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哲在臥室裡面那個死屍旁邊發現了一把斷劍,上面寫的是:「賜歸仙派第三十八代弟子趙守陽持。」
這個傢伙是歸仙派的,果然歸了仙了。
陳哲清楚的記得自己殺了張澤,有幾個小門派向自己下手時,貌似有這麼一個門派,現在他們又盯上了岳陽派。
在這三個人每人身上發現了一塊木牌,都是歸仙派的低輩弟子,很可能是想偷襲岳陽派,結果這三個人被殺了,岳陽派的人走得匆忙,屍體沒有處理,丁熙然的電話也沒打出來。
陳哲一拳打得電話粉碎,以防有人知道這個電話曾經撥過自己的號碼。
他回頭問周聰:「我們進了殺人現場,會不會有麻煩?」
「沒事的,我會打電話找忠叔,反正人又不是咱們殺的。」周聰回答道。
好消失是丁熙然他們安危脫身,壞消息是陳哲現在不知道他們跑到哪裡去了!
陳哲忽然瞥見客廳的床上放著一娃娃,娃娃的手是伸出來的,指的方向是北。
看來丁熙然那丫頭倒不傻,大概這就是她告訴自己的答案吧!
陳哲想了一下:「周聰,你回去吧,把這個現場處理了就好,我要自己去看看。」
周聰點頭,他知道陳哲的身手不錯,比他還要強得多,自己留在這裡也幫不上忙。
告別了周聰,陳哲把丁熙然留下的娃娃手臂隨便換了一個方向,然後跳出窗子,向北方走去。
再往北走,又逐漸進入繁華都市,陳哲無奈,他只有一個大致的方向,可是要想僅憑著這麼一個方向就找到丁熙然,根本就是瞎扯。
北方是一條筆直的公路,車輛穿梭,陳哲抱著試試看的念頭,一直往前走。
可惜,一直走到天已經濛濛亮,也沒看到岳陽派人的影子。
兩邊又繁華了些,陳哲人生地不熟,自己都不知道這是哪兒,看到旁邊有早餐鋪子,就停下來打算吃頓飯。
天色還早,可是這早餐鋪子已經有人在吃飯了。
陳哲身邊那桌是二個年輕人,看到陳哲進來,對門而坐的那個警惕的掃了一眼,然後小聲跟對面同伴說了一句什麼,繼續低下頭來吃飯。
這個細節被陳哲注意到了。
他要了兩張煎餅大嚼起來,旁邊那兩個年輕人竊竊私語,不時的看陳哲幾眼,眼神探詢而戒備。
陳哲低頭不語的吃了早餐,結了賬,走的時候輕笑一聲,在桌子上面的筷子上一按,然後出了飯店的門。
店員來收拾碗筷,舀筷子的時候,伸手一抓,卻發現那筷子已經有一半嵌到桌面裡。
店員大驚失色:「天吶,這是怎麼回事?」
聲音驚動了旁邊吃飯磨蹭的年輕人,其中有個高瘦的年輕人看到了,「咦」了一聲,捅了一下對面同伴。
那個同伴也遲疑不定,面露震驚之色。
把筷子按到桌子裡面不難,難的是陳哲按的時候一點兒聲音也沒發出來,那張桌子完好無損。
反正這兩個年輕人自忖都做不到像陳哲這麼舉重若輕。
其實要是換一個月之前,陳哲也做不到,不過這段時間他跟著天衍道君學了一小段高明的道家心法,身手比以前要高明得多。
高瘦年輕人把一張大鈔扔在桌子上:「結賬,不用找了。」
兩個年輕人緊跟著出了店門,陳哲在前面不緊不慢的閒逛,那高瘦年輕人在後面叫道:「前面的朋友,敢問何門何派,怎麼稱呼?」
陳哲在按筷示威時,早已經有想法了,他特意讓兩個人追上,等到那高瘦年輕人發問,就停下腳步笑了笑:「我是青龍觀沈偉陽,敢問兩位姓名?」
這兩個年輕人是南方人,江城市在北方,平時也沒什麼交集,只不過互相知道名字而已。
「原來是道友,我是清靈宮門人,叫孫成功,這是我的師弟孫成仁。」那個高瘦的年輕人介紹道。
這名字取的,孫成仁……那不就是死了的意思麼?還不如叫孫哏屁好些。
陳哲在心裡自言自語,可是臉帶微笑的拱了拱手,裝模作樣的說了一句:「久仰久仰。」
他心裡面卻在暗暗鄙夷,什麼清靈宮?p>
瑳]聽過嘛,估計也不是什麼大派,反正名門大派也不屑於占岳陽派這個便宜,來的都不入流的。
這兩個年輕人卻是真正聽過青龍觀的。
青龍觀雖然比不上天下五門,但是屬於老字號,也出過幾個能人,尤其是月陽真人當年還是很叱吒風雲的。
二流門派的青龍觀,比起名不見經轉的清靈宮還是牛逼許多的,所以陳哲說話時特意帶了幾分倨傲,不過語氣還是很客氣的。
幾個人假情假意的客套一番,這孫成功笑得很是和藹:「青龍觀是北方門派,不知道怎麼到我們香港來了?可惜我們清靈宮不知道,也沒有盡地主之誼,真是失禮了。」
說的客氣,其實言外之意是你丫踩過界了,雖然你們門派更牛逼,但是這是我們的地盤。
陳哲知道他們在套自己的底,微微一笑:「貧道在我們門派修為最差,但我最喜歡遊山玩水交個朋友,也曾到天心閣和烈陽宗做過客不瞞你們說,全國名山大川我都去過,不過這香港卻是第一次來。」
他的意思是全國我都到處閒逛,就連天下五門都去了,你個小小清靈宮能奈我何?
那孫成功乾笑幾聲,門派不如陳哲,修為也不如陳哲,說道理又沒說過陳哲。
孫成仁大概是個急性子,看到師兄問不出來,在旁邊急切的湊過來:「敢問道友真的是來遊山玩水?這裡不是購物區也不是風景區啊?」
陳哲哈哈一笑:「我喜歡自己走,走到哪兒,哪便是風景,何必非要跟世俗人為伍呢?」
我去哪兒,你管得著麼?
孫成功扯了一下師弟,微微一笑:「道兄好性格,我們二人也是隨便走走。」
隨便走走?
陳哲心中冷笑,看到你們警惕的樣子,我就知道你們心中有鬼,八成也想跟著欺負岳陽派。
他眼珠子一轉:「二位道兄,相見即是有緣,你們正好是本地人,不如就帶著貧道四處逛逛好麼?不瞞二位說,我不辯方向,走到哪裡可自己都不知道了。」
孫成功哈哈大笑:「道兄隨性而為,是我輩力所不及了。」
這兩個人神色尷尬,這陳哲非要貼過來讓兩人當導遊,要是平時當然樂意交個朋友,清靈宮派小勢微,交上青龍觀這麼個門派也有利。
可是今天不行啊,他們兩個人有事。
陳哲疑惑的看著兩人,面色不悅的問:「怎麼?為難麼?」
孫成功猶豫了一下,要是拒絕了,就喪失了一個結交同道的機會,恐怕還要得罪人。
要是答應下來……這人修為比自己師兄弟強得多,萬一到岳陽派搶煉丹之法時這人突然反臉,自己二人怎麼辦?
就剛才陳哲露那一手,孫成功自忖自己師兄弟二人加一起,跟陳哲打起來誰輸誰贏都不一定呢!
他師弟孫成仁是直性子,立刻說道:「不瞞道兄說,我和師兄今天有點不方便,不如改日……」
話剛說了一半,就被孫成功攔住了:「不要緊,既然道兄有事,我們二人就算是推掉今天的事情又如何?咱們這就走吧?」
孫成仁還要說話,卻被他使眼色制止了。
孫成功已經有了新的打算。
三個人虛情假意的相視而笑,互相在問候對方的師門長輩。
這清靈宮的師兄弟似乎也沒找到岳陽派的蹤影,大概跟陳哲一樣也只知道個大概方向,所以跟著陳哲走的時候,都是一路往北。
一路上孫成功都在套陳哲的話,可惜陳哲狡猾得很,高深莫測,就是不說實話,把這師兄弟二人急得要命。
這二個人也在懷疑,陳哲是奔著岳陽派的煉丹法陣和煉器之法而來的。
三個人聊了會兒天,彼此都好像有點相見恨晚的意思,陳哲微微一笑:「剛才成仁說你們今天有事,不知道是什麼事情呢,我能幫得上忙麼?」
孫成功猶豫了一下。
這一路上他沒少試探,可惜陳哲頗有耐心,說話油滑得很,就是不露實話。
他已經沒耐心了,於是就小聲說道:「不知道道兄知道不知道岳陽派的事情?」
「岳陽派?我知道啊,當年是一個勢很大的門派,不過現在衰落了,成了人人眼中的肥肉。」陳哲笑道。
孫成功左右看了看,湊到陳哲面前問:「那麼道兄真不是為著岳陽派而來的?」
「哈哈,我一向都是隨緣的,難道你們有岳陽派的消息麼?」陳哲繼續的笑。
孫成功嘿嘿低笑:「道兄,不瞞你說,我們兄弟二人今天就是衝著岳陽派而來的,今天正好遇到道兄也是有緣,我看道兄的修為高強,不如咱們就結個伙兒,到時候省得人單力孤。」
陳哲表面上似乎被孫成功的馬屁拍得高興,心中打起了精神,這人終於說實話了。
孫成功的算盤打得好,他們清靈宮雖然是本地門派,但是這次來的人太多,雖然都是年輕人,好手卻也不少。
他們清靈宮能不能搶到岳陽派的煉丹之法,兩個人還真是沒把握。
陳哲修為高強,而且為人貌似很仗義,拉過來也是一大助力。
陳哲微微一笑:「成功兄,你總算跟我說了一句實話,不瞞你說,我此行香港,就是為了這岳陽派而來,可惜我們青龍觀在這裡耳目不靈,根本就找不到岳陽派的影子。」
「那就好說了,我們清靈宮最大的長處就是本地門派,耳目靈敏,咱們三人不妨發個誓,要是真的讓咱們搶到岳陽派的煉丹術,咱們平分好不好?」
孫成仁建議道。
陳哲激動的拍著他的肩膀:「不瞞二位說,我也正有此意。」
三人立誓擊掌為證,如果搶到岳陽派的煉丹術,不能有人獨吞。
修行人對誓言還是很看重的,雖然有人違背誓言,但是畢竟是少數,大多數修行界的弟子還真是誓出必行的。
看到陳哲鄭重立誓,孫成功師兄弟二人露出笑意。
他們哪裡知道,陳哲根本就不想搶岳陽派的東西,搶不到,就不算違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