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撲撲撲四聲,夜天四人鑽出了水面,漂浮在水面的上空,濺落的水珠滴答滴答的抖出一層層漣漪。
「這裡是墨陽河,距離旬皇殿很緊,我們一天的時間便可到達。」體華一邊張望著四週一邊說著。四人中只有他和阿寶對相界的路略微熟知,而阿寶又一直待在夜天的身後,且不善言語,體華自然是最好的導遊。
「舉行帝皇台的是五大帝皇殿的掌權者,難道他們也在這裡?」夜天佯裝疑惑的看向體華。體華的頭搖的跟波浪鼓似的:「這怎麼可能,何況五大帝皇的宮殿本就不在這裡,他們的宮殿建造在萬相天,這裡的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帝皇殿,難道你連這個都不知道?」體華露出了比夜天還要不解的神色。
「難道我應該知道這些?」夜天降落在地面,看著周圍的情況。
「當然啦,這點,凡是相界的人都知道的,首相天是相界三重天的基礎,這裡每方勢力在這裡都有著他們的領地。雖然五大帝皇殿在這裡都設置的是使者宮殿,但他們一般不喜歡被稱為使者宮殿,這裡的修行者為了表示他們的敬意,都以帝皇殿稱呼,這已經成為了一個共識,你當然應該知道這些。」體華認真的說道。接著又加了句:「你們三個不會都不知道吧?」誰知夜天三人竟然真的點點頭。
體華露出了一副被你們打敗了的表情,有氣無力的說道:「我真不知道你們究竟知道些什麼?這可是最基本的常識。」
夜天一直注意著體華的表情,感覺到不像是在偽裝,暫時收起心中的疑惑。但他知道現在不是詢問體華魂鏈家族的時候,一旦問起,很可能會引起對方的疑心。而且迪叔也不能確定對他施展魂鏈之術的人究竟是不是他。
「我們先趕路吧,相信開始跟在我們身後的傢伙已經消失不見了,說不定那人還在原地打轉呢?」體華又恢復了自己無所謂的心態。露出了幸災樂禍的表情。
夜天豁然驚醒,先前夜天對那些追蹤自己的人就滿肚狐疑,不但自己發現不了,夜強也嗅不到對方的氣味。「難道他是通過魂鏈之術對自己進行的追蹤?」雖然只是夜天的猜測,倒也講得通。夜天開始慢慢的尋思這件事。卻被一聲尖叫打斷了。
「壞了。」體華大叫著跳起來:「我們必須加快速度趕路,早些與姍姍和琳琳回合,如果她們通知了家裡我去了貪婪之城,老頭子一定會扒了我的皮。」體華雙手抱著身子,整個人都瑟瑟發抖,彷彿現在就在被懲罰一般。體華一驚一乍的表現,幾人都習以為常,夜天也分不清究竟哪一個才是體華的真正性格。
「體華,相界有沒有什麼特殊的追蹤方式,先前追蹤我們的人,我感覺他一定使用了特殊的方式,否則我一定可以發現對方。」夜天說話的同時觀察著體華的神態變化,也在意圖詢問出他想知道的信息--關於魂鏈之術的信息。
「特殊的追蹤手段?」體華奇怪的看著夜天,陷入了沉思而後,體華的臉色徒然一變:「的確有著一種難以察覺的方法,但是這是需要前提條件的。」
「什麼條件?」夜天追問道。剛才他的腦中有一道靈光閃過,但夜天並沒有抓住,現在他需要一點提示,或許便能夠抓住腦中閃過的靈光。
夜天與體華四目而視,他感覺到體華在猶豫,神情間有些躲閃,體華心中也是進退兩難,但這畢竟關係到魂鏈之術。「如果夜天三人真的連帝皇殿的事情都不知道,他們更不可能知道魂鏈家族的事情,自己究竟是說還是不說呢?」體華一遍遍的在心中詢問著自己。
「體華,體華。」夜天連續叫了幾遍才將走神的體華拉回來。「啊,哦。」體華半尷半尬的敷衍。
「有什麼問題?」夜天故作疑惑的問道,眼睛注視著體華。
「是魂鏈之術。」一個聲音突然傳來,說話的人是阿寶。「你怎麼知道?」體華下意識的說道,馬上意識到自己問了一個極為愚蠢的問題。
在三人都看向阿寶的時候,阿寶突然說道:「還看著我做什麼?我知道的就這些。」幾人頓時連掐死阿寶的心情都有了。
尤其是體華,笑的更加的勉強,像是被誰捏著脖子似的,氣息都不太流暢。此刻大家都將目光轉到了體華的身上。現在他的處境相比之前更加的窘迫,體華在心中忍不住氣道:「既然自己不知道還充什麼大頭,看來現在是不想說也不行了,希望老頭子不要怪我,我也是被逼無奈。」而後他又瞪了阿寶一眼,卻見阿寶詭異的笑著。
「你們身上是不是帶著陌生人給你們的東西?」體華看著三人說道語氣份外的小心。體華的陌生人三字很有講究,但他相信夜天幾人應該明白--他們身上是不是帶著不是自己的東西。
夜強和阿寶齊齊搖頭,剩下的就只有夜天一人了。「難道不可以是其他人在我們不經意的瞬間放在我們身上的?」夜天詢問。
「這樣東西必須是被追蹤者心甘情願接受的,否則就無法施展魂鏈之術。這就是我所說的前提條件。」體華極其肯定的說道。
體華說話的時候,夜天已將自己身上的東西過了一遍,他的身上的確有兩件相界的人給的東西。夜天從玉金戒中取出,一件是荊樹給他的綠色葫蘆,還有一件就是在金字塔的地下拍賣會中來自姚紅的盛放玉石的玉金戒。
體華給過這兩樣東西,緊接著,他的雙手閃著紅色的光華,十個指環出現在他的手上,對兩樣東西開始了探查。
「這就是魂鏈之術嗎?這些鎖鏈明明是內息形成的,卻與真的鎖鏈完全一樣融入身體的效果與古樹之心有異曲同工之妙。果然奇特。」夜天兀自想著。
光當光當的鎖鏈聲在體華的身上響起,十指間的鎖鏈摩擦的越來越厲害,體華的身體也跟著顫抖起來,面帶痛苦。乓乓,兩聲東西落到了地上,體華臉色煞白的退後幾步。看著地面的東西,臉色憋得通紅。
在夜天三人詢問的目光中,體華硬著頭皮道:「就目前而言,有兩種情況。第一種情況是這兩個東西都是平常的物品,但這種可能性很小。至於第二種情況嗎?」體華顯得有些欲言又止。
「幹嘛吞吞吐吐的,趕緊說出來。」現在的夜強對新奇的東西好奇心很重,看著體華遮遮掩掩很是不滿。
「第二種情況就是對方的修為太高,手段太高明,我查不出這兩件東西的異常。但我認為這種情況的幾率也不大。」體華說的不自在,在首相天,他不認為存在這樣的魂鏈修行者,他對自己的修為很是自信,否則,他也不會這樣任意踏足陌生的地界。
「為什麼?」夜天不解,在他認為修為是無止境的,比自己修為高的修行者多不勝數。
「魂鏈家族有著一個不成文的規定,凡是達到宇相上品境界的修行者必須離開這裡進入羅相天,而我現在的修為是宇相中品,即使是宇相上品的魂鏈之物,我也一定能夠發現異常。」體華用著夜天幾人從未見過的嚴肅語氣說道。
「如果是鏡像投影呢?」夜天緊接著問道。體華詫異的看了一眼夜天,對帝皇殿這樣常識性的信息都不知道的人,竟會知道投影這等辛秘的事情。
「魂鏈之術與其他的修行之術不同,我們的真正力量是來自自己的意識,亦或是靈魂,是無法鏡像投影的。」體華搖著頭,頓時臉色巨變:「除非他們打破祖訓,再次來到了首相天。」體華來回踱著步子,顯得焦躁不已。夜天沒有繼續問下去,他知道體華所說的祖訓一定是家族中流傳的秘密。
「我們快些趕路,早日與姍姍回合,讓她們將事情告訴老頭子,這次的帝皇台越來越不尋常了,先是圖騰家族遺物,現在連魂鏈家族也捲入其中,似乎有什麼陰謀。」體華將東西交還給夜天,同時囑咐道:「這裡綠色的葫蘆你要小心,雖然我查不出任何線索,但直覺告訴我,這葫蘆很有可能是一件魂鏈之物。」
「你確定?」夜天現在越來越感覺,自己所有的一切都在別人的掌控中,如果荊樹也是敵人的話,說明自己從離開鏡像村便暴露的身份,但荊樹為什麼不拿下自己?夜天知道,如果荊樹動手,以當時的自己一定毫無招架之力。
「不好說,我查不出任何可疑之處,但如果憑借直覺,我確定。」體華的眼睛盯著綠色葫蘆,綠色的葫蘆平靜的躺在夜天的手中,宛若一個睡著了的娃娃。
夜天現在才感覺到自己將相界想的太簡單了,仔細推敲,荊樹怎麼會剛好出現在鏡像村的邊緣地帶,還是說他在那裡本意就是等自己。夜天現在感覺到自己的經驗實在是太少了。他又抬頭看著體華,對於體華,他心中的確有一層隔閡。
夜天的心中還有一個他暫時不願去想的第三種情況--體華故意不查出魂鏈之物,這種情況不能說不存在。
一件接著一件的突發事件,讓夜天快速的成長起來,他已不再是那個自以為是的夜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