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洛被他眼中的陰狠逼得不由自主的避開視線,心咚咚亂跳,迅速反應過來,知道自己冒撞了。李汾這人有涉黑的背景,手上沾了不少鮮血,自己惹惱他,沒有好處。
她很快恢復鎮定,說道:「李總,既然是合作,自然不能損及雙方利益不是?你撞了安明哲,看似給我了機會接近陸維鈞,可是這樣一來,陸維鈞對我的戒備更深了,他身邊缺人,但是他不肯用我這個訓練有素的秘書,反而把兩個不怎樣的人提上來處理日常事務,最緊要的事更是親自處理,我反而不如以前那樣好找機會……」
李汾伸手把她拉進懷裡,笑道:「原來是這樣,蕭小姐別這麼委屈,我給你解釋解釋,本來線人已經確定了陸維鈞的行程的,姓安的小子不過是個可憐蟲,跟錯了主子,和他一路上了車,誰知道中途陸維鈞下了車,否則……」
蕭洛悚然一驚,失聲道:「李汾,你這是瘋了,直接動手殺他,你不怕陸家……」
李汾猙獰一笑:「怕?他上次把我整得好慘,差點被踢出董事會!如果這個項目再拿不到手,投資方失望撤資,我今後喝西北風去!他把我逼上絕路了,我他`媽`的非得賭一賭!陵」
蕭洛閉了閉眼,思忖片刻,不由得有些後悔了。在酒吧裡無意間聽到李汾同人提起林若初的事,她心念一動,陸桓之和秦風都不會同意她對林若初下狠手,換個人來下手,做巧妙點,又可以報仇又不必牽連自己。
她便主動請了他一杯酒,李汾注意到她,她遠遠做出風情萬種的魅惑樣兒,吸引他前來,兩人去賓館顛鸞倒鳳,**之後,她便說出陸維鈞和林若初真實的關係,稍稍改了改,將事實說成林若初裝成仇視陸維鈞,故意引李汾上鉤,給了一份無價值的資料,讓他麻痺大意,失去機會,從此走下坡路,成功讓李汾對林若初恨之入骨。
可是,如果陸維鈞真的出了事,陸家的長輩豈會輕易放過李汾?順籐摸瓜的,是否會追查到她身上狺?
早知李汾如此喪心病狂,她當時就不該主動聯繫這個危險的男人!
李汾已經撩起她的裙擺,手沿著她的腿遊走,見她僵硬不配合,頓時不悅的皺眉,眼神一冷:「在想什麼呢?」
蕭洛心道不妙,迅速做出楚楚可憐的哀怨樣子,嫵媚的瞟他一眼,輕輕道:「那我怎麼辦?陸維鈞自己處理機要任務,連重要文件都不放辦公室,或者自己拿回家,或者讓他心腹助理幫著拿回去。你總不能段時間只內又撞……」
李汾手指按在她唇上,微微瞇眼:「這個自然,我沒那麼蠢。不過……你說他把機密文件都拿回家去?」
「是的。怎麼了?」
李汾悠悠開口:「原來如此,他拿回去,必然會再拿出來,畢竟最後招投標和簽合同,都不會在他家裡舉辦。他的日程安排只會一天比一天緊,到時候估計連家都不能回,尤其是招標的前幾天,他肯定要提前趕赴會場準備,而他的心腹助理自然會跟隨旁邊,屆時,能送東西給他的信得過的人,還有誰?」
蕭洛睜大眼,心中有狂喜一閃而過:「你的意思是……」
「我不會饒了那個裝可憐的小婊`子。」李汾冷冷一笑。
自從知道此事是李汾動的手,陸維鈞立刻告訴了兩個最容易被下手的女人,陸海渝雖然年少,卻很鎮定,欣然同意乖乖的在池銘的醫院呆著,即使有必須出門的事也會報備,絕對不添亂。再說,能一直留在安明哲身邊當個不怎麼做事的小丫鬟,她樂意之至。
林若初心知這個別墅區的安保值得信任,倒不怎麼擔心自己,反而憂心陸維鈞的安全,陸維鈞安慰許久才讓她稍微放了點心。
工作越來越忙,每天無盡的總結,無盡的材料,無盡的應酬,忙得焦頭爛額,除此之外,還得分神尋找蕭洛的破綻,好早點讓幕後那人暴露,李汾雇凶傷人的事也在同警方加緊溝通,據說肇事車輛在城外某處墜下山崖,而司機不知所蹤,如今只能通過警方,還有其他渠道慢慢查訪。
再次忙到半夜,陸維鈞一關電腦,緊繃的神經放鬆下來,頓時覺得倦得連眼睛都睜不開。他收拾了一下重要的東西,拿到辦公室附設的小套間裡放好,再衝了個澡,躺在床上,不由自主的開始想念林若初。等項目成了,他就有時間同陸謙一起好好的和老爺子談談,然後公開和林若初的關係,不再讓她受這種委屈。到時候自己不管再忙,想她的時候,她可以過來在辦公室陪他,幫他忙活點力所能及的事,哪怕什麼都不做,就呆在他旁邊都好。
想著,他不知不覺間沉睡過去,醒來的時候,清晨的陽光直接射進眼裡,刺得他皺了皺眉,雖然仍然很倦,他也不得不起來,洗漱換衣,走出辦公室。小秘書早就給他準備了提神的黑咖啡,極苦,驅散了他的睡意。細瓷杯子裡濃黑的液體晃蕩,搖碎了他的倒影,他不由得想起以前自己喝黑咖啡的時候,林若初跑過來,好奇的嘗了一口,苦得整張臉都皺起來,直叫難喝,他笑她沒品位,她怒了,一個小時都沒理他。
秘書輕聲問他是否開始匯報日程,他回過神,點了點頭。
陸維鈞開完晨間例會,剛剛完事走出會議室,秦風便打來電話,他不由得心神一凜,接起問道:「有什麼消息了?」
「蕭洛身後的那個人露出馬腳了。」
「誰?」
「陸桓之。」秦風說這三個字的時候,明顯在咬牙。
陸維鈞靜默半天才淡淡道:「知道了。」
「有事情要和你談,你什麼時候有空?」
陸維鈞回想了一下行程,說道:「你定個地方,中午吃飯。」
震動,卻並不意外。
陸桓之的虛偽被家裡發覺之後,過得遠不如以前,陞遷的速度也慢了下來,陸謙雖然不忍對親生兒子怎樣,但是也失望之極,對他各種考察防備。他那樣一個心高氣傲的人,怎麼會甘心認輸?
陸維鈞在椅子上坐下,雙手撐住額頭,只覺得心裡一陣難言的痛。被自己的親弟弟這樣算計,就像被刀子狠狠捅了一樣,心臟鮮血淋漓的跳動,不得安生。小秘書走進來,說道:「陸總,十點半,城西新樓盤奠基儀式開始,車已備好,請……」
陸維鈞擺了擺手:「讓程副總代我去下,我有事,得好好想想。」
見他臉色難看,小秘書也不敢說什麼,應了聲,趕緊出去。
陸維鈞只覺得太陽穴跳得厲害,用力揉了揉,往後一靠,將椅子轉了個方向,凝視著落地窗外的繁華,可他眼裡是一片深不見底的落寞。
真的非得兄弟相殘到這種地步?
可是如果他不下狠手,陸桓之再次算計,怎麼辦?
中午,他準時赴約。
秦風在包廂坐著,神情平和,一身淡色衣衫,襯得他更加溫文爾雅。聽到他進門,他抬頭看著他,漆黑的眸中有著隱忍的憤懣。
「陸桓之未免算得過了頭。」秦風努力讓聲音平靜,「他對我起殺心,最後不了了之,又對楚維維欲行齷齪事,最後挨了一場打,還是沒聲張。我們已經百般容讓,仁至義盡,他竟然還這樣!」
陸維鈞閉了閉眼,輕聲道:「他不把陸家繼承人的位置拿到手是不肯罷休的,我們讓又怎樣?兄弟又怎樣?只要是他上位的絆腳石,他都想清除。」
「利用我,在你競標的時候使詭計,最後失去進駐歐洲市場的良機,然後策反董事會的中間派,吞噬你的資本,取代你的地位。」秦風簡略的複述了一下蕭洛和陸桓之的計劃,忽的諷刺一笑,「這看似對我很有好處,可最後的贏家是他。」
陸維鈞淡淡道:「自然,首先,我的能力會被質疑,失去這樣的大項目,對我也是沉重打擊。而你這樣趁虛而入,看似好處多多,不過有心人一分析就知道,這是新一輪的兄弟相爭,爸和爺爺必然震怒,到時候咱們苦頭有的吃,桓之這段時間表現很不錯,韜光隱晦被他貫徹得淋漓盡致,他終究會重新獲得注意。」
秦風冷笑:「好一招妙棋。」
陸維鈞攥緊拳,手背青筋浮現,眼裡一片冷冽:「可是我們還真不能對他怎樣,我們在明他在暗,貿然動手,過錯反而是我們背。再說……我是很難像他那樣下狠手卻不眨眼。」
「但是這次不採取措施,只怕傷的不止你我。」秦風肅然道。
陸維鈞點頭,漠漠開口:「等會兒我聯繫下爸,這件事如何處理,你我沒最終決定權。」
秦風問:「那,我們收線?」
陸維鈞抿唇,冷然道:「不忙,繼續演下去,到時候讓他們在自以為得逞的時候知道自己不過被耍了,想必這個震撼才能真正給他們打擊。蕭洛不是收買了兩個人為她所用嗎?我裝作不知,競標之前給她們機會讓她們傳遞假消息給若初,把資料送你手裡,蕭洛必定得意,到時候再把真相送給她做禮物,她一定會意外。」
秦風瞇了瞇眼:「的確,有點意思,反正蕭洛喜歡玩刺激的不是?對了,李汾的事情,什麼時候能處理好?這人有些喪心病狂了,敢用這種法子,我覺得他是真的豁出去了,不早點解決,總是個定時炸彈,」
陸維鈞淡淡一笑:「一個大活人,不會憑空消失,既然知道李汾脫不了關係,那就從他背後勢力開始查,總會有眉目的,他雖然有手段,可是想和我硬拚,未免自不量力。」
秦風剛想說話,陸維鈞的手機響了起來,接起聽對方說了一會兒,他揚起唇角,對秦風道:「看,這不是有消息了?」
主犯很是強硬,一口咬定是肇事逃逸,審訊費了些功夫,陸維鈞不由得心煩,但是最近刑訊逼供查得極嚴,他不能逼急了警方,憂心數日,公安局刑偵大隊的隊長親自出馬,終於搞定了犯人,對李汾買兇之事供認不諱。陸維鈞聽說李汾對他本人起了殺心,有些意外,看來他還低估了李汾喪心病狂的程度,這傢伙是想拚個魚死網破?
還好,馬上警方將控制此人,身邊的隱患清除,她一定很開心。
然而逮捕令下來的時候,出了極大意外。李汾不知從何渠道知道了消息,一早就乘動車離開了a市,然後在鄰市消失無蹤。
陸維鈞終於稍稍得了空,讓林若初進城來陪他吃飯。
他先到了餐廳落座,一直凝視著樓下餐廳門口,終於看到自己的車緩緩駛來,林若初自己打開車門,步子卻不如以前那樣輕盈,顯得嫻靜了許多。
很快,包廂門被打開,林若初走進來,大大的眼睛微微的浮腫,他不由得笑了笑,拉著她坐下,抬起她下巴細細端詳,問道:「怎麼眼睛是腫的?」
她抓住他的手,小臉在他掌心蹭來蹭去,就像一隻撒嬌的小貓,軟綿綿開口:「睡腫的……」
「不知道呢……」她眼睛不像往日那樣清亮,霧濛濛的就像沒睡醒,他不由得問,「你沒睡好?」
「睡得好啊,我每天都十點鐘之前睡的,睡到日上三竿,可是好奇怪,總是睡不醒一樣。」她說著,揉了揉眼睛。
「果然是小豬,這麼能睡。」他寵溺的捏了捏她的鼻尖,換來她不滿的一瞥。
菜很快上來,由於是夏天,菜式都做得很清爽,她吃得很高興,臉頰浮出滿足的紅暈,陸維鈞見她胃口極好,心情也不由得好起來,微笑著說:「能吃能睡,還不承認是小豬!」
林若初憤憤盯了他一眼,本來正要給他夾一塊橙香鱈魚,立刻回轉筷子自己吃掉。
陸維鈞吃完了,她卻繼續吃,最後認真的把盤中配菜的青椒,做裝飾的番茄和黃瓜都解決掉,還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他叫來侍者給她加了一例蟹黃蒸蛋,等菜的時候對她說了下李汾的事,她有些吃驚:「人跑了?那怎麼辦?」
「你別怕,通緝令已經下達,高速路,機場,車站,都有人排查,一時間他根本不能潛逃回來,警方也不會拖我的事,所以他落網只是個時間問題,你已經安全了,今後想去哪兒玩都可以。」林若初舒了口氣,拉住他的手道:「只要你安全了就好,我沒事,在家裡很舒服,天兒又那麼熱,沒事我也不想出門,容易中暑。對了,你也要小心,記得弄點解暑的綠豆湯。」
「好,等我忙完,天天在家喝你煮的綠豆湯。」
蒸蛋送了上來,她一邊吃一邊懶懶的說:「我才沒精神給你煮湯喝。」
「這麼懶,看看,每天吃吃睡睡的,都胖了。」
她吃了一驚:「啊,真的……」說著她開始捏自己的胳膊,對面帶愁容,「天,我不能再吃了,我得運動……」
「胖點沒關係的,上次抱你的時候還覺得硌手,你再長點肉才剛剛好。」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這兩天精神不好……」她思忖一會兒,說道,「估計是那個快來了吧。」
他算了算日期,微微詫異:「不是應該已經來過了?」
「遲了幾天,不過估計是吃藥引起的。」
「池銘那傢伙也真是的,以前吃普通的都沒副作用,他這個從丹麥帶來的高級東西吃了還有副作用了。我早點把事情處理好,你就可以停藥了。」他湊近她,曖昧的笑了笑,「到時候早點給我懷上,聽見沒?」
「哼。」
他抱著她親了親,拿紙巾給她擦了嘴,低聲說了幾天後的競標情況,囑咐她倒時候配合演一齣好戲。她聽說能讓蕭洛吃癟,自然是願意的,又狗腿的讚了幾句他英明神武,他雖然知道她的話一大半是戲謔,還是被她捧得心裡舒坦。他難得抽出空,下午還有要事,只能戀戀不捨的把她送上車,看著司機載著她一路而去。
後面的幾天她月事依然沒來,還是貪吃貪睡,遲到三五天她還不當一回事,可是遲到了十多天了,這讓她開始慌張。傍晚,她帶著壞蛋散步,不知不覺間走遠了,到了小區附設的小型醫院,步子停下,去藥房買了驗孕棒。
次日清早,她盯著驗孕棒上的兩條槓,整個人都懵了。她再去買了兩支,測試結果都相同。
她懷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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