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恨劍擅自作主,跟孤煙對峙,張少則手一輕,那孤煙劍被帝恨切斷了與法主的聯繫,兩柄法寶開始鬥起法來。
帝恨劍這麼一動,立刻把場上的局勢扭轉,徐冠玉一直被張少則借法寶之力壓制,一得空隙立刻反擊。
而陳哲的劍法威力,有五成是自身實力,另五成是帝恨劍的鋒利,他少了帝恨劍,實力驟減。
「嗯,不過仗了寶劍之力,我看你還有什麼招術!」秦右陽看陳哲手中的帝恨劍消失,立刻精神一震,手中法寶命理羅盤罩到陳哲上方。
命理羅盤並不算攻擊法寶,而是一個奇特的輔助法寶,秦右陽手輕輕一揮,那命理羅盤極速轉動,要照出陳哲的命格便可攻擊對方的氣運。
秦右陽放了法寶,身子一閃,陳哲腳下周圍土地漸漸熾熱燒紅:「不過是一個修行不到一年的小子,也敢跟我修行四十年的人鬥法?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陳哲自身真元不及秦右陽深厚,只是腳下一塊土地保持著正常。
他身子一動,逼近秦右陽。
「想要貼身肉搏?」秦右陽眼角流露出不屑之色,陳哲施展縮地成寸往前邁了一步,他就往後退一步,兩人的距離反而在加大,也就是說秦右陽的道法嫻熟度要比陳哲強一些。
秦右陽往後退了一步,腳下土地寸寸龜裂,山石飛舞,繞了身週一圈然後往包住了陳哲。
他已經看出陳哲劍法凌厲,但法術上面比起自己還差了一籌,打算以已之長克敵之短。
陳哲立刻覺得壓力奇大,吃力的閃了一步,自己的護體真元被秦右陽攻擊,發出啪啪的聲音,是即將破裂的前兆。
頭頂的命理羅盤越轉越慢,漸漸陳哲的命格就被顯示在上面,秦右陽嘴角微微翹了起來:「果然是一幅糟糕的天煞孤星命格,與父母命格相剋,幸虧還有一個姐姐命格也硬,才能倖免……你今日流年不利,遇到了我就是死期了。」
秦右陽右手輕輕的一扭,那本已經停止的命理羅盤又開始反轉起來,陳哲的今日合格發生了一些微小的變化,秦右陽眼神冰冷,一指插入自己胸口,一股鮮血飆出,濺了他一臉。
可這秦右陽臉上不但沒有痛楚之色,反而似是歡愉:「我用五年壽限換你今日死期,陳哲,你沒翻盤的機會了!」
陳哲上次把秦右陽逼得極其狼狽,讓秦右陽記憶猶新,而陳哲又是秦心的朋友,也是秦思凡那一個陣營裡的人,年紀輕輕就才修行不到一年就到了若虛境,讓秦右陽暗自忌憚,不惜用五年陽壽殺了陳哲。
秦右陽那股濺出的鮮血,被他伸指一引,立刻在空中飛舞,被命理羅盤盡數吸引,陳哲想伸手出掌打斷,卻毫無作用,秦右陽諷刺道:「果然是修行的菜鳥,就算是修煉到了若虛境界也不懂,那陽壽消逝能是你能逆轉得了的麼?」
命理羅盤本就是九宮算術方面的法寶,這法寶的厲害之處就在於能修改人一時的命格,可讓生者瀕死,讓未死者還陽。
這件法寶反轉後又是漸漸停止,上面隱約一個篆字的「死!」
這死字一出現,陳哲臉上立刻縈繞了一股驅之不去的灰敗之色,他覺得四肢無力,就連真元也不如平時運轉流暢了。
只是命理羅盤是輔助法寶,並不能像天機卦那樣說什麼,什麼就會發生,但陳哲已經被一股死氣籠罩,死死支撐著。
秦右陽看到陳哲搖搖欲墜的樣子,得意的大笑:「上次我沒想到你劍法古怪,沒用命理羅盤,竟然被你佔了上風,你覺得這次我會大意麼?」
「你兒子的命比我還差,他死了。」陳哲眉毛一挑:「我殺的。」
什麼?
秦右陽臉色劇變,他一世梟雄,秦川是他唯一的兒子,寵愛無比,本來猜到了陳哲他們會抓住秦川,但並未著急,覺得陳哲他們肯定會留著秦川,沒想到……
一時之間,秦右陽萬念俱灰,兒子死了,他也覺得了無生趣,什麼掌教真人,什麼天下五門,有什麼用處啊?
「那你也死吧!」
秦右陽面色一變,那命理羅盤上突然出現了變化,他輕輕向旁邊跨出了一步,一股磅礡的真元被他閃過,身後巨石轟隆作響,顯示出陳哲這一掌的力量。
陳哲遺憾歎氣:「可惜,被你躲開了。」
秦右陽閃過陳哲凌厲一擊,微微一笑:「你雖是無名之輩,但上次我被你揀了便宜,怎麼可能對你不我留心?不知道什麼原因,你左手真元明顯強過右手,不過只要稍微注意你動作就可以了。」
秦右陽修行四十餘年,五行道術在他手上如有生命一般,輪流向陳哲轟擊。
陳哲左支右拙,秦右陽臉上笑意便越來越濃:「以為進了第七重天的若虛境界就能救出秦心?你想得未免太過簡單了,修行界的每一位大修行人都有壓箱底的東西,我雖然境界不如秦思凡,但也隱藏了實力,你當我真的就是若虛大圓滿的實力?」
陳哲剛躲過秦右陽發出一火系道術,那道火焰卻繞了一個圈,燒著了陳哲的袖子,撲之不滅,陳哲左手輕攥,用水系道術滅了火焰,不顧手臂上的燒傷,微微一笑:「秦右陽,我剛才是騙你的,秦川還活著,我才不屑於殺這種廢物。」
還活著?
秦右陽臉色頓時露出狂喜之色,手上微微緩了一下:「你說的是真的?」
陳哲劈過秦右陽的木系道法,往前輕輕跨了一步,一拳轟向秦右陽的面門:「當然是真的,我不屑於殺秦川,徐冠玉前輩就更不屑了,你兒子還活著。」
一瞬間,秦右陽心中一陣狂喜,頓時覺得生機又起,他閃過陳哲的一拳冷笑道:「我有命理羅盤,可以預知你大致下一招的走勢,我知道你擅於偷襲,可惜沒用。」
果然,陳哲幾招匪夷所思的招術都被秦右陽劈過,借勢反擊。
陳哲冷冷一笑:「你兒子雖然活著,但卻被我打斷了手腳,全身經脈都被我掐斷,全身上下只剩下一張嘴還能說話,跟死人沒什麼兩樣,可惜你秦右陽要絕後了。」
秦右陽如被一盆冷水兜頭澆下,好容易燃起的生機又變成冰冷,全身經脈被斷,那還不如死了!
「我殺了你。」秦右陽從咬牙切齒的看著陳哲,手中動作眼花繚亂,圓木陣,火龍術,金光照頂,五行道術如煙花一般,陳哲笑了笑:「這種乍喜乍悲時強運真元,好像對修為有很大的損害對吧?我雖然是一個入修行界不到一年的菜鳥,但這種粗淺道理我還是懂得的。」
果然,秦右陽突然醒悟,自己的真元確實不如剛開始時那麼運轉自如了。
鬥法本就是攻心為上,找準對方心理弱點,趁對方道心出現空隙時避實擊虛,陳哲的作法無可厚非,秦右陽心神一亂,想再收斂起來就沒那麼容易了。
陳哲微微一笑:「其實我是騙你的,秦川根本就沒事,折磨他也沒什麼意思,我又不是那麼無聊的人。」
秦右陽眼神一動:「你以為這種幼稚的孩童把戲還能得逞?先廢了你的真元,到時候由不得你不說出川兒的下落!」
「好吧,他的屍體就在山下,不過恐怕你未必能認得出來了。」陳哲笑了笑:「我本來沒想殺他,誰讓他叫囂說要跟我單挑,於是我就把他綁起來打了一頓,出手重了點……雖然他打不過我,但我還是喜歡打還不了手的人……這句話也是騙你的,你信是不信?」陳哲閃得稍慢,被秦右陽掌力掃到肩膀,頓時又痛又麻。
秦右陽咬牙不語,額頭青筋爆起,不管秦川是死是活,他都打算先把陳哲打個半死問出秦川下落,然後再把陳哲折磨上幾十年……
這輩子,這輩子秦右陽從未如此憎恨過一個人,汪凝楓沒有,秦思凡沒有,所有人都沒有!
「你要是出手再快點,興許還能趕得上見秦川最後一面!」陳哲見秦右陽心已經亂了,出手反而不急,他鬥法經驗不及秦右陽,卻把門戶守得極緊,法度森嚴,隱然有大宗師的氣派。
不求有功,但求無過,這樣一來,秦右陽反倒不如開始時佔了那麼絕對的上風。
陳哲微微一笑:「汪凝楓前輩貌似在那邊開始動手了,等你回去以後兒子也死了,掌教之位也沒了,肯定不會太舒服的……」
秦右陽依然不說話,他知道陳哲狡詐,越說就越中計,反正會落入陳哲圈套。
「秦右陽,你修為四十餘年,可惜你野心太大能力不足,心胸又狹窄,心情又不平靜……其實你真沒那個天分。」陳哲笑了笑……
陳哲和秦右陽是對手。
帝恨和孤煙是對手。
徐冠玉和張少則也是對手。
陳哲用話語影響秦右陽的心神,看似落在下風,其實正在一點點吞食秦右陽的優勢,其實很精彩。
但他們打得再精彩,也不如帝恨和孤煙兩個法寶的鬥法激烈,帝恨劍利,孤煙劍飄忽不定,兩劍上下飛舞,劃出道道殘影,偶爾聽見雙劍相撞之聲。
這裡面打得最平淡的,反而是修為最高的徐冠玉和張少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