蟒龍的獸力,在東商的強烈刀息刺激下,終於爆發了。環繞在夜天的周圍,青黑色的光芒在夜天的身上閃爍不停,暗紅的髮絲,如火一般舞動。夜天的身體慢慢漂浮起來,青黑色氣流緩緩的聚攏在夜天的腳下,形成一個長達數米的花瓣,在東商驚訝的神情中,第二朵花瓣開始形成,片刻的時間,自夜天的腳下出現一朵由氣流形成的巨大花朵,花朵共十二瓣葉子,每一片花瓣都有數米長。夜天躺在花朵的中心。
東商的目光一變在變,他得到的消息中絕對沒有關於眼前的奇花,雖然只是氣流形成的,但其中的威力絕對讓人心驚。東商沒有盲目的出手,陰晴不定的目光全神貫注的盯著夜天的變化,雙手已經凝出巨大的氣刀,一旦他找到了時機,便會毫不留情的給予夜天毀滅性的一擊,他將傾其所有,毀滅夜天。他發現雖然剛才自己戰勝了夜天,他的心中依然有一種說不出的恐慌,自己也找不出其中的原因。而與夜天接觸的時間越長,心中的寒意也越盛。眼前的奇大花朵便是一個很好的證明
東商已經決定孤注一擲,今日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夜天活著離開,哪怕放棄自己的獎賞。東商豁然想到了什麼,身體不由打了一個寒顫。夜天身上的變數太大,東商不敢想像夜天的身上還隱藏著什麼自己不知道的秘密。突然間他有些明白為什麼相界的各大掌權者都在找他。如果自己在這裡將夜天殺死,相界的各大上位者會是什麼反應。如果他們要從夜天的身上知道什麼,而自己卻殺死了他,那自己以後的路。想至此,他的額頭已經沁出了汗珠,如雨般滑落。
「果然是一個不能安心的存在,他的潛力太可怕了。」東商最終在心中得出了這樣一個結論。他猶豫了片刻,拿出了懷中的一個玉珮,將其捏碎。這是一塊危機信號的玉珮,一旦這塊玉珮傳出消息,便代表事情非同一般。
嗖嗖,幾道黑影憑空出現在東商的周圍。來人都是修為極強的人,幾乎都與東商相差無幾,有幾人甚至比東商還要強大。
其中一個身體乾瘦的中年人嬉笑的看了東商一眼:「商兄近來是不是修為出了狀況,一個小毛賊也將我們都叫來,是不是有些小題大做了?」東商輕哼一聲:「乾屍就是乾屍,人的思維死人怎麼可能明白。」乾瘦的中年人暴跳起了,指著東商叫道:「你說誰是乾屍,商兄是不是想和我過兩招,或許我大發慈悲真的將你變成乾屍。」
「來就來,誰怕誰啊。」東商針鋒相對,二人如鬥雞一般,四目對視,一眨不眨。氣氛頓時變得緊張起來。
「你們兩個就不能消停會?城主馬上就到了。東商你可要說出了理由,否則平白無故將大家都叫來,大家的心裡可不願意。」說話的人穿著一身紫衣,樣子是幾人中最年輕的一個。不過大家似乎都不敢靠近他。
東商點點頭,乾瘦的那人也不再言語。紫衣青年將目光投到前方的夜天身上,暗自忖道:「這是什麼花,竟會有這般威力?」正要開始沉思耳邊傳來:「城主來了。」紫衣青年抬眼望去。一個穿著金色衣衫的青年走來,身後跟著兩人,分別走在偏左和偏右的位置。金色衣衫的青年,劍眉月目,雙手別在身後。長久身居上位,自有不怒而威的氣勢。
紫衣青年的一席人齊道:「城主。」東一城主輕一頷首,微步走至東商的身前,眼睛瞥了一眼夜天,漫不經心的吐出一個字:「說。」他的聲音看似很平和,卻射入心神。東商有些緊張的低下了頭,平了平呼吸,指著夜天道:「這就是相界都在尋找的人,夜天。」東商知道城主不喜人?嗦,所以他們都盡可能的說出事情的本質,不去多費唇舌。
東一城主眼中閃過一絲喜色:「此話當真?」東商的話也惹得其他人紛紛將目光移至夜天,眼睛流露出一閃即逝的喜色。東一城主輕哼一聲,眾人連忙收回目光。
「他自己已經承認了,絕對錯不了。」東商的話引得東一城主點著頭說道:「不錯,你做的很好。本城主給你記下了。」東商暗自鬆了口氣,城主對夜天產生了興趣,東商也將心放進了肚子。城主的實力是毋庸置疑的,東商曾親自領教過。雖然只是大家一時興起同城主過過手,但城主隨意間表現的實力已讓他們招架不住。
東一城主凝目夜天良久,周圍的幾人皆凝神靜氣,不知道這位年輕的城主在想些什麼。這位城主雖然年輕,但大家卻不敢有絲毫的輕視之心。城主的就這樣靜靜的看著夜天,似乎在思考著什麼問題,大家也不敢去打擾。東一城主突然緩過身去,仰著頭,皎潔的月光在他的影子上晃動。夜色頓時冷了幾分,許多人都屏住呼吸。
夜風在他金色的衣衫上晃動,東一城主對身後的兩人揮了揮手,二人心領神會的齊齊走向夜天。對視了一眼,二人都是緊身的黑色衣服,模樣也有幾分相似,應該是兄弟。夜天躺在氣流形成的花朵中心,看著眼前的狀況,一顆心跌入了冰窖。即使東商一人已夠棘手,更何況還有這麼多與他修為相當的人。
無奈的在心中歎息一聲,自己真是太大意了。對相界的認知太少,或許是自己先前的一切太過順利,使得夜天潛意識的將自己的實力膨脹起來,夜天突然間記起孫青來:他們二人在五衡名相遇後,曾徹夜暢談各自的經歷。後來孫青提到了自己的玉珮。那是孫青非常珍視的一樣東西,也是他母親留給他唯一的一樣東西。夜天問道為什麼他每天都要看一下玉珮。孫青的神色滿是憂傷,停了好久才緩緩地說道:「我怕自己忘記了這種憤怒的感情。」
豁然間,夜天感慨自己是不是也是忘記了好多,忘記了自己曾經以為的重要的東西。感覺亦或是其他。夜天無奈的搖搖頭,心眼掃視了一眼走向自己的二人,他現在是既無求生之法,也無求生只能。不過自己很是不甘。自己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完成。許多需要明白的秘密,現在還是一無所知。
夜,安靜的有些過分,夜天甚至感到了一種陰森的感覺,雖然月光是明亮的,但他卻絲毫感覺不到光明。彎刀形態的月亮,如同一隻半瞇著的眼睛,冷眼旁觀世間發生的一切。從不會表示任何的意見。
有人說月若無情是必長圓,但夜天依舊感覺不到月亮有何情,情又在何處。
曾今自己是喜歡黑夜的,陶醉於那種自己及害怕又歡喜的黑色流力,似乎現在的一切都在遠離他,遠離曾今的心境。
「原來人死前真的會想到很多事情。」夜天自嘲的一笑。萬般心情湧上心頭,百般思緒糾纏不清。努力壓制著這肆意氾濫的對現狀無用的思緒。夜天不願就此放棄生存的希望,哪怕這希望只是黑洞中的一道光線,隨時都可能被吞噬。
夜天想到了山山,想到了魂玉。山山依舊在沉睡中,不知道何時才能醒來。自己現在的周圍的氣流花朵應該是山山無意間釋放出來的。魂玉需要自己的引導,但現在穴脈盡毀更感覺不到自己的身體。思來想去,唯一的希望仍是沉睡中的山山,山山吃下了奇花,實力應該會增強不少。但天知道它何時才能醒來。
夜天心中揚起了一層淡淡的無力感,他暗自對自己說:如果這次大難不死,絕對不可以放過任何可以修行的時間,一分亦或是一秒。至少現在還沒有落入敵人的手中。
城主的貼身侍衛,已經逼近夜天的跟前。他們二人幾次想靠近都被氣流奇花阻擋。城主的意思是讓他們生擒,二人使用刀息護體,幾次都無法走進氣流的範圍。
二人漸漸流露不耐的神色,腳尖一動,二人到了夜天的上空,他們打算從氣流奇花的中心擾亂氣流的運轉。然而這氣流似乎預感到了危險,十二朵花瓣突然收攏,包裹住夜天,花朵的中心匯聚了十二瓣花瓣的力量,直接將二人沖飛。
空中的二人突然各自伸出一隻手拉住了對方,一個旋轉巧妙的躲過。夜天雖然無法移動,但他的心眼仍能夠看到外面的一切。他們二人的表現使得夜天想到了單氏兄弟:「難道他們二人也是雙人戰鬥的高手,不知他們達到了何種境界。」
氣流奇花的攻擊引起了東一城主的注意,目光轉向東商,看著東商心裡直發毛,半響才說道:「我也不知道,夜天已經被我重傷,應該毫無反抗之力。至於這氣流花朵,是後來出現的。」東一城主對東商的解釋皺起了眉頭,對東商道:「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