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該黑沉的大廳上空,懸掛著無數顆璀璨耀眼奪目夜明珠,讓人宛若身處於綴滿繁星的夜幕蒼穹之下,遼曠卻沒有荒蕪的感覺【冷心王爺霸情妃065地宮喋血章節】。
行走在風遠寒前方的護衛止住了腳步,纖雪側耳聆聽,好似有浪花輕拍岸沿的聲音,細細的,沉沉的,但放眼望去又什麼也看不見。
風遠寒開始步入了黑暗中,他腳下很快浮現出了一條帶著螢光綠,曲繞蜿蜒,綿延數百米的寬徑,浩浩蕩蕩的腳步迴響在這偌大的廣場內,潛退了幽暗中藏匿的恐懼。
纖雪這才發現腳下浮蕩著流動的液體,看那流動浩蕩的速度,應該是水銀。
萬里山河盡在腳下,如此浩大的工程,不得不感歎勞動人民的智慧和辛勞。
走到螢光綠寬徑盡頭,兩側排立著無數陣仗浩大的兵馬俑,對於地宮中的千軍萬馬纖雪並不感到新奇,因為她聽說早在風情烈登基之前就廢除了活人殉葬的酷例,這應該全仗十公主風涵雪將秦始皇的兵馬俑帶到了這個時空。
上三百六十五級台階過後,一對石獅鎮臥於石門兩側,肅穆莊嚴,神聖不可侵犯,兩扇高大緊閉的石雕大門豎立在眾人的眼前。
風遠寒抬起手臂,指了指左邊石獅口中銜含著的石球,一名近衛即刻走到了石獅身邊將雙手伸入獅子嘴中轉動那顆圓沉的石球,眼前高大的石門慢慢的向內移動開去,誰若不幸被活生生的困陷此中,那真是要沉骨於此,千年做古。
石門大開,一片耀眼的金光晃入了每一個人的眼眸,片刻後眾人適應了那片燦爛的金色光芒,風遠寒帶著群臣入內。
原來這地宮並未設立副宮,為此正宮一間。
入內一種暖洋洋的氣息撲面而來,帶著淡淡的馨香。
若大的地宮正殿,滿室金輝,三面牆壁皆是用磨砂雕花浮金堆砌而成,一面用米粒大小的紅寶石鑲嵌了一隻翱翔於九天之上的火鳳,左面是用墨色玉石和碧色翡翠拼嵌的一副蓮花圖,蓮花前有一個不大不小的水池,碧綠的池水冒著氤氳的煙氣,池邊還有站立著幾個泥塑的宮女。
右側盤刻著一條吐著紅杏舌的怪異金蛇,金蛇週身皆雕滿了紋絡清晰的鱗片,蛇頭頂部還生了一頂金色的雞冠,那雙幽綠色的寶石眼點綴得活靈活現,獠牙血口,猙獰恐怖,好似即要衝壁而出,吞沒佇立與他跟前的人。
看到那雙眼睛,纖雪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涼氣,思及一慮,紅鳳,墨玉蓮,莫非此圖中的金蛇就是傳聞中的金玲瓏,心中升起的希望曙光瞬間被黑暗吞噬得一點無餘,也許,這不過只是些蒙人的鬼神之說,但心間還是保留了百分之一的希望,希望這不是一個傳說,畢竟墨玉蓮確有其物。
腳步繼續前行中,金色紗幔層層垂落,半遮半掩著室內眾人眼眸,正中靜置一口雙人石棺,棺口未蓋,棺內的一雙璧人安沉閉目,十指緊扣,兩人口中分別含著一顆色澤光亮如鴿子蛋大小的明珠,肉身容顏,完好無損,好似沉睡一般。
似高似眼。在距石棺五米開外,風遠寒跪了下來,眾人也跟著俯身跪地。
「不孝子風遠寒擅闖皇陵,驚擾父皇母后清修,雖罪無可恕,但事關風國江山社稷,請父皇母后見諒,他日遠寒定當更加勤政愛民,善待百姓,振興大風,揚國之天威,讓四海臣服,萬國來朝,以此告慰父皇母后在天仙靈【冷心王爺霸情妃065章節】。」tutl。
風遠寒激昂的陳詞迴繞在金色的正宮之內,激盪著人心,這似乎不是請罪而是當著群臣的面揚志立言。
「眾臣叩拜瞻仰聖顏。」風遠寒起身站到了石棺邊,對著群臣下令。
群臣跪拜三叩首,按官位高低排序,依次上前瞻仰先帝保存完好的遺容聖顏,而後退回原位,再次叩拜,如此一則為確認石棺內的屍身並無虛假,二則也確是最後一次瞻仰聖顏,為了滴血驗骨,一會這完好的屍身轉眼間即將化為皚皚森人的白骨。
眾臣依序瞻仰叩拜完畢後,在凝重的矚目中,風遠寒嚴肅轉身,伸手取出了先帝含在嘴中的明珠,瞬間,本容顏依舊,肉身完好皮囊就在眨眼間化作了一縷青煙,消失殆盡,徒留一具披著金色龍袍森然駭人的白骨,彷彿方才眼前所看見的人只是自己腦海中遐想的一陣幻覺,眼前的白骨才是真實的畫面。
風遠寒將寬大的墨色金邊衣袖挽起,對著眾臣攤開手心,手指迅速翻轉間好似在空氣中觸摸到了薄薄的利刃,頃刻指尖滴落下殷紅的鮮血。
於眾目睽睽之下,他快速的將指尖流出的鮮血滴落到石棺內的一截森白的腿骨之上,眾臣屏息凝神,眼睜睜的看著滴落在白骨之上的血滴慢慢的滲入骨髓之中,不著半點痕跡。
部分大臣緊懸的心終於回落了下來,有的額頭上還滲出了細細密密的汗滴,虛歎間急急忙忙的將汗滴逝去,不知何人帶頭跪地,高聲宣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事實更勝於雄辯,謠言最經不起考驗,但也要保著命出去才能擊破謠言。
風遠寒的嘴角噙著沉穩的笑容犀利的看著站立在前方的群臣,跪地的都是忠心的,鶴立雞群與風遠謹站在同一陣線上的大臣不言而喻。
風遠謹臉上的笑容在這皇陵的地宮中顯得格外刺眼,宛若回歸於地獄中的修羅,他的眼中此刻充滿餓狼般的嗜殺,含著陰冷的笑:「輪到本王了。」他起步上前。
始行三步,風遠寒冷傲犀利的看著他:「何必多浪費一滴污血,留著保命,豈不划算。」他豈能再容忍那雜碎的污血辱沒了先帝的金軀,今日定讓他徹底屍骨無存。
纖雪察覺到了濃重的殺氣,腳步開始悄悄的移動,無辜的大臣都已經退到了角落裡,風遠寒帶入的八名近身護衛都已經護到了皇帝的身邊,餘下二十幾人估計都是風遠謹的人,就人數來看,目前風遠寒趨於弱勢,就看哪位下屬武藝高超,能以一抵十。
風遠謹停住了腳步,仰天大笑了起來,眸露凶光:「真是父慈子孝,一家三口,齊聚一堂,天倫之樂,舉家合歡,風遠寒你埋骨於此,死亦不枉。」
風遠謹的手指快速一揮,從石門那頭迅速魚貫的湧進了一百名面帶銀色面具,身著黑色鎧甲的弓箭手,百人護衛在了風遠謹的身前,隊列三行,呈半圓的弧形,他們全都將鋒利的劇毒箭刃對準了風遠寒及他身邊的護衛。
「這就是你籌謀多年的成果,那朕真是太高看你了。」風遠寒依舊穩如泰山的笑了笑,絲毫不畏懼那些陰毒的箭刃,他準備自然不止這些,可惜他都等不到了。
「死到臨頭還在做你的春秋大夢。」風遠謹咬牙切齒的看著風遠寒,若非石棺中的那個女人,這錦繡江山本該是他的,而他的母后也應該過著養尊處優的日子,心裡的仇恨漫無邊際,他厲喝了一聲:「動手。」
纖雪此刻好似感覺不到自己的呼吸,她似乎有些後悔跟到這裡來,但心頭並未有種送死的感覺,雖然如此,也沒必要拿命去玩,還是躲遠點,見機行事,自是不能白來此一遭。
滿天飽嗜劇毒的箭雨如飛逝的流星,帶著十八層煉獄的仇恨無情的射向風遠寒,風遠寒眉宇一沉,屹立如山,護在風遠寒身前的近衛將體內的真氣提升到了最高層,他們的雙手在胸前運劃出了一個太極的弧度,頃刻間,一陣強大的氣流形成了一個罡氣光罩。
那些離弦飛逝的毒箭好似被定格在了時空的某個段落,全都懸浮在了空氣中。
風遠謹震驚的看著這令人措手不及的一幕,他知道這些近衛各個都是數一數二的高手,但沒想到他們的內力竟然都高到了這般境界:「再放。」
還不等那些黑衣鎧甲弓箭手拔出第二支毒箭,強勁的罡氣光罩瞬間破裂,氣流回擊衝出,那些原本懸浮的利箭瞬間化為了空氣中的一抹黑點,齊齊的穿透了黑衣鎧甲弓箭手的心臟。
霎時,金磚鋪就的地板上屍橫遍地,暗黑色的血液蜿蜒流出,引入地獄。
看著地上的百具屍身,風遠謹心頭湧出了一陣蒼涼,譏諷的笑了笑,他辛苦八年訓練出了神箭手在風遠寒的面前就是如此的不堪一擊,連他半根毫毛都沒有碰到,他不得不想起了小時候他父皇玩笑的一句話:「你連寒兒一根手指都比不過。」
如今看來,他也開始懷疑。
躲在金柱後的纖雪見大局已定,貓著身子準備移向石棺,但風遠寒依舊屹立在原地,她若過去,定然被發現,只有再度靜觀其變。
倏然從石門外飄忽的飛入了四個身著白色寬袍,白髮白眉雞皮老人,一個粉面,一個藍眸,一個紅鼻,還有一個陰陽臉,四人輕穩落下,各自佔據了一個有利的角落,不帶半點塵埃。
風遠謹鬆了一口氣,蒼白的臉上迅速恢復了鎮定的神態,他悄然的退到了一邊,輸贏尚未分出勝負。
「四位長老似乎來晚了。」風遠寒冷若冰霜的笑了笑,挪動著腳步,邁著沉穩的步伐緩緩上前,這幾個老頭終於守不住了,他不想讓石棺內的人受到半點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