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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垂危重要,必看[vip] 文 / 半盒胭脂

    電話接通了,電話那頭傳來嘈雜人聲,陸維鈞聽到她在和別人說話:「不好意思,等我下。」

    「若初……」

    林若初聲音帶著不耐煩:「有什麼事?我很忙。」

    這樣冷漠又沒耐心,他心一絞,想起她現在應該在上班,或許很忙,心緒稍定,柔聲道:「若初,回來吧。」

    她直接掛了電話茆。

    他又撥過去,她一接通,他忙道:「若初,公司的事情我已經處理好了,你先回來,我找個合適的時候,先和爸爸談談,你看怎樣?」

    「陸維鈞,你家比蕭洛可怕多了,我不想冒險,再說,我一個人現在過得挺好的,你可以不要舊話重提了嗎?」

    他聽到她說一個人很好,覺得胃又開始一陣痛,忍了忍,聲音不由自主的變輕了:「這次和以往不同,我保證……蚊」

    「聽不清,你說什麼?」電話那頭依然嘈雜,林若初提高了聲音,顯得很焦躁,隨時都可能掛電話那樣。

    他已經皺緊眉,手用力的按著胃部,楚驍坐他側面,池銘坐副駕,他給林若初打電話,他們都很識趣的裝作不存在,一個看手機一個扭頭看窗外,司機專心開車,沒人發現他的異常。

    「不說話我就掛了。」

    「等等……」他的聲音已經有些微弱。

    「我沒那麼多空,很忙,總管在催了。」

    「若初,稍微等等,我很不舒服……」

    楚驍和池銘回過頭看他,見他低著頭,手指緊緊握著手機,關節繃得發白,嘴唇絲毫沒有血色,不由得大吃一驚。

    林若初冷冷道:「陸維鈞,你不舒服?上個月真人cs的時候你生龍活虎,我聽別人說你可真是躲閃跳躍,一槍一個。別裝,沒事別再打電話。」

    卡嚓一聲,她掛斷了電話。

    「維鈞,維鈞,你沒事吧?老張趕緊的,速度去醫院!」

    手機從他手上滑落,啪嗒一聲落在真皮座椅之上,楚驍見他緩緩彎下腰,唬了一跳,連忙去扶他,他一隻手按著胃,雙眉之間有深深折痕,額頭亮亮的一層汗,另一隻手捂著嘴。

    「想吐?噁心?老張停車停車!」

    池銘急了:「想吐就別憋著,別捂著了,你……」他驟然睜大眼,看著陸維鈞指縫裡流出鮮紅的血來。

    楚驍紅了眼:「老張趕緊開車!哪家醫院近就去哪家!怎麼回事,怎麼忽然吐血了?」

    「他這段時間忙成這樣,蕭衛國那死老頭又總是找些事來讓他發火,他早就持續胃痛了,哪兒經得住時時動氣!」

    「誰知道剛才林妹妹對他說了什麼!」楚驍咬牙切齒,一邊扶著昏迷過去的陸維鈞一邊抖著手去摸手機,找到林若初的號碼撥過去,卻已經關機。

    他差點直接把手機從車窗扔出去,狠狠罵了句:「我`操!」

    醫院很快到了,池銘直接動關係找到高層,立刻安排最好的醫生搶救,又打電話讓自己醫院系統的專家火速趕來。楚驍一直撥林若初的手機號,可是對方仍然關機。他急得團團轉,卻沒有法子,站在病房外間一圈一圈踱步,忽的伸腿把一把椅子給踹到房間另一頭。

    池銘拉住一個出來的護士問:「嚴重嗎?」

    「胃出血已經是危險了,他本就胃不好,又過度疲勞,怎麼熬了這麼久?」

    「我問結果!」

    池銘雖然一派溫柔公子的作風,發起火來卻讓人不寒而慄,護士嚇得出了身冷汗,囁嚅道:「不……不樂觀。」

    好幾個專家此時趕到,池銘定定看著他們,目光銳利得讓人不敢直視:「必須保證他沒事,否則,你們今後別想再吃這碗飯!」

    專家連連應聲,迅速進了搶救室。楚驍撥電話終於撥得不耐煩,用力把手機往牆上一摔,可是手機質量極好,竟然沒有散架,池銘拾起,遞還他,說道:「先等等,等結果。」

    太陽漸漸往地平線之下沉,兩人的影子被一點一點的拉長。天邊五彩流霞,恍如絲綢被抖開一樣絢爛奪目,最後化為一抹艷麗的紅,殘陽讓兩人不約而同想起方才從他指縫裡漏出的血,他手指被掰開的時候,那唇角往外不停的溢血,與此同時,他眼角緩緩滑下一滴淚。

    池銘記得很清楚,陸維鈞受傷最重的那一次,小腹被流彈劃開,身上無處不是傷,被緊急轉入軍區總醫院搶救,那樣疼,死神都在拉他的手,他都沒有流淚。

    晚霞漸漸隱去,天空顏色一點點變深,燈光亮起,空中彷彿飛起無數流螢,兩人呆呆看著夜景,一言不發,直到醫生出來,兩人同時開口:「怎樣?」

    醫生疲憊的微笑:「控制住了。」

    兩人聞言大喜,迅速往病房走,醫生道:「陸少昏睡過去了,千萬別打擾他。」

    池銘道:「我們知道分寸。」

    病房之中,陸維鈞緊閉雙眼,身子陷在床裡,蜜色的肌膚由於血色褪盡,像是風乾了的枯木。他睡得無知無識,楚驍想起曾經軍校時兩人一個宿舍,陸維鈞總是最警醒的那個,有點可疑響動便會立刻醒來,雙眸熠熠閃光,想到這他心裡頓時一酸。他攥緊拳,目光移到血袋之上,良久,歎息道:「怎麼成這樣。」

    池銘沉默:「我們各自有各自的事,他一向又不肯示弱,再難受也自己扛著,身邊也沒有合適的人貼身照顧,誰知道他病得那麼重。如果早知道……我是拚死也要把他拖醫院,蕭家遲早要倒,他急什麼!」

    楚驍抿緊唇,半天才開口:「他是真的在林妹妹身上栽了。」

    「讓他養養吧,我給安明哲打個電話,他去通知公司高層處理好公事,千萬不能讓他再煩心了。」

    「誰知道那丫頭鬧什麼彆扭,明兒我給她打電話,非得問清楚,媽的,她說話不注意,維鈞倒了,哭的還不是她。」

    兩人在醫院陪了一整夜沒回去,就坐在椅子上打了會兒盹,不知不覺,東方既白。楚驍先睜眼,被初升的朝陽刺得眼前一花,好一會兒才回過神,目光落到陸維鈞臉上,瞬間睡意全無。池銘也醒了,兩人一起走到病床邊,見他雖然輸了血,面色依然枯槁,不由得心一跳。楚驍伸手在他鼻下一探,感覺到氣息流動,鬆了口氣,池銘皺眉:「別亂來。」

    陸維鈞睫毛動了動,兩人立刻噤聲,隔了一會兒,池銘輕聲叫道:「維鈞?」他緩緩睜眼,目光沒有焦距,呆呆的看了一會兒天花板才回過神,盯著兩人看了幾眼,唇角彎了彎。楚驍咬牙:「笑!等你好了,老子非得把你打趴下,他媽的在硬板凳坐了一宿,骨頭都僵了。」

    陸維鈞想說話,嗓子卻啞得厲害,一股腥甜味不停往外衝:「拿點水……」

    池銘連忙去找水,他捧住杯子喝了兩口,忽的嗆出來,噴出的液體落入水杯中,有血絲緩緩化開。

    楚驍噌的站起來,死命的按鈴,護士迅速趕來,看到池銘剛扶著陸維鈞躺下,衣袖沾著血,也慌了,叫來醫生,楚驍咬牙問:「不是說控制住了嗎?怎麼又吐了!說啊!」

    池銘拉住他,把他拽出去免得影響搶救,楚驍急得跳腳:「這可怎麼是好,鋼鐵一樣的人也禁不住這樣……」

    「你別自亂陣腳!等醫生的話,別想那些壞的!」

    過了一個多小時,病房門打開,兩人立刻迎上去,看到醫生黯淡的臉色,心頓時往下沉。

    楚驍劈手揪住一個醫生的領子:「怎麼回事!說,真麼回事!一個胃病都治不好!什麼專家!」

    「楚驍!」池銘阻住他,冷冷環視諸位醫生,「我不管,一定繼續,必須保住,我不聽你們說什麼難處,再恐怖的病症都有奇跡,我只接受奇跡!」

    空氣緊張得彷彿凝固,終於,護士出來打破了僵局:「陸少請兩位進去。」

    楚驍池銘也不管那些醫生了,急急走進病房,陸維鈞倚在枕頭上,淡淡一笑:「我都聽到了。」

    楚驍只想閃自己兩個大耳刮子,他剛才急什麼急,鬧什麼鬧!

    「別怪那些醫生,他們不想砸飯碗,自然比你們還急。」

    「維鈞……」

    「我會配合治療的,實在不行,也就算了,這一輩子算下來,我出生入死過,也紙醉金迷過,別人沒有享受過的我都享受了,也不虧。」

    楚驍只覺得不祥,怒道:「你他`媽說的什麼屁話!你一輩子還長著呢,虧不虧過個七八十年再說!」

    陸維鈞微笑:「說得對,還有七八十年呢,等下次會診吧,說不定就好了。你們去休息下,我也睡一睡。」

    再次治療之後,看到醫生汗濕的額頭和蒼白的臉色,楚驍連生氣的力氣都沒了。

    「為什麼會這樣?需要什麼儘管說,我不信就……」

    「病人情緒很低迷,生死關頭,這個太重要……你們去勸勸吧。」

    池銘咬牙,和楚驍進去,陸維鈞盯著窗外,神情平靜得不成話,眼眸深深的,彷彿深淵,看不到底。

    「我知道你想要什麼,我馬上去找林若初……他`媽的!都是她!她說了什麼話!」楚驍急促呼吸著。

    陸維鈞搖頭:「她不會來……來了……也不會留下。」

    「她敢!若不是她……」

    陸維鈞輕輕一笑:「楚驍,這是報應,你信嗎?」

    楚驍怔住。

    「你們不知道以前我對她多壞,我逼得她自殺,她流了很多血,很多……」他閉上眼,腦海裡浮現出血泊裡她蒼白的容顏,停了停,又道,「我吐了很多血嗎?沒有她多……我這都是還債,造下孽,都會還的……」

    楚驍喉頭哽住,池銘心跳倏地加速,花映月清冷的面容回到腦海。

    「好了,我想睡一會兒,你們出去吧。」

    楚驍攥緊拳,忽的轉身就往外走,池銘跟上,問道:「幹什麼去?」

    「老子非要把那丫頭給捉來不可!」

    「你冷靜,林若初這次和他分手就是因為她爸爸的事,你去搶人,把人家爸爸給氣出個三長兩短,維鈞就算搶救過來了,兩個還能一起?」

    「可是!可是……」楚驍緩緩蹲下去,聲音微微的沙啞,「如果維鈞真的有事……最後關頭……」

    「去吧,我給機場那邊聯繫,用我的私人飛機。還有,你給你家維維打電話,讓她趕緊來,我先聯繫陸伯伯,他媽媽……算了,先別驚動。」

    楚維維接到電話也嚇著了,楚驍想起林若初的事必定瞞不住陸謙了,再三囑咐她好好和陸謙解釋。池銘聯繫完陸謙,又給秦風和安明哲打了電話,完事之後匆匆趕往機場。

    到了w市,楚驍下了飛機就急急給林若初打了電話,她終於開了機,楚驍直接問:「你在哪兒!」

    林若初似乎被他的語氣駭了一跳,隔了一會兒冒火:「你這是什麼語氣?我惹著你了?」

    「在哪兒?」楚驍死死咬著牙,竭力讓自己不發火。

    「我除了上班還能幹什麼?」

    楚驍掛了電話,兩人走出候機大廳,池銘道:「你去找林若初,然後上飛機去,我去找林教授解釋。」

    楚驍點頭,攔了車,一路往林若初的公司飛馳而去。

    林若初揉著眼睛,昨天加班到了深夜,她一回家,洗漱完,沾上枕頭就沉睡過去,都沒注意自己手機因為沒電而自動關機了許久,直到今天上班她才發覺,拿著充電器到單位充著電,剛開機便接到楚驍火藥味十足的電話。她睡眠嚴重不足,心下焦躁,自然也沒好心情應對。忙了一會兒,忽的聽到公司傳來***動,她好奇的探頭,頓時呆了。

    楚驍是軍人,聲音極為洪亮,震懾得眾人不敢說話:「林若初,給我出來!」

    林若初站起來,腦子分不清情況,楚驍幾步就搶上前,一把拽住她胳膊就往外拖,她愣了一下,拚命掙扎,大怒道:「你瘋了!你發什麼神經!放開我!」

    辦公室其他的人都嚇傻了,怔了一下,有人去叫保安,楚驍瞇了瞇眼,鬆開林若初的手,一個擒拿就把保安放倒,繼續把她往外拽,她又驚又怒:「楚驍,你到底想幹什麼!」

    楚驍回頭盯著她,眼裡佈滿血絲,紅彤彤的嚇了她一大跳,他唇角一彎,眼神卻寒涼如冰雪:「維鈞下病危通知書了。」

    林若初愕然:「你別來騙人……」說完她便後悔了,楚驍俊容已經有些扭曲,她甚至有種錯覺,這人可能會直接撕了她。「他,他怎麼會……」

    楚驍一邊拖著她走一邊怒道:「你昨天對他說了什麼?他給你打了電話就吐血了!胃出血!」

    「我……」林若初思緒迅速回溯,臉色一點點的蒼白起來。

    當時她忙得焦頭爛額,心情本就極為糟糕,陸維鈞忽的舊話重提,她更是不悅,以為他是玩苦肉計,刺了他兩句便掛了電話,此後她也沒注意手機沒電自動關機,以為沒有電話過來是因為他計謀敗露不好意思。

    楚驍見她眼圈開始發紅,冷冷一笑:「給我哭夠,等會兒你別在他面前哭!趕緊的跟我回a市!」說著,他閉了閉眼,陸維鈞若是連她的哭聲都等不到……

    楚驍攔了車往機場而去,林若初回過神:「坐飛機?」

    「難不成坐火箭?」楚驍攥緊了手指,隔了一會兒,楚維維打來電話,他迅速接起,聲音發顫,「維鈞他沒事吧?」

    林若初的心也懸了起來。

    「還控制著,只是已經昏迷過去了……」楚維維聲音很緊張,又說,「陸伯伯已經到了,我和他說過了,他一句話都沒說……」

    楚驍道:「我馬上坐飛機回來,別急,你給池銘打個電話說一聲。」

    林若初等他掛了電話,輕輕問:「他……」

    「還活著!」楚驍想起昨天他掛了電話痛苦的模樣,狠狠瞪著她,急促喘息著,指關節捏的格格作響,終究是咬緊牙,移開視線,什麼動作都沒有。

    「我得給爸爸……」

    「池銘去談,比你這個眼淚汪汪的合適得多!」

    到了機場,他丟下一張百元鈔票,也不等找錢,把林若初拽出去,她越接近停機坪腿就越軟,耳邊傳來飛機起飛的轟鳴聲,她心跳快得和密集的鼓點一樣,喉嚨又乾又痛,踏上舷梯的時候她覺得自己的腿就像被抽了骨頭一樣,身子往前一傾,差點摔下去。

    她從來沒有坐過飛機,因為她恐高症太嚴重了。

    林知閒這一天沒有課,在家休息。他看了一會兒電視,想起女兒這幾天連續加班,起身準備出門,去超市給她買點好菜補補。

    剛換好衣服,手機響了,他見是個陌生號碼,接起,禮貌的問:「你好,請問你是誰?」

    「林教授,您好,我叫池銘,是陸維鈞的朋友。」

    林知閒雙眉一蹙,聲音不由得冷了兩分:「請問有什麼事?」

    「維鈞昨天胃出血,醫生說,情況不容樂觀,現在他還在昏迷之中,病危通知書已經下來了。」池銘停了停,又道,「很抱歉,林教授,維鈞這次情況太凶險,他最想見的人是林小姐,所以我們先斬後奏,現在林小姐應該快登機了。」

    林知閒沉默,嘴唇抿緊成一條線。

    「如果方便,林教授,可以和你面談嗎?」

    「都先斬後奏了,想必我拒絕也沒有意義,你在哪兒?」

    池銘道:「我就在家屬區門口。」

    林知閒應約而去,家屬區門口果然站了個身長玉立的英俊男子。池銘恭謹的問了好,拉開出租車後座門,等林知閒坐進去。

    到了一家咖啡廳,兩人面對面坐下,林知閒問:「陸維鈞是真病,還是假病?」

    池銘答:「請放心,維鈞曾經的確有諸多不是,但是他對林小姐很坦蕩,不屑於用這種法子欺瞞。陸伯伯也已經到了醫院,若林教授對我的話心存疑慮,可以聯繫他。」

    林知閒沉默許久,深深一歎,問道:「年紀輕輕的,上次看見他,他看起來氣色不錯,怎麼忽然急病?」

    池銘組織了下語言,只覺得喉嚨堵得慌,端起杯子喝了口水,說道:「維鈞放不下林小姐,但是他想拿事實來說服她,說服你。景天的業務越做越大,本就十分費神,而同蕭家的鬥爭也是時時不止,維鈞身體嚴重透支,本來胃就不好,被疲倦和負面情緒影響,病就越來越重。但是他的心很急,靠著輸液和藥物強撐,也不肯緩下來好好治療,本想塵埃落地時養一養,但是……」

    「我明白了,不必再說。」林知閒又靜了下來,回憶著這幾個月林若初的點點滴滴。她很努力上班,做家務,照顧他,有時候和同事一起玩樂,看上去很活潑,可是他好幾次看到她神遊天外。上個週末她中午看電視,迷迷糊糊躺沙發睡著了,他拿來薄被想給她蓋上,卻聽到她夢中低喃陸維鈞的名字。

    「林教授,維鈞不是只會說空話的人,允諾的事,必然做到,而且,我和他自小一起長大,瞭解他的性子,他決定的事情,沒人能改,包括長輩。他決定和林小姐一起,自然思考過最壞的情況,如果家裡實在逼得緊,他的選擇一定是林小姐。」

    「你是來給他說情的?」

    池銘坦然:「是,但是請您放心,我雖然幫他說話,說的都是實話。林小姐心中以父親為天,此事最後走向,請您決定,我沒資格左右,維鈞也是一樣,我只是來求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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