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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035 大結局5 文 / 葉赫那拉飄雪

    端坐於馬背上的女人一聽見風涵雪的聲音體內的恨怒如即將決堤的洪流,死死的抵抗掙扎,終因風涵雪長長的一聲帶著濃濃譏諷和嘲弄的好似囂張的笑意而崩潰決堤:「賤人,該死的人都死了,你怎麼還有臉活著。舒殘顎副」

    她緊抓著馬韁繩的指節發白的同時忍不住的顫顫發抖,風涵雪,這個窮盡一生力氣去恨的人,居然活了過來。

    「我死了誰替你收那副注定要被野狗啃噬得慘不忍睹的骸骨,真沒想到一隻不會下蛋的母雞還能兒女雙全,真是奇聞啊,奇聞,說來聽聽,怎麼生出來的,讓大家也好長點見識,多點茶餘飯後聊天的樂子。」陽光開始穿透雲層,天空豁然開朗,明媚得恍人眼眸,依舊不見人影,遠遠的聲音飄來,風含雪譏諷的笑意裡不經意的染帶了幾分陽光的明媚,明顯這個狼狽的女人絲毫也影響不了她的心情。

    那女人被風涵雪戳到了痛處,又緊張了看了身邊的司徒炎一眼,見他一臉的驀然心中升起一陣凌寒之氣,含滿仇怒的眸子殷紅似血,咬牙切齒狠聲道:「嫁不出去女人見了男人就神魂顛倒,不知廉恥與人私奔,被人搞大了肚子又恬著一張比城牆還厚的臉皮奔回風國,為了個小孽種竟然不惜偷竊國寶,濫殺……無辜,你和柳雲姬還有柳寒霜一樣都是人盡可夫下賤種,賤種下的蛋自然是比狗雜碎還不如下三濫……」

    還沒等這女人罵完空中若驚雷閃電般的騰起了四個矯捷的身影,三個直帶著雷霆萬鈞的氣勢直奔已蓄勢待發的司徒炎,還有一個暗黑色玲瓏的身影勾爪狠歷的朝馬背上狡猾的女人虐去,勾,拿分,錯,幾個回合那女人身上穴道已被纖雪點下,纖雪抓著她胸前黑色的衣襟,右手帶著凌烈的狠戾,一連串清脆響亮的耳光:「賤人賤人賤人,老妖婦,老妖婦,老妖婦。」

    空中飄落著雪色的雨點,跟著掉落了幾顆門牙。

    方纔還凶神惡煞的女人已滿嘴鮮血,狼狽的被纖雪飛甩到盾陣之前,跟著重重的一腳踩下,狼狽的女人當即口吐了一大口鮮血,她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滿眼譏諷與憤怒的醜陋女人,竟不知道江湖上何時出了這樣一個出色的後起之秀。

    「再瞪,我挖了你眼珠。」纖雪那條踩在她身上的腿不自覺的又加重的力道,敢罵她娘親真是活膩了,要說柳如煙不是她親生的還真沒人信,一樣下賤的德行。

    「住手,這可是你們未來的皇太后,再不把手裡的刀放下,我即刻要你們披麻戴孝。」

    正浴血奮戰的叛軍聽見纖雪的呼喝都猶豫了一下,詢問的眸光都瞥向了正在同冷鋒絕,風遠寒,風千魂激戰的司徒炎。

    「殺,一個不留。」混戰中司徒炎的聲音冷若寒冰,。

    「連親娘的性命都不顧,真是禽獸不如,這樣禽獸不如的主子也值得你們效忠嗎?你們多少年沒見過家中雙鬢斑白的父母,多少年沒與妻兒兄弟姐妹共度佳節,就在昨夜,或許他們還在遠方的某個角落默默的為你們祈禱,祈禱你們平安歸來,男兒鐵骨錚錚,從軍為的是保家衛國,一生光明磊落,上不愧天地,下不愧父母,而你們手裡的刀刃對準的卻是自己的同胞,他們也有父母妻小,他們若以身殉國其意重若泰山,而你們則是謀逆背國,其舉輕如鴻毛,為世人所不恥,因為司徒炎根本就不是昔日太子冷凌鴻的兒子,你們不過是被小人蒙騙,若放下屠刀,皇上保證既往不咎,恩准你們回家與親人團聚,冷國困境已解,司徒炎大勢已去,爾等當迷途知返。」

    纖雪的話響繞盤旋在刀光劍影的上方,有些人猶豫,有些人依舊拚死廝殺,司徒炎越來越焦躁,三個都是高手,他縱然內力深厚也雙拳難敵六隻手,再加上纖雪不斷的鼓動軍心,他惱了,只想要這女人的命,雙手後翻一抓,他邊的兩名護衛被他的內力吸了過去,陡然被他灌注內力朝冷鋒絕扔了過去。

    冷鋒絕沒有破掌狠擊,疾速側翻身避讓,灌注了內力的兩人重重的被砸在血腥堅硬的青石地面上,轟的一聲霎時支離破碎,血肉模糊,慘不忍睹。

    真正見到司徒炎的殘忍,本奮戰的將士們紛紛停下了手中的刀劍,寒心的憤怒的看著正被圍攻的司徒炎,纖雪方纔的話更如鬼魅般深入了人心。

    一將功成萬骨枯,江山皇權都是用血染成了,孤魂亡魂不計其數,而到頭來真正能赫建一番功業的能有幾人,得享尊榮與富貴前提也要有命才行,誰都深知,這是司徒炎最後的一點實力,沙馳過不了風影峽就無法對冷國造成任何威脅,就算借道成功,軒轅和沙馳又有什麼理由將到口的肥肉倒吐給司徒炎,最後鹿死誰手尚且未知。

    刀劍聲頓歇,霎時叛軍都遠遠的避開,將激鬥的四人重重的圍成了一個圓形的格鬥場。

    打鬥聲中一陣悠悠沉沉的口笛音綿綿響起迴旋於叛軍上方,刀劍匡當落地,痛苦的嘶吼聲一片,那些停手的叛軍捂著心口慘烈的在地上來回打滾,痛不欲生。

    「誰放下手裡的刀我現在就送他去地獄。」陰磣磣的聲音好似從地底傳出。

    纖雪眉頭深蹙,這聲音她太過熟悉,在奪魂谷中與柳如煙對話的那個女人,在鬼楓林帶著一群黑衣人要殺她的那個女人,她的眸光不斷在四面梭巡,想找出這個女人的藏匿之處,明顯這群叛軍是中了邪術,受人所迫。

    口笛聲一聽,那些叛軍又拿起了刀,誰都不想恐怖是死去,橫豎都是死,不如晚點死。

    「在樹下。」

    纖雪驚異的看著城頭,柳如湮沒這麼好心吧,但她還是想博一搏,情勢所迫,她不想再看到無辜的犧牲。

    「別去,有炸。藥。」唐霜兒趕了過來,她身後銀面黑衣人手中的利劍深抵在滿身狼狽的溫忠全的脖子上。

    纖雪頭皮發麻,瞪向城樓,柳如湮沒了蹤跡,纖雪接急急回眸,對上那銀面黑衣人眸子裡漾動著熟悉的眸光,身心狠狠一顫,若乾涸的泉眼瞬間滾滾的冒出了溫熱氤氳的泉水,再也無所顧忌。

    溫忠全朝纖雪投來了陰鬱的冷眸,內心複雜,單念著這女人治好了含珠的腿,他們的恩怨一筆勾銷,低眸間又看見盾陣前仰倒在地上比他還狼狽幾分的蕭蘭韻,陡然蒼老的眸子裡猙獰的惡露出了豺狼一般凶狠的眸光,若不是這個女人,他何以幾十年都受人脅迫身不由己,何以至眼睜睜的看著親生女兒身陷虎狼之地,何以至生生的忍受二十年的骨肉分離之苦,他想衝過去脖子上的刀更緊了幾分,他還從未見過女兒一面,這條命還是要顧及的。

    露出真容後的蕭蘭韻看見溫忠全朝她投來的吃人眸光,心底森森一寒,絕望的看著正在激戰中的司徒炎,死也不肯相信親生兒子為了皇權霸業連親娘的性命都不可狠心豁去。

    當年她為勝過風涵雪,練功走火入魔卻不幸傷了身子不能再生育,可天不絕她,讓她遇上了西門婧,那個女人不僅救了她的命,還修復好了她體內的經脈,但她反而以怨報德,與那個男人一同將她逼入了絕境,要怪就怪那個狠心無情的男人,誰要西門婧深愛之人是天下第一大魔頭,(前魔音宮宮主段清儔)她不過是順水推舟,深化了她們之間的仇恨而已。

    但最後她都未能從日日買醉生不如死的段清儔身上套出天魔琴譜,終究是人算不如天算。

    正當叛軍提到欲再對皇城護衛軍進宮的時候,唐霜兒迅速的將一隻短小的銀色口笛放到了嘴邊,相同音調的曲子沉沉奏出,提到欲攻的叛軍再度如方纔那般痛不欲生,片刻後,叛軍進入了昏迷狀態。

    纖雪三分驚異的看著唐霜兒,心中大膽的猜測,這就是天魔琴音譜中的一小節,區區一節尚能攝人心魂,遑論整篇魔音譜,然而讓世人不惜生死追逐的並非琴譜中攝人的威力,而是其中關於軒轅國寶藏的秘密,秘密藏於琴譜中,幾百年都未有人能參透。

    風遠寒此番必定是為寶藏而來,蕭蘭韻能知曉琴譜的秘密,只怕與風國皇室脫不了干係,當日風遠寒,軒轅浩在密林沼澤吹奏的曲調也是魔音琴譜中的一節,

    霜兒停手,點頭肯定:「他們都中了魔音宮的蠱毒,下蠱的人是宮中叛徒林碧柔。」

    纖雪驚異的眸子睜大了幾分,心中一片悚然,這個林碧柔混跡王府之中的時候實際她是見,初入王府時那個對她不屑一顧回眸陰沉沉的女人,也是唯一一個挨了一頓板子能活下來的女人。

    為了一頓板子就跟她結下好似血海般深仇恨,這說不通,纖雪凝眉,不明白這女人為什麼要恨自己,莫非跟柳如煙一樣,也深戀冷鋒絕,纖雪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瞥眼看了看那幾個依舊鏖戰中的男人,司徒炎好似越戰越勇。

    「碧柔,還不出來受死。」

    轟的一聲,青石磚疾速的凸隆而起一個弧度並以閃電之速成一條直線朝纖雪這邊若導火索般飛光略影而來,纖雪瞇眼,當那凸起的弧形飛略至一半時,她的腳運了三分真理,看似輕實則沉重的一跺。

    正遁地欲對纖雪絕殺的女人好似重重的撞上了一度牆,那股強大的真理與她週身的內力想撞,若天雷地火,彭的一聲,青磚和染著血腥的泥土化為了齏粉,而地底下的女人也被狠狠的撞了出來,凌空騰飛。

    一身天水之碧色的女人疾速側轉翻身,雙腳蹬上一棵大樹借力攜著鋒利的匕首快若流星的朝纖雪飛射刺去,纖雪又一挑腳,腳邊原本靜置於地面的鋼刀帶著凌厲深厚的內力朝空中朝她飛刺而來的女人反射而去,趁著她分神躲避鋼刀的瞬間,纖雪早已飛身而起,三分內力運於手掌之中,讓人猝不及防的朝那一抹碧色的胸口凌厲擊去。

    碧色中一彎血色湧出,纖雪已回到原處,那女人應聲倒地,不多也不少,經脈盡斷,卻未傷及性命。

    纖雪冷笑:「未知我與姑娘有何冤仇,以致姑娘對我幾次三番狠下毒手,莫非就是那一頓板子,這也太荒唐了一點。」

    怎上女崩。狼狽癱倒在地的林碧柔怨毒的瞪著眼前睥睨著她的白纖雪,心中的積壓的仇恨已將自己扭絞得不成模樣。

    她恨她,恨她強行離開王府讓自己唯一的妹妹受軒轅浩責罰致死,那是她歷盡艱難尋回的妹妹,她恨她完全的佔據了軒轅浩的人生,若非當初她在亂葬崗救了軒轅浩,何來今日的一代帝王,為什麼同樣的救命之恩,換來的卻是不同的對待方式,他可以為她傾盡一生所有,卻不願分她一個角落,默默的隱忍與愛而不得的煎熬漸漸的扭曲成了綿綿無止境的仇恨,她恨白纖雪,此生不死不休,所以她與柳如煙那種女人合作,未必同心,目的卻一致。13842729

    「主子本不想將真相告訴你,但種種罪孽都是你自己種下的,苦果由你自己享用,碧嬈不是你的妹妹,那個被你推下山崖的人才是你的親生妹妹,向來叛徒的下場如何你比我更清楚,主子念你當年的救命之恩再放你一馬,望你好自為之。」唐霜兒眉色凝重,說來她也心中有愧,當日在茶樓她本可以阻止一切,但她沒有,她就坐在那裡眼睜睜的看著小葉被她自小失散的親生姐姐和柳如煙那個賤人推入了火坑,當她寤寐難寧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已不再是那個冷血無情的傀儡,當終究是晚了。

    「誰?她的妹妹是誰?」纖雪心間一陣錐心的刺痛感,茫然心慌的問了一句,單為霜兒臉上一閃而過的愧疚之色,這與當年她在茶樓悄悄瞥她一眼的時候一模一樣,她曾懷疑過霜兒,但最終是選擇了信任,她寧願將所有的仇恨過錯都推在柳如煙的身上,纖雪的身子情不自禁的踉蹌後退了一步,她怨怒的看著唐霜兒,又傷痛的一瞬也不瞬的看著帶著面具低頭分神的連妙心,妙妙騙她說幫葉兒消除了從前的記憶,替她尋了一戶好人家,她的手無措的顫抖了起來,殷紅含淚的眸子噙著慢慢的仇恨瞪著地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地女人。

    「不,這不是真的,你騙我,你騙我。」碧柔起初木訥得呆滯的眸子瞬間佈滿了驚懼後的惶恐,好似散架的身子不知哪來的力道,騰的從地上衝了起來,瞪得如銅鈴般大小的眸子猩紅一片,她抬手指著霜兒依舊不可置信的搖著頭,瘋狂的尖叫嘶笑著,仿若她的一生都是上天開的一個玩笑。

    她拚命為之努力維護的溫暖不過是一個虛假的欺騙,而命脈中真正血脈相連的姊妹竟然被自己親手設計傷害得體無完膚,痛不欲生之後她又對她做了些什麼,她將她推下了山崖,讓生命裡最後的一個親人從此消失在了她的人生裡,那是她苦苦尋了十五年的妹妹,唯一的妹妹。

    那些苦苦支持她從煉獄中熬出的信念瞬間坍塌,她的生命似乎已走到了終點,再也沒有繼續的必要和勇氣,她瘋狂的大笑,步伐搖晃得凌亂,髮絲散亂,儼然一個患了失心瘋的女人,萬千人的眸光變成了淬了毒的利箭,無情的朝她飛射而去,零碎的步伐晃到了最初的那棵光禿禿的大樹下,轟的一聲巨響,最後的一聲瘋狂響徹雲霄,支離破碎,漫天細末般的血雨被風吹散。

    那一瞬間,纖雪的思緒一片空白,這個三番四次加害自己的女人終於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儼如一出鬧劇一般,昨日種種,恍然如夢。

    司徒炎運護於週身的罡氣越來越強烈,勁風掃地,塵灰燼滅,圍攻在他周圍的四人衣袂獵獵作響,終於抵不過司徒炎的震射出的內力,經脈受損的同時重重的吐了一口鮮血,冷鋒絕本就內傷在身,傷得最重。

    尋到空門的司徒炎倏然一掌拍向冷鋒絕的心口,若打中不死必殘。

    纖雪早在他們被司徒炎內力震傷之時便已飛身上前,運足了真力抵下了那一掌,但她並未即刻鬆開手掌,司徒炎欲用內力將纖雪震傷,不過片刻,他即察覺到了異樣,纖雪的掌中的內力怪異得出奇,好似一個乾渴許久的人在沙漠裡尋到了續命的源泉,貪婪的允吸。

    司徒炎的內力正源源不斷的被纖雪吸入體內,他惶恐的看著纖雪,想停止卻無法抽身,纖雪體內的真力是靠經脈倒行才得以沉積,運行的原理與常人相異。

    陡然司徒炎的丹田之處凝聚著一團白亮耀眼的光華,漂漂浮浮,好似要從破膛而出,司徒炎的面容因惶恐而變得扭曲,好似有一雙手不斷的在拉扯著他的臉皮。

    跌倒在地上的三個男人近乎怔怔的看著眼前的一切,似乎明白了司徒炎的武功為何會如此之高,是他偷了沙馳聖丹。

    將聖丹煉化於體內不亞於增加了百年的內力修為,只可惜這小子心急了些,聖丹還未煉化融合就急著來報仇了,真不知道冷鋒絕是幸運還是不幸。

    纖雪也開始害怕了起來,不知道她會不會將他的內力吸乾,她的身體能否承受得住,會不會像氣球一樣被這突如其來的內力給脹破,上次接受西門婧內力的時候就有這樣的感覺。

    「一起收手。」纖雪警惕的盯著扭曲得痛苦的司徒炎,見他默認準備收手的時候,空中四道五彩的極光飛略而過。

    一陣毫不溫柔的力道將纖雪拍飛,整個人不偏不移的撞到半坐在地上的冷鋒絕身上,本就傷得不輕的冷鋒絕又吐了一口血。

    纖雪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她將身下的男人壓吐血了,心尖好似被人用尖利的指甲掐住一般的難受,是心疼,多久沒這樣的感覺了,她擺脫這尷尬又曖昧的姿勢,身下的男人裝死,手還緊緊的摟著自己的腰。

    「鬆手。」纖雪氣惱運氣,驚喜的發覺全身氣息順暢,腹內暖意融融,兩種功力全部融合,相較從前,更上一層樓,如今怕是吹口氣便能斷人手指。

    她看著遠處纏鬥在一團的幾個身影,睜大了眼眸,方纔那四道五彩身影原來是沙馳那幾個老頭,此刻歸雲鶴正不依不饒的阻擾他們從司徒炎體內逼出聖丹。

    歸雲鶴一直被那幾個老頭冤枉偷了聖丹,被他們苦纏了半年之久,還引出了一場動亂,這口窩囊氣歸雲鶴豈能就此善罷甘休。

    「冷國重犯,且容你們想帶走就帶著。」歸雲鶴促狹的攔阻著任何一個想擒拿住司徒炎的人,這四個老頭應該比他更著急,若等司徒炎體內的聖丹全部化氣沉入丹田,他們的失職之罪確鑿,回國難逃一死,所以此刻這四個老頭在他手心裡就好似案板上的魚肉,任他宰割,不割他一塊肉難消這心頭之恨。

    「歸雲鶴,你想怎樣?」其中一長鬍子老頭心一橫,直接要歸雲鶴開條件,他知道,他們四人合力也只能與他打個平手,此番他明擺存心刁難,再拖下去,他們誰也別想心安理得回沙馳。

    「就衝你這蠻橫的口氣這小子我抓定了。」歸雲鶴運力震開了攔在他身側的兩個老頭,揮掌直接運力送向司徒炎,若借力,聖丹必然無法再取出。

    「歸雲鶴,接住。」領頭的長老見狀急了,慌忙的從懷裡取出了七星梅花針灸圖譜疾速的往天空一拋。

    歸雲鶴瞥見那本在空中翻飛的圖譜,挑著眉毛的眼底露出了賊亮的精光,腳底運氣一點,騰空而起,圖譜被他牢牢的抓在了手裡。

    七星梅花針雖不無起死回生功效卻能根治諸多疑難雜,他曾夢寐求之而不得,如今卻因為司徒炎這小子輕而易舉的到手,真不知道是不是因禍得福。

    圖譜到手後,歸雲鶴幾個翻身便沒了蹤影,不用他管那四個老頭自不會放過偷取聖丹的人。

    司徒炎的丹田之處灼熱得異常難受,沒了阻礙的四個老頭默契順利的鎖住了司徒炎的經脈,他丹田處那團炙亮的白光霎那間消失,四肢完全不能動彈司徒炎此刻儼然廢人一個,在冷鋒絕的默許和眾目睽睽之下,這個京都除夕叛變事件的首領被沙馳的四位長老公然騰空帶走,下場自然斬首更為慘烈。

    叛軍失了群狼之首,全部棄械投降,由禁軍押解至皇城之外聽後發落,一場叛。亂自此謝幕。

    而城中原本不願支持朝廷賑災或為富不仁,囤貨居奇的奸商富戶,在昨晚喋血的深夜裡,同樣遭受了一披黑衣人剔骨割肉般的洗劫,那些埋伏在朝中隸屬於反叛者的勢力也在黎明到來的時候經受了血的洗禮,最終所有罪惡的矛頭,統統的指向了那批叛軍,即便有人內心清明如鏡,也只能吞了黃連不敢喊個苦,打落了牙合著嘴裡的鮮血一同嚥下,認了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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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牢內。

    帶著黑鐵手鐐腳銬的溫忠全披頭散髮盤腿穩坐於鋪著潮濕霉爛的稻草上,閉目養神中攜著塵埃落定大勢已去的沉寧,仿若幾十年的歲月從未如此刻這般踏實安心,終於要走到盡頭了,他的人生。

    這輩子他知道自己有一個女兒,她過得幸福快樂就好,至於這個女兒會否想起他這個爹,全然不重要,甚至他更希望這個女兒永遠不知道她有這樣一個爹。

    清碎的腳步聲在幽暗的天牢走到內輕慢的響起,匡噹一聲牢門被打開。

    一身白色衣裙的連妙心雙手端著其父唐嘯天的牌位走進了牢內。

    溫忠全睜開了眼睛,唐嘯天的牌位赫然的映入了滄桑的眼眸,他內心一震,身為奸細,他從不覺得問心有愧,卻唯獨對眼前牌位上這個曾經對自己提拔給予關懷的人身懷內疚,他不想害他,他從心底佩服他,因為唐嘯天是真正頂天立地的英雄。

    「唐姑娘,血海深仇終於即將得報,恭喜。」溫忠全難得不帶任何算計和藹的笑了笑,想起了他當年在唐府初見眼前這丫頭的情景,頑劣中帶著不折不饒的傲氣。

    「托福,我也恭喜溫伯伯不用在受制於人,終於做回了自己。」連妙心斂目,嘴角噙著一抹冷笑,不管他是何原因都改變不了他是她仇人的事實,她要報仇,在爹爹的靈位之前。

    溫忠全低頭譏諷的大笑了起來,片刻後他朝連妙心手中的牌位跪了下來,鄭重的磕了三個頭,不求原諒,只示對唐嘯天的恭敬。w57p。

    他實則是太子的一名暗衛,早年太子尚未登基便被冷凌鴻潛去風國做了奸細,沒幾年後他又成了風情烈安。插在冷國的奸細,風情烈根本不削用這樣的手段其是懷疑他的,他沒想到的是自己會有一個女兒,更沒想到自己女兒同風情烈的女兒(溫婉柔)被蕭蘭韻掉了包,為了含珠,從此受制於多人。

    如今再也沒有人能威脅到他,該還的終究是要還。

    「唐姑娘既然肯帶著將軍一同前來送老夫一程,想是心中已有決斷。」溫忠全再次盤腿席地而坐,只求一個痛快。

    連妙心低首偏開了身子,一個太監端著擺放酒杯的托盤走到了溫忠全的跟前。

    「鴆酒,入喉斃命,也不枉你隨了家父一場。」連妙心用手指撫了撫唐嘯天的牌位,若他爹爹在世怕是會放過他,因為他也是逼不得已,但她做不到,只能給他一個痛快。

    「多謝。」溫忠全端起了酒杯,感激的望了一眼連妙心,深深的望了一眼唐嘯天的牌位,又在腦海中遐想想著女兒的容貌,好似聽見女兒喊了一聲爹爹。

    仰首杯酒,烈酒入喉,穿腸而下。

    一線深紅緩緩自唇角溢出,噙著欣慰的笑。

    這一生,終於走到了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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