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親封景王為不動王,世祖太上皇,縱江山易改,朕已仙去,吾之後輩亦不可廢除、摒棄、遺忘、無視此詔書,朕離去之日便是景王冊封不動王之日,朕若先行而去,便由不動王暫代攝政王,掌管朝中一切事由大小,並由大將軍唐嘯天掌管上三軍,朕手中十萬禁軍亦交由唐展荇掌管,統帥上京城,十五萬皇家預備軍交由不動王掌管,朕之宮嬪子女一概出宮削為上等皇族,皇權統治者,在朕駕崩之日,便由——商天繼承大統!以上詔書皆由不動王執行頒布,大將軍唐嘯天監督執法,任何人不得反抗,不得反對,不得質疑,欽此!」
這是一封將昭示著天下震動,四方不平,皇權更替的密詔,是一張代表著未來商國皇權繼承者的遺詔,是用現在皇上生前最後也是死前最大的權力立下的,任何人,不可撼動!
不動王,顧名思義,任何人也不能撼動、不能反對,不能越過去的王,將來不管誰在皇位之上,不動王依然是不動王。
這是一種天大的榮耀,但在此刻的商景俊心中,卻無限的悲涼,是什麼讓有野心愛天下的皇上立下這種象徵著死亡的遺詔?為什麼最後皇權的繼承者不是皇上哦子嗣,而是他的親弟弟?商景俊很明白,所以更痛恨。
「不能避免麼?」商景俊那頹廢的目光在這一刻更添陰霾,如果一國之君都這樣絕望的立下遺詔了,那麼就注定了將有一場悲劇要發生。
皇上卻面容平靜,笑意蔓延在皇帝的眼角,那樣真誠,他漫不經心的將遺詔收好,走下龍椅,鄭重的交給商景俊,平靜的說道:「不是不能改變,只是不想去改變,有些事情是可以阻止的,但是阻止了之後反而更加傷感,冤冤相報何時了呢?」
「當年是朕的小人之心害得商天險些就英年早逝,朕的多心害得朕失去了最好的兄弟,也傷害了最在乎的情誼,還害得商天失去了可以暢快的放聲大笑的權力,朕的皇弟,當年是何等的爽朗真摯的啊,可是朕親手毀了這一切,這麼多年來,每每想到這些,朕都心如刀絞,這皇位,朕就這麼重要麼?讓朕如此瘋狂的去傷害至親之人?當年,皇叔將皇位禪讓給了父皇,那是何等心胸呢?同樣是皇族的朕,為何卻沒有皇叔的心胸呢?如今,既然這皇位是商天想要的,那朕就給他,朕還欠他一條命,還給他,朕就是死也能死的問心無愧。」
「皇上!」商景俊心如刀絞,明明是那麼堅強的人,在聽見皇上這番話後,都不禁紅了眼睛。
「朕只求,這江山在朕死後,依然是商家的天下,不要落入他人之手,那樣朕就算死後也有臉去面對商家的列祖列宗了。」皇上說著忽然凝重的說道:「皇叔,還有一件事情朕想求您。」
「皇上請說。」
「朕感覺到很不安,是來自心理,朕不知道那不安是為什麼,但剛剛那種身不由己的感覺又來了,那感覺讓朕恐懼,朕不能做任何危害天下百姓的事情,朕求皇叔,若有一天,朕再像之前那樣被人操控了,那皇叔就一刀殺了朕,朕不能做一個傀儡。」
商景俊面色大變,低聲咆哮:「確有此事?!不是已經解開了蠱毒了麼?是誰?是……商天麼?」
「朕不能確定,但卻感覺得到,死亡,離朕並不遠了,也許朕會自己瞭解自己也不一定,但不管最後結果如何,都讓商天坐上皇位,代替我,去治理這天下。這是商天的心願,也是朕的心願,朕只求以後商天能善待朕為數不多的孩子,還有,就是皇后,如果真的有那一天的話,真要皇后陪葬,但請皇叔在暗中幫助皇后逃離,正如上次那般,朕想給皇后一個自由,朕愛上了一個人,便知道那愛一個人卻得不到看不見的痛苦滋味,朕願意成全皇后,成全這個與朕風雨同舟了近二十載的女人。」這是皇上人生最後的大度與寬容,他也許不是一個好皇帝,但卻願意做一個寬容大度的人。
「臣一定不會辜負皇上的旨意。」商景俊沉重的說道,如果皇上想要讓位給商天,那麼完全可以選擇就說,也許就避免了他們兄弟未來的兵戎相見。
但正如皇上說的那樣,如果現在讓位,如果避免了那場爭奪,那麼商天不會安心和甘心,那在某種程度上是皇上對商天的愧疚,而不是商天自己爭奪來的,皇上是要用自己的死,來化解一段親兄弟間的恩怨情仇。
商景俊,不能阻止!
陽,十二月初,深秋過後的初冬,老王妃回來的半個月後,凰天晴出嫁,除了凰家人沒有任何外人知道,凰天晴在這一天出嫁,嫁給了一個落魄的年輕教書先生,凰天晴不聲不響的與那落魄青年相愛了長達一年的時候,凰天爵清楚,便給了他們一筆幾輩子用不完的財富,還有四個深藏不露的僕人,讓他們遠走他鄉。
凰天爵對凰天晴說,走吧,永遠別回來了,哥哥成全你的愛情,只希望你一輩子平安無憂,但是你畢竟是凰天爵的妹妹,凰天爵的妹妹就注定不能平平淡淡的加一個碌碌無為的人,所以從今天開始凰天爵的妹妹便死去了,隨便你以後是誰,只要不再回來商國,天下之大,隨你們去遨遊。
凰天晴沒有哭,沒有問,而是給凰天爵磕了一個頭,然後對同來送行的唐展葇說:「我把哥哥交給你,凰家沒有我可以,沒有你不行,你是哥哥的全部,我不喜歡你,但也不恨你,可我感激你,如果不是你讓哥哥體會了愛情,就不會有我今日自由選擇愛情的權力,也許今日一別將在沒有相聚的日子,但我不會忘記你們。」
凰天晴走了,和那個一直將溫柔目光放在她身上的俊美青年離開了,在這個初冬裡,永遠的離開了這片即將風起雲湧的是非之地!
凰天爵一直目送著他們的馬車消失不見良久,才收回了黯然的目光,親人的離別,總是叫人傷感的。
凰天爵牽起了唐展葇微冷的手,一手緊了緊她脖子上的狐狸毛領,而後憐愛的將她擁進懷中,用自己的大氅裹住她動紅的鼻尖,沉聲道:「葇葇,就算所有人都離開我,我也能活下去,就你不行!只有你不能離開我。」
唐展葇鼻腔裡全是凰天爵熟悉好聞的味道,她悶笑著答應著,就用這種姿勢和凰天爵擁抱在初冬冷冽的風中,太陽,也不暖了,但她的心卻一如既往的平靜著,只是這平靜,被回城時的那驚心動魄的一抹打破了。
馬車在剛剛進程的時候就被迫停止前進了,因為街道上被堵的實在無法通行。
唐展葇一點不好奇,因為最近的她都變得好懶惰,就喜歡這樣貓在凰天爵懷裡,被他抱著哄著就覺得很滿足。凰天爵給她過好了衣服,問道:「怎麼回事?」
「王爺,前面的人好像是景王殿下,似乎在和什麼人糾纏。」車伕回答道。
唐展葇一下子精神了,美大叔?她抬手就要打開車窗簾,卻被凰天爵給拉回來:「當心冷著。過去看看需不需要幫忙。」
車伕立刻疏散人群,穿過層層人群,竟然清晰的聽見了商景俊的怒吼聲:「跟我回去!」
「不要!你放開我!我不認識你。」女人好聽的嗓音卻並不溫柔。
「不認識我?那你認識誰啊?蓉兒,為什麼你還活著卻不來找我?你知不知道你害得我有多慘?你還敢逃跑!跟我回去。」一向沉穩內斂,似乎對什麼都不在意好脾氣的商景俊,竟然在大街上發怒了。
「不要!快放開我你弄疼我了!」女人尖叫起來,竟然是凶狠的聲調。為子這下。
唐展葇再也坐不住了,這是個什麼情況啊?美大叔那歇斯底里氣得半死但又有點小心翼翼的聲音,怎麼回事?什麼人能讓美大叔這麼不矜持放得開啊?
凰天爵也被勾起了好奇心,和唐展葇先後出了馬車,唐展葇被凰天爵包下來,二人站在下面清楚的看見了商景俊那猙獰的面容,以及被他死死拽著的一個背對著他們的女人。
唐展葇好奇的想要上前,卻被凰天爵拉住了,不過唐展葇依然一臉看熱鬧的表情,她甚至在想,這是不是美大叔的艷遇呢?又或者是美大叔的老情人?
「放開我!我要回家!我不認識你!」女人還在嬌吼,聽上去很任性,好聽的聲音裡聽不出年齡的大概,但唐展葇覺得這女人的舉動有點幼稚。uncg。
「你非要讓我用蠻橫的手段是不是?當年你就不辭而別,現在讓位抓住你了,你以為你還跑得掉麼?這一次就算有千軍萬馬來,你也別想再逃跑了。」商景俊憤怒的大吼,本以為能鎮得住女子,但是他錯了,那女人也憤怒了,竟然狠狠的一口咬在了商景俊的手腕之上,趁著商景俊吃痛放手的那一刻,轉身就跑。
「你給我回來!」商景俊怒吼,伸手一抓,一個沒抓住,到讓女子多跑了幾步。
女子橫衝直撞的,竟然沒幾步一頭就撞進了唐展葇的懷裡。凰天爵是想要推開女子的,但礙於商景俊的關係也不好太不給面子,好在他扶著唐展葇,不然還不被這個莽莽撞撞的女人給撞倒了。
「你沒事吧……」唐展葇臉上還有促狹的笑意,她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這個讓商景俊都咬牙切齒的女人是何方神聖,擔當女人倉促抬頭,他們四目相對的那一瞬間,唐展葇愣住了,那女人也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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