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雪壓著心底的怒火捧著玉碗氣急敗壞的衝到了馨香滿園的院落裡,對著繁星浩瀚的夜空憤慨又無奈的大吼了三聲,這種衝動型的發洩倒是讓極度不悅的心頭舒坦了一把,可也驚動了殿外巡邏的禁衛,還有就此趕來的風遠寒【冷心王爺霸情妃067兌現承諾章節】。
風遠寒在殿外聽到驚吼聲即刻吩咐禁衛牢牢將飄渺宮包圍,一直蒼蠅都不能飛出去,而另一對禁衛則隨皇護駕。
「怎麼了?」風遠寒腳下的步伐有些倉促,只可惜腳下卻無半點塵埃,若稍微留點灰塵,可謂步步驚塵了。
由於心頭的怒氣仍未全消纖雪的胸口依舊有些起伏,氣息還是可以看出急亂,她錯愕的看著匆匆而來的風遠寒和禁衛衝口而出:「有……」
她想說有賊有刺客,又怕到頭來那賊和自己是一窩子,心裡氣惱也無奈,深感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有隻貓偷吃了我的點心。」纖雪低了頭,將肉痛的感覺深深掩藏,不能就這樣算了,一定要揪出那只饞貓。
「朕還以為宮裡進了刺客,原來是只貪嘴的野貓。」風遠寒笑得溫潤,眸子裡卻閃著精芒,隨後打發了禁衛,讓他們去抓貓。
纖雪向風遠寒福了福身,平復了心情將話題繞到了重點上:「多謝皇上關心,不知皇上入夜前來所為何事?」語畢後還是有點心不在焉,相思淚對她很重要,如今丟了不心急是假。
「手頭的事忙完了,一來看看你,二來嗎?你替朕解決了一個燙手的山芋,功不可沒,朕來問問你,除了你提的那幾個要求還想要何賞賜。」風遠寒笑意盈盈的看著低首的女人,玄夫子的話一點都沒有錯,這女人真的是一顆福星。
「是不是要什麼都可以?」纖雪的眸子幽亮了幾分,但卻輕鬆的將那層貪念驅散,這回不為利。
風遠寒笑意分明的臉上有了一絲猶豫:「那要看你提的什麼要求,若朕辦得到,自然成全你。」帝王不是神,何況他還是個有私心的帝王。氣一一在。
「成全。」纖雪挑眉疑問的看著他,只見風遠寒含笑頜首,眉宇間溢滿了真誠和肯定,這話應該不假。
夜間的蟲鳴婉轉,纖雪滿意的點了點頭,眉目含笑坦誠道:「我把你當朋友,我對朋友拔刀相助雖不能說不計任何代價,但肯定不計任何回報,這點我敢打包票,你若非要回報點什麼我也不介意,我要你。」她眼角含著溫軟的笑意斜睨了風遠寒一眼,抬眸望著浩瀚的星空思慮了一番,笑道:「我要你每天下朝之後都能擁有那麼一點點時間忘卻你自己是一個帝王,做一個真正的自己,你可以笑可以鬧可以瘋可以跳,生氣鬱悶不被人理解的時候可以破口大罵或著放聲大吼,也可以做些很無聊的事來彌補一下自己可謂遺憾的童年,比如說摸摸魚,釣釣蝦,抓個蟈蟈斗蛐蛐,掏掏鳥窩偷個蛋,在人家玩得開心你卻不爽的時候捅個馬蜂窩,我保準你會為此偷著樂一生,再惡劣點的可以作弄作弄看不順眼的人,下下瀉藥,使點壞,在他很喜歡吃的食物裡下多多的辣椒醬,往他內衣裡撒癢癢粉,或者你會發現偷看女人洗澡會比女人對你投懷送抱更加令你心頭舒爽【冷心王爺霸情妃067兌現承諾章節】……」
咋聽之下還頗有興致,再聽下去風遠寒揚起的嘴角慢慢的消去了弧度,臉上的笑意有些僵硬,好似心中的美好與現實大相庭徑,有點排斥,尤其是聽到這女人要他去偷看女人洗澡的時候他的嘴角不禁微微的抽搐了一下,這是什麼女人。
不過他不得不承認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那種孤獨沉重的感覺會特別的濃重,他雖是天之驕子,是九五之尊,所以他的一言一行都要循規蹈矩,不能隨心所欲,所以他更嚮往凡夫俗子的生活,高處不勝寒,他兒時渴望過如她所言那般美好的童年,他也渴望尋常百姓家庭的溫暖,渴望知心好友的溫情,沒有算計,沒有功利,沒有虛偽的欺騙,他可以摘掉面具做他真正的自己,但這些尋常對於一個帝王來說都只能是一種奢望。
「你的建議不錯,朕考慮幾樣,走。」風遠寒斂去了眸子裡片刻的沉思的光華,平靜的看了她一眼後快速轉身朝大門的方向走去。
「去哪裡。」纖雪有些急切的看著他邁著沉穩步伐的背影,心間有點莫名。
「兌現承諾。」
纖雪輕蹙著眉頭發覺前面的男人已經走遠了,遂而迅速的跟了上去,期間還不忘朝西面假山的角落裡再三回顧幾眼,心裡始終都覺得相思淚丟不了。
出了飄渺宮後纖雪坐上了風遠寒的步輦,夜風中浮動著淡淡的花香,分明是甜蜜愉悅的氣息卻分散不了心頭的湧動的忐忑與不安,她的腦海中不停的閃過地宮中盤曲於金壁上的那副金蟒圖,金麟紅眼,獠牙血口中信絲活生生滑膩得讓人恐懼,這不安的感覺漸漸如蔓延的籐蔓纏繞了一身,竟然有點窒息沉悶的感覺,手心不禁冒出了冷汗,雙手不停反覆的揉捏。
如果金蛇真是金玲瓏那該怎麼辦,能不能救如風再次成了纖雪心頭沉若泰山般的巨石。
「怕什麼?」坐在輦車上的風遠寒轉眸瞥了纖雪一眼,輦車到了目的地,停了下來,他看著緊張錯愕的纖雪握上了她的手,感覺到冷沉的滑膩,那冰涼的手卻快速的避開了他的碰觸,他蹙了蹙眉頭,心頭一凜。
纖雪恍惚的搖了搖頭,生硬的笑了笑,汗毛豎立了起來。
風遠寒淡定的看了她一眼後下了輦車也不等她就逕自上了去往湖對面的小船。
清涼的夜風吹在纖雪的身上,湖面波浪輕輕起伏,分明美好的夜晚硬生生的讓她察覺到了幾分森冷恐怖的氣息,她抱著纖細的雙臂,激靈靈的打了一個冷顫,邁著碎步小奔上前,緊跟著風遠寒上了小船。
約摸半個時辰,小船順利的到達了湖對岸,風遠寒提了一個燈籠上岸,纖雪接過侍衛遞給她的燈籠隨後。
今夜的月色不算明亮,尤其到了樹林邊,視覺更加看不分明,所以這寂靜的夜色更加顯得陰沉了幾分。
「害怕的話,現在還可以回去。」風遠寒回頭看了有些膽顫心驚的纖雪。
陡然的聲音讓纖雪渾身有種懵然的麻痺清醒了,好似每個毛孔都在擴張,她搖了搖頭,訕笑著,不到黃河不死心,今晚哪怕注定要被噩夢纏繞一生也要弄個明白,誰要她欠人家的。
見纖雪搖頭,風遠寒含笑點了點頭,瞬而收起了柔和的笑容,嚴肅轉身,邁開了沉穩的步伐,步入了前方幽暗的樹林中,纖雪的腳步不聽使喚的跟了上去,一同被林間的幽暗吞沒。
聽聞樹林入口處曾有禁衛把守,今夜卻一個人影也沒看見,纖雪還以為會有大隊的人馬跟著,人多壯壯膽,保不準林子裡還會有飛禽走獸什麼的,有禁衛跟著,安全也有著落,可現在,只有他們兩人,萬一遇上個什麼,她瑟縮著不敢再想。
兩個燈籠裡的火光此刻在這密密森森的林子裡如兩道悠悠的鬼火顫顫巍巍的漂浮在幽暗之中,趁著腳步踩在厚厚陰濕的樹葉雜著掉落樹枝的聲音更加讓人心慌膽顫。
林間瀰漫起了淡淡的霧氣,腳下陰冷濕重,越深入林間,那些樹根越發盤根錯節,這些參天蔽日的枝葉樹木若無幾百年的樹齡恐怕無法惑動纖雪的眼眸,風遠寒好似一點也不怕,步步謹慎小心,就如他為人處世一般,纖雪一不留神被一個凸起的樹根輕絆了一下,狼狽的摔在夾雜著腐爛樹葉的根結之上,骨頭被磕得生痛,那種霉爛的氣息衝鼻而來,讓人作嘔。
「怎麼這麼不小心。」風遠寒不知何時已伸出白皙的手站到了她身邊,纖雪撅了撅嘴,右手準備撿起掉落的燈籠卻在趁著光亮間發現了一個偏小的骷髏,她驚叫了一聲,整個身子彈跳了來,躲到了風遠寒的身後。
「不過是個猴子頭骨就把你嚇成這樣,要不回去-,這前面說不定還有毒蛇和狼,萬一你一不留神又陷進沼澤去,又是一番折騰。」風遠寒壞笑著危言聳聽的嚇唬著身後膽小的女人,但說實話,敢跟著走到這裡也不算膽小了。u33y。
「這是什麼地方,怎麼林子裡還有狼,是你養的嗎?」纖雪可怖的環顧著四周,心下罵著這男人吃飽了撐著,沒事養狼做什麼,細細的看去,方纔的猴子頭骨不過是小巫見大巫罷了,單是大樹的背後就躺著一具完整的動物骸骨,也不知是狼還是狗,她越看就越覺得自己好似進了神龍架野生的原始森林,說不定還會冒出個野人,心頭陡然的冒起了一團火,腳尖帶著憤怒重重的踢開了一根獸骨,帶著噴薄的怒火喝斥道:「你誠心把我當猴耍是不是,帶我來這裡做什麼,我不要看什麼金玲瓏,我要救西門如風,你只說能不能救。」
「噓。」風遠寒將食指優雅的放到了唇邊輕輕的噓了一聲,纖雪聒噪的嘴巴霎時緊閉了起來,樹林裡的莎莎聲越發清晰入耳,四周的幽暗中一雙雙幽綠色的眼睛正如鬼魅一般盯著安靜的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