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澤的手扣在上官萱的腰上,輕鬆的穩住她的身體。目光看向還跌在地上爬不起來的周磊,薄唇冷酷的輕抿著,眼神輕蔑而冰冷……
「別再讓我看到你出現在笑笑面前,否則有事的就不僅僅是周家……」
「小澤。」
上官萱的雙眼擔憂的看著地上看起來傷的很重的周磊,焦急的看向安澤……
「笑笑……」
程貝貝知道上官萱擔心周磊,但是這個時候,如果她再開口護著周磊,安澤好不容易壓下來的脾氣,肯定會被燒的更熾烈。對上官萱搖搖頭,阻止上官萱再繼續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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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萱上了車後,坐在後面,一直低頭不語。
安澤沉默的開車,面色從醫院出來就一直處於狂風暴雨般的陰戾裡……
程貝貝沒有哪一刻是這樣的後悔,不應該和笑笑兩個人去吃混沌,如果沒有那一次的相遇,笑笑不會沉淪進去。只是,她不明白,笑笑明明就不是輕易會許人心的人,身邊比周磊優秀的人並不在少數,為何只是一眼,還是在親眼目睹他和柳煙兩個人的親密恩愛情況下,深陷進去……
不是不相信一見鍾情,只是不相信笑笑是會發生一見鍾情的人……
一句為什麼……為什麼會是周磊……一直想要問出口……
來時的歡聲笑語早就沒有,安澤直接改了行程,打了電話給程涵蕾和雷辰逸,直接開車回小鎮。一路上,都在一種詭異的低迷氛圍裡……
安然和上官睿並不知道在s市發生的這段插曲,在安澤打電話說晚上會回來吃飯的時候,安然便立刻和上官睿兩個人準備晚飯。
在差不多準備好的時候,門外傳來停車聲……
程貝貝和上官萱兩個人走在前面,而安澤跟在後面,三個人的表情都凝重的讓人困惑。
安然看了一眼坐在沙發上的上官睿,上官睿正在看報紙,在感覺到氛圍不對的時候,抬頭看向安澤,再轉向上官萱……
「發生了什麼事?」
略低的聲音,安澤的臉色是更陰沉了幾許……
「爸爸……為什麼……」
上官萱站在原地,看著上官睿輕輕的開口。
一句話,掀起了驚濤的波浪,這還是第一次,上官萱用這種控訴的語氣和上官睿說話。
上官睿手中的報紙慢慢的放下,目光直直的看著上官萱控訴的眼裡……
「你見了周磊。」
幾乎是肯定的語氣,只是一瞬間便已經把一切都聯繫在了一起。面官住萱。
安澤的手腳,他並不是不知道。安澤比他更快一步,在他準備動手的時候,安澤已經開始行動。對於欺負了笑笑的周家,殃及池魚也好,落井下石更罷,他也並未閒著……
「爸爸,為什麼要這麼對周家……」
上官萱的聲音輕顫著……
「笑笑,不可以用這樣的語氣和你爸爸說話。」
安然見上官睿的臉色已經不對,對周家動手腳她雖然不贊同,但這是上官睿愛笑笑的方式。
「你說是為什麼?我們這樣做是為了誰?」
安澤看著上官萱蒼白的臉,聲音冷的可以結冰。
「你們有沒有問過我是不是需要你們這樣做?」
上官萱搖頭,身體往後退了一步。看著上官睿眼淚在眼眶裡打轉,重重的咬著唇瓣在快滲透出鮮血的時候,再慢慢鬆開。雙腿發軟,慢慢的跪坐在地。低著頭,如小獸般嗚咽著……
「錯的明明是我,為什麼你們要遷怒於周家。爸爸,是你的女兒不知廉恥的喜歡周磊。是你的女兒不知廉恥的想盡方法接近他,哪怕只是遠遠的看著他也甘願。是你女兒主動送喝醉的他回家,是你女兒沒有拒絕。是你女兒明明知道他有一個很相愛的女朋友,還要插上一腳。現在,演變成這樣,都是你的女兒的錯。你怎麼能夠怪他,怎麼能如此遷怒周家……錯的一直都是你女兒,錯的一直是我……是我……是我不知廉恥……」
「夠了,上官萱,如果不是……」
安澤眼眸越發的深邃,看著上官萱冷聲開口……
那一句句不知廉恥,已經讓上官睿的臉色鐵青一片,怒火的熾烈已經快控制不住……
「不管是什麼理由,是我明知道他有女朋友還厚顏無恥的和他……現在懷了孕也是我自作自受,都是我的錯,我的錯……」
上官萱打斷了安澤的話……
已經沒有什麼所謂的理由,一切就是她的錯……
她讓所有人都失望了,她讓自己在乎的人都痛苦,一切的根源都在她的身上……
「笑笑。」
程貝貝看著上官萱那如受傷的小動物般的悲鳴,眼眶紅了。扯了扯安澤,不讓他再開口。
「爸爸,是笑笑讓你們都失望了。是笑笑給你們都丟臉了,是笑笑不好,笑笑真的知道錯了。」
上官萱起身,慢慢的走到上官睿的面前,屈膝跪在上官睿的面前,手放在上官睿的膝蓋上,仰起小臉滿臉的淚水,滿眼的哀求……。
「爸爸,我喜歡周磊。他痛苦我會更痛苦,如果周家真的出了事,那麼周磊肯定不好過,而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爸爸,安然阿姨嫁給丘叔叔的時候,你不是也因為愛安然阿姨,在看到她很幸福的時候,寧願自己痛苦也不願意打擾她嗎?而如果當時你知道安然阿姨痛苦,你會袖手旁觀嗎?」
上官萱的淚水滴在上官睿的腿上,直接滴在肌膚上,眼淚落下直接接觸肌膚時,被室內的空調冰冷,上官睿的心揪成了一團……
那段日子是上官萱陪在上官睿的身邊,上官睿的痛苦上官萱最清楚。上官萱更加知道,上官睿對安然的感情是有多深。而此時,她竟然拿她對周磊的感情,相較於他對安然的感情。
「笑笑……你懂什麼是愛嗎?」
上官睿的聲音裡滿是深沉的痛。
「安然阿姨,你和爸爸在一起的時候,你懂愛嗎?」
安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當初的她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對上官睿的感情。而現在上官萱比自己當時大三歲,此時她含淚的眼睛看著她,那樣的眼神,自己多麼熟悉……
一念執著,一世癡念……
「爸爸,我知道你不會允許我走安然阿姨曾經走的路,你清楚的知道安然阿姨當年走的有多辛苦。你不會捨得我走那條路,所以,爸爸,我去醫院做手術。我不要這個孩子,求求你放過周家,送我離開這裡,我不會再見周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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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啪……」
周磊的臉上被重重甩了三個巴掌……
穩如泰山般的站在那裡,結實的承受了這樣一個耳光……
「你怎麼對得起我,你爸這次很生氣。你知不知道我要見他一面有多困難,這麼多年,我是怎麼教你的。你是媽媽的希望你知不知道,你只有在周家站住了腳,只有進了周氏才可以讓媽媽住進周家。你怎麼能夠在這關鍵時刻鬧出這樣的事情,你讓你爸很失望,你爸失望媽就更失望……」
站在周磊面前的女人,穿著一身繡花旗袍,苗條的身段,絲毫看不出已經四十出頭。打扮的依然像是二十出頭的少女一樣,眼底有著一抹癡狂和猙獰。看著周磊的眼底,閃著要撕碎了周磊的狠光。
周磊沒有說話,比女人要高上一個頭,卻只是沉默的被女人甩上一個耳光……
「小磊,媽媽有沒有打疼你……小磊,媽媽不是故意的……媽媽只是太愛你爸爸……」
轉眼間,又是心疼的撲過來。然後手憐惜的撫過他紅腫的臉,指甲滑破的臉滲出一道血痕。
加上之前在醫院受的傷,周磊臉上沒有一絲血色。
「媽,我沒事。」
伸手握住了女人的手,扯出一抹笑容……
「小磊,別生媽媽的氣……媽媽不是故意的……只是,你別再讓你爸失望了。你是媽媽的希望,知道嗎?媽媽只能靠你了,小磊。」
更加溫柔的聲音,一句接一句你是我的希望……
沒有溫暖,只有更加沉重的枷鎖。
周磊從那棟老宅區裡走出來,坐進自己的車裡。明明知道來這裡只是會有更沉重的壓力,卻還是奢望他的媽媽可以給他一絲溫暖。
拉開車門坐進去,點燃一隻煙,用力的吸了一口氣。夕陽已經落下,余/輝灑在臉上,表情更是凝重了幾分。沒有在學校裡的陽光,此時夕陽在退下時,彷彿是把陽光也隨之帶走,只剩下黑夜而籠罩下來的陰霾……
黑壓壓的,壓在心底,沉重的讓人難以喘息……
煙吸入肺裡,嗆到。
劇烈的咳嗽聲牽動著肺部的震動,那受傷的胸腔被附帶的翻湧著。周磊扣緊了方向盤,慢慢的收緊。
煙兒……
他唯一的溫暖……
那讓他在周家滿身的陰冷,唯一給了他溫暖的女子……
為了媽媽什麼都可以捨棄,唯獨煙兒不能……
第一更,還有一更寫好會在群裡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