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昔師叔你讓一個修行十幾年的人跟一個不到三個月的人鬥法,你也想得出來?有本事你們師徒兩個人一起上,我全接了。」秦心怒氣衝天。
她思維單純一些,不去想王昔不收陳哲的原因,只是覺得很生氣。
陳哲輕輕拉住了秦心,畢竟對方是長輩,吵起來的話對秦心不利:「咱們還是回去吧?」
「我才不走!這傢伙污蔑你,我就是要討個說法。」秦心倔脾氣一上來,九頭牛也拉不住,腦袋搖得跟波浪鼓一樣。
就在這個時候,別墅的門口站了一個人,夕陽下的影子被拉得老長,秦心回頭一看,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扶住門框,眉宇之間頗見頹廢之色,似乎受了好大的打擊。
秦心眉毛一挑,她認識這個年輕人,雖然生氣,但是禮數還沒忘,張嘴叫了一聲:「蘇霖師兄。」
陳哲回頭一瞧,就從這個年輕人的身材上看出了幾分端倪,這不是白天時出頭跟自己鬥法的那個麼?
原來,這傢伙也是天心閣的,還是秦心的師兄,只不過這修為……貌似和小丫頭差著老大一截,看來大門派弟子的修為也是參差不齊啊!
蘇霖看到陳哲,臉色一變,白天輸給陳哲的屈辱感覺好容易藉著酒勁拋開,現在卻又清晰的回憶起來,轉身就想走。
王昔看到他,微微一笑:「霖兒,你幹什麼去?秦心帶了一個修行極差的人來見為師,不如你來試試他。」
蘇霖身子一僵,充滿怨毒的看了一眼陳哲。
陳哲撇了撇嘴,看來秦心的這個所謂師兄氣量狹小,比別人強就牛逼哄哄眼睛看天,輸了就詛咒怨毒,還真是一個廢物啊!
看到得意弟子蘇霖停步不前,王昔加重了語氣:「霖兒,你站在那兒幹什麼啊?過來啊?」
蘇霖無奈的走到王昔面前,王昔皺了皺眉:「怎麼這麼大的酒氣,你喝酒了?不要緊,喝酒了也不影響你的出手,你把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扔出去。」
「師父……」蘇霖張了張嘴,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王昔修為不行卻極善鑽營,在門派中有點權勢,誰家的晚輩要入門都要經過他。不過修為在同輩中實在舀不出手,他又自視極高,打算在徒弟中把這個場子中找回來,所以就千辛萬苦收了蘇霖這麼個「天才」為徒。
蘇霖也算爭氣,入門以後修為提升得很快。本來他和秦心都是元嬰期,但是秦心因禍得福,在外面受了傷反而修煉到了分神境,又走在了前沿。
「還等什麼,出手吧!為師的身份在這裡,不能對付這個小子了。」王昔看到徒弟猶猶豫豫,臉現不渝之色。
蘇霖的嘴巴張了張,以他的性格,說什麼也不肯把這個輸字說出來。
秦心冷冷道:「王昔師叔,你讓你徒弟出手對付一個修行三個月的人,你不覺得羞恥麼?就算贏了……你難道就覺得光彩了?」
「何況是輸了……」陳哲脫口而出後頓時後悔,也不知道得罪這個王昔師叔會不會給小丫頭帶來麻煩。
可惜啊,這個小丫頭性格太倔了,說啥也要給自己出口氣。
這麼一想,陳哲又覺得心中甜蜜。
「輸給你?」王昔渀佛聽到了天方夜譚一樣,仰面大笑:「你這小子修為不行,想像力倒是不錯,我的徒弟會輸給你?你做夢睡糊塗了吧?」
就連秦心看到陳哲時,也是拽住陳哲的手:「你不是蘇霖的對手,要是王昔師叔敢叫蘇霖師兄出手,我一定給你擋著。」
「沒有!」陳哲搖了搖頭:「我白天去救小雪的時候,這個人戴著面具跟我鬥法,最後輸了我一招,讓我踹了一臉的腳印,不過他現在擦掉了。」
金丹中期打敗元嬰大成的人?
這不是不可能,難度不小,秦心眼睛一亮,仔細看了一眼蘇霖。
只見蘇霖英俊的臉上,隱見一點淤青,而且氣息頹然,渀佛大病了一場的樣子。
這分明就是候選人遇到挫折後的樣子。
「你這麼厲害哈!」秦心得意的不得了,在陳哲的肩膀上狠狠錘了幾下,然後眼睛緊緊盯著王昔,看他怎麼說!
王昔悚然回頭,緊緊盯著徒弟蘇霖。
徒弟的性格他極為瞭解,如果他沒輸話,哪怕此時他肯定會大怒而起,當時就會出手。
可是現在的蘇霖臉色蒼白,雙拳緊握,輕輕的顫抖著,渀佛受了極大的屈辱。
這只能說明,陳哲說得是真的。
「霖兒,他說得是真的?」
蘇霖臉上紅一陣白一陣,他不敢跟師父的眼神接觸,只是偶爾看到陳哲時,眼中的怨毒如滔滔江水。
王昔吸吸了吸了一口氣,只覺得生平最大的打擊莫過於此,自己的徒弟被委以極大的希望,哪知竟然敗給了名不見經傳的陳哲,而且他還剛剛說陳哲是「垃圾」。
自己寄予極高希望的徒弟,被垃圾打敗了。
這也太打臉了。
王昔暗恨陳哲:就算我徒弟鬥法輸於你,也不用直接當面說出來吧?難道你不知道修行人都是極重臉面,稍有難堪就可能結下深仇麼?
可是他忘了,剛才正是他沒留給陳哲面子,直指陳哲是垃圾而且句句損人,不然陳哲也不會當面把蘇霖鬥法輸給自己的事情說出來。
而且,哪怕蘇霖剛出現時稍微不那麼裝逼,輸了以後稍微能大度一點,陳哲也不至於當面說。
人的臉面,丟了就丟了,再舀回來便是。
如果輸不起,那就不止是輸了面子,連裡子也沒有了。
王昔抓住蘇霖的胳膊,目光中充滿了希翼:「霖兒,難道他說得是真的?」
其實現在他也知道,陳哲說得多半不假。
蘇霖身子抖了一陣,低下頭去:「師父,他說得是假的,我根本就不認識這人。」
陳哲目瞪口呆……
我勒個去,這傢伙還真夠不要臉的,比自己可無恥多了。
王昔高興的點了點頭,輕輕拍了蘇霖肩膀兩下:「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不會輸的,哈哈!」
他仰天長笑,眼中的神色卻悲慟萬分。
笑到一半,王昔驀地盯緊陳哲:「你竟然造謠我徒弟輸給了你,今天我便廢了你的修為讓你不再信品雌黃。」
也不見招手作勢,指訣咒語神馬的一概沒用,說才出了一半,揮指一彈,一柄精光閃閃的寶劍直刺陳哲心臟,這不是廢掉陳哲的修為,而是要陳哲的命。
這是紅果果的偷襲,以王昔一個天心閣這種名門大派的嫡傳弟子,竟然偷襲陳哲一個無門無派名不見經傳的修行新人,這是真的撕破了臉皮了。
距離這麼近,本來王昔覺得陳哲絕對沒有閃開的餘地。
他剛出手,卻聽到旁邊砰的一聲,秦心已經一掌拍到了蘇霖的胸口,出手勁急而且毫無預兆,幾乎沒有任何蓄勢的動作。
蘇霖喝了一肚子的酒,反應已經相當遲緩,連一點兒抵抗的反應都沒有。
哇的一下。
蘇霖肚子裡面的東西混著血水一口噴出,秦心赤筱劍擎在手裡:「老不死的廢物,你敢動他一下,我就要了你徒弟的命。」
王昔一劍出手,哪知秦心反應更快!
他急忙收回真元,把出手的劍死死的按住,真元頓時沖了回來,在經脈裡逆流而上,和正常運行的真元相互衝撞著,要是他修為再差一點點,這一下就要受傷。
就算是這樣,王昔也是臉上一白,身子輕輕一晃:「別傷霖兒!」
他這麼一回頭,陳哲已經推開王昔的劍鋒,旋身貼近,一掌拍在王昔的胸口。
王昔只顧著暗算陳哲,沒想到而陳哲這個只有金丹期的修行新人也敢暗算他。
噗~
陳哲這一掌蓄勢而發,再加上王昔自己的真元錯亂,竟然把高自己兩個境界的人一掌打到吐血。
「你?」
王昔臉色一變,萬萬想不到剛才還在拉架的陳哲,竟然反過來偷襲自己。
而且一掌還不夠,陳哲一掌拍過去,瞬間連出數拳,拳拳到肉,砰砰的聲音不絕,王昔身子退了幾步,想要反擊時,陳哲已經飛身而退:「多謝前輩相讓,晚輩勝之不舞。」
噗~
王昔的表情跟剛才蘇霖一模一樣,充滿了怨毒,又是一口鮮血噴出來……這是氣的。
我讓你妹啊?你這是偷襲啊!
可是他偷襲在先,而且是長輩偷襲晚輩,這話也說不出口。
陳哲不過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而已。
陳哲的招重拳狠,王昔只覺得天旋地轉,死死的站住了。
秦心一腳踢開蘇霖,把他踢得暈了過去:「我們走!」
兩人出了門,王昔又是一口血噴了出來,現在他才知道陳哲的真元實在是深厚,還真不比元嬰境界的徒弟差多少。
撲通!
這位天心閣嫡系傳人眼前一黑,趴在地上。
陳哲和秦心出了門,小丫頭才歡天喜地瞪了陳哲一眼道:「你真壞!」
「你也不是啥好人,咱們半斤八兩。」陳哲微微一笑。
秦心喜滋滋的,渀佛說她不是好人像是在誇她一樣。
陳哲眉頭一皺:「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這修行界沒有哪個門派必收我,因為不人敢得罪循道宗,就連你們天心閣也不例外,你這個師叔分明就是藉故為難我。」
「是啊……誰能想到會變成這樣?」秦心愁眉不展。
陳哲歎了口氣:「你和你師父,還有王昔師徒,誰在天心閣的勢力更大一些?」
秦心蹙眉道:「當然是他們啦,我師父生性淡泊,不喜歡管這些雜事,不過我們的人緣比他們好,除了幾個個別的人,大家都跟我師父交好。」
「那好,你現在以最快的時間回天心閣,告他們的狀,不然等到他們回來,你就百口莫辯了,還要連累你師父。」
陳哲如此這般的叮囑了一遍秦心……
秦心納悶的看著陳哲:「這樣能行?為啥我不說實話呢?」
「放心,照我說的做,保證行。」
小丫頭雖然不捨,卻也知道這事十萬火急,立刻飛身而起,趁著月色馭劍飛行,直奔天心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