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波依然無語,別過臉去,如同木偶,不再有一絲一毫的表情,連眼神都是晦暗的。這讓裴啟陽格外的挫敗,其實早就料到這一天了不是嗎?
夜晚,飛機在愛爾蘭首都都柏林降落。
裴啟陽真的帶靈波去了都伯林。
接機的是位非常年輕的駐外外交官,名字叫沈暮。
一見面裴啟陽就把證件給了他,「沈暮,這是靈波,我妻子,」
這樣介紹給別人,靈波一點都不領情,話不說一句,也不看沈暮一眼,十分的不屑一顧。
沈暮倒也不以為然,樂呵呵地道:「百聞不如一見,程小姐果然氣質夠冷,」
「別在意,這丫頭啞巴,」裴啟陽在旁邊開口。
靈波冷冷地望了過去,然後忽然開口:「是不是我不是啞巴你很失望?裴啟陽,我不是啞巴,但我早晚會把你弄成啞巴,」
「呃,」裴啟陽轉頭看向靈波,眼底是溫柔地笑意:「丫頭,你總算跟我說話了,我還以為你打算一輩子不跟我說話了,行啊,你只要跟我說話,我當啞巴沒問題。」
靈波不再多言,而是轉向沈暮,輕聲開口:「沈先生,你好,請把證件還給我,我要回巴黎,」
沈暮一下子有點錯愕,趕緊道:「你好,你好,這不太好-?你們——」
「把證件還給我,我不想動手打你,」靈波語氣十分冷淡。
他看著手裡的證件,有點為難,只能看裴啟陽。
裴啟陽卻好似沒有聽到靈波地話,逕直對沈暮道:「我家丫頭生氣了,在跟我鬧彆扭呢,今天當了一天啞巴不搭理我了,我正在努力取得她的原諒。先住酒店,登記後你幫我們開證明,」uhks。
沈暮很是意外,「你真的打算這麼做啊?我還以為上次你開玩笑的,」
「我何時開過玩笑,」裴啟陽笑了笑:「十分認真的,」
「把證件還給我,」靈波沉聲道。
「丫頭,咱別鬧了,可以嗎?給我留點面子,」裴啟陽只覺得頭皮發麻,伸手逮住靈波,勾到自己懷裡。
倏地,嘎巴一聲清脆的響聲傳來,那,應該是,骨頭響的聲音。
幾乎是在一瞬間,在沈暮驚愕的瞬間,靈波就卸下了裴啟陽的胳膊。
耷拉著胳膊,脫臼很疼,也不是躲不開,但裴啟陽沒有躲,只是目光溫情地注視著她:「要不要把另一隻也卸下來給你出氣?」
「把證件還給我,」靈波看向沈暮:「不然你也可以嘗嘗這種滋味,我也可以幫你卸掉大胯,」
沈暮一看裴啟陽那樣子,拔腿就跑,一溜煙跑出五六米,撤到安全距離,才回頭對靈波道:「程小姐,不好意思,這事我看你們有誤會,你們先把自己的誤會解決了再說,我現在去酒店給你們定房間。接你們的車牌號是xxxxx,我先走了,咱們回見吶,」
說著,沈暮已經奔出來幾十米遠,那躲避的速度,真是快的驚人,沒辦法,他怕跑得慢了被程靈波卸下胳膊和大胯來,
裴啟陽被靈波弄的左胳膊脫臼,一臉挫敗地看著她:「丫頭,這樣解氣了嗎?」
「把我的證件還給我,我不會結婚,」靈波還是那句話,視線卻凌厲了起來。笑著要出。
「證件不會給你,」看著固執的靈波,裴啟陽冷厲的臉龐愈加的暗沉,胳膊的痛讓他不由得皺眉。「快遞那幫我把胳膊接上,」
「證件還我,」跟裴啟陽槓上了,靈波再一次的開口,雖然身形無法和裴啟陽相抗衡,可是精緻的臉上卻是同樣堅定的神色,眸光暗沉有著毋庸置疑的堅定,她不會這麼輕易妥協。「要麼把你跟程光強的勾當告訴我,要麼你就永遠的滾蛋,滾出我的視線去,」
她不是開玩笑,她在給他最後的機會兒。她想了一圈,想不出什麼來,她倒也相信此刻他是對自己有感情的。
腦海裡浮現出兩年前離開北京時在歐陽希莫的辦公室裡歐陽希莫語重心長地對靈波說道:「靈波,這個世界,並不是只有黑,只有白,只有是,只有非。是是非非,真真假假,都隱藏在一些行為裡。你用心便可以體會到。有些事,不是出自真意。即便是你爺爺也有不得已而為之的行為。我只能告訴你,我很尊重你爺爺,調查結果我有,卻不能告訴你,如果將來你有頓悟,回來找我,找他,你會得到你想要的答案,只是,我,你爺爺,裴啟陽,我們都不希望你頓悟到這一點,我們都不希望那天的到來,」
視線微微恍惚,靈波覺得腦海裡似乎靈光乍現一般,說不出的詭異在心頭蔓延。
裴啟陽有點驚愕她的問話,卻面色平靜,極力隱忍著疼痛。他怎麼忘記靈波是敏感的了?
「你到現在還不想說是-?信不信我把林箏殺了,壞了你們計劃,」
「好,丫頭,我解釋,」裴啟陽看著靈波那冷沉的眸子,趕緊說道。「我們找個地方,我解釋,」
「你確定?」靈波反問,已經不太相信他的話。
「我當然確定,」裴啟陽低吼一聲:「快把我胳膊給接上,」
靈波走了過去,抓著他胳膊,猛地用力一頂一拉也不知道怎麼,胳膊就復位了。
裴啟陽揉著自己剛才發疼的胳膊。「真是好樣的,周淵居然教了你們這一手,身手不錯,歐陽希莫這該死的老男人,老子跟他槓上了,」
「去哪裡說清楚?」靈波問。
裴啟陽低頭對上靈波固執的面容,只感覺懊惱伴隨著無奈席捲而來,第一次,他有著搞不定的女人,刻意的沉下臉,「丫頭,你不是林箏的身手,你殺不了她,極有可能死在她手裡,我和你爺爺沒有什麼交易,只有請求,請他不要打擾你,就這樣,」
視線掃過裴啟陽冷峻而嚴肅的臉龐,程靈波淡淡的別開目光,「又想騙我嗎?」
「靈波,你果真有惹惱我的本事。」毫無預警的,裴啟陽忽然的傾下身,重重的壓上靈波的雙唇,狂野的如同暴風雨般吻著她柔軟的唇瓣。
倏的一怔,靈波神色一寒,快速的推開裴啟陽的身體,身子一個後退拉開了和他的距離,手也在瞬間擦上了雙唇,半瞇起的眸光裡有著冷漠,他知道他在做什麼嗎?
看到靈波拭唇的動作,裴啟陽臉色愈加的陰暗,隱匿下苦澀,嘲諷的冷聲道:「如果我有辦法,你以為我願意讓你呆在巴黎,願意讓別的女人住進我的公寓嗎?程靈波,我,還沒有到那種飢不擇食誰都上的地步,我他媽比誰都想每天把你綁在我身邊,耳鬢廝磨到你求饒也不放過你,可是我他媽是個男人,除了兒女情長還有很多的事,我只問你一句話,你到底信不信我?我跟林箏不是你想的那樣,有些事,現在不能說。你如果不信我,現在就走,證件去大使館拿,我不會再強求你,」
不再多言,裴啟陽陰鬱著臉龐,大步的從靈波身邊擦過,向著機場出口的方向走了去,他怕自己再待下去,直接要掐死這個頑固的像石頭的女人,她居然敢擦拭他留下的氣息,可是該死的,裴啟陽卻發覺他更加氣惱的是他面對她的這麼對待自己,先前早就做好的冷靜情緒卻一次次瓦解。他發現自己沒有她冷靜,發現在這樣的情況下,靈波居然還能分析,還沒有暴跳如雷。這讓他更加的挫敗。該死的女人,該死的冷靜,該死的冷漠。
靈波驚詫的看著大步離開的裴啟陽,凝眉深思,望著他的背影。
而不遠處,沈暮走了又回。
剛才那一幕,他不是沒看到,還是第一次見到裴啟陽這樣臉色鐵青,一股要殺人的氣勢,害的他這外交官都逃走了,
好在把證件先送走了,不然真是扣不住程靈波。
裴啟陽走了出去,看到靈波沒有追來,頓時又是火冒三丈,掏出電話,直接撥打程家電話。
當陳平半夜被驚醒,接著電話猶豫著要不要找老爺子時,老爺子已經醒了,凌晨的電話不多,必然有急事。
程光強開門走了出來,從陳平手裡接過電話。
「老子不幹了,你愛找誰找誰,」裴啟陽對著電話吼道。
程光強眼中劃過一抹狐狸般的笑意,「靈波知道了?」
「你是故意的,老傢伙,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什麼,你就是想拆散我們,不安好心,這事我不幹了,你找別人-,我立刻把那丫頭趕出去,老子又不是色情機構,隨便收留女人,你怎麼不去死,」
「那你也別回來了,」程光強淡淡地說道。
「你不要告訴我消失的那個是你幹的,」
「還有一年,很快就圓滿了,」
「去你的蛋-,老餿蛋,你就想整死我-你,你整我好了,我以後每天半夜打騷擾電話,就不信騷擾不死你,」
「兩年了,你這脾氣還是這麼莽撞嗎?還是被壓急了?想在我這裡找安慰?」程光強在那邊不緊不慢地說道。
裴啟陽有吐血的感覺:「這他媽真不是人幹的活,你當是永不消逝的電波的啊?老子他媽是被壓急了,憋死了,見了你,非得揍你一頓不可,」
「行,等你留學歸來,我讓你揍,沒事的話,就掛了-,國際長途挺貴的,」
「又沒花你的錢,」說歸說,還是說了一句:「她大概猜到了,我要告訴她,」
「隨你,」程光強這次沒有阻攔。
掛了電話,陳平擔心地看向老爺子。「首長,裴先生這脾氣——」
「他是被壓力壓急了眼,隨他發洩下-,明日一早,去看一下引渡回來的那個,看看改給他如何量刑,另外,注意一下他的回國會讓很多人自危,小心暗箭,」
「是,」
「靈波可能不久就回來了,十點鐘打個電話給歐陽希莫,讓他來見我,」
「是,」
裴啟陽掛了電話後就站在機場出口外幽靜的角落,一臉的沉鬱,活似全世界的人都欠了他似的。
靈波在機場裡也不出去,而是調頭走向機場超市,買了瓶飲料,然後找了個地方坐下來,悠閒地喝著飲料。
拿出電話,撥了歐陽希莫的電話。
凌晨被吵醒,歐陽希莫一看靈波的電話,趕緊接了。「靈波,怎麼這個點打我電話?」
靈波冷冷一笑,唇邊帶著一絲譏笑,聲音冰冷:「歐陽希莫,你騙了我,」
歐陽希莫聞言,整個人一怔,眼底卻是滿是笑意:「小丫頭,你說我騙了你?騙你什麼了?」
「你跟程光強一夥的,」靈波篤定地說道。
歐陽希莫又是笑,低沉的笑聲傳來:「小丫頭,為何如此說?」
「我最恨別人騙我,」靈波冷聲地開口。「歐陽希莫,你別以為笑,就可以矇混過去,」
「哦,得罪了我們靈波,連叔叔都不叫了啊?」
「是,」靈波很誠實地回答。
「丫頭,我沒有騙你什麼,怎麼能說我騙你呢?」
「你跟程光強一夥的,」
「我本來就是老爺子推薦出國的,因此差點成為你的姑父,這是不爭的事實啊,靈波,這算是騙你嗎?」
「」一句話叫靈波卡殼,很是牴觸地對著電話沉默了良久,然後冷聲道:「你們什麼想法我不管,但惹到了我的頭上,我不會坐視不管,」
「小丫頭,你想幹嘛?」
「殺人,殺了你們的棋子,」靈波砰地掛了電話。
歐陽希莫看著掛了電話,立刻撥了過來。
靈波不接,只看著電話。電話一直響一直響,靈波就是不接。
裴啟陽在外面憋屈了一陣子不見靈波出來,急的不行,該死的丫頭,她還真是沉得住氣,他只好又走了回來,卻不見了靈波的身影。
在機場傻瓜一般的搜尋了一圈,終於看到了那個坐在休閒椅上盯著電話響卻不接電話的一身煞氣的丫頭。
他大步走了過去,走到她面前。
靈波抬起頭來,對上裴啟陽無奈而又深邃的眸子,話都不說,直接關機。
「走-,」裴啟陽平復了心情,低沉的嗓音暗啞的響了起來,雖然她一臉的淡漠,可是裴啟陽還是感覺到了她現在的變化,眼神看著他充滿了探究的意味,他又低聲的開口道:「沈暮幫我們定了酒店,走-,」
十分抱歉,寫的慢死了,終於寫完了,明日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