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的眼珠子來回地在男人的臉面上轉了好幾圈,秀氣的眉尖淺淺一蹙,手臂伸出去推開了男人的腕位,隨後掌心壓在床榻位置緩慢地撐起身子,視線瞟向一旁的風少淵,掌心往著額頭輕輕地拍了一下,狀似很痛苦的模樣。
過男道在。「郁清流,你怎麼了?」薄野忍見她神色有異,立即開口詢問:「沒事吧?」
「……」清流抬起眉睫淡淡瞟她一眼,掌心一撫頸窩位置,順著往後方摸索而去。
好像是,後頸被襲擊的位置尚且疼痛!
薄野忍側過臉,疑惑地看了風少淵一眼。後者聳聳肩,衝他搖了搖頭。
殊不知,清流的臉色便在此刻微微一變。她深呼吸兩下,抬起臉緊盯著眼前那二人,指尖揪緊了頭髮用力拉扯幾下。
「清流,你是不是覺得頭痛?」風少淵看到她的動作,連忙傾身往前,推開了薄野忍坐到她眼前,道:「痛得很厲害嗎?是哪裡痛?」
「我……」清流終於開了口,卻只發出了一個單音節。
風少淵對著她挑起了濃眉,一臉的不解:「說啊!」
清流嘴角輕輕地撇了一下,嘴角吟出一抹苦澀的笑意,道:「風醫生,我們又見面了!」
風少淵濃眉一揚,兩眼瞪得老大,那震驚的模樣,大有受寵若驚的味道。
她不搭理薄野忍就算了,幹嘛還要跟他這樣搭訕呢?要知道,被她忽視的那個男人是個很小氣的傢伙,到時候,他可能會被薄野忍整得吃不了兜著走的啊!
「風醫生,我什麼時候可以出院?」清流直接忽視了聽聞她言語後一臉陰鬱的薄野忍,蹙眉道:「這個地方太令人討厭了!」
「清流,這裡好歹是我的地盤,你這樣說話不地道啊!」風少淵指尖撫過下巴,濃眉上揚起來:「你現在覺得怎樣?」
「還不錯,我想出院。」清流掀開了被單,準備把雙腿移下床榻穿鞋。
「郁清流,你當我是死的嗎?」薄野忍倏地伸手一推風少淵,逕自坐了下去,掌心搭上她的肩膀一壓,讓她嬌小的身子跌回床榻:「我問你話你不回答也就算了,現在居然把我當透明。你翅膀長硬了是不是?」
清流眉尖兒一橫,驟然伸手往著他的臉頰揮去一巴。
薄野忍神色迅速一冷,那雙深邃的眸子散發出來的光芒悉數積壓在女子的臉上,聲音透露著無法壓抑的沖沖怒氣:「郁清流,你瘋了嗎?無緣無故幹嘛打我?」
「我是瘋了,否則就不會打你了!」清流眸色陰冷地盯著他,咬緊牙關冷聲道:「四少,我跟你只是交易關係,你都不尊重我,還想我對你多尊重?我打你,算是便宜你了!」
交易關係?
因為他們交合以後他對她的冷漠,才導致她有這樣的想法嗎?這巴掌,是因為她心裡對他存著火氣?
自從從風少淵口中聽聞她極可能是第一次時,薄野忍便自知理虧。這刻他倒是忍住了自己那幾乎要發作出來的脾氣,扶著女子肩膀的手指力量緩緩增加,搖晃了她一下,道:「郁清流,之前的事情算我不對,你不要放心上。現在開始,我會好好待你的。」
當初生她的氣,是因為想到她可能是在騙他,而且,誤以為他不是她的初次,他心裡很不爽,所以才會把她拋到了公路上。現在他都知道真相了,這事情自然就可以抹去了。
「不必了,你我的生活,往後各不相干!」清流神色冷淡,直截了當地拒絕了薄野忍:「四少,往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我們井水不犯河水就可以!」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薄野忍的眸子一暗,直勾勾地盯著女子看了又看:「為什麼突然擅自做這種決定?」
原本起身站在一旁的風少淵見此情景,嘴角吟著的那抹看戲的笑容瞬時跨了下去。
清流,似乎出了點兒問題,而薄野忍卻完全沒有察覺到——
「擅自做決定?」清流的唇瓣輕輕一抿,雙瞳直勾勾地盯著薄野忍,嘴角突然有絲譏誚的笑容浮出:「四少,我們之間,擅自做決定的人到底是誰,你比我更加清楚吧?」
「你胡說什麼?」薄野忍瞳仁一縮,眼底泛出了危險的冷光。
「這裡。」清流的掌心往著後頸一拍,脊背挺直,冷冷地看著男人:「這個傷,讓我把之前所有的事情都想起來了。包括你對我的欺騙!」
與他的相遇,他的威脅,霍聰的回歸,車禍……所有的、所有的一切,都一一不斷地衝擊著她的腦袋,讓她深刻地明白,他們之間存在的間隙與距離——
他們根本不是男女朋友,但她卻懵然地拒絕了自己深愛著那個男人,被他誤導,甚至還跟他糊里糊塗地做了愛!
他實在是太無恥了,居然趁她失憶時候對她下手,卑鄙下-流!
薄野忍怔忡了片刻,雙臂垂落在腿側,緩慢地抬起眸,幽幽地盯著一旁的風少淵,那陰暗的眉眼裡,積帶著詢問的神采。
風少淵聳聳肩,一副我也無可奈何的表情。
本來,他就提醒過薄野忍,清流的病,隨時都有恢復記憶的可能,是他自己胡作非為,現在結果,當然得由他自己來負責了。
薄野忍的眉目一橫,狠狠瞪他。
風少淵見勢不妙,立即便舉手投降,在清流幽幽的視線瞪視下,退出了房間。
現在是人家小倆口算賬的時間,他當然不要在這裡當炮灰了。
清流雙手抱胸,冷漠地盯著他,一動不動。
「你覺得,我們之間存在的只有欺騙嗎?」薄野忍視線直愣愣地望入女子的眼睛裡,神色冷凝:「我們相處的這陣子裡,你敢說,你從來都沒有真心喜歡過我?」
「喜歡?」清流低嗤一笑:「建立在欺騙基礎上的喜歡,算得了什麼?薄野忍,你知道我等了霍聰多久嗎?兩年零三個月,超過八百多個日夜,我心心唸唸的全部都是他。明明他回來了,站在我面前,我們幾乎要重新靠近對方,但卻因為你惡意插足全部都被破壞了。我跟他才是真心相愛的,我對你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感情!」
聽著她一口氣把心裡所有的想法都道了出來,薄野忍眉目一冷,指尖疾速一捏她的下巴,沉聲道:「霍聰、霍聰、霍聰!你的腦子裡,除了他以外,就不能有其他的人了?」
「我本來就只愛他,我發過誓,這輩子我都只屬於他。都是你,你把我毀了!」清流掌心握成了拳頭,一下接著一下砸打在男人的胸膛上:「薄野忍,你這個惡魔,你混蛋!」
薄野忍的耳中,只聽到「我只屬於他」這幾個字,其他的,全成了耳邊風。
他神色一沉,指尖猛然一揪女子的衣領,用力一扯,把她衣衫的紐扣兒都揪了下來。
胸膛微涼,清流迅速地反應過來,原本攻擊男人的拳頭迅速展開,改為摀住自己的胸膛,咬牙切齒地瞪著男人:「你還想做什麼?」
薄野忍伸手一扯她的手腕,用力捏住,看著她的秀眉緊緊地蹙起來,眸色一深,目光沿著她那微微敞開了衣衫的胸口看過去,冷聲道:「你自己看看你身上落的這些痕跡,就該知道你是屬於誰的!」
他怎麼還有臉說這件事情呢?
清流氣得小臉發紅,低下頭便張嘴往著怎麼樣都無法掙開的男人手腕用力咬下去。
薄野忍在她齒關快要閉合時刻反手用力一捏她的小臉,讓她無法得逞:「怎麼?很生氣嗎?郁清流我告訴你,你現在是我的女人,永遠都不可能再屬於霍聰!你對他的諾言,已經成為過去式,破滅了!」
「你閉嘴!」因為小臉被她捏住,清流的聲音有些含糊,但並無損她強硬的凶悍氣勢:「薄野忍,不要忘記我是被你毀的,你怎麼還能夠說出這麼無恥的話來?你的心是不是黑的,為什麼要這樣折騰我?我到底哪裡得罪你了?你這個大混賬,每天都有人死,怎麼不是你?你……」
「……」她惡毒的詛咒令薄野忍手心的力量驟然增加,令她後續的話語全部都止住!
他掌心猛地往著她的胸膛壓了下去,高大的身子覆在她上面,冷聲哼道:「郁清流,你不要敬酒不喝喝罰酒。既然你把所有的東西都記起來了,那麼你還記不記得東溪牢獄裡的那段視頻?」tzpe。
清流怎麼可能會不記得,那是他拿來威脅她的籌碼——
她咬牙,狠狠地瞪著男人的瞳仁裡,浮出一層層厭惡神色:「薄野忍,你無恥!」
「你已經說過了,但是……so-what?」薄野忍輕嗤一笑:「現在,你還不是躺在我身下,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你給我滾開!」清流手腳並用,用盡全力想去推開薄野忍。
豈料,在掙扎間,反倒把身上的衣物都扯爛,她光潔無瑕的身子,完全地呈現在男人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