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間仍是一片黑暗,然而,大家似乎都已適應了這本不該存在的黑暗,在這嚴肅而危險的時刻,沒有一人在意這些,他們的目光全都匯聚在眼前的戰鬥中,這才是他們關心的焦點。
然而,就在眾人忽視的瞬間,天地間的黑色正在變淡,像是被稀釋了,與此同時,夜天身上的流力顏色卻發生著截然相反的變化,已有暗灰色變成了純黑色,仍在不斷的加深,氣息也在不知覺間加重,諸如此景,許多真正重大的衍變都是在人們忽視的瞬間,悄無聲息的進行。
「旗嚴終於決定動手了!」黑暗中一個模糊的身影發出了聲音,令三人同意的點點頭,他們四人都看到了旗嚴雙手的變化,旗嚴身體依舊站的筆直,防守性的滯空圈煙霧般迴盪在他的周圍,他的雙手正閃爍著暗紫色的光芒,不過僅從表面並看不出任何的特殊之處,甚至感覺不到任何的威力。但令四位帝皇四雙眼睛都若有所思,顯然這不是普通的光芒。
夜天的蟒目盯著旗嚴的雙手,蟒目的直覺告訴他,這雙手很危險,夜天全神戒備,他不知道這雙手將會使出何種奇異的招式,自己雖然剛剛獲得了血門的能力,但自己對能否擋住這次攻擊有些猶豫。
旗嚴緩慢的向夜天走去,每走一步,手上的紫光便增亮一分,他略帶殺氣的眼睛,帶著怨毒的目光看著夜天,如同二人之間存在著血海深仇,看到夜天流露出凝重謹慎的目光,他似乎很是享受,心中冷笑:「這次我倒要看看,你還怎麼返回我的力量?」
二人之間的氣息再次凝重,讓人壓抑,夜天的心跳在血門開啟之時已經變的非常緩慢,但夜天感覺到自己這時的心跳又加速了,旗嚴的氣勢還在不斷的增強,夜天感覺胸口很悶,但已經依舊盯著旗嚴的雙手,似乎想從裡面看出什麼不同之處。
旗嚴加快的速度,毫無徵兆,流光一樣衝向了夜天,夜天本能的將黑月放到身前,旗嚴卻沒有放慢速度,反而再次加速,只見他的雙手輕輕的滑過黑月,抽身而起,一個轉身再次滑過兩個黑月,黑色的月亮頓時炸裂開來,夜天的身體一顫,這些黑月與夜天的血門緊緊相連,旗嚴的身體並沒有停下,如法炮製的再次解決了另兩個黑月,夜天的身體動了動,口中噴出鮮血,感覺到胸口傳來的刺痛,呼吸都成了折磨。
頃刻間,夜天周圍的黑月已被旗嚴消滅的一半,夜天當機立斷,連忙收回剩餘的黑月,半彎著身子,因為這樣似乎可以舒服一些,透過黑暗,夜天看到了旗嚴猙獰而又得意的笑容,突然旗嚴嗖的一聲消失了,夜天隨即施展閃步離開原地,然而,旗嚴出現在夜天的新位置,閃著紫光的雙手輕輕拍了一下夜天的雙手,血氣噴出,碎肉飄散在夜天的面前,夜天慘叫一聲,看著自己已經炸開的右手連連後退,一切都發展的太快,他只是感覺到旗嚴碰了一下自己的雙手而已,結果卻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右手已經血肉模糊,甲骨臂一片焦黑,夜天狠狠的抽了口冷起,盯著一臉笑意的旗嚴,似乎在說:「這下,我看你如何返回我的力量?」
「旗嚴的裂爆手果然不凡,竟然可以讓他雙手所接觸到的東西炸開,很難防禦。」說話的是站在一旁觀看的四人中的一個,如果夜天細細觀察,便會發現此人和蕭國有幾分相似,他正是蕭國的父親,現在的西帝。
他的話很隨意,就像是在評論,在大家的眼中,旗嚴的勝利只是時間的問題,另三人對西帝的話也沒有放在心上。而聽到此話的夜天卻得到了極為有用的信息,他不僅知道了旗嚴的手法,也知道了這雙手的能力,夜天的心眼不由掃視了一下西帝,然後連連變化自己的位置,想要與旗嚴保持距離。
「你想的容易。」旗嚴的聲音突然響徹在夜天的耳畔,夜天感覺到背後有人,立即從身後發出流力攻擊,雖然被旗嚴的滯空圈擋住,仍為夜天爭取了片刻的時間,夜天連忙施展閃步,旗嚴卻放大了自己的滯空圈,並轉化防守為攻擊滯空圈,他的手輕輕一拍。夜天衝出滯空圈的時候,背後已經炸開,讓夜天奇怪的是自己的披風到完好無損。
忍著錐心般的痛楚蠕動著肌肉,治療著傷口,夜天發覺傷口癒合的很慢,應該是殘存在傷口上的旗嚴的力量在作怪,這不禁讓夜天想起了司空念,那個自己第一次遇到的相界的高手,那時的自己受的傷比現在還要嚴重百倍,而且自己在司空念的面前沒有絲毫的還手之力,而今自己的力量增強了百倍有餘,難道還要讓歷史重演一遍嗎?夜天頓時站直了身子,這一刻他似乎感覺不到傷口的疼痛,所有的一切儼然都化作了夜天的戰意,夜天感覺自己的心中彷彿有一團火在燃燒,自己的身體在顫抖,不是害怕的顫抖,而是血液的沸騰。
夜天雙腿一蹬,閃步連動,對旗嚴發起了攻擊,狂風暴雨般,夜天避開旗嚴的雙手,展開了自己的全部攻擊,然而,旗嚴的雙手幾次碰到夜天的身體,夜天身上的肌肉又有幾處炸開,但夜天的行動被沒有收到一點影響,隱約間速度還增加了許多,血液紛紛灑落在地上,並有濺落到旗嚴的身上。
夜天暗中開啟了白門,他決定試一試,雖然很危險,但這卻是極為有效的。
突然,夜天的腳像是踏空般,身體向後倒去,這是一個極大的破綻,旗嚴怎麼可能會放過,閃著紫光的雙手直奔夜天的胸口,就在旗嚴碰到夜天的瞬間,夜天的身體突然旋轉起來,向下降了半米。甲骨臂混合著流力和蟒龍之力全力擊向旗嚴的腹部,旗嚴頓時笑了:「我早已聽說你可以擺脫重心的限制,豈會沒有防備?」
旗嚴的手腕繫著一個急細的絲,他手腕轉動幾次,身體頓時下降,雙手抓住了夜天的雙手,這時夜天才笑了,冷冷的說道:「閃電形態。」黑色的電弧出現在甲骨臂上,夜天的右手一半已被旗嚴的裂爆手炸碎,血肉一片模糊,甲骨臂在閃電形態下卻掙脫了旗嚴的另一隻手,夜天知道自己的身體根本承受不了閃電形態的暗黑色流力,即使現在的流露顏色不純,但夜天將一切賭在了甲骨臂上,他知道這是自己唯一一次可以取勝的機會,他不願讓曾經的歷史再次重演。
一股讓所有人動容的毀滅氣息頓時出現,黑色的電弧流力首次亮相,震驚了所有人,夜天自己更是感受到了有史以來最強的疼痛,旗嚴這才知道上當的是自己,他想不到夜天算計的這麼深,隨即準備使用細絲逃跑,夜天立即使用自己血肉模糊的右手抓住了旗嚴的一手,冷冷道:「我捨棄了一隻手的代價換來的機會,豈可浪費。」頓時夜天的右手再次炸裂,白色的手骨隱約可見,夜天幾乎感覺不到自己右手的存在,甲骨臂帶著電弧重重的擊在了旗嚴的丹田,旗嚴的滯空圈堅持了片刻便在黑色流力電弧的強大破壞力下瓦解了,夜天的整個拳頭進入了旗嚴的身體,頓時被旗嚴的雙手抓住,黑色的電弧流竄在旗嚴的手臂上,鮮血不斷的從他的雙臂上迸出,夜天的右臂垂落的掛在身上,夜天已經感覺不到他的存在。
炸裂的聲音不斷的從甲骨臂上傳來,夜天已經破釜沉舟,瘋狂的蠕動著傷勢的肌肉,閃電形態頓時遍佈夜天的全身,夜天的肌肉也開始撕裂,閃電黑色電弧流力湧入了夜天的眼中,兩道黑色的電弧,當即從夜天的眼中閃出,一道電弧打在旗嚴的臉上,一道打在了旗嚴的眼中,旗嚴的一隻眼睛當場變成了碎渣。
他慘叫一聲,突然抬起雙手狠狠的砸在夜天的肩膀,夜天的肩膀應聲炸開,二人齊齊落到地上。旗嚴的丹田受傷,無法在大量掉轉內息,實力去了大半。夜天的閃電形態已經消失,夜天的心念一動身上的流力化成一柄巨大的黑色刀刃劈向旗嚴,冷不防之下,黑色刀刃已經劈入了旗嚴的肩膀。
站在一邊的四位知道現在必須出手了,不過旗嚴落敗這是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的事情,一人擊碎了夜天凝集的黑色刀刃,一人去扶起旗嚴,另一人攻向夜天,最後一人則衝向了遙遙和夜強幾人。
夜天嚴肅的看了遠處的隧道一眼,吼道:「行動。」一聲龍吟自夜天的甲骨臂中傳出,山山碧綠的身軀出現了,相比以前,此刻的山山身上的遠古氣息更加的凌厲,它巨口一張,一道閃電噴出,東帝感覺到閃電中的威力,連忙閃退。山山的龍尾砸向了地面,地面劇烈的顫抖起來,飛起無數巨石,這時隱藏在隧道中的東祥閃電般飛出,抱起隧道口阿寶,夜強和體華,衝進了隧道。山山將夜天放在身上,又抓起遙遙沖天飛起,東帝揮手氣刀飛出,夜天知道這是虛空刀訣,使用自己的最後一絲力量,控制黑月擋在山山的下面,東帝以為自己的刀訣會被返回,向後退了一步,誰知氣刀直接擊穿了黑月,夜天的血之紋章也隨之消失,天象再次變動,天旋地轉般,一切又恢復了正常光亮,在幾人再次睜開眼睛時,夜天幾人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