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章成親了
三夫人聽到紅袖的話後,低著頭靜了半晌之後長長一歎:「不能怪五哥兒;罷了,你先忙著,我還有事兒先回了。」說完,她便起身走了。
看著三夫人的背影,紅袖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她能明白三夫人的心情,這麼多年把心思都撲在了靜萱的家業上,但是到了現在知道竹籃打水一場空,她怕是極難接受的。
不過,紅袖沒有料到三夫人如此平靜的就走了,原本認為她會生氣惱怒的發作一番,可是三夫人只是很失意,然後說了那麼一句話就走了。
紅袖看著三夫人的背影心中生出幾分不忍來,不過她輕輕一歎轉身回了屋:有些事情,總是要面對的。而且銀錢是身外之物,如果三夫人能看開這一點,她便不會再惹人嫌了。
想想三夫人除了貪財些,其實人也說不上壞來,紅袖又看回頭看了一眼三夫人的背影:三嬸娘,能想得明白吧?
雖然沈府對外說沒有被沈五老爺謀算,但自上到下的嚼用都減了很多:除了沈老祖之外,其它各人都減了不少。
單說紅袖長房少奶奶的飯菜,便由十六例降為了十例。
又過了兩天,沈家又把下人們月例減去了二成,這一下子弄得沈府一些下人們怨聲載道,有些人做事都不老實本份起來。
此事當然也就傳了出去,京中不少府中都知道了此事;而紅袖也因此生氣發作,把那些不老實本份的下人,一下子就變賣了三四十人之多:大多都是一家人都趕了出去。
這樣一來,就算是沈家不承認,但是人人都知道沈五老爺把沈家坑了,只是沈家因為六安縣主和皇后的意思,所以即不敢怒也不敢言。
就在此時,六安縣主和希蘭夫人被宣進宮,後來有傳言說是皇帝對沈五老爺的親事不喜,想要讓六安縣主退親。
只是六安縣主沒有開口,皇帝與皇后也並沒有對人提及,但是六安縣主和沈家原本不多的走動更加的少了起來。
紅袖長歎一聲:「如此,皇帝也不能放心。」
「怎麼也是沈家的人,就算是入贅在皇帝眼中也是一樣吧?至少,他在擔心入贅是假的。」沈妙歌雖然神色間有些沉鬱,不過並沒有太多的擔心。
紅袖輕輕點頭:「皇帝會相信的,五叔父是真得入贅並不是做假;而且以六安縣主和皇后的關係,也不可能會做出有害皇家的事情來。」
「嗯,看看吧,只是此事怕是不那容易;」沈妙歌看向紅袖:「皇帝一直沒有過問此事,忽然過問自是有人進言;那進言之人,自然是不想親事能成的。」
紅袖想了想道:「過兩日我去看看希蘭夫人,不用問只看她的眉眼我便知道六安縣主的決定。」
只要六安縣主認定了沈五老爺做女婿,皇后也不能強要六安縣主退親的:因為六安縣主可從來不曾求過皇后任何一件事情——不管是她的夫婿、還是她的兒女。
「好事多磨吧,五叔父成個親,自一開始就沒有順過;」紅袖偏頭:「我想,應該是有後福的才對。」
沈妙歌笑了:「還有這樣的說法?不過就算是皇帝再不高興,此事他也不能明著下旨——兩家畢竟早已經下過定的;所以此事還是有轉機的。」
朝中有人針對沈家,所以五老爺和希蘭的婚期是一拖再拖;雖然皇帝皇后什麼也沒有說,但是後宮各貴人的家中,一個一個的下貼子來請六安縣主母女:雖然沒有明說,但是每家都是家宴,都能看到和希蘭年歲相當的男子。
雖然有的男子官職不高,或者有的根本沒有功名;不過六安縣主母女都明白,只要她們點一下頭,那男子就可以指日高昇:雖然沒有實權,但是品秩絕對不會很低——算是皇家對六安縣主母女的補償吧。
六安縣主是有宴必赴,只是會不會帶著女兒一起,便不一定了;而同時希蘭夫人常常來邀五老爺同游:不是看戲便是打獵,並沒有遠了五老爺。
只是那些見過希蘭夫人一面的男人們,卻也常常下貼子來請希蘭:總有不能拒絕的那人,所以希蘭夫人也有和旁人同游的時候。
當然不止於此;在希蘭夫人「相親」的同時,沈府這邊也不時有人來凳門提親,沈五老爺在京中成了炙手可熱的男子:比那些年輕瀟灑的未婚男子們,行情還要看俏。
沈老侯爺等人當然是知道這是皇帝和皇后的意思,於是他們父子也不能一口拒絕,只能讓沈五老爺去赴宴什麼的;雖然沈家的人對幾門親事都表現出有意來,但是沈五老爺卻總是搖頭不同意。
兩家人對於沈五老爺和希蘭夫人都施加了壓力,讓眾人想不到的是,沈五老爺和希蘭夫人都負氣離府,然後居然在別院山莊中公然住到了一起。
他們都是成年人,雖然此事有些不好,但都是成過親的人,此事便不好定他們的罪;只能說對他們二人的名聲都有些不好。
此事在第二天便由六安縣主悄悄的回了皇后,皇后聽到之後就算是有一千個不願意、一萬個不願意,也只能默許了沈五老爺和希蘭的親事。
紅袖聽到五老爺和希蘭夫人的「壯舉」之後,吃驚之餘輕輕一歎卻什麼也沒有說;不止是紅袖沒有說話,就是沈家知道此事的主子們誰也沒有說話。
當然,五老爺和希蘭夫人的事情,並沒有很多的人知道;怎麼也是醜事,當然不可能滿天下宣揚;就算是有那聽到風聲的人,也不敢隨意開口談論此事,他怕六安縣主帶著人堵住他打個滿頭包。
因為已經有先例了:一位侯爺吃醉酒之後,笑談了兩句;第二天,他下朝回來的路上,便被六安縣主帶著人堵到了路上。
六安縣主親自上去把侯爺扯到了車下,只一個字:打!
她沒有為女兒辯白一個字,也沒有同任何人提及過;反正只要是有人敢提沈五老爺和希蘭夫人的好事兒,過不兩天一定會被六安縣主打個鼻青臉腫。
告到皇帝那裡?六安縣主根本不怕:毀人名節,我打他都是輕的!再者,她也對縣主的封號不以為然,皇帝你要拿走隨便,但是人我是照樣要打的。
京中之人就算是聽到了隻言片語,也不敢說起來啊;被六安縣主當街率一群婦人打一個鼻青臉腫,不說三個月不能出府了,實在是太丟人了。
反打回去?嗯,不知道誰有那個膽量,不過有膽子的可以試一試:反正就算是不太聰明的人,被六安縣主打的時候,也只是讓人護住自己,不敢讓人打回去。
大姐兒聽到六安縣主所為之後,撫掌笑道:「做女子當如此!」
紅袖嗔了女兒一眼:「這是個女孩子應該說得話?」不過,她心下極為同意,做女子如六安縣主才真不枉此生啊。
只是沒有幾個人能如六安縣主一樣:天下間,沒有人再有六安縣主的身家背景。
皇帝十分的陰鬱,捉拿附逆便讓他極為不痛快,而且廉親王至今沒有查到一點點消息;所以,聽完皇后的話,他是十二分的不快。
皇后和他多年的「患難」夫妻,當然是極懂他的心思:「皇上,其實臣妾倒覺得我們是不是過慮了;沈家一直沒有表現出什麼來,就算是……,他一個入贅的人能做什麼?」
皇帝看了一眼皇后,並沒有說話。
「他就是一個人,就算是取走了沈家一半的家業又如何?」皇后淡淡的一笑:「進了希蘭的手中,就是進了六安縣主的手中——誰有那個本事拿得走?」
皇帝想到了六安縣主不自禁的笑了:「有勇無謀,幸虧是個女子,不然不知道會給我們闖下什麼禍來呢。」
皇后也笑了,她知道皇帝不會再執意要讓希蘭嫁給旁人了。至於皇帝是不是放心沈家,會不會就此放過沈家便不是皇后關心的了;她只要保下六安縣主母女便成。說到沈家,皇后微微皺眉,也的確是勢太大了些。
在京中各色人等的目光裡,沈五老爺終於成親了。
只是他是騎著高頭大馬帶著沈家給他置辦的東西,去了六安縣主的府中:自此之後,那裡便是他和希蘭夫人的家了。
親事很熱鬧,京中的權貴世家大臣,幾乎是人人都到了;沈家並沒有和沈五老爺、六安縣主翻臉,和沈家交好的人家自然也不會翻臉而得罪六安縣主。
拜完堂之後,鬧新房的人極多:其中有不少是看熱鬧的人——對於沈五老爺,太多的人都不齒於他;只是懼於六安縣主與皇后,所以並沒有人在嘴上說什麼罷了。
沈五老爺的神色很平靜,不管是對上鄙夷的,還是善意的目光,他都笑瞇瞇的點頭;而三房也很平靜,不管是三老爺還是三夫人,都沒有在今天尋沈五老爺的麻煩。
沈家的長輩們都沒有來,來得人是沈妙歌和沈二爺兄弟:此舉落在眾的眼中,自然也是沈家內鬥的明證。
就連皇帝和皇后此時也多半相信沈五老爺是趁火打劫,奪了沈家的家業要自立門戶:庶子之痛,其實很容易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