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靖南臉色稍稍緩和,示意管家過來,那管家就在許靖南耳邊耳語了幾句,許靖南臉色又是變了變。微微點頭。「知道了,下去-?」更我微家。
「是?」管家離開。
路修睿又道:「許老曾是為共和國做過貢獻的人,自然知道督促法辦是國家交予我們每個公民的責任。我來,只是知會許老一聲,不是請求,這點,你可以認為我狂妄至極,但是我問心無愧?」
「年輕人,你有證據?」許靖南看著他問。
路修睿又是一笑:「許老這話問的很有意思,許老若是不知道我有證據,會跟我廢話這麼多?」
「要怎樣才能不公開?」許靖南開門見山的問。「這件事,我以為,私了較好?」
路修睿指了指對面牆上懸掛著的國徽:「許老,對面牆上可是懸掛著共和國的國徽呢?您在國徽的監督下,也做不到大義滅親嗎?看來共和國曾經的老幹部,也不過如此?」
「裴家不也一樣嗎?」許靖南面對這年輕後生給予的質問和壓迫,還真有點羞愧。只是,他怎麼能讓許以清鋃鐺入獄呢?
倒是這裴家的種還真是一個比一個優秀,個個走了仕途,他家的都經商了,這一比,真叫裴家比了下去,要不是剛送來的情報知道路修睿也是裴家的孩子,還真的不懼怕他,可如今,跟裴家,郝家,顧家,路家,這幾家鬥,似乎真的有點不太合適?
路修睿說對了,他不是卵?
但是,許靖南不知道的是,他說的,不是身後有後盾,而是他本身?
路修睿也在心裡默默感慨,許老,一生,沒想到到老竟然一世英名要毀在女兒手中。
「年輕人,下盤棋-?」許靖南突然岔開話題。
路修睿微微挑眉,思量了片刻。
「怎麼?下盤棋不敢?」許靖南故意激她。
路修睿拿出電話,只是一眼,邊看到電話裡一個信號沒有,他瞬間明白,信號給屏蔽了?
於是點點頭:「成啊,許老想下軍棋還是象棋?抑或者是圍棋?」
「你都會?」
「更擅軍棋?」路修睿道。
「我知道,你的養父不就是軍人嗎?」許靖南豈能不懂路修睿的牌。vgin。
路修睿笑笑,「圍棋也可,圍棋自古以來就是宮廷權貴的喜好,朝裡的人都喜歡這個。與象棋相比,圍棋的變化更多、更複雜,對人的智力要求也更高,所以圍棋比象棋魁力更大。許老,您說,咱們下哪種呢?」
許靖南眼底流淌過一抹至純的讚賞之意:「路翻譯,將來是要當外交官的-?」
「錦繡中華,天高任鳥飛,海闊任魚躍,任何工作都很有意義?」路修睿的話讓許靖南一驚。
他微微一滯,又道:「這麼說,你的志向不只是外教這一塊了?」
路修睿又是笑笑,「領導說過,任何領域都能為人民服務?」
許靖南又是一滯:「這麼說,你的領導有意要鍛煉你?嗯,到基層去不錯,兩年一步陞遷的話,你在退休之前能做到副國級?」
「許老真是折煞路某了,級別不過是浮雲一朵,待遇也只是過眼煙雲,人這一輩子,還是問心無愧的好,能夠真的為國為民做點貢獻,盡一份綿薄之力,到老回首的時候能夠坦然處之,比什麼都強?許老現在是副國級,讀著保爾柯察金關於生命的名言一路走來,想必更能瞭解那種心情?名利不過是浮雲,您應該很有體會。人最寶貴的是生命,生命每人只有一次,人的一生應當這樣度過:當他回憶往事的時候,他不會因為虛度年華而悔恨;也不會因為碌碌無為而羞愧,當他臨死的時候,他能夠說:我的整個生命和全部精力,都獻給了世界上最壯麗的事業——為解放全人類而鬥爭。許老,到老問心無愧,這種境界才是人該追求的,您說是也不是?」
許靖南被這一名言駕到了一定高度,想要反駁都無從反駁。只能點頭,皮笑肉不笑地道:「小伙子,果真是外交部的,口才不一般啊?」
「那您說,咱下什麼棋呢?」
「國際象棋-?」許靖南道。「走,去書房下?」
「您請?」路修睿毫不畏懼,站了起來,兩人去了書房。
這一下棋,就從傍晚下到了凌晨。
路修睿的小卒子過了河,許靖南道:「想不到小卒子的功力如此強大,居然能過河?」
路修睿淡淡一笑道:「許老,過了河的小卒子能當炮使,您是槍林彈炮裡闖出來的,豈能不知道小卒子的威力?」
「小卒子過河可就一去不回還了?」許靖南又道。
路修睿微微一笑,他的態度,沉穩、冷靜,透著一絲不言而喻的身份感和尊貴感,他完全是用一種氣質在跟老頭子下棋。
這是完全男人的對決方式。也是完全高手的對決方式。
就是在這種方式下,路修睿只用了一種居高臨下的問心無愧氣質來跟許靖南對決,就已經叫他汗顏,叫他有違背功勳的身份,完全抬不起頭來。
但,為了許以清,他又不得不賭上這一把?
良久,路修睿在微微一笑後道:「這個世界都沒有回頭路?即使前路充滿了荊棘,即使是萬丈深淵,也要闖一闖不是嗎?小卒子肯過河,就知道前路凶險,況且再凶險,後面不還有車馬炮護駕嗎?所以,小卒子不怕的?」
總是話裡有話。
許靖南三盤棋輸了兩盤,整整一夜加一上午的時間,只下了三盤棋,他輸了兩盤。
中午十二點,收盤。這棋下的時間可真夠長的?
他看著棋盤上零散的棋子,敗勢已露,卻歎了口氣。
「長江後浪推前浪,但是,波浪滔滔,卻無法停歇?」
「許老,得罪了?」路修睿淡淡說完。
「何時再下一次棋?」
「有時間-?」路修睿看看窗外,天在下雨,一夜抗風暴雨,一場大雨突降華北地區,錦海也一樣陰雨連綿。「倘若許老家裡不屏蔽電話信號的話,下棋會更舒服的?」
「呵呵,看來你是不肯放棄了?」
「是許老太堅持了?」
「如果我說我無法選擇呢?」
「我們彼此彼此?保護親人,誰都義不容辭?」
「各自退一步如何?」許靖南算是放低了身段。
路修睿自然明白了許靖南的意思:「許老,私了這事只怕您答應,公-檢-法不答應?」
許靖南蒼眉一挑,喝道:「你就不怕我這裡有來無回?」
這時管家走了來,稟報:「老爺,裴震部長的秘書前來,說裴部長想要來拜訪您?」
許靖南一愣,呵呵一笑,眼神閃過凌厲:「消息倒是靈通,你們父子說好的-?」
路修睿微微頷首:「許老,告辭?」
「送客?」許靖南冷漠地說完,卻是陷入了書房的沙發裡,這盤棋,真是不好下啊?
路修睿走出了許家的客廳,回到車裡,看到裴震派來的車子停在他車後不遠,他也沒有理會,逕直離去。
梁墨染接到韓蕊的電話,說有事找她,兩人約好在學校附近的咖啡館見面,卻不曾想還沒坐上公車,就被人劫持上了一輛豪華車子。
「你們是誰?」梁墨染在車裡驚叫。
「是誰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路修睿的女人?」
「放開我?放開我?」梁墨染驚叫:「我不認識你們說的什麼路修睿,我和他沒關係,放開我?你們抓錯人了?」
「怎麼這麼吵?」突然,後面車座上響起一道低沉的男聲。
梁墨染還沒有回頭就被人敲昏了過去。
路修睿離開許家後,剛上車子就接到展廷江的電話:「老路,不好了,你媽媽的骨灰被盜了,現在郝書記在找骨灰,郝書記跟你妹妹見面了?所有人都在找骨灰,被許以清盜走了」
路修睿接到這個電話如當頭一棒,人還未走,就又返回。
許靖南見到路修睿走了又返回,「你反悔了?」
「許老,看來許以清是真的不知悔改了?」路修睿低沉的開口,語調是森冷的如三九的寒冰。
他的髮絲因為剛才的被淋還滴著水,而許靖南一怔,抬頭,看到這個後生,如此醒目,肅殺聲色中,他凜冽眉骨一時隱一時現,淡色的唇,弧線完美,漂亮艷麗的臉,卻透著肅殺的氣息。
「怎麼?」
「她派人盜走了我母親的骨灰,您說,這人得有多可惡才做到這一步呢?許老,看來許家並未真正悔悟,那麼只能得罪了?」說完,他大步離開,姿態華麗,與站著的管家擦身而過,目光絲毫沒有停留在他身上。
管家被他週身透出的冷色氣質懾住,一時也沒敢說啥。
裴震的車子很快到來,裴震一下車就截住路修睿,有人舉了把傘,裴震一把拿過來,舉著朝路修睿走來,「你,你沒事-?」
他言語之間帶著擔憂和愧疚,路修睿理都不理他。徑直朝自己的車子走去,裴震追過去,擋住他要關上的車門。「修睿,你想做什麼,爸爸幫你,你自己不要意氣用事?」
「你離我遠點?」他冷聲道。「那樣我會感激你?」
裴震一怔,鬆開了手。
路修睿車子快速離去。
裴震趕緊指揮車子:「多派點人跟著路翻譯,保護他的安全?」
秘書又舉了傘過來,幫裴震遮住雨,「部長,許老請您進去?」
「好,我這就去?」裴震點點頭。
大雨中,路修睿的車子飛奔而去。
而在車裡,他又接到個電話。那邊傳來陌生的男聲:「路修睿?」
「你是誰?」路修睿邊開車邊接電話。
「我是許鳴來,我打來只想告訴你一個消息?」
「說?」路修睿皺眉,只覺得這不是個好消息。
「你的女人在我手裡,我把她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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