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回到學校,還沒進宿舍,在大門口就遇到了宿舍老大韓蕊,她見到梁墨染,拉住她,直接拽到沒人的地方。「死丫頭,你這次真慘了,這幾天來打聽你的人太多了,好像真是要債的?都逼到了學校裡,今天在自習室還有人問你來著?」
「啊?」梁墨染一聽就急了。「真的有人來找我了啊?糟了糟了,學校也不是好地方了,真是慘了。」
「你媽媽到底欠了多少債啊?」韓蕊忍不住問道。
「幾百萬-,誰知道呢,具體數字我不知道?」梁墨染一聽有人找來,就蔫了。「老大,怎麼辦啊?人家找學校來了,我可真是無處可躲了?」
韓蕊響了下,道:「宿舍你還是先別去了,先去外面躲一陣子-,等他們找不到你人,自然就放棄了?到時候你再回來。」
「可是我去哪裡躲啊?」她還是學生呢,還有快一年才畢業啊,躲哪裡去啊?
「這周我和老二老三輪流幫你答到,不會記錄你名字的?考勤的事不用擔心?」韓蕊想了下,又接著說:「你去打工得了,反正平時也是去打工的?」
「呃?好-?」梁墨染伸出手抱住韓蕊:「老大,有你們,真好?」
被緊緊抱住,韓蕊拍了下她的肩膀:「死丫頭,別肉麻了。叫你媽別折騰了,越折騰賠得越多,你一個學生家家,幫她擦不了屁股?」
「那是我媽啊,我說不讓她折騰管用嗎?再說她是為了我啊?為了不讓我吃苦,她才想賺錢的,雖然很不得法?」
「依我看,你不如對你家老頭妥協?」
「算了?我寧死也不可能對那老傢伙妥協的?」梁墨染揮揮手。「得了,我不去宿舍了,我先去找個地方睡一覺,然後晚上去酒-打工,今晚剛好上班?」
「小心點啊?」韓蕊把梁墨染的卡給了她。「你的卡?」
「知道了?」接過銀行卡,梁墨染剛要走,被韓蕊拽住。「老大,又怎麼了?」
「小四,你說的那個可以讓人哈喇子流一地的帥哥在哪兒呢?」韓蕊倒是沒忘記這一茬。
聞言,梁墨染一怔,隨即有點尷尬,想到她誇下海口說一定能打聽出帥哥的姓名的,結果也不知道人家到底是叫路還是姓路。「這個啊,這個你當我是胡謅八扯-,老大,沒帥哥,帥哥最近都死絕了?」
「切?就知道你胡編的?」韓蕊翻了個白眼。
梁墨染嘿嘿一笑。「我先走了老大,回頭見?」
梁墨染跟韓蕊揮手告別後,先去補了一張電話卡,然後看看時間,拐進了一家五星級酒店,在大堂裡找了個角落,坐在沙發上。
大堂經理跑來問她:「小姐,需要幫忙嗎?」
「不用了,我等人?」梁墨染心虛卻又面不改色地回答,「等下會有人來找我的,約好了再此等?」
「好的,您請坐?」大堂經理微笑著轉身走了。uhiv。
梁墨染癱在沙發上,不一會兒呼呼大睡起來,這一覺,居然睡了五個小時,醒來時,已經下午六點了,她看了眼表,再看看大廳裡,前台,大堂經理都看著她,似乎看她像是看稀罕景似的。
梁墨染灰溜溜地起身,拿起電話,佯裝著打電話,號碼沒撥出,她就對著電話道:「該死的,我等了你一下午,你死哪裡去了?啊沒在酒店啊?那你讓我在酒店等你幹嘛?在哪裡?我去找你?」
說著,人已經走出了酒店,身後那些異樣的眸光讓她心虛,卻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哈哈,沒花錢也可以在五星級酒店裡睡一覺,梁墨染,你真是太聰明了,我都不得不佩服你了?」
梁姑娘在馬路上笑得前仰後合,像是得了多大的便宜一般,全然沒有發現身後的道路上,一輛路虎,輕輕地劃過,車窗上,映出一張刀削斧劈般的俊顏,那張臉上的眸子異常的深邃,望著車窗外笑得前仰後合的女孩,心底有著一絲疑惑,那丫頭,真是快樂,到底有什麼事,讓一個窮困潦倒,被人追殺的丫頭這麼開心呢?
路修睿真的不知道,或許,審視人生,他覺得他該反思了。一無所有的人都可以如此的快樂,那麼自己呢?是不是過的有點超負荷了?
莫名的,他的車子竟一直跟著那身影,看到她拐進了一個弄巷,買了一包方便麵,一瓶水,抱著方便面肯乾麵,而後又喝水,邊走邊吃,實在沒有什麼形象可言,卻偏偏透著一股極致的旺盛的生命力,讓人的視線忍不住駐足,停留。
低頭看了眼表,已經六點半了,人也快走到了酒-,這酒-就在他們學校外不遠的街上,來這裡打工純粹是為了離宿舍近,另外也安全。這酒-不大,但是卻很溫馨,很受學生歡迎。
人拐進了巷子,路修睿的車子也跟著拐進去了,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這舉動代表什麼,或許是寂寞了太久了,閒的無聊-?
看到梁墨染進了一家叫做傾城的酒-,路修睿微微一愣,夜幕裡,他的車子停在路邊,格外的眨眼。
梁墨染走進了酒-,一路跟她打招呼的人很多。「嗨?墨染,從老家回來了啊?」
「嗨?劉哥?這幾天我不在生意行-?」梁墨染打著招呼。劉哥也是酒-老闆,小老闆一個,是個三十歲左右的南方人,說話時候帶著南方口音,咬字不清晰,卻異常的可愛。
「回老家了啊?」酒-的另一老闆上次鵬哥不在,上次請假走時他剛好也回老家了。
「嗯,嗨,鵬哥,我剛回去一趟,我媽有點事?」
「我說怎麼這麼幾天沒見你?」鵬哥是北方人,身材高大,虎背熊腰,年紀二十四五,額寬眉寬,據說這長相的人沒小心眼,很吼道。
「這幾天處理家裡事,沒來酒著背著背包,走進-台裡面,卸下包,開始收拾杯子。
「家裡什麼事?不會是阿姨又欠債了-?」鵬哥看向裡面收拾杯子的小丫頭。
梁墨染撲哧樂了。「看來我這張嘴真是比波音747還快了,這點事你們都知道了?」
「丫頭,不是你嘴快,是你一學生動不動就請假回老家處理事,你老媽真是太不靠譜了,叫她別做生意了不行嗎?做的多了賠的越多?」鵬哥有點同情這丫頭,自己讀書還得給老媽擦屁股,這事擱誰誰都忍不住同情這麼點大的小女孩,才二十一,在酒-打工都幾年了,還潔身自好,怎麼能不讓人同情呢?
看到鵬哥用同情的目光看自己,梁墨染做了個暫停的手勢:「別用那種眼神看我,會讓我以為我是三毛的,哈哈?」
看她沒心沒肺故作堅強的樣子,鵬哥微微歎了口氣,擱著-台,伸出手揉了揉梁墨染的頭髮:「你不是三毛,你是忍者?」
「切?鵬哥你就知道取笑我?」梁墨染笑,沒心沒肺的大笑。
鵬哥很是無奈,收回手。
而這一幕,恰好落入剛從門外走進來的路修睿眼裡。
他看到鵬哥的手落在梁墨染的頭上,使勁兒揉了下她的發,然後梁墨染燦爛的微笑。
他微微蹙眉,猶不自知。他選了一個陰暗的角落坐下來。
劉哥回轉頭看到他,朝鵬哥和梁墨染呶呶嘴。「上客人了,開音樂-?」
這酒-總共沒幾個服務生,都是學生打工的,鵬哥和劉哥兩人合夥當老闆,梁墨染既是調酒師又是服務生,還兼任dj,可謂是一人身兼數職。
瞅了一眼陰暗角落裡的高大身影,剛坐下來就染了一支煙,猩紅的火頭格外刺眼,而那身影在昏暗的光線裡,格外的蕭條,孤獨。
梁墨染從-台裡出來,跑到這邊角落,微笑著剛要開口,突然驚訝地低喊:「呀?是你?」
路修睿微微的挑眉,望著跑來的女孩,手裡一支筆一個本本,還有一份酒單,而那雙眼睛,在看到他時,是格外的震驚,一瞬間就僵直在那裡,好像很是不願意看到他一般。
「是我?」他在吐了一口煙後沉聲道。眼看回韓。
「大叔,你跟著我什麼意思?」梁墨染在怔愣後直言,怎麼都沒有想到會在遇到這個色大叔,早晨才剛分開說最好不見的,晚上就又遇到了。這世界說大的時候嚇死人,說小的時候也嚇死人,讓不讓人活了?
「跟著你?」路修睿挑眉。莫名,竟沒有反駁出什麼。
像他這麼冷清的人,說出去跟蹤了一個小女孩,一定會被人笑掉大牙的,但是的確,他是跟蹤她進了這家酒-的。
「得了,你不就是想要我還你錢嗎?我還就是了,完了再請你喝酒,咱就兩清了,你說咋樣?」梁墨染也不糾結,回頭去-台找自己的包,下午剛取的錢,從錢包裡掏了六百,然後調了一杯常飲雞尾酒,端著走來。
路修睿一直遠遠地看著,等到她用托盤端著酒杯過來,他眼睛微微眨了下,閃過一抹微光,卻是不動聲色。
看著纖長的手指端起酒杯輕輕放在他面前,托盤上有六百塊錢,路修睿皺眉。
梁墨染把錢放在桌上:「大叔,還你的錢,酒我請了。錢是我身上衣服的錢,還有今早的路費兩百,住宿費我只給你一百,可能不夠,但我就這些了,都還給你,以後咱就誰也不欠誰了-?」
下一更一點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