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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228 不會再有婚禮! 文 / 龍馭琛

    琳達緩緩張開雙眼,裴晗忍著淚水,伊籐真央激動地站起身,他彎下腰,一隻手撫在琳達額前,「你總算醒了。」

    琳達張張嘴,似乎想要拉開抹笑,她意識方才恢復,還不能反應過來。

    她黑亮的眸子望了一圈,爾後落到裴晗的臉上,「小晗……」

    裴晗連忙上前,握起她的右手,「我在這。」

    「你沒事吧?」

    裴晗喉頭一澀,哽咽著說:「我沒事。」

    「孩子呢?孩子也沒有事吧?」

    裴晗再也忍不住,她使勁搖頭,背過身,咬著手背一個勁哭起來。

    這就是琳達,醒來的第一件事竟然還是只想到裴晗,甚至都沒有想過她自己,還有她肚子裡才一個多月還來不及成形的孩子!

    「小晗……你怎麼了?」

    「沒……沒事!」裴晗不敢轉身,怕琳達看到自己淚流滿面的模樣,「我去叫醫生!」

    琳達看著裴晗匆匆出門的背影,心中若有所思,然後才把注意力放在伊籐真央身上。

    沒辦法,病房裡只剩他們兩個,琳達也不能再裝沒看見吧?

    只是,和裴晗說話比較輕鬆,不像面對他,那樣的沉重!

    好半天,她才從嗓子眼裡擠出一句話,「真央……孩子沒有了!我們……」結束吧!

    她很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車禍的經過她沒忘記,不然不會睜開眼的第一刻就去關心裴晗!而且她自己是醫生,很明白那樣的撞擊壓迫之後,她的胎兒要保住的幾率有多小!

    真央沒有讓她把話說完,伸手撫摸著她的小臉,「沒關係,我們還年輕,以後還會有孩子的……」

    琳達咬了咬唇,他總是不會明白她到底在說什麼,忍著心痛,她故意用冷漠的語氣說:「你知道我曾經想過不要孩子的……」

    她並沒做好當母親的準備,曾經想打掉他,現在,天意也是如此!

    為了孩子,她不得不接受命運的安排答應和他結婚,孩子不在了,她和他再沒有什麼牽絆!

    「琳達?你在說什麼……」伊籐真央猛然一怔,不敢相信在經歷生死之後,她醒來要跟他說的話竟然是這些!

    他的確知道她對孩子的到來沒有心理準備,有猶豫,不安,忐忑,甚至和他鬧過好幾次分手,可是最後,她還是很開心的接受了現實,答應嫁給他,並且做好為人妻為人母的一系列準備。

    但為什麼,經過生死的考驗之後,她再度試圖拉開他們彼此的距離,做出這樣疏離的態度?

    琳達嘴唇裂開,喉嚨干的說話聲很嘶啞,「嗓子不舒服……」

    看來伊籐真央短時間內不會接受她的意見,她現在也沒力氣跟他爭執!

    尤其是,麻藥過後,身上各個傷處劇烈的疼痛開始肆意,她又幾乎痛昏過去。

    伊籐真央連忙倒了一杯溫水,因為琳達不能起身,他小心翼翼的扶著她的頭,動作輕柔的餵她喝水。

    「我自己來……」琳達想抬手自己接過杯子,發現右手纏著厚厚的繃帶,便作罷了。

    喝水的時候,她的髮絲滑落,要不是真央很快替她拂開,幾乎掉到杯子裡。

    琳達沒看鏡子卻能想像自己的狼狽的模樣,額頭紗布包裹的異樣感是不容忽視的,臉部的肌肉也有些酸痛,想必有碰撞後的淤青。

    忍不住皺皺鼻頭,「我這樣子肯定特丑。」

    伊籐真央把空杯放回床頭櫃上,動作細緻的擦掉從她嘴角溢出蔓延至脖頸的水痕,「不醜,我還等著你做我的新娘。」

    男人,就是這樣,女人不把話說到明白處,他總是不懂!

    而有的男人,就算女人把話說得明白,他還是不會懂!

    伊籐真央便是這樣,琳達都記不得自己對他說過多少次不想嫁!他總是不會當真,只以為她是接受不了孩子來得太快,又或者她有婚姻恐懼症,所以才會再三拒絕!

    他不會知道,她一直拒絕的原因是知道他不愛自己!

    琳達不想這會兒和他談下去,便沒再接話,只是抬抬手,動動腿,想讓自己躺得舒服一點。

    「不行,我的腰好痛,我的腿好像也動不了,真央,我的腿不會是骨折了吧?」她費力的扯了扯被子,看到右腿裹著厚厚的石膏,「還好它在,車禍發生的時候,我幾乎以為這條腿肯定保不住了……」

    伊籐真央緊握住琳達的手,再剛毅的男人,也有抵擋不住的時候,沒有截肢的確是保證了她身體的完整,可是雙下肢癱瘓這樣的結果沒有更好!

    他要怎麼開這個口?

    但其實不用了,琳達自己便能發現,她的另一條腿也不能活動!

    正巧裴晗和寒善柔進了病房來,琳達便有了詢問對象。

    「小晗,我的腿怎麼了?告訴我,我知道你不會騙我的!」問出口,看到裴晗臉色驟然慘白,琳達便知道了不對勁,眸子裡面強忍波動。

    裴晗坐在旁邊,視線根本不敢觸及琳達的腿,「琳達……」

    這個殘酷的事實擺在眼前,她即便想說個善意的謊言來欺騙琳達都不能夠!uvlm。

    「好痛……小晗,我的腰好痛。」她朝裴晗伸出手,隨即自己也明白了些什麼!

    難怪,她只覺得腰痛,腿上打石膏還是什麼其他的創傷她都沒感覺!

    腰椎受傷的後果,她這個醫生並不需要旁人來告訴她!

    「琳達,你拉著我的手。」伊籐真央另一隻手掌撫上琳達的前額,「有我陪著你,你的腰只是受點輕傷有些錯位,有得治的,之後小柔會再給你做些手術,你一定會好的!」

    「真的嗎?」

    伊籐真央冷峻的面色陰暗,他重重點了點頭。身自和對。

    「伊籐真央,你不用騙我了,再也不用騙我了!我雖然不清楚你心裡到底有多喜歡我,但是我絕對比你更清楚我復原的幾率有多大!」

    伊籐真央親吻著琳達的臉,陡然間喉嚨被哽住了說不出話來。

    琳達伸手將他推開了一點,一雙眼直勾勾的盯著寒善柔,冷道,「你並不是醫生,我要聽專家的意見!」

    他能騙她感情,難道還能騙她這些醫學上的問題嗎?

    她的確知道寒善柔的醫術出神入化,堪稱醫神,每每國際最負盛名的醫學盛會,她都能聽到有關寒善柔的傳說,可是那只是傳說!

    現在連她都一臉凝重,伊籐真央還能打什麼包票?

    寒善柔沒有說話,絕美的小臉上有著莫名的哀傷和無奈!其實她從頭到尾都沒說過琳達一定會癱瘓,出手術室的時候也只說了可能!現在下定論都太早了而且草率!

    她並不擔心自己治不好琳達的身體,從來對自己的醫術和靈力都信心百倍!只是擔心治不好琳達的心!

    從接到他們婚訊的那天起,她便猶豫不決到底要不要來參加婚禮,可是,想到那種不祥的預兆,還是馬不停蹄的趕來了。

    偏偏來晚了,事故已經發生,琳達和伊籐真央確切的聯繫,孩子,沒了!她只擔心琳達經過此事之後的決絕,不會再和伊籐真央有任何瓜葛!

    「小晗,你告訴我!」

    琳達等不到寒善柔的專業意見,只好繼續詢問裴晗,她神色激動,原本毫無血色的小臉漲的通紅,「你們有事不要瞞著我,我遲早都是要面對的,小晗,你相信我,我可以的。」

    裴晗別過臉,失聲痛哭。

    「小晗,我沒有害怕,真的。」

    裴晗說不出話來,一直在搖頭,淚水拍濕了凌亂的短髮粘在白皙的側臉上面,她垂著頭,哭的肩膀直顫抖。

    琳達拉住裴晗的手臂,「小晗,你別哭,有了孩子不能這樣。我沒有自己的孩子,還是你兒子的乾媽呢!」

    伊籐真央紅著眼圈坐在旁邊,再插不上一句話,他明顯感覺到琳達不需要他,堅決的把他排斥在她的心門外!

    彷彿,她的心裡只有裴晗,裴晗就是她的全部,她的心裡再也沒有他一絲一毫的位置!

    相較於裴晗地激動,琳達反而冷靜的令人可怕。

    裴晗不知道怎麼去說些安慰的話,明知瞞不住,卻不想琳達面對,彷彿只要不說,就能將琳達雙腿癱瘓的事實隱瞞起來。

    寒善柔終於開了口,「你的腰椎錯位,脊髓神經有損傷造成你雙下肢暫時性的癱瘓!由於截癱平面不高,治療難度並不高,等你的身體狀況恢復好一點,最多半個月內我會再給你安排手術……」

    琳達卻很快打斷她,「不必!你別白費力氣!那些手術我也給別人做過!」

    手術方式和手術效果琳達都很清楚,她也曾無數次的看過病人充滿希望的殷切眼神,最後,能再站起來的卻寥寥可數!

    伊籐真央握緊琳達的手,他能感受到她地顫抖,男人傾起身,將臉枕在琳達旁邊,「琳達別這樣,你要相信小柔的醫術,她一定可以治好你!」

    「對,你相信她!可是我不需要……誰來治我都好,就她不行!」

    琳達不是第一次從伊籐真央口中聽到對他對寒善柔的推崇!早在隋靜蘭出車禍,還有黑亦晨中槍昏迷的時候,伊籐真央已經一而再再而三的對她說過如果寒善柔在,一定可以治好他們!

    她不知道,伊籐真央那時候是不想她太累,整天為了幫裴晗而一再為隋靜蘭和黑亦晨的病情憂心,才會想說找寒善柔看看能不能幫忙。

    當然,他每次提及都被琳達嚴詞拒絕了,還很不滿的說他,就是覺得自己醫術不及寒善柔,再提一定跟他翻臉。

    那是因為琳達知道伊籐真央心底的「小柔」便是這個擁有絕世容貌,超凡地位還有不世之才的女人!

    儘管琳達很清楚是伊籐真央單方面的鍾情於寒善柔,她並沒有跟自己搶男人的行為,可是樣樣都輸給這個不爭就贏的情敵,琳達心裡的悲哀無處可訴。

    現在還要她來醫治自己?琳達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

    裴晗也不解琳達為什麼突然會這麼抗拒寒善柔,一時間茫然無措,眼光在病房中其餘三人身上不斷轉移流連,想看出端倪。

    「琳達,你別激動,乖乖躺著別動好嗎……」

    看琳達奮力的挪動身子想坐起身,伊籐真央搶先一步摁住她的肩膀,腰椎受傷,她該靜臥不動才是。

    「我還要乖乖躺著不動?我根本就不能動了好嗎?你出去,我不想看到你!」悲憤及痛苦爆發出來,琳達雙拳緊握,右手一揚,床頭櫃上的被子砸出去,摔了個稀吧爛。

    「對不起,我無心的……」伊籐真央沒料到自己隨口的一句話竟會傷了琳達的心。

    「對,你從來就無心,從來就對我無心,那就不要再糾纏下去了好嗎?帶著你的小柔立刻離開我的視線好嗎?」

    伊籐真央驚愕得說不出話來,呆呆的看著琳達。

    裴晗連忙上前摟著琳達,對伊籐真央厲聲道:「你出去!琳達不想見你!」

    伊籐真央還想再說什麼,寒善柔拉了他一把,「等她冷靜了我們再來!」

    裴晗側身躺到了琳達的身邊,她想也不想的將臉埋進裴晗胸前,哭得不可抑止。

    裴晗抬頭看了看玻璃窗外,黑亦晨滿臉緊張心疼的一直緊盯著她,而伊籐真央坐在沙發上痛苦不堪的抱著頭在發洩著,寒善柔不知說了些什麼在勸著他。

    但她卻不知道要怎麼勸琳達,說是最好的姐妹,為什麼要到今天,才發現原來琳達在她和伊籐真央的這段感情中一直不快樂?為什麼要在這一刻才明白琳達眉宇間一直揮之不去的輕愁到底源於何種因由?

    伊籐真央和寒善柔之間的關係一直在困擾琳達,讓她一直不能釋懷,所以才會到了快做新嫁娘的時候還鬱鬱寡歡!

    裴晗好自責,自己太專注於和黑亦晨的糾糾葛葛,竟然忘記了關心琳達才會讓她一直以來都無法開懷!她從來在自己面前都是強顏歡笑的吧?

    許久之後,琳達才哭的精疲力盡,躺在床上一個勁哽咽。

    「小晗……」

    「我在。」

    「小晗,你別太傷心難過了,其實我早就做好了最壞的打算,那輛貨車撞過來的時候我就知道凶多吉少,我的腿當時被夾在駕駛座內,我只當是要死了,醒不過來了,沒想到……」琳達放在被窩內的右手緊掐住大腿,「也怪我,當時如果能跳出去的話,一定沒事的,我還是太慌了,不夠冷靜……」

    裴晗聞言,心裡越發難受,「琳達,你真的一點也不怨我嗎?是我把你害成這樣的……」

    「小晗?我的命都是你給的,為你死都是應該的!只是,我現在這樣,是嫁不出去了,反而要拖累你養我一輩子!」

    「琳達!」如何能說拖累,明明是她拖累了琳達!

    「別想太多,我只知道,如果當時是我挺著大肚子,腳又扭了跑不方便,你也會做同樣的選擇來救我不是嗎?」

    「話是如此不錯,可是……」

    「沒可是,寒善柔不是說了我有可能康復嗎?我信,你信不信?只要我能好,你就別再自責了……」

    「既然你信,又不要她替你醫治?我不希望你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我明白,我無法違拗你的意思,但是總要我花些時間來適應吧……」琳達歎口氣,知道最終裴晗還是會堅持讓寒善柔來替她手術,但至少現在,她還過不了心裡那關!

    「那你和真央到底要怎麼樣?」

    「讓我想想……」

    琳達一邊說著,卻突然看到玻璃窗外伊籐真央突然起身衝到黑亦晨跟前,激動的揮著拳頭。

    「小晗,他們怎麼回事兒?」琳達頓時緊張起來,對裴晗道,「你幫我把真央叫進來好嗎?」

    裴晗遲疑了一秒,起身下床去開了病房門,「真央,琳達要見你!」

    伊籐真央放了黑亦晨的衣領,又推搡了他一把,趕緊走了進去,有些欣喜的道:「琳達,你願意見我了?」

    琳達皺了皺眉,透明的玻璃窗,她明明白白看到他在外和黑亦晨要動手,難道還能坐視不理?

    他指不定是故意的!故意這樣做,讓她不能不開口!

    「晗兒……讓他們單獨談談吧!」黑亦晨這時也進了病房,伸手將裴晗帶進懷裡。

    裴晗看了看琳達,她平靜的點了點頭,裴晗才和黑亦晨走出去,回到隔壁的病房。

    琳達看著再度坐到床邊戾氣還未完全消散的伊籐真央,疑惑的問,「你和黑亦晨怎麼了?剛剛你不是故意做給我看的嗎?」

    當然,在她們面前打起來是有些誇張了,可他臉上的憤怒和憎恨是真實的,無法假裝的!

    「我一直沒告訴你,因為闕夢蝶,我跟他鬧得不愉快!」伊籐真央想起來,也不知道該不該後悔,應該要她多做提防的!

    「是嗎?」琳達聲音低下去,「伊籐真央,你不要皺著眉頭,你這個樣子,我會很不安,你是不是想做什麼事?」

    男人的大掌一下下撫著琳達的頭髮,「你放心,我不會讓你白白失去雙腿。」

    「這次的事,真的不是意外嗎?難道你以為,和黑亦晨有關?」

    伊籐真央睇著琳達紅腫的雙眼,她故作堅強的樣子令人不由心疼。

    短暫的失控和痛哭之後,琳達就沒有再歇斯底里過,她流著眼淚,將被子蓋得高高的,只露出一雙眼睛。

    琳達從伊籐真央的神情看的出來,這場車禍定是有人尋仇。她只是沒想到,伊籐真央心裡認準了是黑亦晨所為。

    伊籐真央執起琳達的一隻手,「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也是我沒保護好你!」

    他一直知道,自己這種背景,勢必會連累到最親最愛的人,但他滿心的自信,一直以為自己能夠好好的保護琳達,不會讓這種事有機會發生!

    只是臨到頭的時候,竟然會這樣的措手不及,而且讓他痛不欲生!

    「不怪你……是我一直不喜歡有人跟著!」

    琳達之前只是害怕裴晗自責難受,沒想到連伊籐真央也有這種情緒,他還真會往自己身上攬責任!

    不過他的確是派了人保護她,是她自己從來不習慣,認為自己就一個普通小醫生,伊籐真央的勢力範圍也不在紐約,何必讓她出入跟著一大幫人惹人矚目?

    她還是堅持自己開車,一個人獨來獨往的方便,自由自在!

    殊不知琳達這句話更讓伊籐真央怒火中燒,「對了,你沒有人跟著,那裴晗呢?裴晗身邊一直跟著的保鏢呢?昨天出事的時候他們去哪兒了?」

    琳達沒再答話,昨天從黑家大宅出門之後,阿元阿棟他們是一直開著車跟在後面的,距離也保持得很好!但後來車禍發生的時候,她下意識的看了看後面,沒見到他們的車子!

    「不管你怎麼想,黑亦晨定然不會對小晗這麼狠的!這件事查實了再說!」

    伊籐真央不敢置信的看著琳達,「連你也幫黑亦晨說好話?」

    琳達沒再開口,拉了拉被角,閉上了眼睛。她不是幫黑亦晨說好話,只是相信他對小晗的感情!他們一路走來,她看得最清楚!

    裴晗坐在隔壁病房內的沙發上默默垂淚,突然感覺到小腹處傳來的不適,她只得克制了情緒不敢再多想,她不想寶寶再有閃失。

    過了一會兒,裴晗情緒穩定下來,閉著雙眼倚進沙發內,「黑亦晨,你先回去吧。阿元阿棟他們也出了事,你該去看看!」

    這是剛剛才傳來的消息,所以才讓裴晗本來在琳達旁邊都收起了眼淚,過來又哭一通!

    原來不是他們失職,而是半路上被人惡意放置的釘板刺破了車胎,結果他們下車檢查,又遭遇了偷襲紛紛中槍,阿元當場死亡,阿棟現在也命懸一線。

    黑亦晨卻始終坐在她旁邊,並沒有離開的意思。

    裴晗知道他擔心什麼,「我不會有事的。」

    他握緊了她的手,沉聲道:「把你一個人留在這裡,我不放心。」

    裴晗睜開眸子看了看他凝重的表情,沒有再堅持,她休息了會,又來到琳達的病房前。

    好幾名男子守在門口,裴晗過去的時候正好伊籐真央出來,他並未說什麼,也沒有吩咐不讓她進去。當然,他也不再有那個資格,琳達已經不打算要他這個未婚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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