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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236 愛,滿是荊棘2 文 / 龍馭琛

    「喲,變聰明咯!知道癥結在這兒了?哦不,還不夠!」琳達冷嘲熱諷之後,用極為冷漠的語調說:「伊籐真央,上次你不方便久留,我才沒好直接告訴你,不管我會不會康復,我們之間不會有婚禮了,我們完了!」

    伊籐真央頓時愣住了,「琳達,你不是認真的吧?你在開玩笑?」

    「我當然是認真的,難道你認為我是那麼喜歡開玩笑的人嗎?而且這件事根本就不好笑,很難笑好吧?」

    「不是開玩笑怎麼可能變這麼快,之前我們明明還好好的……難道就因為這段時間我沒有陪在你身邊,所以你就生我的氣了?是了,上次來醫院的時候你就在生氣,我知道是我嚇著你了,害你那麼擔心,我保證以後都不會了……」伊籐真央蹲到床邊,身子幾乎伏在琳達的雙腿上,滿臉的歉意和慌張。

    琳達深呼吸了一口氣,再睜眼看他,「你為什麼總是不明白,我說的不是氣話!是認真的好嗎?我們的感情,不,還稱不上是感情,應該說我們之間的關係開始就是錯誤……」

    病房裡瞬間安靜下來,琳達沒有話好說,伊籐真央全然不解不知道要說什麼,裴晗最尷尬她跑來是想訴訴苦的,沒想到反而見證他們如何分手?

    好像今天晚上她去哪裡都不對,決定都是那麼不對,反而不如窩在黑家大宅安穩舒適!

    如果不因為席嘉悅的電話生氣,她現在也不會接二連三的心痛,為爸媽曾經受過的苦難,為琳達此刻在愛情路上的坎坷……

    「呃……那個,我看我還是先回去好了……」

    裴晗想,還是回黑亦晨那裡好了,有什麼氣罵罵他就好了,反正他現在服罵,她那麼數落他他都像是沒脾氣!

    不然她這個事兒精走到哪裡都看到別人的痛苦,好似,就像她總給別人帶去災難痛苦!

    琳達卻一把抓住她的手,「走什麼走,該走的是他!」

    她牢牢的抓住裴晗的手腕,很用勁,幾乎用了全身的力氣,因為裴晗是她的支柱。

    尤其在這個時候,她需要極大的勇氣才可以撐下去,她不想在分手的這一刻讓伊籐真央看到她的脆弱和眼淚!

    「什麼?琳達,你是什麼意思?你不要告訴我,你發現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是裴晗,你其實不需要其他任何人,包括我在內!這種話我已經聽過了,你也不要現在才告訴我你其實是百合……」

    「伊籐真央,你扯到哪裡去了?」裴晗一向不愛在別人說話的時候插口進去,可這一回真有點受不了,「你為什麼就不能想想到底你出了什麼問題才讓琳達不想和你在一起呢?」

    伊籐真央不敢置信的指指自己,「我哪裡出了什麼問題,難道我對她還不夠細心,不夠好嗎?除了小柔以外,我這輩子從來沒有對一個女人這麼好過,我真不知道琳達到底還在彆扭什麼?」

    「真央,其實你沒有問題,你真的很好,處處是優點,對我也幾乎是好得無可挑剔,獨獨有一點,你不愛我,這個缺點,我永遠改變不了!既然不愛,何必要勉強你自己呢?」

    「誰告訴你我勉強了,我不想娶你誰能逼我進教堂嗎?」

    「可是我不想勉強我自己接受一個不愛我的人……」

    「我什麼時候說過我不愛你了?」

    「可是你也從來沒有說過你愛我!伊籐真央,一次也沒有!即便是你求婚的時候也沒有說過……」琳達努力的睜大美眸,以為那樣就可以不掉眼淚,可是原來只是讓它們更容易突破界限,在她的臉上放肆奔流。

    「不要再騙你自己,也不要再騙我,也不要現在告訴我其實你愛我,我會看不起你的……因為你真的沒有愛過我!你的確對我好,追我的時候天天往我辦公室送花,車接車送的殷情周到,約會用餐也安排得井井有條,可是,你沒有一次是按照我的喜好!」

    「你不知道,我不喜歡百合,天天都送百合,你說玫瑰艷俗嘛,可是你知不知道我喜歡的恰恰就是玫瑰,就連我們結婚的地點選在克萊佛玫瑰園,你還很驚詫的問我,你不是不喜歡玫瑰嗎?其實一直都弄錯了,喜歡百合的是寒善柔!你也不知道,我不喜歡白色的裙子,給我拍個人寫真、陪我去舞會次次都讓我穿白裙,可是你知不知道我天天在醫院穿白袍已經穿得快想吐了,我不是寒善柔美若天仙、白裙加身更是出塵脫俗!你還不知道,我不喜歡吃中國菜,尤其不能吃辣,可是你約會的地點全是中餐館,點的菜從來是寒善柔愛吃的,害我每次吃飯之前都要吞胃藥!你更不知道,我多少次睡在你身邊聽到你叫寒善柔的名字,甚至有好幾次早上起床你也叫錯,你以為我沒聽到嗎,那是我不跟你計較……我以為我可以忍耐,可以當做什麼都不介意,但是時間越久我就越覺得自己做不到,別人做替身好歹長相要有幾分相似吧,我真的找不出來我和寒善柔有哪裡相似了,我明白我和她差得很遠很遠,直接甩我幾條街,我甚至連那個做替身的資格都沒有,可是你還常常把我們搞混,有時候我甚至在想你是不是瘋了?不過現在這一切都不重要了,因為我真的很累了,再沒有那個精力去陪你一起瘋了,因為你連生孩子都要照準寒善柔的標準,非要組成籃球隊……現在我告訴你,一個都沒有,我一個都不會跟你生,你清楚了?」

    伊籐真央失魂落魄的看著說完就撲到裴晗懷裡痛哭的琳達,他真的沒有想過,自己竟然犯下了那麼多的錯!

    雖然他承認,最初的追求的確是因為琳達和小柔的相似,他從來沒有告訴過琳達,她像極了寒善柔認識他之初的面貌,而那時,寒善柔是易了容的!也就是說,他在看過寒善柔本身出塵絕世的容貌之前就已經愛上了她!

    不過後來連他自己都分不清楚到底是因為小柔還是因為琳達本身的原因了,他只是單純的想對琳達好,想讓她留在自己身邊,和她組織幸福美滿的家庭,生一群可愛的小孩子,開開心心的過一輩子。

    只是他沒有想到,琳達畢竟不是寒善柔,他竟然強把小柔的喜好加在了琳達的身上!

    但是,她為什麼要忍耐,為什麼要到今天才告訴他?

    「琳達,我真的不知道我們之間存在這麼多問題,可是你明明可以早些告訴我的……」

    「不是我不告訴你,而是你從來不會注意我的不情願和不舒服,你從來都只顧你自己開心,你只是想滿足你自己沒有得到寒善柔的遺憾罷了!而且一旦我跟你談我們不適合,不要再繼續下去,你也只會說我是小孩子,又在耍脾氣,然後你又再送我一堆昂貴得我自己一個人努力工作一輩子都買不起的東西就能哄我了,其實不想面對問題的不是我,是你!當然相比你而言我的確是年輕,年近三十的你,我都可以稱作大叔了!可是你要清楚,即便是小孩子也知道自己開不開心!伊籐真央,我跟你在一起不開心,難道你一點都沒發現嗎?」

    不開心!僅僅是這三個字,便足以擊潰伊籐真央心中所有僅存的幻想!

    原來,當真是他自己想得太過簡單了,他真的還一直以為自己和琳達是很好的一對,起碼相對裴晗和黑亦晨來說,他們的安寧祥和很難得了!

    卻原來,只是他自欺欺人的想法,其實對琳達來說卻是最深最重的包袱,最傷最痛的謊言!

    伊籐真央最後還是走了,他自己都亂了,想不清楚他和琳達的感情到底是怎樣!只是臨走還狠狠的丟下一句,「琳達,我不會放手的!」

    他還是不明白,有些事不是他放不放手就能決定的!

    感情不是單方面的事,而是兩個人的事,琳達不肯把手遞出來讓他牽,他放與不放都不重要!

    忽然間,有再多的苦水都倒不出來了,裴晗不想再把在裴家聽到的那些事拿出來問琳達。

    琳達本就是直腸子,這件事肯定也蒙在鼓裡才從來沒提過,不然就像闕醒塵那件事一樣,她知道了定然就會告訴自己的!

    倒是琳達後來自己擦乾了眼淚,抓住裴晗的手,「小晗,答應我,好好珍惜和黑亦晨的感情好嗎?因為好難得兩個人才能相愛!你自己不是也吃過他不愛你的苦嗎?我沒有遇到我愛而且愛我的人,可你遇到了,就好好抓住他,好好的過日子好嗎?」

    裴晗重重的點頭,再不敢耍脾氣了。

    若是黑亦晨一直都沒有變過,還是和以前一樣那麼待她,今天她哪敢跟他大小聲,到底也是他慣的!

    而且越是艱難,她和黑亦晨的雙手才該緊握,怎麼能被那些賤人一氣就把火發到他身上呢?

    莫非真是太年輕的過?她一直認為二十歲已經很老了呢,沒想到琳達竟然叫真央大叔!不過黑亦晨,老早就是「爺」字輩的又怎麼算?uin7。

    於是,裴晗生平第一次跟黑亦晨大吵,然後回娘家的事故就這樣終結了。

    自個兒乖乖的坐在一邊,等琳達給黑亦晨打電話接了她回家。

    黑亦晨自然欣喜若狂,接人的時候嘴甜的只差沒把琳達捧上天,他可算知道當初自己給裴晗找了琳達這個伴兒的好處了!

    琳達看著他們重歸於好,心裡也開心,和伊籐真央分手的傷感倒不是那麼重要了。

    當然,也可能是因為伊籐真央果真不肯放棄,還找了一堆說客來幫他的忙,加上琳達手術極為成功身體恢復不錯,琳達態度也軟化了下來。

    她所謂的態度軟化只是不排斥見到伊籐真央,也不拒絕他的照顧,但是放不放在心上,這就見仁見智了。看伊籐真央總是那麼信心滿滿,鬥志昂然,深知琳達心意的裴晗和寒善柔也不會給他潑冷水,只是道,「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回到黑家大宅二十多天,裴晗都沒和黑亦晨再爭執過,因為他再不敢瞞她,黑門內的所有決策部署都和她商討決定。

    這回又有七殺門的勢力在暗中幫襯,顧濤那幫人雖然仍在暗,可也不是那麼容易遁形了。

    網撒下去,範圍很大,顧濤的勢力竟然不小,在美國境內姑且不說,甚至其他國家也有好多據點。也因此,才顯得行動緩慢,因為一打草驚蛇,可能有些狐狸就會跑掉!

    不過想著很快就能收網,裴晗也是開心的,心想這次把那些人一網打盡便再沒有什麼後顧之憂,她也才算可以真正安心待產,以後就能和黑亦晨好好過日子了!

    只是,越到收網的時候,往往最緊張,也越容易出岔子!

    裴逸離開裴家大半個月一點都沒有和家裡聯繫,本來想去找他的師父顧濤的,可是師父也閉門不見。

    曾經顧濤還吩咐手下給了他個小俱樂部讓他看場,帶著一些小弟充老大,沒想到現在他們也翻臉不認人了,連俱樂部也不讓他進。

    他當然不服氣,整天和那些小痞子打架,還以為自己是老大!而且他始終認定,師父一定會回來的,他只是被裴晗傷了腿才會暫時避風頭離開,絕對不是不管他了!

    他還記得師父對他的承諾,一定把黑亦晨打垮,到時候還抓了黑亦晨讓他替自己的父母出出氣呢!而之後,他定然是師父坐下最得力的幫手之一,地位就如今日黑亦晨身邊的四大護法一般。

    他一直都是看不起自己父親那麼沒鬥志,年紀輕輕就退居二線,領花紅過日子,還時不時被門主抓回去訓幾天。最嚮往的便是能混到一方角頭老大,人人拜自己做大哥才威風嘛!

    可惜,做大哥怎麼能一分錢沒有呢?

    他也算養尊處優,一直沒缺過錢花,就算惹了父母生氣還有師父接濟,這回在外幾天就一窮二白了。

    這回又是跟裴晗直接撕破臉出來的,他也不知道裴晗早就回了黑家大宅,所以不敢回家!實在想不到辦法,竟然給他的妹妹打電話借錢了!

    裴馨在學校接到她哥哥的電話一時間還差點不相信,一直勸他回家,還說大姐已經回黑家了。

    可是裴逸死倔,還想用錢砸回那些小弟出氣,更兼他要等顧濤,便不肯回家,還不准妹妹告訴家裡人。

    聽著裴逸說是拿錢救命,不得已,裴馨也只好動用自己的私房錢了,算算也有十幾萬美金,夠哥哥花銷好一陣子的。

    只是她沒想到哥哥給的地址是在什麼地方,而她去了那裡之後又會發生什麼!

    她由於常在家裡和學校來往,的士司機都是固定的熟人。

    上車就把寫著地址的紙條給了司機,「文叔叔,就去這個地方。」

    的士車司機側頭望了眼,「噢,這啊,很偏的,那裡治安也不好,你去那做什麼啊?」

    「我過去找我哥哥。」

    「你哥哥?你哥哥不是在唸書嗎?怎麼跑到那種地方了……他是不是學壞了?」

    裴馨自然是聽不得別人說她哥哥的壞話,皺了皺眉,「文叔叔,我哥哥人很好的!他不是那種壞人!」

    「嗯,好好好,小馨這麼好,你哥哥能是壞人嗎?我常說啊,我女兒要是有小馨一半乖巧懂事我做夢都要笑醒呢……」

    「文叔叔,你又來了,我看雅汶姐姐也很好啊!唸書那麼棒,還考進哈佛呢,我以後也考哈佛做她的學妹!」

    兩人一路說笑,看著天都快黑了,裴馨忍不住有點著急,「文叔叔,還有多久呢?」

    「我看還得大半小時。」

    半路接到裴逸電話,又改了地點,說是治安不好,流氓多。讓她走另外一條道,是個還沒開發完的購物廣場,比較清靜。

    裴逸好似也想起來的士司機文叔和老爸認識,便叮囑裴馨提前下車,走過去,他在路上接她。他不想讓文叔看到他的蹤跡又告密了,到時候老爸抓他的時候又打又罵,丟了他的面子!

    裴馨到那一看,果然人煙稀少,很多門店抬頭部分已經做好,但裡面卻是空關著的。這個購物廣場很大,周邊一圈都是住宅區,只不過還未開盤,路上還有未來得及清理乾淨的水泥沙子,如若不小心,隨時會被釘子扎到腳。

    她和裴逸見了面,無非還是勸哥哥回家。還沒說兩句,他就不耐煩的打斷她,最後拿了她的存折就跑。

    裴馨也不敢久留,下午出來又沒吃東西,餓得前胸貼後背了。跑回文叔停車的地方,竟然沒有影了。

    她明明讓文叔在原地等,她很快就回來的。

    看手機,都八點了,打文叔的電話不通,她只能想文叔可能有急事才離開的。

    她焦急的拎著小包在路上走,也不知道這地方能不能打到車。

    小區內儘管亮著路燈,卻並沒有人入住。

    隔一條街便是紅燈區,她都能聽到那些鶯歌燕舞的聲音遠遠傳來,更映襯這裡的陰森。

    開上道一。裴馨背著包,她走得越急,心裡就越害怕,可是一跑起來,空曠的路上全是她球鞋落地的啪啪聲,她雙手緊握住包,頭不敢轉向身後,只能硬著頭皮往外趕。

    冷不丁,小區內的另一條小道上穿出個人影,裴馨啊地尖叫,人被撞翻在地。

    再一細看,她瞬時魂飛魄散。

    男子也就20出頭的樣子,是個華裔。也難怪,紐約的皇后區就是亞洲人最多!

    他左手按住頸部,指縫間淌出來的血流過手背,弄得全身都是。裴馨縮成一團,爬起來就要跑。

    手裡的包卻被男子一把按住,裴馨跌倒回去,「救命啊,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給你錢。」

    「電話,電話……」

    「救命啊……」

    男子靠在旁邊的草坪上,他使勁拽住裴馨手裡的包,「我受了重傷,快幫我打個電話……」

    裴馨癱在地上,嚇得眼淚不斷淌出來。

    男人卻死命的說,「快打!」

    她只能慌亂地拉開拉鏈,戰戰兢兢從裡面摸索出手機,男子氣息奄奄,五指卻死掐住她的手腕不放,「照我說的號碼打過去……」

    裴馨拇指顫抖地按了串數字,男人搶先奪過她手裡的電話,「喂,老大,出事了,死了不少兄弟……」

    他告訴那頭這邊的地址,裴馨想要逃走,可男人死捏住她的手,說完後又將手機丟還給她。

    「放了我吧,你電話也打過了……」

    男子幾近透明的臉像是一張白紙,在橘黃暗啞的燈光下顯出鬼魅般的陰森恐怖,他死死按住頸部傷口,「再多說一句話,我就斃了你。」

    「不要,不要……」裴馨嚇得趕忙噤聲,不遠處,廝殺打鬥的慘叫聲傳來,男人趔趄站起,又將她扯到邊上的花壇內。裴馨驚懼不已,身子瑟瑟發抖,後背冒出的涔涔冷汗將t恤都浸濕了。

    她蹲在花壇內,樹影斑駁間能看見一雙男人的腿疾步走來,對方顯然是發現了他們的藏身之地。

    裴馨身邊的男子一陣緊張,剛要奪路而逃,卻被趕來的人擒住脖子,一刀割喉斃命。

    「啊,不要殺我,我只是路過的。」裴馨嚇得雙手胡亂揮舞,哭喊聲撕心裂肺。

    「小馨?你怎麼在這兒?」

    裴馨定了定,兩手抱住肩膀抬起頭,頓時熱淚盈眶,「天敖哥哥……」

    她怎麼也想不到會在這裡遇到寇天敖,寇天敖更想不到會遇上她!

    一個不滿十三歲的小女孩兒跑到這兒來做什麼?寇天敖第一時間便想到是裴逸帶她來的,因為他臥底這麼久早就查出了裴逸不對勁。只是他想不到裴逸會把自己的妹妹給牽扯進來!

    他氣得破口大罵,「該死的臭小子,連自己的妹妹都不放過!」

    「天敖哥哥,救救我,我好怕……」

    「沒事了,我送你回去。」寇天敖彎下腰,手剛握住裴馨的肩膀,她只聽得砰一下,震耳欲聾的槍聲撕開原本寧謐蒼涼的夜,她眼睜睜看著男人倒在她跟前,胸口的鮮血汩汩流出,雙目睜著,死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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