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陳哲大驚小怪,天衍道君戲謔一笑:「天雷如果只是那種程度,還怎麼能讓無數大修行人望而卻步?」
天衍道君確實有資格說這話,他當年經歷八十一道天劫,歷時幾天,輕鬆度過,最後卻特意躲過最後一道天劫,明明有著仙人的實力,卻仍然滯留人間。
當最後一道天雷襲來時,陳哲小世界中突然傳來張若靈的聲音:「掌教,二五道天雷已過,咱們該準備走了。」
陳哲告辭了天衍道君,從小世界中脫離回到現實世界,發現張若靈正瞇眼看著遠處,陳哲皺眉看著那個方向:「那邊有人?」
「嗯,大概五個人,修為參差不齊!」張若靈微微一笑,回頭吩咐了一聲:「楊睿,收拾一下東西,準備走!」
天雷不絕,還在醞釀著下一擊,這分明就是給渡劫的修行人留下換氣的喘息之機了。
從陳哲修行以來,秦心到秦蓉到張若靈,每個人都喜歡把「天道」兩個字掛在嘴邊,不過從這天雷上來看,有時候天道嚴苛冷厲如寒冬,有時候卻溫柔得可愛。
楊睿答應了一聲,把剩下的符咒都收起來放在布包中,陳哲扶起蔣小喬:「咱們走啦。」
走到張若靈身邊陳哲疑惑問他:「對方是什麼身份,難道會有敵意?」
「那還真不好猜,修行界有幾個修習雷法的人,經常會利用天雷修煉,好多人為天雷大打出手,甚至趁對方對抗天雷出手偷襲的,準備一下總沒錯。」張若靈語聲深沉。
陳哲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對方又不是天下五門,眾生道還怕一個二流門派?」
「掌門有所不知,但凡修習雷法的人性格乖張暴力,而且在天雷下對他有利,可以越級殺人,還是小心一點!」張若靈輕聲叮囑。
天上飄著雨點,蔣小喬身子早就淋濕了,貼在曲線曼妙的身上顯然格外誘惑,陳哲不懷好意的看了幾眼,覺得還是早點走好,讓那些人看到她濕身的誘惑,那不是吃虧了麼?
「趁著天雷醞釀的時候,咱們先走。」陳哲帶蔣小喬,張若靈拉著楊睿,飄身下山強寵霸愛:首席的失憶逃妻。
陳哲百忙之中回頭一看,那一團劫雲緩緩飄移,跟著幾個人飄了過來。
「這個東西還會追著人劈麼?」陳哲問張若靈。
張若靈忍不住翻白眼,覺得陳哲雖然天賦不錯,但在修行上有時問的問題近似於白癡,天雷要是這麼好對付,那還能讓應劫期高手畏懼麼?
不過畢竟陳哲在張若靈心中地位特殊,他耐心的解釋道:「天雷像修行高手一樣,是可以追蹤人的氣息的,剛才天雷鎖定了我和天機卦的氣息,會一點一點追來的……不過你放心,這只是前二十道天雷,咱們有辦法應付。」
修行人很多會借助前十道天雷修行,但後面的天雷……沒人敢碰!
蔣小喬的車就停在山下,四個人上了車,蔣小喬一碰到車子,臉上也有了神彩,和剛才畏懼害怕的樣子根本截然不同,她發動車子開出去,陳哲舒服的坐在幅駕駛上,張若靈和楊睿鑽到了後面。
大家都是被淋成了一幅落湯雞的樣子,有點狼狽,蔣小喬打開車子的暖風打算吹一下,陳哲也有點疲倦,剛一閉上眼睛,就覺得車子一頓,沒系安全帶的他身子前衝,嚇了一跳,睜開了眼睛。
汽車前面站著一個臉色蒼白的年輕人,看著瘦弱,但站在車頭,一隻纖細的胳膊伸出抵住車子前臉。
這個時候,蔣小喬還在踩住油門,輪胎壓著地上的泥水,甩出老遠,強勁的發動機發出不甘的咆哮,卻無可奈何。
陳哲皺眉,張若靈嘿嘿一笑:「掌門,咱們躲也沒躲門,對方狗眼看人,八成覺得咱們是好擺弄的散修呢!唉,眾生道千年不出,都沒人認識了。」
張若靈這句話,既有對千年前眾生道風光的懷念,又有現在對眾生道風光不見的感歎,也有對對方的嘲弄。
車頭站著的年輕人,三十歲不到,尖下巴,顴骨稍高,眼睛長而狹,精光閃爍,看樣子不太好相與,他朗聲笑道:「在下丹霞派張鳳,車內的修行同道怎麼遇到我反而要走呢?」
這人長了一張刁鑽的臉,但聲音卻很深厚,只是攔住人車頭,很沒禮貌,肯定存心不善。
張若靈微微一笑,以他的水平,肯定未把張鳳放在眼裡:「張鳳是丹霞派掌門的兒子,聽說天賦挺不錯,丹霞派掌門張長揚把他當寶,認為他是中興門派的支柱,掌門,咱們怎麼辦?」
「怎麼辦?涼拌,人家都攔住車頭了,咱們在車裡窩著算怎麼回事?出去見識一下!」陳哲嘿嘿一笑,眼睛情不自禁的瞇了一下,推開車門下去了。
張若靈,楊睿,蔣小喬也跟著下來了。
陳哲,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年輕人,衣著樸素,氣質沉澱。
張若靈,神態猥瑣,五十來歲,看不出有高人的樣子。
楊睿,那就是一個小姑娘,還沒長成,也沒什麼修為在身,更不像高人的樣子。
蔣小喬是這幾個人最出彩的,嫵媚之色盡去,顯出幾分莊重來,靠在陳哲旁邊,不過也不像是有大修為的人。
張鳳眼睛瞇了一下,心裡有譜兒了。
他本來沒安啥好心,盤算著對方借用無主山峰引天雷,估計不是什麼名門大派,嘿嘿一笑:「我已經通報了名字,各位同道怎麼稱呼?」
張若靈躲在陳哲身後,一幅「他是老大」的樣子。
陳哲微微一笑:「山野小派,不值一提,不知道閣下攔住我們什麼意思?」
這小子,貌似有點斤兩,也不能小覷了英雄命運最新章節。
張鳳雖然張狂,但肯定精明,他眼睛一轉,微微一笑:「不要誤會,我們幾個人並無惡意,只是剛才遠看天雷劈下,有人祭出法寶抵擋,竟然連擋二十道天雷,肯定不是凡品,但凡修行中人對法寶都有點好奇,能把那件法寶拿出來見識一下麼?」
見識一下?
這人狂得夠可以,大概覺得自己可以橫著走了,所以有點趾高氣揚了,修行人的法寶都是秘密,當殺手鑭用的,哪有給人「見識一下」的?
陳哲心中冷笑,這張鳳果然沒安好心,怕是打了法寶的主意。
張鳳是分神期的樣子,比陳哲還高了一點,不過肯定不如何妍和秦心,要真打起來,陳哲就算不能贏,有了與何妍鬥法的經驗,倒也不至於輸。
不過張鳳後面站的老人,不像是一般人,修為多少?陳哲暫時看不透。至於再後面站著的三個年輕人,都是元嬰初期的水準,境界雖然不能決定一切,卻也能說明問題,陳哲自信遇到同境界的人,以自己的法寶真元,都能立於不敗之地。
「老弟,法寶是好東西,哪能說看就看?參觀博物館還得交個門票呢對吧?我們這法寶也值大價錢,看一次十萬元現金,恕不還價。」陳哲皮笑肉不笑,以小賣老,叫張鳳老弟,硬充大哥,語氣不倫不類。
張鳳愣了一下,沒想到對方言語無賴,說話無恥……尼瑪還要錢?
「呵呵,道友真是說笑,得,十萬就十萬,拿出來!」張鳳眼睛不眨,揮了揮手,後面一個年輕人在雨中輕輕一躍,跳到路上泥土中,鞋子沒髒,半點雨水沒濺出,顯示出一手深厚功力,這是下馬威來著。
對方還真帶了十萬現金,也不知道帶了這麼多現金是不是沒幹好事兒。
嶄新的十萬塊錢掂在手上,張鳳笑了笑:「道友要十萬,喏,這就是十萬。」
他十萬塊錢一拋,陳哲伸手接住,甫一接手,便覺得張鳳的真元排山倒海撲來,陳哲面不改色,輕輕接過看著搖了搖頭:「怎麼都是一百的啊,這也不太好花,我還是喜歡零錢,有沒有一塊錢一張的?」
這是張鳳伸量陳哲修為,修行界人,互有敵意的話,都喜歡明裡客氣,暗地較量,如果覺得沒有把握就收了真元告辭,不傷和氣,只要看到對方稍微露點下風,立刻出手不留情。
張鳳眼角抽動:「道友開玩笑?誰帶現金還要一塊一張的,我知道你是不肯拿法寶出來。」
「還是還你吧!」陳哲扔過鈔票給張鳳。
張鳳剛才把錢扔給陳哲時留了暗手,陳哲扔回來時他提神凝氣,提防陳哲也來同一手,誰知道入手很輕,只是錢而已。
張鳳剛一放心,一股真元排山倒海而來。
不過說起真正的真元深厚程度,陳哲肯定不如張鳳這種從小修行的。
陳哲的真元交錯,互擊,旋轉,切割,變化巧妙無比,這一切都是從青龍觀月陽真人那裡學來的真元運用之法,張鳳面不改色,一撥一撥的抵擋,很是吃力,卻沒什麼危險。
這一瞬間,兩個年輕人都對對方的實力有了個基本的瞭解,差不太多。
陳哲真元稍弱,變化卻多,真要動了手,張鳳也不會那麼容易。
這邊張鳳剛一放心,一股鋒利之極的氣息湧來,他面色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