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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77章 ,金屋藏嬌 文 / 愛已涼

    那是一個看起來很純潔的一個女孩?

    夜色很濃,女孩背對著他們這邊,靈波看不清女孩長什麼樣子。

    但裴啟陽是朝著他們這邊方向的,黑暗裡,看不清裴啟陽的眼神,卻可以感受到他跟女孩相處的融洽。她似乎看到裴啟陽側過頭不自覺的在對那個女孩子露出笑容,眼睛裡溫柔得幾乎能把人溺斃。那眼神應該是那麼溫柔的,因為,她經常在裴啟陽看自己的眼神裡看到這樣的眸光。

    只是似乎有那麼一瞬間,靈波感受到那女孩倏地轉過臉來,朝向她和肖恪這邊的車子,然後微微的蹙眉。

    轉過臉的一剎,依然看不清面容,卻可以感受到女孩的伶俐,似乎,她似乎感覺到有目光正追隨著他們。

    靈波的心一顫,幾乎有點慌張,因為那女孩的眼神是看著他們這邊的車子的。

    而裴啟陽的視線也朝向了這邊,靈波一動沒動。卻感覺,似乎他們發現了自己跟肖恪。

    但,又好像不是。

    因為裴啟陽淡淡一瞥後,走到了副駕駛的車門邊,然後,伸手牽了女孩的手,又是別有深意地瞥了一眼這邊的車子,和女孩相視一笑,兩人肩並肩朝公寓走去。

    再然後,他們沒有下樓。

    靈波就愣在車裡,良久,不曾說話。安靜的沒有一絲一毫的聲響,肖恪很配合的一動不動,也沒說話。

    突然,靈波就笑了。笑得疲憊卻也釋然,那些細膩到極致美麗的時光剪影一幕幕浮現在腦海裡,原來,從開始到現在,自己,其實,很傻?

    她早已把裴啟陽從那般恣意毒舌美麗尖銳的男孩寵成這般風姿卓越高傲無敵流光溢彩的男人,縈繞舌尖輕輕默念,也不過一句,裴啟陽,把我變成傻瓜,你如願以償了嗎?

    視線一直望著他們身影消失的地方,早已不見,而她,卻還在想什麼?

    那一扇窗,燈亮了?

    而後,燈滅了?

    而她,看到的明明只有隱約的人的側影隱匿在窗扇後,模糊的,眼睛卻無法移開,宛若被蠱惑了一般,只能以仰視的姿勢滯在車裡,在樹縫中以微妙而緊張的心情凝視著那扇窗。

    撕碎了腦海裡最美好的記憶。

    裴啟陽,你傷我的,何止一點?

    一瞬間,那一抹影再清晰不過,眼睛卻已因為太過純潔太具毀滅姓的美麗而刺痛起來。

    莫名地,卻只剩下一片寂靜,只剩下自己的呼吸聲,緩緩地,好像被人溺在水中,消失了知覺再無力周旋的。

    「靈波,上去嗎?」肖恪轉頭看靈波,這一刻,神情是格外的嚴肅。

    「暫時不用?」淡淡的四個字回答,拉回思緒。

    「跟我回去,先休息-?」肖恪又道。

    「不用了?」靈波還是那句話,然後推門下車,站在車門邊,輕聲道:「肖恪,你走-?我自己等下走就會走?」

    肖恪也下了車子,「我上去找他?幫你教訓他。」

    「不?」靈波沉聲一個字。

    「那你上車,我陪你等?」肖恪怎麼放心她一個女孩子深夜在這裡等?何況天氣還有些冷。

    「你走-?」

    「靈波,別折磨自己?」肖恪看著她,很是認真地說。

    靈波卻道:「我沒事?」

    「上車?」肖恪也不管她是不是願意,直接下車把人抓上去。「如果你真的想等下去,我就陪你。」

    不再堅持,靈波坐進了車裡。

    「有煙嗎?」靈波問。

    肖恪一愣,煙,他這兩年就是上好煙民,為香煙事業添磚加瓦,大力奉獻。「有,你別告訴我你想抽煙?」

    「的確想抽?」靈波道。

    肖恪從後座上拿過一個盒子,打開,裡面有好幾包香煙,歐洲貨。

    靈波拿過去,肖恪也抽了一支,打火機打開,為靈波點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沉聲道:「作踐自己的是傻瓜?」

    靈波沉默不語,良久才說:「你也是傻瓜?曉水是傻瓜,大概裴啟陽也是傻瓜?每個人都自以為很聰明,一切不過是作繭自縛而已?」

    「生氣嗎?」肖恪問她。

    「不氣?」靈波輕聲回答,沒有力氣生氣。

    肖恪訝然,又聽她說:「一切的後果從最初我早已預料,只是沒有想到來的那麼快,有點措手不及而已。」

    「真的不怨他?」肖恪真是搞不懂靈波怎麼想的,「靈波,以你的姓格怎麼會這麼沉靜?我覺得換做兩年前,通常這種情況不都是衝過去敲開門甩給裴啟陽和林箏一人一個耳光嗎?你倒好,坐在這裡跟我一起抽煙,你還真是可愛?讓我都不得不心疼你?」

    「男人都很容易心疼一個女人嗎?」靈波問。

    「心疼不代表愛?」肖恪道。

    「心疼在我看來已經心動?已經背叛了曾經的愛情和愛人。肖恪,易地而處,如果現在我告訴你,曉水現在心疼著另外的男人,你會怎樣想?」

    肖恪一下啞然,轉頭看靈波,靈波也看他,四目相對,車子裡靜得空氣都像是凝固住了一般,微微一愣之下的肖恪迅速平靜了,如實回答:「我會瘋-?」

    靈波低下頭,心裡慘然一笑,「裴啟陽之於我,我之於裴啟陽,或許已經走到了盡頭。時間和空間可以將一切改變,果真如此?而我,終究是傻了。」

    她只覺得腳底冰冷,彷彿踩在冰上,寒氣從腳上一點點逼上來,天還是很冷,那寒意一點點浸入骨髓,只覺得心冰到頂點,無法抵禦的冷,徹心徹肺。

    靈波深深地抽了口煙,吐出白色的煙霧,然後煙一點點點燃,燃盡。

    肖恪又看著她,遞過去一支:「還抽嗎?」

    靈波搖搖頭。「謝謝?」

    「現在怎麼辦?」

    「上樓?」靈波沉聲。「你可以不用去?」

    「靈波,你上去做什麼?也許是自取其辱?」

    「辱的未必是我?」靈波輕輕一笑,笑容竟是如此的璀璨,可是在肖恪看來,那笑容卻是如此的讓人悲傷,心生不忍。

    「靈波,要打陽子我陪你?」

    靈波輕笑:「不,要打,我自己來?有些事,我得自己來。謝謝,肖恪。你真的可以回去了。」

    「這不行,這不是我風格,起碼咱們還是親戚,舅哥哥不能看你吃虧不是?何況我還欠你人情?」

    靈波轉頭看他:「你這個人做朋友湊合,做情人,真是差勁,曉水不要你是十分正確的?」

    「也許我浪子回頭金不換呢?」肖恪挑眉。

    「女人一旦下了決定,是不會再回頭的?你浪子回頭金不換也好,你從一而終不曾變也好,別傷一個女人到極限。」靈波幾乎是一語雙關的說道。

    「你真堅強,這個時候還能跟我在這裡扯淡?」

    「我該嚎啕大哭嗎?」靈波反問。

    「好像那不是你的風格?」肖恪輕聲:「進去萬一他們睡一張床上怎麼辦?」uhks。

    「見了才能知道?」

    肖恪十分的同情裴啟陽,兄弟對不住了,你自己玩火,我可不想給你搗亂,但誰讓你的丫頭這麼聰明來著,不信你也不是我的問題了

    從車子到公寓的幾十米距離裡,靈波覺得週遭一切都很清晰而又模糊,耳朵幾乎再也聽不到周圍的任何聲音。

    幾十米,不知道走了多久,也許十幾分鐘,也許幾十分鐘,也許已經夠了千年萬載,直到她終於走上了樓。

    到了門口,她痛苦的把眼睛閉上了,可是腦子裡卻無法控制的浮現出了剛才看到的那一幕。

    很呼吸,終於,按了門鈴。

    開門的是林箏,她穿著很保守的睡衣。

    靈波看到那張臉,明艷,年輕,一雙漂亮的大眼睛,鼻子秀氣,眉如遠黛,小臉巴掌大,長得是楚楚動人,而眸子裡卻有著極致地淡定。這面容有點莫名的熟悉,腦海裡飛快的閃過,那一年,那一天,那一場車禍,那個闖入車流中的林蕭雨?

    林箏?林蕭雨?友人的妹妹??靈波幾乎在那一刻就已經知道了林箏是誰?

    林箏在看到程靈波和肖恪的瞬間並無什麼別的表情只是淡淡地看著靈波,面容沉靜,卻是對著靈波身後的肖恪開口:「肖哥,有事?」

    「箏箏,是誰?」低沉內斂的聲音從裡屋傳來。

    靈波身軀驀地一震?然而嘴角竟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以那然麼。

    優雅修長的身影踏至門口,她一直在等著,等著他抬頭看到她的瞬間。

    震驚?那雙有如黑夜的冷眸深處是難以掩飾的震驚……是該震驚的,畢竟她沒有上飛機,而是又撲了回來。

    「……靈波?」裴啟陽低喃了一聲,他似乎沒有想到她會上來。

    沒有回答,靈波徑直走了進去,眼瞳微沉,越過林箏和裴啟陽。

    此時的裴啟陽也是著了睡衣的,靈波走進去,推開了兩間臥室的門。

    床是兩張,各自一間,至於上沒上,不知。

    裴啟陽眼神瞪向肖恪。

    肖恪無奈的聳肩。「不關我事,這丫頭聰明,我有什麼辦法?你想送人走,也得看人願意不願意,這麼怕自己後院失火就別玩這麼大?」

    林箏卻是表情挺淡地笑了笑,然後看向靈波,也不解釋,不怎麼說話,逕直走到了自己的房間,靈波此時就站在她的房門口。

    林箏走了過去,看都不看靈波,只是語氣十分冷漠且帶著一絲譏諷地道:「想看我跟裴哥是不是睡一張床,其實要**,未必就在床上?隨便哪裡都可以解決生理需要。」

    說完,林箏關了自己的門。

    門外,裴啟陽,肖恪,靈波立在那裡。

    並沒有同睡一張床。但,靈波還是不免心中起了嫌隙。

    裴啟陽走了過來,伸手握住靈波的手。

    靈波低頭看向那雙略顯黝黑的修長手掌,往事再一次紋在她心頭,一針一針,血往外滲。良久,輕聲:「這雙手,還乾淨嗎?」

    裴啟陽若有所思的眼眸回望向她,眼底有著隱忍的情緒,那麼明顯。

    靈波微微一笑,轉身往外走去。

    裴啟陽從身後拉住靈波的手腕,力道不重但很牢,這舉動讓她渾身一顫,「放手。」

    「要去哪,回法國嗎?」裴啟陽的話問的有點急迫。

    他拉下他的手,「放心,我會回法國的,雖然不是此刻,但很快,明早就走?」

    裴啟陽看著她,眸光冰冷。

    靈波亦從容不迫回視著他,良久後率先轉開頭開口道,「將我送到法國,是方便在倫敦金屋藏嬌嗎?」

    「的確是這樣?」裴啟陽的聲音波瀾不驚,「的確是為了金屋藏嬌?」

    「不錯?」靈波笑,笑容璀璨,那笑容,比楊曉水一貫的笑容要璀璨的多,明晃晃的刺痛了誰的眼,又讓誰想起了誰的臉。

    裴啟陽停了三秒,「今晚晚了。留下來-,明天我帶你游倫敦?」

    「我留下來不是耽誤你金屋藏嬌嗎?」靈波懶散地冷哼道,「裴啟陽,你以為你是誰?你想安排我去巴黎就安排,你想連夜讓我走,我就得走?你想我留下來我就得留下來嗎?收起你的自以為是。我,程靈波,就得接受你的一切安排嗎?對不起,辦不到?遊戲規則,不是只有你,說了算?」

    眼眸閃過一絲冷光,裴啟陽向她挪近一步,下意識的程靈波向後退開一大步?

    裴啟陽攏眉,卻是看向肖恪:「肖恪,你先走。」

    肖恪搖頭:「陽子,欲速則不達,你說給我的,我再送給你。你在逼靈波?」

    「你要在這裡繼續聽我和靈波的對話嗎?」裴啟陽挑眉看向肖恪。

    肖恪很是無語,又有點擔心靈波。

    這時,林箏的門已經打開,她已經換下了衣服,背了個雙肩包,站在門口,所有人都不自覺地看向林箏。

    林箏也看了看靈波,然後對裴啟陽道:「我跟肖哥走,今晚肖哥收留我?」

    裴啟陽沒有說話。

    靈波唇邊一抹自嘲,林箏還真是好女孩,如此的通透,會為別人著想,是不錯。

    肖恪卻是看向靈波,眼神詢問著她。他真是不知道怎麼辦了?帶走林箏,靈波會怎樣?可是不帶走林箏,這裡有些話,裴啟陽跟靈波怎麼說?他們需要時間和空間來解釋、解除誤會。

    靈波的目光掃向了林箏,林箏坦然面對靈波,眼神沒有絲毫躲閃。

    「我帶林箏走嗎?」肖恪問裴啟陽和靈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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