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在她身邊不遠處,抱著那個漂亮的甚至有點像他的孩子,跟幾個俊男美女一起走進了酒店?
那一剎,她有點錯愕。
那麼近的距離,他居然沒有看到她?
而她,輕聲地喊了他,分明喊了他,可是,他沒有聽到?
那個孩子,喊他「睿爸爸」,到底是誰呢?他身邊的女子又是誰?
她遠遠地看著他們走進了酒店大廳,看到他們歡聲笑語,甚至看到不一樣的路哥哥,比之前開朗,笑容在臉上,淡淡的。
她見過路哥哥太多的表情,見過他的怒火,見過他的沉思,見過他的冷寂,見他一個人抽煙似乎咬牙硬撐的時候,那時,他讓她覺得不可思議。
大概就是他那種面貌那種隱忍著什麼的表情,讓她在一次次破例放軟了自己的心,對他一再容忍。
其實,她也只對他而有的情動,念及他的名字時心中這樣驚動,連她自己都覺害怕。
愛上一個這樣的男人,除了當一個淡定的局外人之外別無它法,做人最大的無趣和最大的有趣就是不可以過分直白。
她不是陷入了一場愛戀,她是中了一種蠱蟲。蠱蟲比愛戀更要命,墮落得更徹底,而她,除了順從,沒有其它任何辦法法。
遠遠的看著,她淡然一笑,眼裡滑過苦澀的難堪?
他可以那樣對一個女子笑,那樣親暱地抱著一個孩子,卻還沒有一次那樣對自己笑過,那是真心的,一種知己般的微笑。
至此,梁墨染開始了懷疑?vghu。
她真的能堅持下去嗎?
她躲在角落裡,打了個電話,撥的自然是路修睿的電話。
她親眼看到他接了電話,手裡還是抱著那個孩子。
他語調低沉地幾乎沒有問她打電話做什麼,就直接對她說:「我現在有事,回頭再打給你?」
她張了張嘴,竟是脫口而出:「哥哥——」
「我現在忙,回頭說?」他還是那句話。
梁墨染突然道:「我只說一句話,我今天晚上學校宿舍有活動,想住宿舍,告訴你一聲,晚上不回公寓?」
那邊飛快地道:「好,知道了?」
是的?
好?
他知道了?
她親眼看著他掛了電話,看著他又開始「忙」,只不過,不是工作,是在逗孩子?
原來,他是那樣喜歡孩子的?
可是,每次她捧著可愛的萌圖給他看時,他都說小孩子太煩,醜死了?
原來不是不喜歡,其實,孩子要看誰生的,才喜歡?
她一直望著他們進了電梯,不知道去了幾樓。
她回轉身,迎著三月還算冷的春風,一個人獨行,沒有去學校,也不知道去何處。
她獨自一人走著,一直到了傍晚,她在一家商場的休息座坐下,一點力氣都沒有。
後來,她不甘心,又跑回去那家酒店,她就在街角的對面,一直站在那裡,她想看看,他出來?想知道那個人是誰?
是不是他一直珍惜的程靈波?
半個小時後,她果然看到了路修睿,這次沒有抱那孩子,那小傢伙好像睡著了,被身後的一個男人抱著,路修睿親自給剛才那個面容清寂的女子開門,很紳士。
出了門,他們在門口停下來,不知道聊了什麼,其他人都是上了車子,他則跟女子在門口聊著。
兩人面對面,那樣親切的交談,自然而然,像是認識了多年一樣,又像是一對結婚多年的夫妻,那樣的氣氛讓人都忍不住羨慕,真是和諧啊。
梁墨染覺得自己的心都像是要從胸腔裡跳出來似的。
距離有點遠,但看到了他的臉,他從容地站在那裡,沉著淡定,這個樣子的他,渾身上下充滿了一種迷人的魅力,他們交談密切,話似乎也很多。
她站在街的對面,喊了一聲:「路修睿?」
此時,陸陸續續的車輛快速地從她面前掠過,她的聲音被車聲完全吞沒了。
她再叫,聲音仍然被吞沒。
再然後,她看到他們上了他的車子,他親自給那女子開車門,就坐在她常坐的副駕駛的位置。他從來沒有這樣紳士的給她開過車門?
就那樣,他的車子拐出了酒店,她在街角,他依然沒有看到在街角始終注視著他的車子的她。
她就這樣眼睛一眨不眨地親眼看到他的車子瞬間沒入了車流裡?
那一瞬間,她內心深處說不出的恐慌,糾結,心疼?
依然沒有回宿舍,她在大街上踉蹌的走著,幾次險些摔倒。
不知道走了多久,她突然招手打了車子。
「小姐,去哪裡?」
「去北京西站?」
梁墨染當晚買了回老家d城的火車票。
氣睿我上。她發現,她竟沒有地方逃,一時間,只能回老家。
電話沒有關機,她也沒帶充電器。
當晚,十二點,她的手機響了,不過她人已經在火車上了。
是路修睿打來的電話。
梁墨染深呼吸,接了電話,努力讓自己心平氣和,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她道了聲:「哥哥?」
「睡了?」他的語氣帶著點疑惑。「不是說有活動嗎?」
「嗯?睡了,其她人都睡了,明天再說-?別吵了人家睡覺?」她淡淡的一句,想要掛電話。
「路墨墨?」路修睿突然喊了一聲。「先別掛?」
梁墨染一頓,心中酸楚,不說話了。
「我現在去接你?」他說。
「我們宿舍已經關門了?」
「那就爬牆?」
「」她又一頓,這算什麼呢?是跟別人相聚後給予自己的補償嗎?若是那樣,她不要,搖搖頭:「不了,你也很累了,出差這麼久,你一定累了,睡覺-?我掛了,哥哥,晚安?」
說完,她不再給他任何說話的機會兒,掛了電話,要不是十二點了,要不是春運高峰過了,火車上一定很嘈雜,好在這會兒安靜了,並未給路修睿聽到什麼雜聲。
路修睿看著電話,皺皺眉,這孩子怎麼掛了他電話了?以前不是最喜歡聽他說嗎?她還很少先掛他電話呢?但是路修睿也沒有多想,似乎還不知道發生過什麼,就去洗澡了?
晚上兩點,火車才到了d城。
下了火車,走出出站口,只剩下幾輛出租,她招手打了一輛,回了自己的家。
還是走時那樣,媽媽沒有回來過。
桌上又一層浮灰了?
臥室裡,電暖氣和熱鍋都還在,她把床罩拉開,從櫃子裡抱出被子,躺在床上,睜著眼睛,卻睡不著?
很快天亮。
七點鐘的時候,路修睿又打了她的電話。
梁墨染一看到電話,困意全無,只是,心裡卻冰涼冰涼的,她接了電話:「喂?」
「今天幾點上完課?」他語氣透著剛醒來的慵懶和沙啞。
「今天挺忙的?哥哥,再聯絡-?」
「路墨墨?」路修睿這時才發現她語氣裡的疏遠。
梁墨染一愣,又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只是沉在那裡,嗯了一聲,等待愛他的下文。
最後,路修睿問她:「這幾天發生什麼事了?」
「沒有啊?」她言不由衷地回答。「我只是想學習,要寫寫畢業論文了?」
「呵,用功了啊?」他笑了,也許自己多想了?
「對?要畢業,什麼都不可靠,畢業-證最可靠,這年頭都看學歷的?」她在那邊說道。
這話,有點刺耳,路修睿皺皺眉,「好,那就好好學習-?」
「那先掛了?」梁墨染再度砰地一聲掛斷了電話。
路修睿又被掛了電話,這次,他眉頭蹙緊,抓著電話,直接撥打了她宿舍的號碼,於是,很快被人接起。
「喂?哪位啊?」那邊是遲未的聲音。
路修睿一下就聽出來了,直接道:「遲未,請梁墨染聽電話?」
「哦?你是老路啊?小四她沒回來啊?」
「」路修睿又一愣,該死的,那小丫頭學會撒謊了,她一直會撒謊不是嗎?他很快平定了下情緒。
「你打她手機-?」隨後,遲未想到什麼,突然問:「你們沒事-?」
「沒事?」路修睿語氣平靜:「她今天早晨走的早,忘記帶錢包了?電話大概充電完忘記開機了?」
「哦,這樣啊?那丫頭昨天興匆匆地趕回去,說給你接風呢?老路,對我們小四好著點啊,還有,不管你承認不承認,你都是我們的四妹夫啊?」遲未在電話裡調侃著路修睿。
「要不要再請你們一次?」路修睿陰測測地反問。
遲未瞬間心驚。「不,不要了,你也很忙,我們都很忙,要畢業了呢?就這樣啊?」
說完,掛了電話,還心有餘悸,上次被請,結果被灌醉第二天早晨在酒店裡醒來,完全不知道今夕何夕,誰還敢讓他請啊?
於是,路修睿又打了梁墨染的電話。
電話再響起的時候,梁墨染還在床上躺著。一看是路修睿,皺皺眉,還是接了。「還有事?」
聽著她疏離的口氣,路修睿知道一定有事發生,他也沒動聲色,道:「不如今天下午我做東請你們宿舍的姐妹,你跟她們說一聲-?」
「她們都有約,剛才還說今晚要出去呢?」她隨口就推了。
「梁墨染?」路修睿的語氣已然低沉下去。「你現在在哪裡?人都沒在宿舍,還敢騙我,昨晚你去了哪裡?」
梁墨染一怔,心平氣和地道:「我現在很忙,以後說-?」
「梁墨染?」
「真的挺忙,掛了啊?」說完,砰地一下掛了電話,然後果斷關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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