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哲名義上是被天心閣扣押,但其實在九鼎山上除了幾處禁地之外可以自由出入,汪凝楓並沒打算真的禁錮陳哲的自由,還讓趙未央把陳哲安排到了迷途山一間客房休息。
看這意思,陳哲要是走出九鼎山,也不會有人攔著。
天心閣的本門弟子因為要修行,所以居住的房間並不是很大,但他們這裡的客房倒是不錯,木製的房間古色古香,一看都是年深日久的東西,只有被褥用具是新的,透著一股清幽沉靜的味道。
在這裡住著,陳哲起得極早,他梳洗過後天還沒亮,推門出去的陳哲自言自語道:「真不知道汪凝楓打的什麼主意,說是要關我一個月,但這裡比度假村可舒服多了,半個月時間是不是短點……」
陳哲住的地方是一處偏殿,山後是綠葉蔥蔥的樹木,前面是青石鋪就的長路,蒼松翠柏林立,在清晨薄霧中隱約可見遠處高聳的山峰,風景怡人,陳哲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這清新的空氣再加上充足的天地靈氣,在這裡修行果然要事半功倍啊!」
東方是一抹淺淺的魚肚白,看樣子太陽要升起了,陳哲面朝東方盤膝而坐,吐納呼吸,趁著朝陽初升那一瞬間,把珍貴的靈氣在經脈中流過一遍,吐出一口濁氣,站起來時只覺得神清氣爽,昨天留下的傷還沒好,但半個月的時間肯定基本痊癒了,看來汪凝楓很有心啊!
無望鋒上有一座巨大銅鐘,上面刻著傳音陣法,天心閣有規矩,天亮前第一次鐘響九次,弟子們起床收拾過後就要吐納呼吸,第二次鐘響十八次,就是天心閣弟子做早課的時間,然後就是早餐時間了。
規矩是這樣,不過天心閣的掌教歷來不喜歡約束於人,隨弟子喜歡,哪怕有人真的睡到日上三竿,也沒人去管。
雖然這樣,天心閣中人大部分修行都很勤奮,很多人習慣早起,迷途山上沒幾個人,但遠處無望峰上真元波動很密集,看來是眾多天心閣弟子在跟陳哲做一樣的事情。
「你修行的時間雖然不長,但呼吸格外悠長,連我也不及,師父說我將來修為能有望問鼎應劫期,但我看你比我潛力要足些!」趙未央靠在一顆樹上,懶洋洋的看著他。
也不知道趙未央呆在這裡多長時間了,不過看樣子時間應該不短,他也沒特意隱匿形跡,偏偏陳哲就是沒發現,當陳哲回頭的時候,發現趙未央昨天跟秦右陽鬥法受的傷好了至少五成,比陳哲恢復的還要快,看來趙未央實在是一個不輸於陳哲的年輕人。
陳哲笑了笑:「你就甭謙虛了,站在這裡大半天我都沒發現,這不就是天人合人的境界麼?再說你底蘊深厚,真元人比我強勁得多,昨天我就想看看你的底細,結果到現在也不知道你修為到底怎麼樣!」
兩人假情假意的互相吹捧,但都覺得無聊,趙未央擺了擺手:「反正你要在這裡呆些日子,我這段時間也清閒,咱們印證一下?」
一說到鬥法,趙未央眼睛發亮,躍躍欲試的盯著陳哲,似乎馬上就要動手的樣子。
得,這傢伙看來很癡迷修行!
「好,過段時間……」陳哲剛說了半句,趙未央就打斷了他的話:「過段時間?擇日不如撞日,等下我去做過早課……我看乾脆別等了,就現在吧,咱們點至即止?」
說幹就幹,趙未央話音一落,伸拳就打。
我靠!
陳哲往後一退:「咱們的傷可都沒好呢,怎麼著也得傷好七八分再說吧?」
「等什麼等,這山上的人都是本門法術,打來打去都跟我一個套路,一點新意都沒有,好容易找到一個棋逢對手的還等?」趙未央看陳哲要躲,手掐指訣,嘴上迅速的蹦出幾句口訣,陳哲就覺得腳下一澀,中了趙未央的法術。
陳哲真元流動,掙開趙未央的禁制跳了出來,趙未央眼睛越來越亮:「嗯,這招要是本門弟子,都會用法術反制解脫,但你不按常理,看上去不講套路,但快了許多……」
兩個人經過昨天的聯手,關係近了好多,有點惺惺相惜的意思,趙未央一揮手,天降巨石,陳哲單掌斜引,兩個人劈劈啪啪的以快打快,換了十幾招。
趙未央格外的興奮,一邊打,一邊哈哈直笑,就像是一個瘋子。
他法術深湛,底蘊深厚,陳哲的野路子蠻不講理,可簡單有效。
「等一下,等咱們吃過了飯再說好不好?」陳哲退了一步擺了擺手。
趙未央哈哈一笑:「嗯,到時候一定要鬥個痛快。」
陳哲沒見識過門派弟子做早課的樣子,提議去看看,趙未央從小天天去做早課,終於鎮守一山不用再去,但拗不過陳哲,只得帶陳哲去了無望峰。
無望峰在九鼎山最中間,有的弟子做早課完畢再回到所在的山峰,來回就是幾十里的路程,這就是修行。
當陳哲和趙未央來到無望峰時,大殿上早已經做滿了人,天心閣的長老不在,在場的大多數都是勤奮的年輕弟子。
其實早課的內容很普通,從最高尊神……三清開始,逐一呼喚諸神,叩頭禮拜。十二誥是《玉清寶誥》、《上清寶誥》、《太清寶誥》、《彌羅寶誥》(晦望日拜彌羅誥)、《天皇寶誥》、《星主寶誥》、《后土寶誥》、《南極寶誥》、《北五祖寶誥》、《南五祖寶誥》、《七真寶誥》、《普化寶誥》等。
或者念四部經卷:《太上老君說常清靜經》、《太上洞玄靈寶升玄消災護命妙經》、《太上靈寶天尊說禳災度厄真經》、《無上玉皇心印妙經。
嗡嗡嗡嗡的聲音雖然嘈雜,但並不吵鬧,陳哲見並無特異之處,歎了口氣:「原來也就是這樣啊!」
「我早就說過沒什麼意思!」趙未央和陳哲一出門,迎面就碰到了秦心。
小丫頭衝過來一把拉著陳哲的袖子:「我去迷途山沒找到你,就想著你可能到這裡來了,果然讓我找到了。」
兩人很久不見,昨天相見時也沒來得及說話,就遇到了那麼多的事情,今天又在天心閣見面,那真的是有很多話要說,兩人神情喜悅無比。
在各種各樣的經文聲中,秦心清脆悅耳的聲音仍然聽得清清楚楚,有些天心閣弟子眼神不善的看了過來。
秦心伸了伸舌頭:「我忘記了,早課時不得大聲喧嘩,咱們出去說話吧?」
陳哲點了點頭。
趙未央笑道:「你要是跟秦心在一起,可要小心了,這小丫頭在山上人緣最好,喜歡她的人恐怕得有幾百,到時候你直接就多了幾百情敵。」
「切,瞎說。」秦心瞪了趙未央一眼,扯著陳哲就走:「走,咱們吃飯去,我餓啦!」
趙未央也拿秦心沒有辦法,三人來到天心閣的膳堂,還沒到開飯的時候,只聞到飯香,卻沒看到吃的,秦心擠了擠眼睛:「我們天心閣沒到吃飯的時候是不給飯吃的,不過我有辦法,你等我一下。」、
後面有一個小門,秦心先伸著腦袋過去,看沒有人,身子一閃就鑽了過去。
膳堂其實就相當於大食堂,簡潔乾淨,一張張普通木桌加上長條凳,顯得空曠無比,陳哲等了一會兒,疑惑的看著秦心進去的小門:「她去看什麼了?」
「偷吃的去了,她從八歲時就這麼幹了,其實這裡的人都習慣她來偷吃,但也沒人要跟她計較。」趙未央笑了笑。
果然,不到三分鐘,秦心就鬼鬼祟祟的跑出來拉著陳哲說了一句:「快跑!」
陳哲無奈跟著她跑到一處僻靜之處,秦心才從懷裡拿出幾隻大包子……
陳哲當時眼睛就瞪圓了,怪不得秦心的胸脯貌似比平時大上不少,原來裡面「加料」了。
「你不怕燙麼?會不會把那啥燙壞了,等會我看看?」陳哲笑嘻嘻的看著她。
秦心瞪了他一眼,自己拿一個包子先咬了一口,又遞給陳哲一個:「你餓不餓?」
本來是不餓的,可是這包子做得實在很香,陳哲拿過來一個咬了一口,雖說是素包子,但吃起來味道真的不錯,秦心眉飛色舞的說:「怎麼樣怎麼樣?我們天心閣我包子做得最好吃了。」
陳哲笑了笑,秦心這小丫頭,果然可愛得很。
兩個人把包子吃了,秦心拍了拍肚子,垂頭喪氣:「哎,都怪你吃了兩個包子,不然我就已經飽了。」
陳哲:……
「沒辦法了,等下開飯再去吃兩個吧!」秦心歎了口氣,陳哲頓時一腦袋黑線:原來你還想要吃啊?
看著秦心的音容笑貌,陳哲心中升起幸福之感,只覺得要是生活就這麼下去,也頗為平安喜樂。
秦心抹了抹嘴巴:「昨天掌教師伯說,眾生道重出修行界的事情已經傳遍了整個修行界,你有麻煩了吧?」
嗯,麻煩是肯定的。
那可是天下第一門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