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不開心?」男人頭顱一歪,側臉看著視線膠向窗外的女子,掌心伸出去要撫她的臉蛋。
「薄野忍,你在搞什麼?明明我們已經吃過飯了,為什麼還要跟霍聰說我們要出來吃飯?」清流眉尖輕蹙,拍開了他的手:「而且,人家都沒有同意,你隨便就做決定,很沒有禮貌好不好?」
「你在為這個生氣?」薄野忍眉頭稍凝,大掌收了回去,雙臂交叉著搭在前胸,神色皚皚地盯著女子:「我不喜歡你別的男人看著你,我不要讓他們有機可乘!」
他的腦子是不是透逗了,這種事情都想得出來?!
清流白他一眼,別開臉繼續看向窗外。
薄野忍斜飛的濃眉稍稍揚起,高大的身子驟然站起,繞過了桌子走到了女子身畔的位置坐下,長臂同時環上她的肩膀。
「做什麼?」清流用手肘推他:「那邊有座位,幹嘛擠到我這邊來?」
「我想跟你親熱。」薄野忍俊臉沿著女子靠近,在她的臉蛋上親了一記。
清流伸手推他,眉目沉冷:「分場合好不好?這裡可不是你的公司了。」
「反正這裡是vip客房,除了我們兩個沒有別人了。」薄野忍下顎貼著女子的肩膀,幽幽地盯著她道:「老婆,你不要生我的氣了好不好?」
「我沒生你的氣。」清流手肘沿著窗台邊沿輕輕一搭,自嘲一笑:「我有什麼資格生你的氣?」
「老婆——」
「薄野忍,為什麼我覺得現在的你,根本就不像是腦子有問題啊?」清流突然轉過臉,目光炯炯地盯著男人:「你潛意識裡,到底記得多少以前的事情?」
薄野忍眸色有些深,那狹長的雙瞳散射著熠熠的亮光,就像初升的陽光,只看到溫暖與寫意,沒有丁點算計的味道。
是她看錯了嗎?為什麼現在的他,看起來那麼單純?!
清流眉尖兒輕輕一絞,那兩片涔薄的唇瓣微微啟動,想說些什麼,但最終也還是沒有出口。
「老婆,我的腦子,有什麼問題?」薄野忍指尖沿著自己的頭頂撓了一撓,神色無辜:「我腦子是不是塊掉了?我要不要動手術,我會不會死?我——」
「不會!」看著他好似要抓狂的模樣,清流連忙伸手攥住了他的腕位,對著他搖了搖頭,道:「薄野忍,你不要揪頭髮了,你只是有點小病,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真的嗎?」薄野忍疑惑地詢問,那漂亮的眼睛,一閃一爍著耀眼光芒。
「當然是真的,我什麼時候騙過你了?」面對他那單純的模樣,清流有些哭笑不得。
這樣下去,什麼時候才是個盡頭呢?
薄野忍嘴角立即便有抹淡淡的笑容浮了出來,他伸手握住了女孩的柔荑,愉悅地笑道:「老婆,這個世界上就你對我最好了。除了你以外,我不會再相信任何人。他們都是壞人,只有你才是好人!」
他雙臂往著女子的腰身一摟,把她困入了懷裡,薄唇往著她的耳側又是一記親吻。
「薄野忍……」清流掌心搭在他的臉頰位置輕輕拍了一下:「好了,你要真餓了就趕緊吃點東西,我們待會還要回去工作。」
她張羅著桌面上擺放著的食物擺到男人面前,對他淡淡一笑,道:「快吃吧!」
薄野忍點頭,卻像大老爺一樣挺直脊背,對女子吩咐道:「老婆,餵我吧!」
「你又不是小孩子,東西應該自己吃,怎麼要讓人喂呢?」清流眉頭一皺,把筷子塞入他的手裡:「自己吃!」
「我疼。」薄野忍掌心沿著後頸位置輕輕地摸了一下:「疼到我動不了。」
「……」清流無語。
他後頸疼,跟他用筷子夾東西進食有什麼關係?使筷子用的是手指又不是頸——
薄野忍薄唇流露出一抹迷死人的溫雅微笑,道:「老婆,我餓了。」
「知道了!」清流認命地歎了口氣,把他手裡的筷子奪了過來,把食物往他的嘴邊送。
如果她不餵他,只怕他說要一直跟她在這裡耗下去了。他有的是時間,她卻沒有那麼多精力陪他發瘋!
眼見她把東西送到面前,薄野忍嘴角一勾,掌心握住了女子的手腕,慢慢地低頭去進食,那眼皮卻撐著,目光如水一般直勾勾盯著她,片刻都沒有移離過。
接觸到他那別具深意的目光,清流只覺脊背有點發涼。她手指往前用力一推,把筷子戳入了男人的口腔,惹得他不悅地蹙了蹙眉。
「吃東西的時候你腦子裡還想著什麼不正經的思想啊?」清流翻了一記白眼,冷冷哼道:「給我把心神收斂起來,不許胡思亂想!」
「老婆,你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薄野忍笑逐顏開,那俊朗的眉,如潑墨一樣濃密且烏黑,讓人怦然心動!
清流不打算理他,拚命地往著他的嘴裡塞食物,讓他連調侃的空間都沒有。薄野忍倒也是來者不拒,只是吃得太快,突然便好似是被嗆著了,撫著胸膛用力地咳嗽起來。
眼看著他的眼眶都泛起了一絲潮紅的神色,清流微驚,連忙拍打著他的脊背幫他順氣,道:「薄野忍,你小心點啊?既然嘴巴沒有那麼大,就不要吃那麼快,小心噎著啊……」
這女人,明明事情是她做出來的,居然還在提醒別人——
薄野忍有些無奈地苦澀一笑,在女子把水杯送過來時候,仰頭把水給喝了下去。
「沒事吧?」清流掌心不斷地順著他的後背,一臉的憂心忡忡。
「嗯!」薄野忍虛應了一聲,視線落在她近在咫尺的秀麗容貌上,喉結「咕嚕」地滾動了一下。
女子身上散發出來的清香氣息太過誘-人,就算他想故意忽略,都不行。
她的肌-膚清潤似玉,那漂亮的眉眼裡,透露著令人著迷的神采。當她表現出擔憂的時候,左眉總是會稍微地上翹那麼一點點,斜斜的,形成了可愛的弧度。如此的她,只消是看著,便讓他腹間一緊。
男人與女人在一起的時候,通常都是**,很容易便有點事情發生——
「薄野忍,你不要打歪主意!」清流好似是一眼便識穿了那男人的思想,她巴掌沿著薄野忍的臉頰一推,哼道:「馬上讓你的那些壞思想全部都見鬼去!」
「老婆,就算你想,我也不捨得讓別人看到你嬌憨可愛的模樣!」薄野忍深吸了口氣,言語裡帶著一絲委屈:「有什麼,都該等到我們晚上在床-上的時候再做……」
「去!」聽著他毫不臉紅的暗示,清流粉-嫩的小紅被一片嫣然的色彩瀰漫。她橫眉冷眼瞪向男人,輕輕哼道:「不要臉!」奕然這要。
「老婆沒有,臉要來也沒用。」薄野忍理直氣壯。
清流知道跟他那是有理說不清,急忙轉移了話題:「東西吃飽了,我們走吧!」
「好!」薄野忍笑笑,像個乖巧地媳婦,一臉的順從模樣。
掌心握住女子的柔荑,他拇指沿著女子那滑-嫩的手背肌-膚輕輕劃過去,眉眼裡,笑意濃郁。
彷彿這樣一輩子,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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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野忍去取車的時候,清流候在餐廳門口的位置等他。
那個男人如今雖然偶有任性,但總體來說,還是相當好哄的一個人。已經摸清了他吃軟不吃硬的底細,清流逐漸習慣與他的相處了。
想起他在結賬時候一副我是男人我買單的模樣,清流便忍不住輕輕抿起了薄唇。
手裡,還捧著他送給她的花。
以滿天星點綴著的一大束桔梗花,清艷絕倫,令人看著便足以動容!
指尖,忍不住往著鎖骨位置輕撫過去。
那裡,戴著一條他送的桔梗花吊墜的項鏈。那是在她失憶的時候,男人送給她的。那個時候,他一直讓她戴著,不給除下來。還霸道地說,除了他,沒有人能夠除得下來。
霸道的男人!
只是,現在想著,心裡有種甜滋滋的味道湧起。
「清流?」突然,低沉的聲音從一旁響起,一道身影靠攏而來,有些意外地道:「真的是你?」
許久不見——
但清流卻是熟悉這個聲音的!
她身子僵硬了一下,緩緩地抬起臉,目光與男人碰上,眉尖忍不住一擰。
「清流!」秦奕顯得相當興奮,他指尖猛地揪住了清流的肩膀用力搖晃了一下:「我沒有在做夢吧?真的是你!」
「你抓痛我的,你說,你是不是在做夢?」清流眸子一深,冷淡地瞟了一眼他那如同鋼銅一般的鐵指,淡淡道:「請放手!」
「清流。」秦奕眸色轉深,面對清流的冷淡,明顯無法接受,道:「為什麼你要說這種話?」
「不然我能說什麼?」清流頭顱微微昂著:「秦奕,我們之間早就不該有關聯了。現在你過你的,我過我的,我們都過得很好,為什麼非要在彼此的生命裡製造混亂呢?」
「我沒有想要製造混亂!」秦奕掌心一撫她的臉頰,道:「清流,我聽說你現在不跟霍聰在一起了。你是不是,可以放下他了?」
怎麼大家都對她與霍聰在一起的事情那麼緊張呢?她喜歡霍聰,想跟他在一起,犯著誰了?是不是,她不跟霍聰在一起,便萬事都轉好了?
清流譏誚一笑,道:「我是不跟霍聰在一起,但並不代表,我放下他了。我愛的人,還是霍聰!」
她說這話,其實沒有多加考慮,卻不意落入了後方那道修-長身影主人的耳中,令他的眸子微微一凝,瞳仁裡暗光閃出,令人驚心!
薄野忍忘記了剛才把車子鑰匙丟在餐廳,回頭來取的,豈料正巧聽到了秦奕出現在清流面前,便隱在了那道樑柱後面。他知道以前秦奕糾纏過清流,後來因為清流被他帶在身邊而沒有機會便失了聯繫。如今,秦奕又想做什麼?
然,聽到清流說出愛霍聰那樣篤定的話語,他的心裡極不是滋味。
霍聰那個混蛋有什麼好,為什麼那個笨女子人以他那般死心塌地呢?莫不是,她真的要被他傷得重重的,才願意罷休?
郁清流,我到底是不是該讓她跌一次,你才懂得該從幻夢裡清醒過來,好死心塌地地留在我身邊?
秦奕並不知道他就藏在旁邊,他的手掌,卻因為清流冷淡的話語而放鬆了。
她說她愛霍聰,這個事情,只怕他們誰都沒有辦法改變。但每一次聽到這種話,他的心都會疼痛!
三年前初遇的時候,他就極欣賞她。如若不是因為一直都知道她的心思,他一定會追求她的。可是,她心心唸唸的男人,一直都是自己的好朋友。鑒於霍聰似乎也因為她的活力而被感染,對她很是欣賞,他一定不會退出。
然後,不會跟南煙發生關係——
到了後來,所有的事情都被鑄造了出來,成為了一種過錯!
「清流,你那麼愛霍聰的話,現在為什麼會跟薄野忍在一起?」秦奕眉目裡有絲森冷的寒光乍現,他掌心握成了拳頭,沉聲道:「你知不知道,不跟自己愛的人在一起那種痛苦滋味?」
「你懂什麼是愛?」清流嘲笑:「你要是真的懂愛,就不會把南煙害得那麼慘了?」
「我跟你說過,我跟南煙上-床那是我們兩廂情願的!」提到這個事情,秦奕的情緒明顯有些激動。他高大的身子沿著清流邁了過去,居高臨下地道:「我那天晚上喝醉了,所以才會向她下手的。我只是不想……」
「秦奕,你做過的那些事情與我無關,不要在我面前提起,我會覺得很骯髒!尤其是,你在完事以後不負責任的態度,令我覺得你是個可恨的人!」清流咬牙,推開了秦奕便要往著台階下方走去。
秦奕驟然伸手一扯她的腕位,沉聲道:「清流,你至少聽我解釋一下吧?你知不知道,那天南煙為什麼要跟我喝酒?我們喝完以後,我為什麼要跟她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