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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226 車禍 文 / 龍馭琛

    席嘉悅嘴角一勾,冷笑著說:「我一早就讓人查了你的底,你並不是一個孤家寡人,你出來的時候,已經有人侯在你家門口,你信不信我一個電話,你馬上就能接到你父親遭到『意外』的電話?」

    「你說什麼?」陳姐滿臉驚怔,沒想到自己年邁的老父都被他們查到。

    「我說過,我們是一條船上的人。」

    「我退出還不行嗎?我就當從來不知道這件事……」

    席嘉悅惱怒不已,又是一巴掌甩過去,「不知道?可你剛剛在做什麼?我本來計劃的天衣無縫,你tm的壞我的事兒!我真是搞不懂,你這樣做對你有什麼好處?」

    陳姐沒說話,本來她答應跟席嘉悅合作也沒得什麼好處!

    她只是為了報復黑亦晨!

    幾年前,她的老公跑船出了事故,沒多久已經三歲的兒子又因為食物過敏沒來得及醫治走了。

    要是她有時間自己照顧兒子,其實他根本不會死!可是她在黑家大宅當傭人,即便沒事兒也不能隨便離開大宅,兒子只能托別人看顧。

    兒子走了,她傷心過度之餘打壞了宅子裡一個古董花瓶,黑亦晨便幾乎要了她的命!如果不是裴晗開口,她老早就下黃泉陪丈夫兒子去了!

    後來雖然繼續留在黑家工作,裴晗也對她不錯,可是心裡的那股怨氣總還是沒完全消散的。

    再到後來,她總算結識了新的男人。

    黑門分堂口的一個頭目看上了她,每每來黑家大宅開會的時候都找機會見她,還隔三岔五的送些小禮物小首飾的,他甚至還對她許諾將來會娶她,不再讓她做下人,一定讓她享清福。

    她知道自己不年輕不漂亮了,三十多歲的年紀,雖然不算老,可對那些見慣了風月的男人來說是沒有什麼吸引力的。

    可那男人說,他就想找個會過日子的女人,身在江湖漂,也不能說不渴望會有一個溫暖的家庭,那才能緩解在外爭鬥的壓力和疲憊!

    以前她也不是那麼相信那個頭目真看上她了,他只是故意接近她探聽黑亦晨和裴晗他們的行蹤和生活習慣而已,可是日子久了,總是感受那些慇勤,不可能不動心。她真的開始做起夢來,以為那人是真心要跟她過日子的!

    偏偏,黑亦晨卻一手打破了她的夢!

    fallenangel一事牽連甚廣,那個許諾等門主大婚之後,趁門主高興就稟明一切要娶她的男人就這麼死了,黑亦晨一句話就要了他的命!

    接連的打擊,她不恨黑亦晨是不可能的,只不過她身份地位卑微,又沒有手段和魄力,更沒有人幫忙,再大的怨也擱在心裡,直到席嘉悅這個前任少奶奶找上她,讓她合作的時候,她才覺得機會來了!

    可是陳姐到底和裴晗、琳達無怨無仇,她們又都身懷六甲了,她良心上過意不去,才豁出去通知黑亦晨的。

    其實她更加後悔自己為什麼要告訴席嘉悅裴晗她們的行蹤呢?

    她苦惱得恨不得扇自己幾個耳光,可事已至此,也只能祈禱黑亦晨能救到裴晗她們,不至於讓她造下太多的孽。

    正想著,席嘉悅推了她一把,揚揚手中的車鑰匙,「跟我走。」

    陳姐不敢違逆,只得跟在她身後,她明白,這一去,凶多吉少。席嘉悅這個少奶奶,遠比裴晗心狠手辣,當初答應跟她合作也許就是錯,根本在與虎謀皮!

    裴晗動了下腿,調整坐著的姿勢。

    琳達連忙問她,「是不是不舒服啊?」

    「沒有,就是老一個姿勢,腿都麻了,」裴晗透過車窗望向外面,沒有說自己覺得有些心慌,她牢牢的攢緊胸前的墨麒麟問:「不是去婚禮現場嗎?怎麼還沒到?」

    琳達故作神秘,「你猜,我的婚禮會在哪舉行?」

    「我想想……」裴晗翹起嘴角,「遊樂園?或者,酒店?」

    「切,」琳達打了個方向盤,「你肯定猜不到。」

    「別賣關子了,快說。」

    「好啦,是克萊佛玫瑰園。」

    「真的?」裴晗忍不住驚呼,「真好,在那舉行婚禮肯定很美。」

    「那當然,而且是一年當中景色最好的時候,」琳達將車上的音響開大,都是些有名的鋼琴曲,「給我們寶寶來個胎教。」

    「呵呵,你那天還說不知道要不要生呢,現在可比我還心急做媽媽了,胎教這麼早就著急了?」

    「cd都是真央買的,他想培養藝術家呢……」

    「那也不錯啊,他自己本身是出名的攝影師,藝術氣質很足的,要不認識,真不信他是殺手王『烏鴉』呢!」

    琳達神色黯下去,她裝作輕鬆般吐出口氣,「現在,我也不相信他真的要娶我做老婆呢!你也知道,我這樣貌不算絕世美女,醫術更沒有登峰造極,說真的沒什麼優點好讓他看上的!」

    「說什麼呢?少在我跟前妄自菲薄,在我心裡,你是全世界最好的女子……」

    琳達笑了,伸過手將裴晗冰冷的手握在掌心內,「是獨一無二的嗎?」

    「是!」

    「是無可取代的嗎?」

    「是!」

    「那就足夠了!小晗,其實我有你,有孩子,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了!」琳達知道自己永遠無法成為真央心中的唯一,所以不奢求了,但她知道自己在裴晗的心裡永遠佔有最重要的位置!還是友情好啊,不會讓她傷心!

    「琳達?你還有真央啊……」裴晗再度覺得疑惑,琳達最近和她的談話,總是有意無意的避談伊籐真央,他們出了什麼問題?

    「他?男人嘛,可有可無,就算不要那些男人,我們一定也能過好的,不是嗎?只是有了這個點綴,我們的生活看起來更完整,更美滿了!」

    「這話就跟我說說好了,真央聽到不生氣才怪!」

    「那當然,男人都是那麼小氣的!」不管愛不愛,他已經視她為自己的所有物,總是無法接受她對他不放在心上的!

    裴晗聽到琳達這麼說,也忍不住笑了,「呵呵,這倒是,不過我覺得黑亦晨一定是最小氣的那個!」

    「哈,那傢伙我都不消說他的,對了,小晗,再過幾個月寶寶們就出世了,想名字了沒?我看你和黑亦晨都忙暈了從來沒想過吧?」

    「有你這乾媽在,他們還愁沒名字麼?我知道你家真央的中文造詣高,給你們寶寶想的時候也幫忙想想唄……」

    「小晗,我怎麼發現你越來越懶了呢?這個也要旁人幫你這當媽的想?」

    「真不想動腦,累!又不只是我一個人的兒子!」

    「好,就這心態好……」

    黑亦晨握住手機的右手垂在身側,這個電話,很顯然是有人想通風報信,只不過話未說完,就被趕來的人給發現了。

    他驚魂未定,來不及細想就掉轉了方向盤,亦陽的消息到底如何都不清楚,這一刻他只能想到裴晗!他不能讓她出事!

    手指按向快捷鍵,欲要撥通裴晗的電話。

    腦中驀地想起那女子說的那句話:你可曾想過,你怎麼知道她們會出事?

    他若說,是要行兇的人通知他的,遇上誰都不會相信他的話,更何況,是本來就對他已經疑心重重的裴晗。

    黑亦晨隱約感覺到這件事沒有那麼簡單,可一時之間,他沒有足夠的時間去理清楚,顧不了那麼多,他撥通了裴晗的電話。

    裴晗正和琳達聊得開心起勁,聽到手機鈴聲,是熟悉的「iwillalwaysloveyou」。

    自從那天在西餐廳親眼看到黑亦晨被抓走之後,她便覺得這首歌憂傷得令人心碎,連忙從包裡掏出來,不想讓那音樂多響一秒,總覺得是不祥預兆似的!

    「晗兒,你在哪兒?你沒在醫院嗎?「電話那頭,男人的聲音焦急驚懼,裴晗怔了下,似乎沒聽過黑亦晨這樣。

    「我和琳達先去他們婚禮的佈置現場參觀學習去。」

    琳達聞言,不由笑著湊過去,「大少爺你啊放一百個心,你老婆我一定會好好保護的……」

    黑亦晨心裡稍微安定些,還好,現在還沒有出事。

    「裴晗,你聽我說,你們現在有危險,趕快換個路線,找個人多的地方……」

    「什麼危險?你怎麼知道……」

    「砰……」

    「啊……」

    裴晗還未反應過來,就聽到琳達一聲尖叫,緊接著,車子遭到撞擊,完全失控,琳達忙去踩剎車,巨大的慣性使得車子在高速上連連打轉,裴晗手裡的電話飛出去,她雙手緊抓住安全帶,「啊……」

    「晗兒……」

    黑亦晨聽到電話那頭的尖叫,方向盤也不由得打滑,他連忙減速停車,一邊大喊,「晗兒,你怎麼樣了?」

    自然不會再有人回答他,他只聽到急剎車和車頭撞到護欄的巨響。

    連忙掛斷電話,趕緊翻出手機中伊籐真央的號碼,他們結婚的場地在哪裡他不清楚啊!us6s。

    「砰……」

    當車頭撞到護欄的時候,琳達下意識一條手臂擋在裴晗身前,她抬起頭時,額角都是血,溫熱的液體已擋住她的視線,琳達動作迅速地除去安全帶,她頭暈目眩,身上很痛,可這會已顧不得哪裡有傷。

    琳達急忙下車,她將副駕駛座的門打開,「小晗,小晗你沒事吧?」

    裴晗伸手一摸,滿手都是血。

    琳達將她的安全帶解開,拉著裴晗的手攙扶她下車,「你有沒有覺得哪裡痛?孩子沒事吧?」

    裴晗手掌按住小腹,「沒事,只是撞破了頭,琳達,你怎樣?」

    「我也沒事。」琳達拉著裴晗,將她扶到護欄邊。

    她一轉身,就看見肇事的是輛廂式貨車,司機卻並沒有下車查看的意思,他提了速,竟還在朝兩人的方向開過來。

    「快,小晗,不好……」琳達雖然不常接觸這種激烈場面,畢竟跟著裴晗多年,反應極快,拉起裴晗就要逃。

    「啊,不行……」裴晗蹲下身按住腳腕,「我的腳好痛。」

    這兒是高速即將出口的地方,再加上又是往城郊,所以偶爾才會有經過的車輛。

    琳達攙扶著裴晗坐回地上,讓她背靠著護欄,琳達什麼話都沒有說,就站起了身。

    裴晗拉住她的手腕,「琳達,你快走!別管我!」

    琳達撥開她的手,裴晗看見她側臉似是揚起了抹笑意,「你忘記我答應大少爺的事了麼,我會護你周全的……」話語未落,琳達沒有時間再去浪費,她大步回到車上,別了車鑰匙,還好,能夠發動。

    裴晗眼睜睜看著那輛被撞得變形的凌志快速倒車,車尾迎上白色廂式貨車的車頭,琳達想用自己的車卡住廂式貨車的車輪。

    裴晗瞪大雙眼,全身猶墜冰窟,「不要,不……琳達,下來!不要……」

    此番舉動,同去送死有何兩樣?

    「砰……」

    又是一陣劇烈地撞擊。

    廂式貨車幾乎吞掉琳達的半輛車,同時,司機猛地踩住油門,被撞壞的小車被一路摩擦著推向前,裴晗掙扎爬起身,「琳達!」被過是話。

    後面有幾輛車停下來,「bad,accident!」

    「fastalarmit!」

    「911,acaraccidenthappenedhere」

    裴晗一瘸一拐跑過去,「停下來,琳達……」

    琳達推開車門,狠狠心咬了下牙,鬆開方向盤跳出駕駛座。

    卻不成想,右腿被裡頭的什麼東西給卡住,與此同時,廂式貨車將小車撞向前方的水泥堤壩,轟……

    整輛車被壓扁,裴晗聽得一陣淒厲無比的慘叫聲傳來,她全身氣力被抽盡,癱軟在地上怎麼都爬不起來。

    貨車司機見狀,一個倒車,又擦撞了停在他側前方的奔馳,這才提速逃逸。

    裴晗雙手撐在冰冷的地面上,她兩條手臂抖得連爬的力氣都沒有,「琳達,琳達……」

    有人從車上取來大衣給她披在肩頭,消防車和警車很快趕來,裴晗看著他們拉起警戒線,她急的雙手用力在地上摳,「琳達,你答應我一聲……」

    裴晗哭得歇斯底里,隨後不久,救護車也趕到,正對琳達進行搶救。

    醫護人員拿了擔架,想將裴晗攙扶上去。

    「不要……碰我!」裴晗甩開手,「讓我過去見琳達。」

    「你放心吧,正在搶救,會沒事的……」

    怎麼會沒事?

    裴晗朦朧的視線穿過人群,看見琳達躺在地上,衣服上都是血,一條腿被卡在駕駛座內,已經陷入了昏迷。消防員正用切割機將車子鋸開,裴晗雙手摀住嘴,嚇得驚慌失措,兩個肩膀劇烈在顫抖。

    黑亦晨趕到的時候,事故已然發生,難以挽回。

    裴晗躺在擔架上不肯走,男人並未在第一時間發現她。

    他飛快下車,急的走路也不像平日那般穩健,黑亦晨一個箭步衝過警戒線,幾名警察忙將他攔下來,「pleasedon'tdisturbourwork.」

    男人面色焦急,一雙黑眸滲出暴戾,竟令幾人都不寒而慄,他伸出手將他們推開,看見了被卡住的琳達,「還有的人在哪?」

    消防員並不知道裴晗就在不遠處,「goaway……」

    黑亦晨被一種強烈的不安及恐懼浸滿心頭,他望著這輛被壓成鐵皮一般的車子,平時的冷靜篤定早就拋到九霄雲外!

    他冷漠的時候又像是個撒旦,對於九死一生的琳達,他並沒有再多看一眼。

    黑亦晨來到車尾處,儘管車已經變形的分不出哪裡是車頭,哪裡是車尾。

    一扇車窗脫落了倒在路邊。

    裴晗看見男人臉上的焦慮,她張了張嘴,卻怎麼都喊不出他的名字。

    黑亦晨單膝彎跪在地上,探望至車身底下,站起身時,雙膝沾了不少灰塵。

    這個男人,永遠高傲的像個貴族,裴晗從來都沒見過他這幅樣子。

    黑亦晨雙手去拉另一邊的車門,嚴重變形的車窗犀利的猶如利刃一般,將男人的掌心劃過幾道血痕,黑亦晨甩了下手腕,手掌又重重錘擊在車上,「裴晗,裴晗……」

    「sir,wouldyoupleasecalmdown.」

    「你老婆出事了你是不是還能冷靜下來?給我滾,滾……」男人一陣厲喝,黑邃的眸子瞬時赤紅如血,他暴怒的仿若困獸,誰都不敢妄自去接近。

    裴晗心頭泛起酸楚,眼淚不知不覺又淌了下來。

    旁邊給她處理傷口的護士說道,「heyourfamily?doyouwanttotakehimover?」

    裴晗哭得越發凶了,哽咽著,喉嚨口破碎的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這裡面的人呢,還有一個人呢?!」黑亦晨朝著警察同醫護人員吼道,他完全忘記了他們並不懂得中文!

    裴晗抬起手背擦乾淨眼淚,可朦朧的視線始終不見清晰,她朝著正在等她答覆的護士點了點頭。

    白衣天使放下手裡的紗布,走過去來到黑亦晨身旁,「areyoulookingforyourwiferight,she'sfine,shethat.」

    男人順著她的手勢望去,他大步邁向裴晗,連撞到了人都沒有察覺到,潭底的陰鷙總算散去些,黑亦晨來到裴晗跟前,他蹲下身,兩手用力將她抱進懷中。

    裴晗側臉枕著黑亦晨的肩頭,雙手握緊男人的手臂,指甲恨不得能嵌入他的皮膚,「琳達怎樣了,她有沒有事?」

    黑亦晨手掌撫著裴晗的腦袋,語氣沉重的道:「正在搶救。」

    裴晗靠在男人的身上,一點力氣使不上,她哭的雙眼紅腫,「怎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

    不遠處傳來聲音,琳達被抬起來放到擔架上,裴晗傾起身,卻被黑亦晨摀住了雙眼,「別看!」

    她伸手覆住男人的手背,「琳達至少還活著,是不是?」

    蜿蜒的血漬在高速路段上令人怵目驚心,黑亦晨下巴抵著裴晗的頭頂,他用勁摟著她,裴晗骨骼被揉得疼痛,儘管這樣,她還是沒有將他推開。

    裴晗被送進醫院後做了一系列檢查,除了頭上的撞傷外,所幸並無大礙。

    b超室內,這是黑亦晨第一次陪伴在她身邊。

    她沒料到,和琳達一起做孕檢的約定無法成行,那樣的事故過後,琳達的孩子還能保住嗎?

    裴晗情緒激動,哭的難以自抑,醫生在旁勸慰,讓她一定要緩和下來。

    黑亦晨語帶保證的對她說:「做完檢查,我這就帶你去見琳達。」

    裴晗這才平靜下來些。

    趕到搶救室時,琳達還未出來,黑亦晨扶著裴晗在外等候,沒多久,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飛奔而來。

    曲俊陽和閔湘思還有另外一個女人匆匆的進了搶救室,伊籐真央焦慮的在走廊上外徘徊。

    冗長的手術之後,搶救室的門打開,一個陌生的絕美女子走出來,一邊取下口罩帽子,一邊搖頭歎氣。

    「小柔,怎麼樣?」伊籐真央連忙走上前去。

    「真央哥哥,對不起,我救不了你們的孩子!而且,她的脊椎有些錯位,我怕,損傷到了神經,她可能會雙下肢癱瘓!」

    「什麼?」伊籐真央如遭雷擊,英俊的臉部瞬時血色全無。

    裴晗倒抽一口冷氣,上半身癱在了椅子內。

    琳達是最愛美的了,她夏天的時候喜歡穿著超短裙,因為她的腿很漂亮,她經常告訴裴晗,這是父母給的資本,不炫耀就白白浪費了,多可惜。她還一直鼓勵自己和她一道,所以每次買裙子都買兩條!

    可是,如果以後她再也站不起來,要怎麼穿裙子,又穿給誰看?

    裴晗淚流滿面,還有幾天,琳達就該穿著潔白的婚紗,同她最愛的男人一道走上紅毯,而且她很快就要當媽媽的。

    可現在,她的孩子沒了,紅毯也走不了!

    裴晗雙手緊揪住衣領,哭的彎下腰去,眼淚滴落至黑亦晨繃起的手背上,「不會的……」

    這時琳達被推出來,在裴晗身前經過,她臉色蒼白的同死過去無異,裴晗剛想伸手觸碰她,伊籐真央卻突然揮開她的手,「別碰她,你還嫌害的她不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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