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晴,你是聰明人。」殷曼如並沒有直接回答簡初晴的詢問,只是淡薄一笑,眸子直勾勾地盯著她:「做什麼樣的選擇對你對阿忍好,不怕我來提醒。」
殷曼如竟然想要撮合她與薄野忍,這多少讓簡初晴意外。就在一年前,她與薄野忍正是戀愛中的甜蜜情侶,可那個時候殷曼如就算沒對他們的往來有任何微詞,似乎也並不贊成。怎麼到了今日,她竟然關心起她們的事情來了?
她深呼吸,盡量地讓自己的腦子保持著冷靜:「伯母,我與忍少爺曾經是戀人沒錯,但我們已經分手了。」
「初晴,這個世界上,合久必分,分久必合。這麼簡單的道理,你不懂嗎?」
「我想知道原因!」雖然明知道這句話不該輕易說出來,但簡初晴還是問了。
殷曼如眸子一凝,嘴角有抹淡漠的笑弧浮出:「既然你問出來了,我就老實告訴你好了。我本是不支持你跟阿忍在一起,但比起阿凜,阿忍會更加適合你。」
簡初晴的身子一僵。
她的意思,是他與薄野凜?
「伯母,我跟凜少爺只是……」
「你跟阿凜的關係如何並不在我的思考範圍之內,我看重的是,你對阿凜的感情,並非像對阿忍那般。」殷曼如淡聲打斷她的話:「就只是這一點,我便會反對!」
原來,殷曼如不過是在做一個母親會做的事情!
不允許她跟薄野凜在一起!
事實上,她從來都沒有對薄野凜有過任何的非分之想。
即便心裡很清楚那個少年該是對她有意思!
他們畢竟年齡相差太遠了,她愛上薄野忍的時候,他甚至還只是個兒童——
這樣的他,豈會是她能夠喜歡上的呢?
簡初晴突然便覺得有點好笑,她緩緩地站了起身,對著殷曼如躬了躬身:「伯母,我很開心你這麼看得起我,但我想我必須要向你聲明一點——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誤會我跟阿凜,但我對他並沒有任何的想法。我想阿凜也是,他只是個孩子,我一直都只把他當成弟弟一樣看待。我也承認我愛著的人一直都是阿忍,所以你放心吧,就算我不跟阿忍在一起,與阿凜的關係也不會有任何改變的!」
殷曼如嘴唇輕輕地撇了一下,眸光沿著簡初晴的臉面上下打量一翻:「對你的想法,我從來都沒有擔心過。不過你的想法歸你的,阿凜……又豈是你能夠輕易控制的?」
她聲色俱厲,那眉眼可見冷寒氣息,凍得簡初晴的心臟一顫。
因為心裡一直都住著薄野忍,她對於薄野凜,歷來當成弟弟一樣看待。只是近兩年,那少年越發不愛說話,老實說,他們相處的日子不少,但少年的心思倒真的是越來越深,有時候,她完全看不懂他。
原來,那少年已經長成了那般深沉了麼?
堪比薄野澤——
這個名字突然蹦進腦袋裡,她但覺脊背一寒,整個人都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你心裡,也是認同我的吧?」面對簡初晴的沉默,殷曼如的神色突然轉得柔和了些許:「初晴,既然你心裡還是喜歡著阿忍,這個時候,理應也對他是有想法的。你在等,等著與他復合的時機出現,不是嗎?」
她竟然知曉了她的心思!
簡初晴錯愕地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殷曼如。
「平日我並不管阿忍的事情,不過最近他頻頻利用自己的社會關係阻止阿澤發展,我是看在眼裡的。」殷曼如聲音淡薄,那雙泛著銳利光芒的眼珠子沿著簡初晴的臉面轉了幾圈,幽幽地道:「雖然我不是阿忍的生母,但也總算是看著他活了那麼多年,他的心思我沒辦法全弄懂,也是略知一、二的。」
都會過麼。「伯母的意思是……」
「阿忍做那麼多事,不過都是為了你!」殷曼如嘴角一勾,笑得淡而無味:「初晴,我想這一點,你比我更加清楚吧?」
簡初晴的心一悸,那俏麗的小臉,染著淡淡的紅暈。
殷曼如的話語,令她心裡懷著的那一絲小小希望突然就變得遠大了起來。
之前她的確也曾有過這樣的想法,但卻不敢真的去確定。只是殷曼如都如此說了,那便證明著她們的思想一致。
阿忍,原來真的還沒有完全放下她——
這個念頭在心裡湧起,讓她又驚又喜。
他們,還有希望!
「薄野澤的能耐不小,他這一年來雖然受制於阿忍,但他依舊是發展壯大起來了。就算速度有點慢,但並不代表未來不可能超越阿忍!」殷曼如突然一聲淡淡歎息:「初晴,阿澤與阿忍畢竟是兄弟,他們就算再如何廝殺,最終都還是會給對方一條生路的。只是,長輩們要知道了這件事情,會很麻煩!」
「伯母,怎樣才能夠隱瞞住這些事?」簡初晴驚心,急忙詢問。
「在阿忍與阿澤之間,你只能夠選擇一個!」
殷曼如竟然……
簡初晴的俏臉瞬時涮白,整個肩膀都抖了抖,顯得有點無措。
「初晴,有些事情,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殷曼如掌心沿著膝蓋用力輕輕一壓,站了起來:「我的意思就擺在這裡,至於你自己挑選的結果,我會尊重你。不過,你是聰明人,我知道你肯定不會讓我失望的!」
她拿起手袋,掏了一張金卡出來:「這套鑽飾我定了,讓人直接送到簡家吧!」
簡初晴眸光沿著她手上那張金卡看了一眼,咬咬牙,把心一橫,接了。
殷曼如的唇邊,一抹淡笑掠過。
她轉身,邁步離開。
握著手裡那張好似發燙的金卡,她的心裡沉甸甸的極不是味兒。
殷曼如明著說給她選擇,其實她已經逼她做選擇了。
東西送到簡家,代表著她收了禮。那麼,便是接受了殷曼如所提議的與薄野忍重新開始。然則,以那個男人如今對她的態度,真的會那麼順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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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眸光沿著腕上的金錶看了又看,神色越發冷凝。
從早上到如今,已經接近三小時,按道理,早就過了風少淵所說的清流能夠清醒過來的時間,可惜床榻上那女子卻完全沒有動靜。
他霍然而起,才要往著床榻靠近,卻驟然聽得房門被人敲響。
「進來!」冷漠地應了一聲,他掌心斜插在口袋裡,眸光沿著房門那端掃過去。
門被人推開,女子修-長的剪影出現。她對著男人躬了一下身,道:「四少!」
「說!」
「郁小姐出事的時候楚靈並不在公司,當時公司所有的人都各司其職,並沒有任何人目睹有人去了會議室。」白鷺對著男人低下頭:「非常抱歉,目前還沒有查到是否有人偷襲郁小姐。」
薄野忍眸色一暗,冷哼了聲:「廢物!」
白鷺頭顱越發躬下。
「查今天銀泊國際所有人的出入。」薄野忍眉睫一抬,冷冷地瞥了她一眼:「看楚靈這幾天是否與夫人有過接觸,還有她有沒有見過其他人。」
「四少懷疑她譴人下手?」
「去請風少淵過來!」薄野忍答非所問。
「是!」眸光沿著床榻位置的女子瞟了一眼,白鷺不敢多問,轉身離開了。
薄野忍走到床沿坐下,指尖輕撫過女子那俏麗的臉頰,眸色有點陰沉。
她此刻的睡容太過安靜,漂亮的臉蛋兒少了平日的那種傲氣,倒是失色了數分。
原來,他竟懷念她對他叫囂的日子——
生機勃勃的,讓人憐愛。
「不用擔心,她沒事。」身後,男人淡淡的聲音傳來。
「為什麼她還沒有醒?」薄野忍不回頭看也知道對方是誰,是以聲音有些冷沉。
「她估計是累壞了吧!」風少淵掌心放在醫生白袍的口袋裡,雙瞳幽幽地盯著薄野忍:「昨晚,是她的第一次吧?」
薄野忍錯愕地抬頭,那碧墨色的瞳子輕輕瞇起。
風少淵瞪他一眼:「不信?」
「為什麼這麼說?」tyts。
「因為她昏迷不僅僅因為被襲擊,她送來醫院的時候下腹也有流血。」
「怎麼這樣?」薄野忍不解地擰緊了眉。
當時他們做的時候,他進入她,並沒有任何的阻滯,她怎麼會是初次?
「我懷疑她的處-子之身並非與人有過xing交,而是……」風少淵手臂輕輕一揚,對著男人勾勾手指。
薄野忍臉色一暗,心裡莫名生了一絲疼惜。
風少淵嘴角輕輕一撇,聳著肩膀道:「信不信由你,反正我要說的就這麼多了。」
「她的身體沒什麼太大問題吧?」
「當然有。」風少淵輕哼一聲:「被你不知道折騰得多虛。」
「別給我打哈哈!」
「只要休息一下,不會有什麼大礙的。」風少淵衝他笑了笑,眼裡有著曖昧的光芒流轉出來:「四少,你是不是喜歡上她了?」
「關你屁事!」
風少淵才想說些什麼,卻突然聽得床榻傳出一聲輕輕的低吟聲響。
薄野忍立即一推風少淵,掌心扶住了那個眸子緩緩張開的女子,眉目裡透露出欣喜的神色:「郁清流,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