行的另外目的。阿忍,我知道風少淵肯定已經打過電話給你了。關於她的情況——」

    「初晴,既然你願意把這件事情交給我來處理,那麼你便不必再插手進來了。」薄野忍眸子沿著女子的臉面瞥去一眼,聲音淡薄疏離,道:「其實我們都很清楚,就算你沒有讓風少淵去做檢查,你的心裡也已經有了答案。我們的想法都是一樣的,但我的意思是,你如果真的關心她,那麼就不應該去打擾她了。」

    原來,風少淵是瞭解薄野忍的,他果然就是這樣的想法。

    薄野忍,原來,在你的心裡,她竟然已經重要到,這等地步了嗎?只是,你始終,都逃離不去,跟我們簡家有關係!

    「看來,你的答案,不容許我有任何的拒絕。」簡初晴長吁了口氣,把一切都明白了以後,不知道為何,她整個人突然就覺得輕鬆了好多。她嚥了一下口水,道:「既然我們都把話說明白了,那麼……事情就這樣吧!阿忍,我該走了,不打擾你了!」

    「好!」薄野忍淡淡點頭,不看她,更遑論是,起身相送了。

    他們最終會走到這一步,只怕是誰人都不曾想到。

    簡初晴的心,終於被撕裂成為了碎片。

    她不怪他。

    真的不怪,因為她要怪,也只能夠怪自己。如果當初她能夠好好把握機會,那麼薄野忍的世界,必然不會多一個郁清流。他到底有多深情,她一清二楚。

    認定了,就是一生!

    如今,他認定了郁清流,那個女子,將永生永世,都不可能從他的世界裡流走。

    而她與他,終其一生,最後還是錯過了。

    只怪,他們情深緣淺。

    或者,如今連情,都不再深了。

    她自找的!

    只是阿忍,別人分手時候,至少會有一個擁抱,你卻怎麼,連看我一眼都不願?

    因為,不要再給我任何的機會了嗎?

    你愛著的時候,用了所有的心思。不愛的時候,就是沒心的。

    怎麼可以冷硬至此?

    你不跟我說你有多愛她,卻用了行動對我說明,你對她的愛,有多深。

    所以,我怎麼能不走?

    「我們,不說再見!」把內心所有的悲傷都掩蓋住,簡初晴苦澀一笑,握起手袋,轉身便急速往著玄關口而行。

    只是,突然,窗台外面的草地上,不少的人團聚在那裡。

    薄野忍的身子,已經如一陣風衝了出去。

    簡初晴也急速跟上,追出了庭院外。沿著那些對著半空指指點點的地兒看去,察看到那個懸掛在牆壁上的女子後,她的心,只差點沒停滯跳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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