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出事了,殺人了……」
「……」
「**!」
隨著這一聲低咒響起,處於呆滯狀態的清流但覺手腕一疼,一隻寬厚的大掌已然用力握住了她的傷口。她還不及痛呼,男人沉聲的低喝搶先從旁邊響起:「md,你還在那邊傻愣著做什麼,快去把車子開過來!」
「是!」米萊爾似乎也沒有料想到這樣的突發狀況,被薄野忍那樣一喝,便急速從地面上站起,匆匆往外跑了出去。
「老天,好多血——」
「會不會死人啊……」
「……」
四周往來那寥寥數名賓客開始聚攏過來,圍堵著他們指指點點。
「你們tmd才會死,都給老子閉嘴,滾一邊去!」薄野忍長臂一拔吧檯上的精緻的杯子,抱起了清流放在上面,伸手從口袋裡抽出一條手絹便往著清流的傷口綁去,動作倒是乾脆利落。
因為手上流出來的血水不少,加之剛才又喝了兩杯雞尾酒,清流這刻已經感覺到一陣暈眩。只是,看著薄野忍眉眼裡透露出來的焦躁神色,她努力地咬緊了牙關,盡量地不讓自己昏迷過去。tdod。
「郁清流,不准睡!」薄野忍掌心沿著她的臉頰輕輕拍了一下,那聲音,帶著強硬的命令:「給我把眼睛瞪大一點!」
「……」清流有氣無力,壓根沒辦法應答他。
薄野忍長臂沿著她的腰-身用力一摟,把她抱起,輕聲道:「支持住,我們馬上去醫院!」
清流的指尖揪住了男人的衣襟,用力攥緊,任由著男人把她抱出酒店的水吧。
米萊爾早已經把車子駛了過來候著他們,一見他們的身影,便立即伸手拉開了車門。
薄野忍抱著清流鑽入後座,把她抱在膝蓋位置,冷眼一掃已經坐到駕座位置的米萊爾,沉聲喝道:「限你三分鐘內到醫院!」
就算他沒說後面的威脅言語,米萊爾也知曉他眼裡那冷冷的目光帶著的意味是怎樣的一種威脅!
若然清流出事,他就不是舌頭不保,而是小命難保了!
快速啟動了車輛,腳板往著油門用力一踩,任憑那豪華的商務轎車疾速駛離酒店,以最快的行程往前醫院的方向衝去!
「郁清流,看著我!」後座,眼見懷裡的女子眼皮緩慢地瞇起,似乎是想要闔合眸子,薄野忍指尖扣壓住她的顎骨輕輕一捏,咬牙道:「我命令你,看著我!」
「不要……」清流小聲咕噥,原本揪著他衣襟的手,隨著那微弱的聲音緩慢地垂了下去——
她好睏,沒氣力就會他……
眼見她的手劃過了自己的胸-膛跌放在肚腹位置,薄野忍用力搖晃了一下女子的肩膀,沉喝道:「郁清流,如果你敢出事,我就讓人折磨你爸
爸。他是東溪的高官,如果被人戲玩上頭條,後果你應該知道的——」
「混、蛋……」聽到他的威脅,原本雙眸已經閉合了的女子幽幽地吐出兩個字,那漂亮的眼睛也劃出了一道光芒。
她是從昏睡裡勉力維持自己意識,盡量地清醒——
父親,絕對不能有事!
「吱——」
剎車聲音響起,米萊爾轉過了身,眸光沿著那二人看一眼,推門下車,氣喘吁吁地深呼吸口氣,隨後拉開了車門,對著薄野忍道:「四少,到了!」
原來,車子真的停駐到醫院了,花費的時候,還不到三分鐘。
至尊風采與醫院靠得近,米萊爾又因為受到威脅飛車而來,他們這麼快身處這裡,倒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薄野忍伸腳把那已經開敞的車門用力一踢,摟著清流下了車,急匆匆往著醫院跑了過去。
米萊爾只得快步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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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收到清流這樣的病患,風少淵倒是一點都不急。
「md,在那裡磨磨蹭蹭做什麼?還不趕快去幫她做急救?」薄野忍一臉怨怒地瞪著他,只差點沒去揪著他的衣領喝斥。
「反正你這變-態就是想折騰她,她死了,倒是一了百了,省得以後你時不時抱著她往醫院裡跑!」風少淵輕哼一聲,眉眼裡,嘲諷光芒毫不掩飾:「而且,你求人的態度是不是有點太不應該了?」
薄野忍的拳頭掄起,用力握住,簡直要往他那欠揍直接揮過去。
但轉念一想,清流如今還需要他,便忍住了,咬牙道:「風醫生,請你一定要救她!」
風少淵嘴角斜斜一勾,眼底波光瀲灩。
薄野忍已經忍不住,想著跨前一步往著醫生那依舊一派悠然自得的俊臉揮拳了,卻偏偏見到一名護士走了出來衝著風少淵焦急地道:「風醫生,已經準備好測量儀器,病人血壓80,脈搏75,血含癢量90,全部正常!可病人如今昏迷不醒,你快進來看看她吧!」
「好!」風少淵看著薄野忍瞳仁一暗,快速轉了身,在避開被他揍拳的同時,嘴角吟笑。
「風醫生,導致病人昏迷的傷口應該就是手腕上的。」一名護士托起了清流的手肘,對著風少淵道:「包紮得很專業嘛!」
風少淵握住了清流的手腕,二話不說拆了那手絹。
女子的腕位僅僅是被一道玻璃劃過,並沒有傷著動脈,但畢竟入肉頗深,把手絹拆開以後,血流一時不止!
他低頭,率先為清流止了血,隨後便做了檢查,才抬眸淡淡地瞥了護士一眼,道:「準備包紮用品!」
「是!」護士立即便把醫藥東西遞了過來。
風少淵為清流處理了一下傷口四周的血漬,幫她擦了藥,重新包紮好她的傷口:「送她去普通的病房吧!」
護士瞪大了眼睛,錯愕地道:「風醫生,她還沒有清醒過來耶……」
「她是醉了,睡死,沒事的。」這就是風少淵見到清流以後,並沒有著急的原因之一。
他對氣味相當敏感,一見到清流的時候,就聞到她身上有淡淡的酒味兒,而除了手腕上的傷口,她身上其他地方完好無損。從那手絹包紮著的血漬未乾看得出來,她出事不久,血流也不多,必然沒有任何的生命危險!
他更加好奇的是,為何她會受傷——
以及,對薄野忍於她的緊張有那麼一點兒興趣!
「她怎麼樣?」看著護士把清洗推出急診,薄野忍急速迎了上去,眸光沿著那處於昏睡中的女子看了一眼,但見她臉色蒼白,不由蹙了眉,衝著跟在護士後面出來的風少淵道:「怎麼她是昏迷的?」
「被四少折磨過的人,能完好無缺嗎?」風少淵斜睨著他,涼涼地開口。
「她到底怎麼樣?」薄野忍沉下臉,眼底一抹暗湧著的冷光折射出來,宛若寒夜裡的猛獸,是一種雪上加霜的感覺!
風少淵示意護士先把清流推走,雙手環著前胸,似笑非笑地看著薄野忍:「她怎麼受傷的?」
「被玻璃碎片割傷的。」
「不會是因為不想被你強姦才那樣做的嗎?」
「**!老子是什麼人,用得著做那種事?」
「那是因為你得不到她又想得到她啊!」風少淵眉開眼笑:「這輩子,都沒有試過那滋味吧?」
薄野忍沉下了臉,眸光透露出跌宕的波濤,一時無語。
風少淵該死的把他的心情給說中了。
便是以前與簡初晴那種完美到讓人心醉的女子在一起的時候,也是順其自然的,沒有過半分的勉強!可遇上這個郁清流,一切都不同。在對待女人這方面,他有了重新的體驗。
郁清流,與普通女子完全不同,無論軟或硬,在她身上都不太適用。她有自己的一套思想,會隨心所欲,享受著屬於她自己的自由,按照她想要的那種感覺走,絕不會輕易妥協臣服於任何人的強勢之下。
當然,前提是,你把握不住她的軟肋!
「四少,好歹咱們也是朋友一場,我提醒你,珍惜眼前人!」風少淵看他沉默,掌心搭在他肩膀上拍了拍:「否則哪天她真出事了,你會後悔莫及的!」
「她沒事?」薄野忍目前關心的,只有這個。
「我沒說過她有事。」
「那她為何昏迷不醒?」
「她喝了酒,難道你沒聞到她身上的酒味嗎?」
看著風少淵嘴角那抹優雅的算計微笑,薄野忍眼睛一瞇:「她之前還清醒得緊,不要當我是笨蛋!」
「四少,我自作聰明地以為,你是想留著郁小姐在至尊風采住一個晚上,就讓waiter給她調了後勁很足的雞尾酒!她昏睡,也是理所當然的。」這時,為清流辦好了入院手續的米萊爾正巧回來聽到他們的對話,便解釋道。
惹來風少淵發出爽朗的笑聲!
薄野忍卻一臉黑線,冰眸沿著米萊爾狠狠一瞪:「滾!」
若不是郁清流以自身去幫米萊爾擋了懲罰,他一定會弄死他!
米萊爾不敢逗留,連忙應了聲,匆匆走了。
四少,他得罪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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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薄上薄。清流意識清醒的時候,天已是大亮。很快,她便察覺自己身處一個溫暖的懷抱裡,而鼻腔裡,是一股清新的露水兒與消毒水氣息混雜在一起的味道,竟然是神奇地好聞的感覺。
她眼睫毛不由撲閃了幾下,用力睜開了眼睛。
男人堅實的胸-肌在襯衣最上面那隨意解開的兩顆紐扣下呈現出來,顯得紋理有致,相當誘-人!
她臉頰一紅,眨巴了幾下眼睛,翻身欲要從男人那摟抱著自己的懷裡退出去。
「不要動!」薄野忍聲音低啞輕沉,但卻透露著淡淡的警告意味。
「你幹嘛睡我床-上?」清流如輕紗一般的長睫毛抬起,瞪向男人:「很奇怪好不好?」
「這床是你的?」薄野忍身子往後退開些許,與她保持著可以對視的距離,眸光直愣愣地盯著她:「笨女人!」
「這是哪裡?」清流看了一眼週遭,發覺這裡環境很陌生,不由眨了幾下眼睛。
「看看這是什麼!」薄野忍掌心一握她受傷的小手搖晃了兩下。
「疼——」清流皺眉,惱怒地瞪了男人一眼。
腦海裡,卻下意識地回憶起自己是如何受傷的——
她張大了嘴,失聲道:「薄野忍,你有沒有割miller的舌頭?」
「miller?」薄野忍冷哼一聲:「叫得真親切!」
一大清早醒過來,不關心她自己是不是有問題,居然好心地問別的男人的事情,這個女人,是不是活膩了?
清流指尖攥住他的衣襟用力搖晃了好幾下,惱道:「薄野忍,是我自己想知道關於你的事情才問他的,你告訴我,你到底有沒有傷害他啊?」
如果米萊爾真的因為她被薄野忍割了舌頭,那她往後怎麼過意得去?
聽著她的言語,薄野忍心情沒來由的好!
她想知道關於他的事情,不就證明著她對他這個人很上心嗎?
心裡有絲莫名的喜悅,他卻勾著嘴角撇了一下唇,腹黑地道:「我要想動他,就像捏死一隻螞蟻那麼簡單!」
嚇嚇她,一定會有好處——
「不要動他。」清流連忙軟聲乞求:「薄野忍,求求你!」
「這樣求我,沒有誠意!」
「那你想怎樣?」
「就算你不以身相許,至少,也要來個法式熱吻什麼的!」
清流一臉黑線,那清秀的眉眼,帶著輕蔑:「你的腦袋裡,就只裝這些東西嗎?」
「他現在在我手上,我隨時可以打電話叫人弄死他!」薄野忍側身,大掌沿著床頭櫃面一遞,拿了手機便準備拔號。
「我親你!」清流連忙攥住他的手腕,急聲道:「你別動他!」
薄野忍心裡有點暗爽的同時又衍生了一絲不悅。
開心,是因為她親他,不愉快,也是因為她親他。
一來,是她願意主意接近她,好事兒!二來,她竟然是為了救別的男人才親他,他心裡不是味兒!
矛盾的心情衝擊著他,令他極度不悅。他蹙著眉,雙眸散射出來的光芒,悉數落於女子那精緻的俏麗容貌上。
「你這樣瞪著我,我怎麼親得下嘴啊!」清流被他看得極不自在,幽怨地咕噥。
「郁清流,如果有一天,別人也要那樣對付我,你會不會奮不顧身來救我?」男人指尖輕勾起她的顎骨,聲音低沉有力。
清流一愣,眸子眨了眨,那漂亮的眼珠子,如琉璃一般晶瑩剔透。
這種問題她從來都不曾思索,但知道他身世的時候,她很心疼他。
其實,在她的想法裡,在單身家庭裡成長起來的孩子未必就完全不幸福,但看薄野忍的生活,他是一定過得不好。
與父親反目成仇,與繼母及異母兄弟不和睦,與堂哥又有著奪妻之仇。在那種複雜的環境裡生活著,時刻都該是充滿了算計,一時不留神,可以就會萬劫不復。他活得,很累!
所以,被造就出來倨傲而無禮的性情,也是情有可原的吧?
更何況,他平日再如何霸道,也從來都不會過分強迫人。只要你稍微順從一下他的心意,他就會軟化的。
比如,欺負她——
總會在最後的關頭上,放她一馬,斷然不會趕盡殺絕!
他,其實是個好男人吧?
「想那麼久幹嘛,到底是救還是不救?」等了半天沒得到清流的回應,薄野忍的指尖猛然一捏她的下巴,那雙碧瞳,漸見陰鶩色彩。
「你弄疼我的。」清流拍掉他的手,一臉幽怨:「你身邊大把的人等著拚命救你呢,哪裡用得著我?」
「我就要你救!」
「你是不是很喜歡看著我被割腕啊?」
「當然不是!」
「那你還讓我救你?」
薄野忍有些怒了,他雙臂沿著女子的身子用力一摟,冷冷哼道:「你的意思是,你不救我?」
「我沒有那樣說!」清流嘴快地開口。
「真的會救?」薄野忍嘴角一勾,眼裡浮出興奮的色彩。
清流翻了記白眼,不去回話。
不知道她是病人嗎?勒那麼緊幹嘛,她都快無法喘息了!
薄野忍低頭,薄唇沿著她的額頭輕輕地親了一記,溫聲道:「寶貝,你真乖,不過,我不希望你真的來救我,因為我捨不得讓你受傷。這種罪,怎麼能讓女人為我受呢!」
他的手,握住了女子手腕,沿著她的包紮著的傷口那裡輕吻一下,隨後抬眼看著她。
清流的心「咯登」一跳,眼底一片流螢。
無論他剛才所說的話是真是假,她都心動了——
一絲異樣的情愫在心底蔓延開去,令她那粉頰染上了霞紅的色彩。她咬著下唇,想把頭顱偏開。
這樣,好尷尬!
「你臉紅了?」薄野忍掌心扳住她精緻的小臉面向自己,拇指撫過她的粉-嫩的肌-膚,聲音如泉水一般叮咚,甚是好聽:「郁清流,你是我的,往後,不准你再為任何其他人冒險!」
「那險還不是你創造的。」清流在他那雙熱力的視線注目下,輕咬下唇。
「嗯哼!」薄野忍笑了笑,陰險地道:「所以,為了化險為夷,現在,親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