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顏夕剛剛從病房內走出來,一直候在外面的容嬤嬤就火速地迎上前。將手裡的外套抖了抖,給駱顏夕披上。
「娘娘,看來今年的年,要熱鬧了!」幫駱顏夕穿上後,容嬤嬤歎息了一聲,幽幽道。
前腳剛發出夏傷跟陛下的接吻照,後腳就被人爆出夏傷曾經懷孕過。這皇家和官家,都被捲進輿論的渾水裡。在這樣的大環境下,怕是老皇上和皇太后也會被驚動。到時候,皇室可能也會有大地震。
「嬤嬤,我是不是做錯了啊?」駱顏夕聞言,心裡不免有些沉重。
「身不由己,娘娘也莫太過放在心上!」容嬤嬤愣了一下後,低聲說道。
「我也不知道,事情怎麼會變得如此糟糕!」駱顏夕緩緩地轉過頭,看著容嬤嬤又說道:「其實,我更不知道,陛下和夏小姐究竟是何關係?」
「娘娘,莫要多想了!」容嬤嬤聽到駱顏夕的話語後,連忙出言寬慰。
「是啊,我不該多想的。如今能成為皇后,已是我莫大榮幸。我怎麼能多想,苛求一些不屬於我的東西呢?」駱顏夕低著頭,苦笑起來。
原本在這場婚姻中,她都是一個實實在在的獲利者。這些年來,贏西顧待她雖不過分熱絡,但也是相敬如賓。這樣的婚姻,外人看來已是極好。但是只有她內心才知道,這種看似琉璃一般璀璨的皇室婚姻於她而言,不過是一座心墳?她守著的,也不過是一份家族的榮光。
她已然將自己一生的幸福祭奠在這樣的一場婚姻中,她所能抓住的也不過是駱家帶給她的這份榮耀。所以,為了這份榮耀,她可以豁出自己的全部……
「娘娘!」容嬤嬤還想說什麼,卻見駱顏夕擺了擺手,歎息道:「算了,我們回去吧!」
「是!」容嬤嬤聞言,無奈地點了點頭。跟著駱顏夕,一路尾隨著出了醫院……——
這一回,許諾沒有跟夏傷去濱海拍戲。在夏傷和駱夜痕去國外遊玩的那半年間,她經紀人的工作也漸漸地步上正軌。手頭上,也陸續地簽了幾個小藝人。所以,這次夏傷出外拍戲。只帶了一個負責照顧她的小助理,而許諾則留在京都處理其他的事情。
最近一陣,因為夏傷的醜聞不斷升級,她也在著急地想對策。剛跟公司的人開完一個小型的會議,正打算走出會議室的時候。一抬頭,竟意外地看見會議室外面的一個熟悉的人影。
「你怎麼會來這裡?」站在會議室外面的不是別人,正是顧澤曜。許諾只粗略地掃了一眼顧澤曜後,蹙著纖眉低聲問道。
「夏傷是不是懷過我的孩子,你知道些什麼?」顧澤曜一掃往日的鎮定,在聽到許諾的詢問聲後。他快步走上前,神情略顯激動地看著她追問道。
「呵呵……」許諾愣了一下,片刻後她已瞭然顧澤曜突然間跑來找自己的原因。抬起頭,目光審視地看著顧澤曜。好半晌,紅唇才嘲諷地緩緩揚起,略帶著幾分嘲意地說道:「顧澤曜,你終於肯關心一下夏傷了。我以為你這人的良心被狗給啃了呢,原來你還有點良心啊。呵呵……不過晚了,收起你虛偽的關心吧。夏傷現在過得很好,不需要你的關心了!謝謝好意,你可以滾蛋了……」
話落,許諾抱著資料,快步往自己的辦公室方向走去。
「到底有沒有懷孕過?」顧澤曜一把拉住欲要離開的許諾,心痛地問道。
「回去問你的那個媽吧!」許諾回頭,目光如利刃,狠狠地刺向顧澤曜,她咬牙切齒地對著顧澤曜大聲吼道:「好好問問你那個媽,顧澤曜,夏傷遇到你,真的倒了八輩子的霉了!你想知道當年的真相嗎,想知道當年你究竟把夏傷害的有多慘嗎?回去好好地問問你媽吧,孝順兒子……」
她不會告訴他的,有關夏傷和那個孩子的事情。而且這件事情,也不該是由她來說。應該讓顧澤曜自己去找答案,讓他自己好好地去想想,去反思一下,當年他究竟對夏傷有多殘忍。
「她真的……懷過我的孩子嗎?」在許諾的話語中,顧澤曜感覺自己的心,都像是被劃上了一道口子。他仍是執意地拉著許諾的手臂,執意地想要知道這個答案。
「懷過怎麼樣,沒懷過又怎麼樣?」許諾一把掙開了顧澤曜的胳膊,轉過頭,目光冰冷地看著顧澤曜,冷眼嘲弄道:「你欠夏傷的,永遠還不完了!」
話落,這一次,許諾真的是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顧澤曜看著許諾離去的背影,心裡第一次湧現出一種,慌亂無措的感覺。
孩子,夏傷真的懷過他的孩子嗎?他想知道真相,他迫切地想要知道當年的他究竟錯過了什麼……
夏傷,夏傷……
顧澤曜想到此,轉過身,快步朝著電梯間方向跑去……——
春節之前,各式各樣的交通運輸都呈現繁忙的狀態。機場、火車站,長途車站等,比往日接待的人流要高出好幾倍。造成很多地方都是一票難求,而且處處都是人頭攢動,摩肩擦踵。電台有關春運的新聞從不間斷過,帝國交通全面進入最高峰的春運時期。
人們都在為了與家人團聚往家趕,而夏傷則在小年夜的那天,為了大年初一晚上的晚會,忙著往湘西趕。
機票是一個月前定的,途中也沒有出現什麼意外。一切,都很順利。帶著小助理,從飛機上下來。在寄存行李處取回自己的行李物品後,兩人正從玄關口往機場外面走。
機場人潮擁擠,夏傷順著人流,剛剛走出玄關口。一抬頭,意外地對上一雙漆黑如墨的雙眸。
駱夜痕是慣常隨性的裝扮,簡單的衣著穿在他身上,總能穿出一種很特別的韻味。濃密的黑髮自然地垂下,半遮住他那雙深邃的眼睛。機場明亮的燈光勾勒出他如刀削般的鼻樑,不厚不薄適中的唇。他含情脈脈地看著她,不需要任何言語,頃刻間吸引所有人注目。
夏傷心裡微有吃驚,不明白駱夜痕怎麼會突然間跑到這裡來。不過,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內心的震撼和激動宛如潮水來襲,腦子在一片空白之中。她腳步飛快地衝上前,張開手一把抱住了他。
親愛的,我想你……
在看見他的那一刻,她才知道原來自己竟對他,思之若狂……
在夏傷飛撲過來的時候,站在機場外面守著的駱夜痕微笑著張開手,將撲過來的夏傷一把抱住。
寶貝,終於看見你了!
吻著她身上熟悉的香味,他思念了好幾天的心瞬間得到平復。他緊緊地抱著她,四周喧囂與嘈雜在瞬間悄然遠去……人影憧憧的機場,一下子成了佈景,他的眼中只剩下她一個人……
夏傷緊緊地摟著駱夜痕,因為激動,她哽咽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停頓了好久好久,她才似找到自己的聲音,「呆子,你怎麼來了?」
她以為,要再過一個月,才能看見他呢。沒想到這麼快,竟然這麼快就又看見他了。
真好,真好……
「突然間就想來了!」他輕輕地梳理著她滿頭的秀髮,微笑著回道。
沉浸在愛中的人,總是特別的任性和衝動的。在看到她的那條短信息後,他立刻就去訂了機票。提前來湘西,為的就是給她這個驚喜。
「我喜歡你這樣的驚喜,好喜歡,好喜歡!」她激動地將臉鑽進他的懷中,滿心都因為他這樣貼心的舉動,感動地就差一點痛哭流涕了。
她好喜歡這樣的駱夜痕,很喜歡這樣被人呵護的溫暖。她感覺自己快淪陷了,感覺自己要真的愛上他了……
「喜歡就好!」駱夜痕微笑著,低頭在夏傷的發心中親吻了一下。
他對她說過,他要她給他一次想要對她好的機會。這一回,他希望自己能在她心目中,得到一個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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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機場出來後,兩人直接上了一輛出租車。
上車後,夏傷就像是一個樹懶一樣,抱著駱夜痕怎麼都不肯再動一下了。駱夜痕還是第一次見到夏傷這樣黏人的樣子,心裡很是歡喜。
「來過湘西嗎,這邊的食物很好吃,很麻很辣。不過不能多吃,我記得上回跟吳晟睿在這邊錄製節目的時候,吃的多了一點,肚子就跟我鬧革命!」她笑著看著駱夜痕,說話的時候兩隻眼睛燦若星辰。看樣子,她是真的很開心。
「是嗎?」駱夜痕低著頭,在她嬌蠻的話語中。勾唇微微一笑,寵溺地抬手輕撫著夏傷的秀髮,溫聲回應了一聲。
「是呢,那次不是還被狗仔隊拍到,吳晟睿半夜來到房間裡嗎?其實,就是拉肚子拉的虛脫了?我沒辦法才打電話向他求救,而且當時房間裡並不是只有我和他,還有一個小助理!」她輕輕地點了點頭,眼睛一眨不眨地緊盯著駱夜痕的俊顏,專注又癡迷。
「你這是在跟我解釋嗎?」回憶起那一次的爭吵,他記得當時他真的差一點被她氣死了。哪有女人會這麼狠,剛剛做完愛就用吃避孕藥的方式刺激對方。所以,他在她刀子一般傷人的話語中,連衣服都沒穿,就氣急敗壞地出了門。
「也許吧!」夏傷輕輕地點了點頭,笑著說道。
她想讓自己跟他再接近一點,讓她的靈魂跟他有契合。她不想他有那種患得患失的感覺,更不想他感覺自己是在唱一唱獨角戲。這一回,她是真的很想跟眼前的這個男人好好地談一場戀愛。
「為什麼當時不跟我解釋?」他輕笑。
過去的事情,他其實並不多想去計較。可有時候,人總會有點貪心。
「沒必要!」夏傷微笑著,目光梭巡著身旁的男人,似想要將這個人的長相,永永遠遠地鐫刻在自己的心中,搖著頭緩緩又說道:「當時的你,不值得我花力氣去解釋一些事情!」
那時的駱夜痕暴躁易怒,而且以當時兩人的交情,她真的覺得沒必要去跟一個拍檔解釋一些捕風捉影的事情。而且,就算解釋了,他也不一定會聽她說的……
接前套鬧。「那我現在,算不算你重視的一個人啊?」他伸出手,一把握住夏傷的小手。放在唇上,著迷地親吻著。
他其實並不想去追究她的曾經,誰也無法讓時間逆流回到過去,他只想要擁有她的現在和未來。可是,他想瞭解她。過去、現在、未來……她的全部,他都想瞭解……
「嗯!」夏傷微笑著,聰慧如她,怎麼會不知道他突然間出現在這裡的原因呢。反握住駱夜痕的大手,她依舊笑靨如花地問道:「你想問什麼,就問吧!」——
顧澤曜近乎是一口氣,趕回了近郊的那棟公寓中。在進門前,他兜裡的手機響了起來。從兜裡掏出後,他連看都沒看一眼,就把手機關了機。腳步急促地站在公寓前,抬手用力地拍打大門。
伺候範文君的護工剛剛給他開門,正想問他怎麼回事時。顧澤曜已經一把推開她,快步進了範文君的房間。
「告訴我真相,告訴我當年的真相!」顧澤曜雙手握著拳頭,凶狠地瞪著床榻上的範文君,劈頭蓋臉地就是一陣失控地怒吼。
屋子裡的護工和範文君都被顧澤曜這突如其來鬼吼聲給弄懵了,尤其是範文君,還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兒子這幅樣子。
「什麼真相?」範文君臉色不愉,看著顧澤曜,反問道。
「我的孩子……夏傷肚子裡的那個孩子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顧澤曜閉著眼睛,極力地想要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可是很顯然,這一回,饒是他再理智,也無法讓自己在這個衝擊性巨大的消息中,平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