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震也很費解?問她:「那你提著行李這是??」
「算了?我告訴你好了?」梁墨染把許鳴來這件事告訴了裴震。「你說?他都說要撕票了我都沒怪他?他還要搞許鳴來?冤冤相報何時了?我這是鬥爭需要?我在救他啊?為了救他做事霸道極端抗議才離家出走的?」」
「就因為這個?你出來了?」
「我出來他也沒攔著啊?」梁墨染還覺得委屈呢。
「沒準這會兒他後悔了呢?」就像當初的他?在跟林向輝結婚的第一天?就後悔了?可是木已成舟?早已無法回頭。
「才不是?他不會後悔的?我看了?他很決絕。我不喜歡這樣的他?」
「那你現在去哪裡?據我所知?你出來沒有地方去了?」
梁墨染眨巴了下眼睛?瞅著他?道:「你給我安排個住處唄?你看起來很有錢有勢的樣子?」
裴震一下失笑:「你還是回去-?他會擔心的?」
「我現在很生氣?非常生氣?我不會回去的?」她搖頭。「而且?我沒錯?我到現在也不認為我錯了?我不喜歡這樣的解決問題的方式?許以清是許以清?許鳴來是許鳴來?這是兩碼事?」
「你要理解他的心情?」
「您也得理解我的心情?」梁墨染歎了口氣:「我現在?心裡拔涼拔涼的?」
裴震笑笑:「好-?我給你安排個去處?你先去住一幾天-?」
「謝了?」梁墨染笑笑。
裴震看著她?也笑:「你真不知道我是誰嗎?」
梁墨染皺眉?很費解:「你剛才不是說你是路哥哥老子嗎?」
裴震心想?這丫頭?還真是不認識他?看來?不看新聞的年輕人真的挺多的?
梁墨染在裴震的安排下住了下來?當然?這是君子協定?梁墨染要求他為自己保密?要是他出去亂說她住在他安排的地方?將來她一定會挑撥路哥哥不認他的?
裴震自然明白?只能接受梁墨染的威脅?心想這孩子還真是有趣?又狡猾又善良又陽光不記恨。從她對許鳴來的態度上來看?就知道她是個不記仇的孩子。
只是?修睿那孩子?此刻心裡什麼滋味呢?他想他是瞭解的?就像當年顧錦書離開他時?他吼著叫顧錦書離開時?他的心情一樣?自尊和驕傲掩蓋著內心的懊悔與不捨?
轉眼好幾天過去了。
梁墨染門都沒出去?電話也關機?拒絕一切跟外面的倆系。
路修睿接到終於還是把許鳴來也給弄成了隔離審查。
許靖南讓人打來電話約他見面。
當天的報紙上?裴家老爺子發表了一篇社論:《淺談領導幹部子女蔑視法律問題?》。
裴啟陽當天趕到北京?路修睿去赴許靖南的約時?裴家也第一時間得到了消息?裴震更是趕去。
裴素陽也趕了過去?她到的時候?路修睿跟許靖南正鬥得熱火朝天?波濤洶湧?她自然是向著自己的哥哥路修睿的。
兄妹兩人大戰許靖南?路修睿始終淡淡的?倒是裴素陽厚著臉皮拿熱臉貼冷屁股。
回去的時候死賴著坐進他的車子裡?結果路修睿的剎車片被人動了手腳?兩人一起跌入池塘裡?最後臨開進池塘裡的一剎?路修睿良心發現?把放在車裡的隨筆和剪報讓裴素陽丟了出去?
從水裡游出來的時候?那枚打火機?在前幾天梁墨染離開後便不再離開他身上的打火機?跌入了水中?路修睿不顧姓命的下去尋找?害的裴素陽驚恐的回去找他?
在水裡再度摸到打火機的剎那?路修睿內心是一種失而復得的喜悅?他們一起回到岸上。
看著裴震那樣戰戰兢兢一副愧疚的樣子?他心底說不出的滋味。
在那一剎?生死線上掙扎回來?似乎有些東西淡了。
他猶豫了一下?把那三本剪報給了裴震。
毫無疑問?裴震是意外的?也是欣慰的。
路修睿並不說話?握著隨筆的手緊了緊?大步朝路邊走去。
身後的那個老男人?也不過是個錯失愛情的可憐老男人?因為他的過錯?終於失去了心愛的人?而他?一念慈悲?決定隱藏這個秘密?就讓他以為?顧錦書愛的人始終是他-?因為?最可憐的人?其實是他-?
裴素陽賴著他跟他回來。
不想帶她?但是面對裴素陽那厚臉皮的樣子?讓他想起當初才認識路墨墨時候的樣子?那丫頭也是這樣死乞白賴的賴著他?
而今?她去了哪裡呢?
路修睿帶著裴素陽回的不是他跟路墨墨住的這一間公寓?而是這間公寓的對面。
他把樓下公寓的東西全部搬到了上面?裝修換了風格?換成了溫馨的?而路墨墨的東西放在了專屬於她的房間裡。
這幾天?他就住在這裡?
這裡原本是他準備再某年某天給路墨墨看的?但是?他現在不知道?是不是還能等到那天?
「客房有洗浴室?左側第一間?」
「那我就不客氣了。」裴素陽三兩步的跑到房門口。
「不要弄亂了我的東西?」路修睿道。
「這間嗎?」指著眼前的房間?裴素陽笑容滿滿的開口?房間不大?裝潢的卻非常的典雅?暖暖的?看起來很溫馨。
身後?路修睿的神色有點僵硬?失神的目光望向眼前的被打開的房間?一絲痛楚快速的自眼瞳裡劃過?冷聲道:「這間不行。」
「為什麼?」裴素陽愣愣的回過頭?將路修睿眼中一閃而過的神色收進眼中?沉默片刻後聳聳肩膀道:「這是你女朋友的房間-?哥?」
這房間是女人住的?從裝飾一眼可以看的出來?裡面有蠟染的窗簾?跟整個房子的裝飾都不一樣?很有藝術氣息?而路修睿眼中那凝重的哀傷似乎也在同時時間落進了裴素陽眼中?「哥?是那個小女朋友的嗎?呵呵?風波過來?我請小嫂子吃飯啊?」
下修說墨。路修睿沒說話?走過去?神色複雜的看著被裴素陽關上的房間?微微歎了口氣。
再然後?他回到了臥室裡?躺在粉色的床單裡?眼底都是痛楚?無邊無際。
一周後。
回錦海。
路修睿越發的沉靜?週身都瀰漫著森冷的氣息?好似誰欠了他似的。
週五晚上八點的時候?所有人擠到了病房來看燕寒。韓簡?裴素陽?林紫陽?周啟航?一下子人多了起來?很是擁擠。
過了不多時?裴啟陽竟抱著兒子程湛趕來了?嚇了所有人一跳。
而因為程靈波的出走下落不明?叫裴啟陽帶著程湛很是狼狽。
路修睿因為梁墨染同樣的下落不明而內心焦慮?兩個人在病房裡竟然打了一架。
路修睿口口聲聲是為靈波討回公道?卻被裴啟陽指控他多管閒事?
是的?他知道自己多管閒事?
甚至燕寒也站出來指責他不該插手人家夫妻的事。
年紀相差不到半歲的兄弟盯著兩張豬頭臉?都不說話了。
許以清終於被批捕?許家最後也沒有阻擋住郝向東的決心?他親自大義滅親把自己的夫人送上了法庭。
許以清被判刑?事情告一段落。
路修睿再回到北京?遞交了辭呈。
決定離開外交部?卻被領導拒絕?不准他離開。
路修睿去意已決?但領導卻放了他三個月的假期?說回來再研究?也許三個月後他改變主意了。
他給自己放了這樣的長假?每天就在家裡?似乎等待著誰。
可是?那個被他等的人?杳無音訊。
燕寒離開了裴傲陽?給自己留了一封信。
燕寒?終究沒有到許以清的審判現場?她走了。
給幾個人留了信。
而他看到信後?久久不語?也在思考著?自己是不是做錯了。
燕寒在信上說?親愛的哥哥?對不起?當你收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離開錦海了。原諒我?最終還是做了逃兵。因為我真的是不想打官司?我也無法說服你們每一個人?我知道男人有男人的做法?可是女人也有女人的思想。輾轉得知嫂子也希望你放開一些事?哥哥?冤冤相報何時了呢?就從我們這裡戛然而止-?
天知道我有多開心多幸福有你這樣一個哥哥?頂天立地?優秀博學。哥哥?我以你為榮?媽媽也會以你為榮。如果媽媽知道你還活著?一定會感謝上蒼有多恩慈?所有苦難所有遺憾都會被彌補?所有被傷害的都會釋懷。哥哥?媽媽是天底下最能忍最能讓的女人?難道你不覺得正是因為她積下善緣才有了我們今天兄妹的團聚?倘若以怨抱怨?這個世界仇恨何時能解?哥哥?我都不計較了?你也別握緊不放了好嗎?
許以清不過是個可憐的女人?裴部長?林向輝?還有我的繼父燕治國都是可憐的男人和女人?一生愛而不得?這樣的懲罰還不夠嗎?在我看來?這心靈上的折磨?比做三十年乃至無期的牢獄還要煎熬。這些懲罰在我看來已經夠了。我也深知哥哥內心深處的遺憾痛苦和糾結?我知道我沒有你體會的那樣深刻?十七年的臥薪嘗膽?十七年的按兵不動?十七年在掙扎和糾結裡度過的日日夜夜我都能瞭解?但是哥哥?跟你一樣煎熬和糾結的還有媽媽?我知道你和媽媽一樣?你們都是把人生悲歡埋藏在內心最深處的人?她三十五年都走過來了?不怨不悔?一切都能釋懷地與人為善?我們的媽媽能做到?我想我們也能做到。哥哥?得饒人處且饒人-?
我知道你最近的心情不好?素素姐說你的女友離開了你?輾轉原因是因為許家?哥哥?為了許以清?失去你深愛的女人?值得嗎?嫂子不是不愛你?是愛到心疼?想幫你走出心結?走向平淡?愛情和人生的最高境界不過是平淡到返璞歸真。你能為一枚打火機不顧姓命的去尋回?怎麼就不能為了嫂子妥協一次呢?
哥哥?我們女人?要的就是那樣簡單?自己的男人對自己一心一意?平平安安?不求你腰纏萬貫?不求你位高權重?只求你一顆真心別冒險別讓她提心吊膽。無論如何?我和嫂子?媽媽都不希望以對簿公堂的方式解決。
原諒我實在不想出庭?我真的一點都不怪許以清了?她只是個愛而不得的可悲的女人。她有早期精神病和神經症?即使上法庭?也是那樣她坐不了牢。所以?哥哥?放棄-?不寬恕別人?不原諒別人?是苦了自己?
我離開錦海?因為我跟裴傲陽之間問題尚且需要解決?我不是逃避?我只是想出去安靜會兒?讓我流放一次?別找我?我會保重的。霜兒就交給哥哥了?我知道我很自私?但請原諒我這次的任姓。哥哥?我愛您?有您當哥哥?是上輩子修來的善緣?我很珍惜?所以?別讓我愧疚?因為我而讓你跟嫂子有了分歧。去找她-?媽媽是希望你放下一切幸福的生活的?妹妹?燕寒留。
就是這樣一封信?讓路修睿久久不語。
當天深夜的時候?他打了一個電話?打去北京的。他在電話裡說:「放了許鳴來-?」
說完?他便掛了電話?聽都沒有聽對方說什麼?其實依照許家的勢力?許鳴來所犯的那些事?也不會讓他怎樣?
而後?他回了北京。
已經一個月過去了?有點度日如年的感覺。
許鳴來終究還是被放回來了?只是?他的路墨墨不知道在何方?
他也沒有找?只是這樣等待。
跟賀辰康巖高姬衍見面的時候?他就坐在沙發裡品酒抽煙?一根接著一根?默不作聲。
康巖會賊賊的笑?然後說:「今天我還請了個嬌客?一會就來?」
果然?包廂的門開了?一個纖細的身影出現在門口?推開門?斜倚在門邊?燦聲道:「大家好啊?偷著喝酒太不夠意思了-?集體活動?只有康姐姐想到了我?醫生哥哥?高姬衍哥哥?你們太不夠義氣了-?」
賀辰和高姬衍一下錯愕?紛紛笑:「梁妹妹?你來的剛好?再不來我們就被低氣壓給悶死了?」
來人正是梁墨染?她哈哈一笑:「是嗎?我來給送點氧氣?這會好點了-?」
賀辰瞅著路修睿那樣子?心底沒底啊。「不知道啊?」
而後?梁墨染視線注視著路修睿。
只是路修睿?面無表情?連一點點久別重逢再遇的訝異都沒有?雙目湛亮如夜晚的寒星。
這場景?讓人有點擔憂。氣壓還是一如既往的低啊1
梁墨染站在門口?就這麼看著路修睿那無聲的深不見底的目光?而她根本猜不透他在想些什麼。vg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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