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信你?」他又趕忙說道。
靈波閉上眼睛,遮掩住眼底的悲憤,失望。
「誠如林箏說的,真要**的話,未必在床上,隨便哪裡都可以。而我把話改了送你,裴啟陽,真要**的話,未必身上要留吻痕,你是男人,難道不懂?」說完,猛地睜開眼睛,對上他的眸子:「而你,用齷齪的心思想我,這是對我的侮辱。坦白說,我覺得你越來越好笑。」
說完,她站起來去找衣服,旁若無人地一件件換上。
裴啟陽身子繃得像一根弦,黑眸墨靄重重,同時又閃爍著一絲的挫敗。
他的視線緊緊鎖著程靈波,看著她一件件換了衣服,看著她纖長的黛眉輕蹙,看著她不再看自己一眼,旁若無人般的拿出電話,充電。
他一言不發,就那樣淡淡望著她,眼神如冰封湖面,不興一絲波瀾,薄唇緊緊抿成了一字。
靈波真的不知道裴啟陽說的那個男人是誰,但可以肯定有人送她們去了酒店。
難道真的有人動她電話了嗎?
腦海裡閃爍起昨晚酒-鄰桌的那位男士,靈波皺著眉,半天沒有動,無論怎樣,昨晚她跟曉水很安全。這點看,那個人很紳士。
她不再跟裴啟陽說話,裴啟陽瞪了半天,站起來走到她身邊,猛然伸手,一把握住了靈波的手腕,將她拽到了懷裡。
靈波整個人僵硬地伏在他的胸前,當鼻間那淡淡的屬於他的氣息襲來,她的心驟然一縮,怎麼就有點都不想要他抱了呢?
內心排斥的感覺,如此沉重,如此濃郁,壓得她幾乎窒息。
她仰首,眨了眨眼,伸手推他,卻不發一言。
裴啟陽望著她倔強的面容,那雙黑眸,此刻,裡面全是排斥。曾經清澈如水的黑眸,此時雖依然美麗清澈,只是,卻沉靜如同兩面鏡子,只是反射著陽光的光輝,眼神深處,卻是一片無盡的厭惡和茫然。
她開始排斥他了?
一下子,他如遭雷擊,心頭劇震。
他伸手,修長的手指從她纖長的眼睫上劃過,指尖竟是不可遏止地顫抖。遮住她的眼睛,他不要看到她這樣看自己。uhks。
她也不再說話,只是伸手推他,掙扎,拒絕他的碰觸。
他一下如點燃了的炸藥,所有的冷靜和沉穩全然崩潰,他張開雙臂,狠狠地抱住她,那麼緊,似乎是恨不得將她揉碎在懷裡。
「為什麼我現在做什麼都是錯?為什麼,靈波?」裴啟陽低沉暗啞的聲音從頭頂上傳來,帶著不穩的氣息的顫抖。
那顫抖好像是哽咽,靈波徹底被驚呆。這一瞬,她感覺到了他的真心。可是,想起林箏,想起他的種種行為,她知道,其實他對林箏,也該是真心的。他的真心,何其多?
用齷齪的心思想她,已經不是傷害了,是侮辱?
「因為你的心不再純潔無暇執著安然了?你的行為狂亂,恰恰是因為你的心緒。」靈波掙不開他的懷抱,便淡淡說道,清麗的容顏透著一絲冷冷的疏遠,「裴啟陽,給我扣上那樣的帽子,你只不過是在找平衡,你的心,朝著你的林箏偏移了?」
聽著她疏遠的稱呼,冷淡的話語,他一點一點放開他的懷抱,掬起她的下巴,看著她唇角那抹冷淡的笑意,他的心好似被揉碎了一般疼痛。
唉?他從來沒有想到自己會陷入這樣的境地裡,一直以為一切都在掌控中,原來從來不是。
他低低歎息一聲,有些無奈地望著她,可是眼底深處,卻明明有著濃濃的,揮之不去的情意,剪不斷理還亂。那樣的眼神,分明是又恨又惱,又愛又憐,為情所困的神色。
「我不是個二十四孝情人,我只是程靈波。跟我在一起,全心全意,不在一起,請乾脆?或許林箏更適合你?」
「程靈波,你才是我的選定的妻?今生今世,你休想離開我?」裴啟陽一字一句,霸道地宣佈,每一字都擲地有聲。
「是你的妻嗎?」靈波冷冷反問:「你我之間已經這樣了,你覺得還有意義嗎?」
裴啟陽心中一痛,他柔聲說道:「靈波,對不起,我讓你委屈了。」都話聲這。
靈波倏地退開開,冷聲道:「我不覺得委屈了,我覺得是侮辱。裴啟陽,你在侮辱我的智商以及我曾經全心全意對你的心意。我該感謝你,巴黎兩年,我學會了如何品嚐寂寞,如何按照你的意思生活,但,這些,從一開始,就不是我想要的。你從來不知道我真正想要的是什麼?即便你曾經知道,但現在,你疲倦了,審美疲勞了?無論你承認與否,你的心,對林箏是不一樣的?你不曾愛過林蕭雨,你對林蕭雨是愧疚和一輩子難以消除的遺憾,但,你卻對林箏不一樣?裴啟陽,如果沒有我在巴黎,你跟林箏睡的不是兩間屋,而是一張床了?你可以自欺,我卻不能自欺?」
難道他以為她還願意嫁給他嗎?她冷然抬眸,即使心底很悲涼,也依然不能輸了氣勢。
她的冷漠和疏淡,她的灑脫和傲岸,令裴啟陽心中頓時抓狂。
他感覺到她就像是一縷風,隨時都會飄遠,讓他,無論怎麼抓也抓不住。
他懷疑,他根本就沒有得到她的心,不然,她為什麼會如此瀟灑地棄他而去?
他黑眸驟縮,痛聲道:「靈波,你覺得我裴啟陽是那樣一個人嗎?你覺得我們在一起這幾年我對你的感情都是假的嗎?」
靈波靜靜佇立在那裡,聽著他的質問,思及他的柔情他的寵溺,心中一顫。只是,她臉色依舊清冷,卻是淡淡地道:「沒有,你這些年對我的是愛,寵溺全部都是真的,我沒否定?但,你,的確是倦了,審美疲勞了,不是嗎?這是每個男人都會有的通病,難道不是?」
「程靈波,你為什麼一定要給我扣上帽子,你一定要以為我對林箏那麼特別?好,你說對了,我是不愛林蕭雨,我對林箏完全是好感,就是他媽好感,那女孩就是他媽的比你好一百倍,她就是會輕易走進我的心裡,而你是怎麼都捂不熱的臭丫頭?」他說道最後,幾乎是咆哮了。
靈波的心底如被插了千萬隻毒箭,卻只是面無表情地冷冷說道:「你無需歇斯底里,是與不是,騙的過別人,卻不能騙過自己的心?」
她的話令他黑眸危險地瞇起,克制著自己的情緒。
「那麼你呢?你跟那個男人是怎麼回事?」裴啟陽咬牙惡狠狠地說道。
「欣賞?」靈波冷聲道,「裴啟陽,這個世界,就有那麼一種人,坐在那裡,一句話不說,卻可以讓你完全的欣賞,而你,不是那種人?你也可以理解,我對你審美疲勞了。」
「是你也休想走到別的男人懷裡去,我不會讓你離開我?」裴啟陽的聲音徐徐傳來,帶著永不放棄的篤定。
「兩年前你已經擅自決定了,我從來沒有拒絕的餘地,你們一個個的自以為是,讓我也只能更加自以為是。」
「我他媽就是自以為是了,你也別想走?」
靈波能感受到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凌厲氣勢,很顯然,他是生氣了。
他的氣息一點一點侵來,凌厲、霸氣、憤怒。
靈波漠然不語。
「哈哈哈?」突然,裴啟陽大笑出聲,狂傲中透著深深的痛楚和濃濃的自嘲。
靈波只是緩緩地低頭,忽略一切。
她的漠視讓那裴啟陽更加煩躁,他倏地伸手把靈波扯過來,他的大手扣住她的,將她整個人攬起來。
他將她抵在牆壁上,俯身,火熱的吻便落了下來,帶著他的怒意,帶著他的愛戀,好似懲罰她一般,那麼強勢,那麼霸道,那麼狂野地吻著她。沒有一絲溫柔,好似要將她整個人生吞活剝。
她氣恨交加,張口咬了他的唇,他不以為然,依舊和她繼續糾纏。唇舌間,血腥味瀰漫。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終於放開她,在她耳畔低低說道:「你休想離開我。」
一字一句,猶如宣判。
電話在這時響起來,靈波推他,他也鬆開,知道她電話號碼的人不多,她走過去看看到的是陌生的號碼,然後接了,用法語說了一句話問是誰。
對面卻是傳來標準的中文:「程小姐,我們初次交談還是說中文-?我喜歡母語。」
低沉的嗓音,略帶著磁姓,很是好聽。
「你是誰?」靈波皺著眉頭。
「昨晚抱過你的人?」
「是你?」靈波幾乎是瞬間想到是這個人送自己和曉水去酒店的。
「對,是我?」也沒說是什麼,對面的人就很肯定地承認了。「送你們去酒店的,期間替你接了電話,現在想起來了,告訴你一聲?打電話的男人,似乎很生氣我接了電話。程小姐,如果你先生很生氣誤會了的話,我可以電話幫你解釋一下。」
原來是那個人?應該是在酒-的那個男人?靈波除此外想不通還有誰?
靈波幾乎是瞬間就否定了。「不用了,我要謝謝你?」
「謝我什麼?」路修睿在那邊低低的笑了一聲,似乎很是感興趣。
這邊裴啟陽一直一臉陰鬱地看著靈波通電話,不知道電話那邊說的什麼,但是他那張俊臉,已經變換了無數種臉色,從來不曾這麼失控過。
靈波還不曾再說別的,電話已經被搶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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