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商頓時感覺一道冰水從他的脊背上流下,心跳隨之加速,但城主的話是不能違背的,隱隱掙扎了一會,城主面露不悅之色,他知道不能在猶豫下去,否則…結果他不敢想像。東商在乾瘦的修行者羨慕的目光中走向夜天。
先前攻擊夜天的兩人面帶不滿,似乎不願東商插手。東一城主對二人使了一個眼神,二人這才悻悻的走了回來。東商心中的怨氣幾乎到了無以加復的地步,表面卻不敢流露絲毫的不滿。他自然明白城主在打什麼主意,如果自己順利擒下了夜天,那自是最好不過,如果自己不幸反被夜天周圍的奇花殺死,不僅可以免去這獎賞,還會落下把柄,甚至有心人還會增加一些莫須有的罪名。
東商小心的注視著夜天周圍氣流的旋轉,憑城主的修為一定看出了些什麼,這是毫無疑問的。其他人能不能看出東商就無法知曉。或許在別人的眼中,城主將這一個原本屬於他的功勞給予了他,但其中的凶險只有東商自己明白。他自己是不願再和夜天交手,才用玉珮將消息傳給城主,想不到,自己現在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自知。
「東商你怎麼還呆站著?」東一城主不悅的聲音傳入東商的口中,東商的心咯登一下。但夜天周圍氣流奇花的流動看不出任何破綻,仿若渾然天成。
東商把心一橫,效仿前兩人的做法,從夜天的上空尋找突破點。不過他心中已有了一個大概,知道這些氣流詭異的很,既然可以自主攻擊。只是象徵性的點了一下便飛快的躲開。然而事情並沒有按照東商預想的那樣發展。十二瓣花瓣竟然分出其中的兩瓣緊隨在他的身後,無論東商如何移動,它們都鍥而不捨的跟在後面。
東商連續揮出數柄氣刀,仍無法擊碎這詭異的花瓣。東一城主頓時來了精神,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眼前的變化。一會又皺起了眉頭。他的左右侍衛仍站在他的兩側,張口想說些什麼,但看到城主擰在一起的劍眉,又將話嚥了回去。
大家都一臉驚奇的看著東商的表現,東商現在似乎已經輸了氣勢,顯然有些不對勁,大家都察覺了東商表現有些不妥,都一致的沒有說話。東商似乎不願與這花瓣過多的接觸。一致靠著自己敏捷的身手躲著奇花。「東商,你這是什麼意思?沒事做了嗎?」城主的話如一道冷風刮過東商的脖頸。
東商知道不能在拖下去,氣勢頓時改變。雙手氣刀如碧海翻滾,震得周圍如變天似的。城主也隨即恢復了常色,東商雙手如綻放的刀花,連續不斷的劈在夜天周圍的氣流上,雖然沒有多大的效果。但追擊東商的兩瓣花瓣速度明顯降了下來,東商得到喘息的時間,身體如飛鴻一般向天衝起,飛快的旋轉起來,氣刀如箭矢一般激射在夜天的周圍,氣流旋轉的範圍頓時受了影響。
東商因為不願與這氣流過近的接觸,最保險的方法就是遠程攻擊,而東商的虛空刀決遠近攻擊皆可以。這無疑給東商增加了幾分信心。
東商一見有效,更加賣力的施展刀決,氣刀如隕石一樣瘋狂的激射在夜天的周圍,氣流奇花的氣流明顯有些不暢,已不如剛才那樣有序。
就在這時,東一神色一變,夜天周圍的氣勢瘋狂的暴漲起來,十二瓣花瓣相間著伸直,共伸直了六瓣,氣流奇花旋轉起來,周圍的氣刀頓時被絞斷,然而這只是一個開始,鋼刀一般的六瓣花瓣,閃電般伸長,牢籠一般講東商罩在其中,氣流奇花繼續旋轉,東商頓時爆喝一聲,雙手在胸前交織成十字,反握著刀柄,氣刀在不斷的伸長,東商藉著奇花旋轉的威勢,借力舞動,欲要絞斷這六瓣花瓣。
然而戰鬥的狀況總是千變萬化,東商在凝結氣刀的時候,雙腳已經被另外兩瓣花瓣盤住。東商威一愣神,雙手纏上了兩瓣花瓣。花瓣反向移動,東商的重心頓時被打亂。身體向下垂去,又被花瓣提起。
東商究竟是經驗老道的修行者,馬上恢復了常色。丹田中的氣流罩住全身,東商沒有猶豫的時間,強行提高自己的修為,甚至超過了他筋脈的承受程度。他現在是置之死地而後生,如果有一絲的疏忽,自己所有的努力都可能前功盡棄。東商身上的氣流如同光柱一般直接撕裂了四肢上的花瓣,東商心中一喜,自己賭對了,東商一鼓作氣,趁身上的刀息未消之時,雙手當即凝結出一柄驚天的氣刀。對著下面的夜天斬去,夜天雙目在情急之下,又一次充血了,接著雙眼變成了黑色,東商忍不住想避開這雙眼睛,但轉念一想,夜天即將在自己的刀下變成兩節,信心又立即升起。
夜天的眼睛越來越黑,繼而射出兩道精光,就像兩個細小的黑洞,吞噬遇到的一切。東商的雙眼不可避免的與夜天的雙眼對視,東商的身體頓時僵在了半空。隨即痛苦的嘶叫起來,東商感覺自己的靈魂被烈火灼燒一般,以前死在自己手中的修行者盡數出現在自己的腦海中,一個個死去的修行者,一張張流血的面孔,不斷在東商的腦海中閃現。
他們伸著染血的雙手,厲鬼般咆哮。索命似的撲向東商,東商想去掙扎,想去反抗,想去再次將他們殺死,然而自己卻使不出一絲的力量,自己明明可以感覺到的力量,卻無法使出,但曾經的敵人卻不斷的撲來,自己卻沒有反抗之力。東商感到了恐懼,感到了害怕,他不明白事情怎麼突然變成現在這樣。
但他現在已經無法去思考事情的變故,他只想逃離,拚命的逃離,然而東商突然發現自己跑的很慢,完全是肉身的力量,體內的刀息無法調動一絲一毫。但他仍在不斷的奔跑,很快那些敵人的撲到了自己的身上,一個接著一個。東商感覺自己被壓在地上,使不出力量。而後這些死去的敵人發狂似的撕咬自己,東商感覺自己身上的肉正被一點點咬去。
東商卻看不到任何鮮血,只能感到疼痛,愈發猛烈的恐懼潮水一般將他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