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流,不要!」眼看著清流的拳頭便要砸上她自己的肚子,秦奕臉色大變,急速地伸手扼住了她的手腕:「你不能聽信了薄野澤的話,他就是傷害你的那個人,他根本就是在說謊,你不能被他迷惑了!」
說謊麼?不,不是的。因為,她知道那是事實,他沒有說謊——
所以,她怎麼能夠自欺欺人呢?那一`夜,與她懷孕的時間,正好吻合。之前那麼多次,她與薄野忍都沒有結果,唯獨就是那一`夜以後,她便懷孕了。這說明什麼呢?事情,真的有那麼巧合嗎?不過是,騙人的罷!
她搖了搖頭,手臂用力地拉攥了一下,那聲音,微弱到幾乎不像是說話:「放開我……」
「我不放!」秦奕搖頭,眸裡一片冷光浮動。他咬牙瞪著薄野澤,道:「薄野澤,你跟她說,這個孩子根本不可能是你們的。你並沒有傷害過她,是不是?」
「不是!」薄野澤毫不猶豫地開了口,他的嘴角吟著清淺的淡笑,道:「郁清流,你要是敢扼殺了我的孩子,我就會讓你、薄野忍、你爸爸,一起跟著我們的孩子下地獄!」
「你放屁!」霍聰似乎也惱了,他冷冷地瞥了薄野澤一眼,道:「給我滾出去,這裡不歡迎你!」
「霍聰,你在這裡充當什麼聖人?不要認為,你沒有傷害過他。在我們這群人裡,你是傷害她最深的人!」薄野澤淡而無味地瞥了瞥他,低聲笑語:「我現在過來,只是關心我的孩子。我會陪在她身邊,等著看我跟她的孩子一起出世……」
他的聲音還沒有完全地落下,霍聰高大的身子已經快步地衝了過去,直接便掄起拳頭要往著他的臉頰砸打過去。
薄野澤倒是不慌不忙地閃身避了,那高大的身子,如鬼魅一般快速地往著清流所在的方向飛撲了過去。而清流在秦奕的強制下,只能夠靜靜地伏在他的懷裡,沒有任何的動作。幸而秦奕的反應頗為迅速,伸手沿著她的腰腹與長腿一摟,把她整個人都抱起,往著房間內裡踏步而行!
霍聰很自然地便快速地擋到了門口,不許薄野澤的腳步往裡面邁進去。後者眉目一揚,眼底有抹暗湧的光芒流淌出來。他冷笑一聲,飛起了長腿,往著霍聰的跨下位置用力地踹了過去。
「薄野澤!」霍聰避擋他攻擊的同時,快速伸出左臂往著他的臉頰襲過去,冷聲道:「如果你真的不想她把孩子打掉,那麼就不要在這個時候來刺激她!最好的方法,是你滾離她的世界!」
「不可能!」薄野澤想也沒想地應聲,他的薄唇輕輕地翹起,不鹹不淡地道:「既然他懷的是我的孩子,那麼那孩子便會作為我薄野澤的後代傳承下去。我這個當爸爸的,怎麼可能不管他們母子呢?」
「你實在是太可笑了!」霍聰低聲嘲弄:「事情還沒有完全弄明白,你就那麼確定她懷的是你的孩子了嗎?」
「她自己都堅信那是我的孩子,而且時間剛剛好,不會有錯!」
「你——」霍聰的臉色都有些發青,一時間,也沒有想到言語去反駁!
薄野澤卻是嘴角含笑,那張揚的著眉,淡淡的挑起,他目光沿著病房的位置瞟去一眼,淡聲道:「事實上,你們才是那群多管閒事的人。如果你真的覺得那是為了我跟她的孩子好,那麼就請你們現在盡快地滾離我們的世界,不要阻止我跟我的孩子,還有孩子他媽組織一個美好的家庭!因為,我們不歡迎你!」
這世界,若說無恥的人,要是薄野澤認了第二,絕對沒有人敢認第一!
霍聰搖了搖頭,有些譏誚地道:「薄野澤,你對清流的作為,是強求。她現在並不願意看到你,所以,就算那孩子是你的,你也沒有資格當他的父親!請你馬上離開,否則我要叫保安了!」
「對付你這種人的方法,可能只有一個了!」薄野澤淡淡地抿唇低笑,突然手臂沿著後腰位置一探,再度把手臂往著霍聰伸過去的時候,手指裡,居然是拿了一支黑色的微型小手-槍!
霍聰的臉色,微微一凜,有些不可置信的盯著他。
薄野澤槍口往著旁邊歪了歪,淡而無味道:「讓開!」
「我不會讓你傷害清流的!」霍聰皺眉,但並沒有任何要退卻開去的意思。
「真是奇聞啊,我聽到的這些動人話語,居然會是從傷害她最深的霍聰嘴裡說出來的!」薄野澤淡淡地抿唇一笑,道:「既然你那麼開心,那麼我就來成全你好了!」
他的眉目一橫,手臂沿下,往著霍聰的膝蓋位置,扳動了扣機。
「不要!」被秦奕推進了病房的清流眼見這場景,立即便高呼了一聲:「薄野澤,你不要傷害他!」
「怎麼?你就原諒他了?」薄野澤濃眉斜挑而起,不疾不徐地瞟她一眼:「想要跟他雙宿雙飛?」
「我沒有!」清流搖頭,手肘用力一推秦奕,咬牙冷冷地看著他:「放開我!」
「清流——」
「我說,放開我!」
看著女子眼裡的堅定,秦奕心裡縱是疼痛不堪,還是緩慢地放鬆了手臂。
薄野澤冷然的聲音,緩慢地傳開來,道:「郁清流,如果你再敢多說一句不要我們孩子的那些話,我就馬上殺了他!」
「我不會。」清流咬咬牙,眸子輕輕地闔了一下,冷靜地看著男人,道:「放了他。」
「過來!」薄野澤沒有聽從她的條件,反而是冷淡地開口:「自己走過來!」
「薄野澤,你瘋了嗎?你知不知道,她現在的身子很虛弱!」秦奕看著清流的腳步微微移動,心裡一急,衝著薄野澤便怒罵道:「你這樣折騰她,她的孩子也會保不住!」
「我的事情,不用你來插嘴!」薄野澤眉梢都沒有抬起看他一眼,只是淡淡地瞥著那身子越發靠近他的女子。眼見她的腳步越發地移近,他長臂驟然往前一伸,把她纖細的身子往著自己的懷裡一帶,完全地把她擄獲在自己的懷裡。
霍聰與秦奕的臉色都相當難看,但清流如今就在薄野澤的手裡,他們誰都不敢開口說話,更不敢有任何的異動。因為,他們都知道,這個男人歷來心狠手辣,要是惹惱了他,他極可能,會把清流給解決掉!那種結果,他們承受不起!
身子被男人禁錮入懷,被他那有力的手臂緊緊箍住,清流只覺得呼吸都困難。她稍微地使力掙扎一下,但渾身的力量卻好像是消失了一般,完全沒有辦法使上半分。而薄野澤,快速地把她整個身子都摟抱了起來,往著外面走出去。
「薄野澤,你要帶她去哪裡?」霍聰連忙快步跟上。
「站在那裡!」薄野澤猛地頓住了腳步,側過臉淡而無味地瞥他一眼,那深邃的眼睛裡,有抹沉鶩的冷光:「否則,受傷的不會是你,是她!」
「你瘋了嗎?你不是說她肚子裡面還有你的孩子?」秦奕惱怒地低咒。
「她既然不想要,我就不會對她客氣了!」薄野澤抿唇一笑,瞳仁裡的光芒,冷涼似水。
秦奕與霍聰對望一眼,都只能夠乾瞪著眼,不敢再有所動作。uzrj。
被男人懷抱著一直往著走,清流的手臂軟了下去,垂落在半空,那雙眼睛,早便已經轉化為空洞。
這個時候,她突然,好懷念好懷念那個一直都給予她空間與愛護的男人……只是,現在,他身在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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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過分安靜,這是薄野澤把清流帶出醫院的廣場途裡,唯一想到的事情。
她甚至,都沒有任何的掙扎,沒有想過逃離,只是那樣靜靜地,像個木偶,好像是任憑他如何處置,都無所謂的模樣。當然,原本跟在他們身後的那兩個男人,早便被他的下屬給隔擋了。目前,他想要帶她走,那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他在廣場裡準備了直升機,只要登了上去,往後,這個女子,便只能夠受他的掌控了。而他最親愛的弟弟,就留在f城裡,照顧著那個據說對他很重要的女子。呵呵,人生啊,就是這樣的不完美。當他有另外一女人的時候,自然就沒有辦法兼顧到這一個。他倒是滿慶幸,他比他親愛的弟弟,早知道這女子懷孕的消息。這樣,他才能夠採取主動!
但事情,總有時候,會出意外。就比如,現在——
「哥!」一道清淡的聲音從機艙淡淡傳出來時候,少年那高挑的身子從裡面邁步而出。
薄野凜的眸光,淡淡地落在他身上,像譏誚、諷刺、戲弄、冷嘲……總之,夾雜了許多,他不喜歡看到的情緒!為此,薄野澤難得地拉下了臉,冷冷地看著少年,道:「你來這裡做什麼?而且,誰讓人坐到我的機子上的。」
「很不巧,你的人覺得讓我到裡面去坐坐似乎也不錯!」薄野凜雙手環抱著前胸,眸光沿著他懷裡那安靜的女子瞟去一眼,道:「我才到這邊就聽說你跑到醫院來……呵呵,剛才在病房裡跟那兩個男人搶著郁姐姐的事情,像是拍電影一樣,真令我大開眼界!」
他的言語,很輕淡,一點也不像是他這年紀該說的話。但偏偏,那言辭,就是從他的嘴裡逸出來的。
薄野澤冷笑一聲,眸色如畫:「那又如何?」
「哥,郁姐姐現在很傷心。」薄野凜攤開了手掌,有些無奈地道:「你這樣,她會很累的。」
「我不這樣,我也會很累!」
「哥,你總是樂此不疲的挑戰我哥,有什麼好處?」
「我的事,你少管!」薄野澤對他甩了一下頭顱,明顯地,是在示意他讓開。
可惜,薄野凜不為所動,反而是低低地笑了兩聲,道:「哥,你的作為,我會一五一十地告訴我哥!」
「喔?」薄野澤笑,眼裡的流光溢彩,你是天際那最明亮的星星一樣,耀眼至極。他輕吐了口氣,淡而無味道:「你要告訴他什麼?我跟他的妻子,有一個寶寶。而且,現在,她就是跟我在一起?」
「不!」薄野凜淺薄地笑了笑,道:「我會跟我哥說,其實哥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
薄野澤的臉色,瞬時便冷沉了下去。他的眸色浮動著一抹陰鶩的神采,冷冷道:「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那麼,你以為我便不會跟他說,你的作為又代表著什麼嗎?」
「代表什麼?代表著我愛他!」薄野凜輕淡地一笑,道:「他是我哥,我愛他,天經地義!而且,我已經向他坦明瞭這一點!」
「你愛他,還是恨他?你現在來到這裡,是想要帶走郁清流,想要威脅他吧?」薄野澤冷笑:「你要想說什麼,就去跟他說吧,你以為,我會在乎他有什麼樣的想法嗎?我要得到的,都已經得到了。而我,確信他得知了郁清流在我手裡的消息以後,一定會來救他。到時候,我想要他為我做什麼,他都會樂意!」
「你想證明什麼?」薄野凜輕嗤一笑,淡而無味地道:「哥,你難道是想要試探我哥是比較愛晴姐姐多一點,還是郁姐姐多一點嗎?現在我就可以告訴你,她們在他心裡的地位,比他自己還要高。沒錯,他可能會答應你任何的條件,但那也不過就是為了她們才去做的。你認為,那代表著什麼?」
薄野澤眸色一凜,冷冷地瞥著薄野凜,一時無語。
「哥,把郁姐姐給我吧!」薄野凜淡淡地笑了笑,道:「至少,你知道我的心思其實跟你是一樣的。我的確是很努力地想要把晴姐姐推到我哥身邊,但現在他們並沒有機會在一起啊!那麼,你可以相信我,我也會讓她和晴姐姐一樣,都離我哥遠遠的!」
「喔?」薄野澤對他的提議,似乎有點兒興致。
「哥,你可以不相信我,但你不能夠不相信你自己心裡對我的定義吧?」薄野凜把雙臂遞伸了出去,道:「而且,如果郁姐姐真的出了什麼事,我們都擔待不起的啊,你說呢?」
沒想到這小子年紀輕輕,設想得卻那麼周全。但他薄野凜能夠想到的,他薄野澤自然也會想到。
男人冷笑一聲,道:「你認為,我會讓你把她交給你,然後你帶她回到阿忍身邊嗎?你錯了!我不會那樣做,因為,我是真的什麼都不在乎。通知阿忍,讓他想要人的話,就來找我吧!」
他摟抱著清流,往著邁了一步。卻突然發現,那個女子正在使力揪緊他的衣襟。他的眉毛不由斜斜一挑,低垂下頭,那冷漠的雙瞳,直勾勾地盯著她看。
「放開我!」女子的聲音,有點虛弱,卻是相當清晰地表現了,她的心思!
薄野澤濃眉一挑,那眼底,一抹冷光浮動。但現在,他卻按照她的意思去做了。因為,他再如何厲害,都不能夠忽略,此刻那抵在他肚腹位置,冰涼的硬-物!
嗯,那是……剛才他摟抱著她出來時候,丟到了口袋裡的槍。倒沒有想到,這女子,居然趁著他與薄野凜對話的時候,輕輕地去掏了他的槍。要是平日,依照他的警覺,一定不會那麼容易就讓她得手。但剛才他與薄野凜交流的時候,因為討論到薄野忍的事情,一下子分了心,而女子的動作太輕,一時居然便讓她得逞了。
「你知道,我不知道這玩意兒到底怎麼用的。把你殺了,我想所有原本歸屬於薄野忍的財產,也會還給他。而他,有能力保護我!」清流的聲音,輕輕柔柔的,一字一字,清晰地吐納出來。
「呵呵,你覺得,可以嗎?」
「澤少爺,在這個世界上,我們都懂得,有錢能使鬼推磨。而我相信,除了薄野忍以外,還有不少的人願意幫助我!而你,應該也很清楚這一點的!」
沒錯,不僅是薄野忍,還有薄野凜、霍聰、秦奕——
興許,還有一些他不知道的人或者物……
「這樣,對你沒有任何的好處!」薄野澤眉目淡淡上揚,有些冷傲地看著女子,道:「郁清流,你敢說,你現在一個人站得住腳?」
「我會幫他!」在他們交流的時候,薄野凜的身子居然已經快速地靠近。他的大手,覆到了她的小手上,冷冷淡淡地瞥著薄野澤,道:「哥,你知道我的性情。如果你不放開,那麼我便會教她開槍!」
「哦?」薄野澤冷笑:「借她的手,把你哥殺了?」
「我想,她很樂意這樣做的!而我和我哥看到那樣的結果,也會很開心!」
「阿凜,你不會那樣做!」
「是嗎?」薄野凜笑了,那眼睛,清亮清亮的一片瑩潤。他的指尖,沿著那槍膛一扳,指尖,壓向了女子那抵在扣機的手指上。
輕凜下會。薄野澤的手臂,在這個時候放鬆,把清流放到了地面上。
薄野凜很自然地伸手把她扶住,他側眉,淡淡地瞥了那一臉蒼白的女子一眼,低聲詢問:「姐,到上面去!」
清流的指尖按壓住直升機的機身,咬牙看了薄野凜一眼,最終點點頭,遞腳爬了上去。
但太過吃力!
於是,在腰身被薄野凜那有力的手臂扶住時候,她沒有反抗,在他的幫助下,進入了機艙。
「阿凜,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這招你學得真不錯!」薄野澤站在外面,看著薄野凜指著自己那黑洞的槍口,手心輕輕一攤,道:「但有時候,太過玩火,會傷著自己的。」
「哥,從我開始跟你戰鬥的那一天開始,我便不在乎自己是否要豁出去一條命!」薄野凜扶著清流坐好,在她身畔落座,笑意淡淡:「而且,我想哥你也是一樣的!」
薄野澤幽幽地看著他,視線裡的暗藏著光芒,意味深長。
「走吧!」薄野凜伸手,便要去關機艙大門。
「等一下!」薄野澤卻突然喚住了他。
「嗯?」薄野凜有些慵懶地瞟他一眼:「莫不是,哥以為我會送你一程!」
「阿凜,讓我跟清流說幾句!」
「我不想聽到你跟郁姐姐說話!」
「你會想聽的。」
薄野凜的眸光沿著他的臉面瞥去,看著他眉目那片光芒亮晶晶的好不醉人,遲疑了兩秒,還是緩慢地側過了身,讓他可以與清流正面對視。
清流的臉色有些陰暗,但目光卻沿著他看了過來。
薄野澤低低一笑,道:「郁清流,你知不知道為什麼阿忍會選擇跟你結婚呢?」
清流沒有回應,只是冷冷地看著他。
「我告訴你吧!」薄野澤指尖沿著下顎輕輕一撫,笑得極之愉悅,道:「當年我跟他是多好的兄弟啊,因為簡初晴,我們兩個起了爭執。他很愛簡初晴,但卻因為沒有辦法接受簡初晴對他的背叛,所以一直都在疏遠著她。事實上,他還是沒有辦法忘掉她的,所以在魅坊一次又一次出問題的時候,都是他幫忙解決的。而他,也為了折磨她,到處拈花惹草。其實,他對簡初晴又愛又恨,是到了極致的。他之所以跟你結婚,很大程度上也就是為了報復簡初晴。當然了,你嘛……當個玩物是挺不錯的。最起碼,想甩的時候就可以甩掉。還有……你以為他真的不在乎自己的女人被沾染嗎?我告訴你吧,那不是因為他愛你,能夠包容你,那是因為他不愛你。所以,就算你被千萬個男人玷污了,他也不會放在眼裡。他的目的,不過就是想讓簡初晴看著你跟他幸福,好去刺激她而已!說明白一點,你就是被他利用的棋子。否則,他怎麼可能會丟下你,在簡初晴快要沒命的時候跑回她身邊去?如果你不相信的話,不妨現在就打個電話給他。告訴他,你和我有了孩子。我保證,他一定會很樂意地接受這個孩子。因為,他一點都不在乎,你到底跟誰生孩子!那對他來說,一點都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