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哲藉著帝恨的鋒利,把劍氣隱藏到自己真元之後,學著剛才天雷的樣子,一奇一正,一暗一明,張鳳頓時吃了暗虧。
劍氣入體,他要是硬撐就得受傷,只好往後退了三步,藉機化解陳哲的劍氣。
陳哲心中也在暗暗驚奇:這張鳳的功底在自己之上,他囂張跋扈的攔住路,又直說要借對方的法寶來看,這擺明就是存心不良,本來想叫他吃個大虧滾蛋,這傢伙竟然還是化解了。
張鳳臉色一紅,深深呼吸,帝恨劍鋒芒畢露,他表面裝得很平靜,其實已經竭盡全力才避免了受傷。
是凡登堂入室的修行人,都看得出來張鳳已經輸了一籌,這張鳳頓時覺得下不來台,尤其對方還有一個美女妙目流轉,眼含戲謔之色。
「好狗賊,竟然暗施偷襲?」張鳳脫口而出,把腰下一桿烏黑油亮的短棒法寶取了出來,橫手一揮,紫光縈繞,一股天雷的氣息噴磅而出,直奔陳哲面門,想要找回這面子。
果然張鳳是修習雷法的高手,這麼近的距離,天雷迅若閃電,陳哲連反應都沒有,只是淡淡微笑,天雷氣息入體,卻化解於無形。
這一下,張鳳也是偷襲,本來想找回面子,卻更丟了面子。
「偷襲?」陳哲微微一笑:「閣下扔錢給我時真元突襲,我都接下來了,怎麼?我就不能反擊了?你沒本事抵抗就反誣我偷襲?我看閣下這修為還要再加強啊……不止是修為,氣量也實在差勁了點。」
張鳳眼中凶兆閃爍,修行人互相暗中較量修為本來就是常事,說是偷襲也無不可,不過大家在互相接觸時都暗暗防備,你能來,我能往,張鳳這是偷襲,陳哲那也算暗算,但張鳳掛不住臉又近距離施雷法,確實顯得沒氣度。
張鳳確實天賦不錯,二十歲之前勇往直前,早早就衝到了元嬰期,被很多人雀為天才。可是二十歲之後進展緩慢,用了五年時間突破分神,然後再無寸進,讓不少人大為失望。
修行界中年輕天才無數,可是並未必讓大多數人看好,就好比小學初中時,那些學習名列前茅的種子很多,最後在社會上混得風聲水起的卻未必是他們貼身美女攻略。
張鳳心有不甘,也問過父親張丹陽:「為什麼會這樣。」
張丹陽看著他,語氣平淡:「兒子,你天賦悟性都是上選,遠遠超過我,但你格局不佳,氣度不夠,不能容人。」
這句話其實很多人都知道,卻沒人跟張鳳說,為啥?因為他氣度不夠,你要是當面這麼說他,張鳳很可能當面低頭微笑:說得有道理。
但回頭馬上記在心裡狠辣報復。
陳哲這一句氣量太差,直指張鳳禁忌,張鳳心中怒極,冷冷一笑:「你剛才接我雷法,也不是用的自身實力,我知道你身上有雷系法寶在身,要不這樣?報上名字,咱們劃下道來,我有我的雷公橛做賭注,你用你的雷系法寶,認輸誰交出來?」
不等陳哲說話,張鳳又添了一句:「從始至終你連名字都不敢說?難道這點勇氣也沒有?」
「說也無妨,我叫陳哲,我想你肯定聽說過我的名字,記得當初為了給循道宗獻媚,你們還派人想殺過我來著?」陳哲微微一笑。
這一句話說出來,張鳳臉色一變,眼露殺氣,隨即斂去:「沒聽說過。」
陳哲微微一笑,記得當初攻擊自己的人裡,有丹霞派的人。
當初殺自己的那幾個門派,都沒找陳哲報復,不是因為他們不敢,也不是不想,是因為殺陳哲給循道宗獻媚,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事,很不光彩,大家都並不想把身份洩漏出來。
那些殺手,就相當於特工,為國家賺得利益,但是出了事國家不會承認他們的身份的。
陳哲笑了笑:「那個雷系法寶是不能拿來賭的,是我和一位美女的訂情信物,不是怕輸,有些東西是不能拿來當賭注的。」
後面的蔣小喬嫵媚一笑,艷光四射,在後面偷偷撓了一下陳哲的手心……
雖然沒看到她的表情,但陳哲知道小喬姐很滿意,稍後很可能會有她給的福利。
張鳳本來看到陳哲幾人有上好法寶,攔住車頭有奪寶殺人的企圖,修行界聽上去似乎風光瀟灑,其實生存空間越來越狹小,為了法寶仙丹動輒殺人的不少,比世俗中人更為直接。
張鳳從小被父親看中的原因之一,就是心狠手辣,不擇手段,這是成大事的前提。古往今來成大事的帝王將相大多如此,佛祖擺臉上,魔頭坐心頭。成王敗寇,反正成功後有的是人美化歌頌,不怕遺臭萬年。
兩人說話唇槍舌劍,卻並未完全撕破臉,留下轉折餘地。但若陳哲一方實力不夠,恐怕所有法寶都被搶光,人都死在這裡滅口。
陳哲笑道:「我的法寶不想輸給你,你的法寶我又不想要,不然咱們換個賭注?」
張鳳一愣,自己的雷公橛雖然不是仙品法寶,但攻擊力並不弱,所以價值比一般仙品法寶並不差。
「你看不上我這件法寶?」張鳳眼中冷厲,冷哼一聲:「但不知道你除了那件雷系法寶,還有什麼拿得出手的?」
青光閃爍,陳哲把帝恨劍放在手裡輕輕揮舞了兩下:「帝恨,可夠份量麼?」
張鳳的瞳孔緩緩收縮,帝恨劍的威名赫赫,不過這麼多年沒出世,名字被大家遺忘了。
前些日子在青龍觀出世,這柄傳奇絕世凶兵的故事才又被大家熟知,原來竟然是在當前修行界可排前十的仙劍。
「帝恨,倒是不錯,可惜我不是劍仙,這柄劍又不是什麼吉祥之物,珍貴我也不希罕虐殤:代罪新娘!」張鳳回頭衝著那名黑衣老者招手,那黑衣老者托出一個黃布包裹。
即使以張鳳的張狂,眼中也不由得出現幾分鄭重。
那老者更是小心翼翼,單膝跪在地上,膝蓋上滿是污水也沒在意,單手托包,一隻手打開扣結。
裡面還是一隻更小的布包,從裡到外足足包了三層,也不知道是什麼寶物。
陳哲知道張鳳是想用寶物炫耀一番,先聲奪人,大概是張鳳有自信,陳哲就算出手奪寶也不是他對手罷?
最裡面,是一個紫檀木小盒,盒上波光瑩瑩,張鳳得意介紹:「就這個小盒子也是千年檀木打造,是一件珍貴的法寶,如果輸了也可以一併送你。」
盒子彈開,寶光沖天,被那老者苦苦壓制,裡面一方晶瑩剔透的印鑒,老者戴了一件手套的法寶才敢觸摸此印,印是寫著四個篆字:「皇天在上」。
這印章才一寸正方,但其中的氣勢撲面,應該是一件逆天的法寶不假。
張若靈一直躲到陳哲身後,看到這東西眼睛一亮,知道以陳哲的見識恐怕不識得這個東西,傳音給陳哲道:「這是皇天印,跟后土神泥放在一起就是一件不輸天機卦的寶物,可惜看來缺了后土神泥,那就差得多了。」
陳哲知道天機卦是一件非常牛逼的寶物,但這東西竟然能跟天機卦差不多?
儘管少了后土印泥,應該值了大價錢了吧!
陳哲微微一笑:「原來是皇天印啊,難得!」
說是難得,他面無表情,張鳳傲然看著陳哲道:「這皇天印內有玄機,是家爺歷盡千辛萬苦獲得,如果配上后土泥,那就是逆天神器。」
如果,如果,可惜沒有如果,你沒有后土神泥!
「可惜少了后土神泥啊……」陳哲自己除了鎮山石碑和攝魂戒之外,還真沒什麼拿得出手的寶物能和皇天印相比了,他回頭看了一眼張若靈。
老頭,你不是眾生道的供奉麼,拿天機卦給他們開開眼,把那小子的威風壓下去,他要是敢見財起意,咱們幾個直接出手滅了他們。
張若靈看懂了陳哲的表情,卻沒拿天機卦,笑了笑,從一隻黃布口袋中掏出一件東西:「我這有件寶貝,請張少掌門開開眼界罷!」
那個東西一拿出來,立刻變大,成了一個四方竹製棋盤,縱橫交錯,上面擺著兩隻小小的木罐。
張鳳仔細一看,卻看了好久都沒看出來那是什麼寶物,於是哂道:「你這是什麼法寶?我見也沒見過,聽也沒聽過,就拿來和我的皇天印相比?不會這麼沒見識吧?」
後面托著皇天印的老者激動的說:「少主,這是天下棋啊,而且竟然全套都在,簡直……簡直就是價值連城,不!連城算什麼,這東西恐怕……恐怕只有咱們湊得了后土神泥才能稍勝一籌了。」
「什麼?」
張鳳先是驚詫於陳哲一方竟然拿出此等寶物,再是嫉妒陳哲竟然有此寶物,繼而臉露殺機,此等寶物有德者居之,如果對方實力不濟,馬上殺人越貨。
張若靈笑道:「看來還是有識貨人,不過咱們還是不用比了,你們雖有皇天印,卻無后土神泥,咱們打賭的話不公平,虧本的買賣不做。」
張鳳臉色一整,下了某種決定:「等一下,我還可以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