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後,八寶粥端上了餐桌。
路修睿晚上的確沒有吃飯,下午本來想去吃,沒想到會遇到梁墨染,鬼使神差的跟了去,結果一直不曾吃東西。
一人一碗粥,一盤炒雞蛋。
「哥哥,吃飯了?」小丫頭這次聰明的沒有犯了老男人的忌諱。知道人家嫌別人說自己老,所以,梁墨染記住了?但是從骨子裡講,她覺得叫大叔更親切,就像韓劇韓劇裡的大叔最後都把小蘿莉吃了那麼她她才不是小蘿莉,她是無敵戰神女金剛?
路修睿沒有動。
梁墨染端了粥碗全部都擺好,他還坐在那裡抽煙。
真是不明白了,這大叔為什麼就這麼喜歡抽煙?整日的煙不離手。
梁墨染不禁皺眉,心底暗趁,她不是遇人不淑,像是倒了八輩子眉了,居然被一個煙救了?抽抽抽?叫他抽死-?
呃?
算了,不跟受過打擊的人一般見識,她就賢良淑德一次,誰讓這大叔救了她一次又一次呢?
沒有猶豫太久,梁墨染走了過去,話也沒說,直接把他手裡的煙拿走,熄滅。
這是第二次,這丫頭這麼明目張膽的拿走他手裡的香煙了,真是活得不耐煩了。路修睿剛要說什麼,就被小丫頭搶白了。
「瞪什麼瞪啊?哥哥,你眼睛深邃,我眼睛也不小,你不用拿電眼電我了,我絕緣體,吃飯了,天大地大,沒有吃飯這事大?」說完,直接拉起路修睿,不顧他反應,朝餐桌走去。
真的挺香的。
路修睿低頭掃了眼桌子上的粥,粘稠度剛剛好,營養均衡,再看那雞蛋,炒的嫩嫩的,一點都不老,看起來油也不多,卻很誘人。
梁墨染坐下來,嘟噥道:「你家啥都沒有,講究吃點-,對了哥哥,今晚你給我的錢真是小費嗎?」
「嗯?」路修睿坐下來,沒有著急動筷子。
「沒有任何企圖的小費?」梁墨染很不放心地問道。
「你希望有企圖?」路修睿反問。
梁墨染嘿嘿一笑。「嘿嘿,傻子才希望有企圖。哥哥,你人真好,明天我用你給我小費請你吃飯,怎樣?」
「你請我?」路修睿語調有點怪異。
「當然,借用你家的鍋灶,自己煮的,有誠意不?」她笑。
面對這燦爛的微笑,路修睿沒說話,而是微微垂眸。
「那就這麼說定了,明天反正我也不上課,一早去買,對了你叫什麼名字?」認識這麼久了,還不知道人家名字,實在太不禮貌了。
「這個你不需要知道?」
「為什麼??」
路修睿帶著疑問的看了看她,她還真是見面熟呢?做行政、公關還真不錯。
「哥哥,我總不能這麼叫你-?你幫我這麼多,我還不知道你名字呢,多陌生啊是不是?」梁墨染繼續發揮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
「就這麼叫著-?」路修睿沉聲,已經開始拿起湯匙攪了攪粘稠度適中的粥,輕輕的品嚐的了一口。
梁墨染想說什麼,可是路修睿卻已經開始吃粥了。
她一時間忘記了要問的,岔開了話題。「哥哥,粥好吃嗎??」
路修睿吃了一口,微微一挑眉,他挑眉的時候極具妖孽,眉峰一挑,深邃的眸子輕輕一瞥射過來,帶著點漫不經心的味道,卻又格外的性感慵懶誘人。
但是,他卻沒怎麼評價,咀嚼了一下,嚥了,只給了含蓄的兩個字:「還行?」
「只是還行啊?」她煮的粥媽媽都說好吃的,說以後找不著工作可以開個八寶粥粥鋪,賣包子買粥順便燒點小鹹菜什麼的,也一樣可以餬口。
聽到「還行」兩個字,梁墨染頓時沒有了自信,看來離開粥鋪還得一陣子,還得好好修煉才行,目前法力不夠。
不氣餒,這是梁墨染同學的人生哲學,很快就忘記了剛才一瞬間湧來的不自信,把雞蛋往前一推。「哥哥,吃雞蛋-?」
「嗯?」淡淡的一個字算是回答,路修睿拿起筷子夾了一點,放在口中,質感很嫩,像豆腐?
鹹淡適中,不是很重的口味,比較符合他的低鹽飲食標準。
沒有說話,他開始安靜的一口一口的吃粥,偶爾吃一筷子雞蛋,梁墨染見他一直不說話,想到他的警告,也不說話了。
一時間,用餐的氣氛很是安靜。
一碗粥吃完,路修睿停下來,沒動。
梁墨染抬頭看他,只聽到他說:「還有嗎?」
「有啊?有啊?」一聽到人家說還想吃,梁墨染頓時高興起來,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等著,我去給你盛?」
說完,恭敬地拿了他的碗,去廚房又盛了一碗,端過來,看路修睿吃香十分優雅,但是卻不緊不慢的吃完了第二碗粥,梁墨染及時問道:「還要嗎?鍋裡還有?」
路修睿微微沉了眸子,良久後,面對她期待的眸子,竟是不自覺的點了點頭。
梁墨染又盛了一碗回來給他,路修睿繼續安靜的吃。
梁墨染看他吃,心中卻是腹誹,這老男人真是彆扭,明明很好吃,他說還行,不好吃他一口氣吃三碗嗎?看他吃的香,她心情大好,開粥鋪的自信又來了?
「哥哥,我告訴你,我小時候的夢想就是有一天開一個自己的粥鋪包子鋪。熬各種粥,蓮子粥,薏米粥,八寶粥,小米粥,皮蛋粥,包各種包子,豬牛羊驢雞鴨鵝魚肉包子,另外還有各種混合餡兒的,應有盡有,保證顧客進我的小鋪吃一個月不重樣的?」梁墨染一口氣說了一大堆,完了不忘記問路修睿。「哥哥你說我這夢想崇高不?」
涼涼的瞅了一眼自顧自說話的憨姑娘,路修睿沒有動聲色,繼續吃粥。
梁墨染悻悻地住嘴,這男人總是不給面子,你說十句,人家只有一句,還語句很短,氣死人不待償命的。
直到三碗粥下肚,他在餐桌的紙巾盒裡抽出了紙巾優雅的擦嘴,然後道:「幫我去拿瓶水?」
「呃?」梁墨染一愣,皺眉。「冰箱冷藏室裡的嗎?」
「嗯?」路修睿點點頭。
「那個水太冷了,這都十月了,你不會一直喝這麼冷的水-?你等一會兒啊,我幫你去燒點熱的?」說完,放下還沒吃完的粥,那姑娘去廚房洗水壺,又去冰箱裡找出來幾瓶水,放在壺裡加熱,然後不多時,一杯溫度適中的水端出來。
「哥哥,喝這個-,天冷了,喝涼的對身體不好?」小丫頭挺會關心人的。
路修睿的眸子深處微微的動了下,卻只是淡淡的接過了杯子,漱了漱口,然後就起身提著杯子去他屋裡了?
什麼都沒說,謝謝也沒有,就這麼冷冰冰的,很奇怪的一個人。
好在梁墨染也不在意,自顧自的捧著碗喝掉剩下的粥,然後收了碗筷洗刷乾淨,回他家的客房臥室了。
進了屋裡,梁墨染自言自語的說:「這男人話太少了,真沉悶,憋死我了?難怪單身,原來是個悶葫蘆,怪不得找不到老婆,真是可憐啊?」
不管了,啥也不管了,吃飽喝足,睡覺的事就是最大了?
人心思不重,睡覺也不失眠,一覺到早晨八點,梁墨染睡了六個多小時,精神就不錯了。
起來洗漱,想起自己衣服還沒洗出來,就一大早去洗衣服,剛洗完,準備晾曬,才發現他在陽台上抽煙。陽台上有一方搖椅,和休閒的樣子,上面鋪了厚厚的毯子,那男人正在搖椅上坐著,手裡一本中文書籍——《外交風雲》。
「呃?早?哥哥,你怎麼不上班?」梁墨染看到他嚇了一跳。
路修睿也沒說話,只是嗯了一聲,又沉默了。
他坐在搖椅上,姿態慵懶,修長的腿隨意交疊,手腕上一副黑色的江詩丹頓,呃,有錢銀啊?梁墨染驚悚的咬咬牙。時哥路頭。
「哥哥,我把我衣服晾在這裡可以嗎?」她瞅了一眼陽台,看看上面有晾衣架,但是下面卻鋪了一塊羊毛地毯,她手洗的衣服,擰的肯定沒有洗衣機甩干的幹,她在想,晾上去會不會滴水。
路修睿瞅了一眼她盆子裡的衣服,沉聲道:「甩干了晾曬?」
「甩干?」梁墨染挑眉。
「嗯?」
「在哪裡甩?」
路修睿話都沒說,只拿下巴示意她看過去。
果然,順著他視線看過去,在寬大的陽台邊上一台滾筒式洗衣機放在那裡,「呃?」
居然有洗衣機,梁墨染走過去,把衣服塞進去,看了上面按鍵,找了脫水按好,洗衣機工作了,聲音很輕,但是男人已經被打亂了,起身離開。uljt。
梁墨染還沒說什麼,一轉頭看到沒人了,搖椅在不停的搖動著,她皺皺眉側頭看過去,那個身影真是孤寂啊,只是看看那身影,就似乎讓人感覺有點心裡酸酸的?
一個男人,話怎麼那麼少呢?少的讓人想哭?
梁墨染吶吶地從洗衣機裡掏出甩干的衣服,然後晾曬好,看了看搖椅,人坐了上去,晃動著,一抬眼,恰好看到早晨初升的太陽,霞光萬丈,十分溫暖,她不由得驚歎。「真是會享受啊?坐在這裡看書,美死了?」
「下來?」突然一道嚴厲的男聲傳來,嚇了梁墨染一跳。
「說我嗎?」
「不是你還有誰?」他沉聲。
「呃?你說下來就下來啊,我坐坐怎麼了?又不會少根腿,做人不用這麼小氣-?」
「下來?」聲音依然沉了下去,十分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