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曉水不得不承認——因為這個眼神他有一瞬間的震懾以及微微的心痛。
垂下眼眸,走到沙發前坐下。
承認,卻不允許有下一次。
「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周淵走過來坐在了她旁邊,兩人很快用法語做簡單的交流,完全無視肖恪的存在。
「沒事?」楊曉水露出燦爛的微笑,對著周淵。
「我去幫你倒杯水?」周淵站起來,對還愣在那裡的肖恪道:「什麼時候可以吃飯?」
肖恪壓根不搭理周淵。
周淵並無任何的尷尬和不滿,而是走到了廚房,倒了一杯水,回來遞給楊曉水。丫儼然一副主人樣真是氣死活人了?
肖恪的眼裡在噴火。
裴啟陽一臉的玩味,新情況啊,看來這個年夜飯,吃的會很有趣。
「謝謝?」接過水杯,楊曉水對周淵道謝。
肖恪轉身,朝廚房走去。
靈波卻道:「誰去廚房幫忙啊?」
「別看我,我不去?」裴啟陽立刻撇清。「曉水你去-,想吃你煮的糖醋魚?」
「裴哥——」楊曉水一聽不幹了,想要反駁。
靈波也道:「我也想吃糖醋魚。」
楊曉水面對靈波,直接垮下肩膀來。「靈波,你想害死我嗎?」
「沒有?」靈波回答地很平靜。「我有點悶,想看戲?你欠我的,得給我演?」
曉水又翻白眼的衝動,拿眼神射向靈波,靈波卻不為所動。
「我去-?」周淵站了起來。
「嘿?你去-,你去-?」楊曉水一看周淵救場,頓時高興起來。
周淵對大家笑笑,朝廚房走去。
裴啟陽也跟著走了過去。
「靈波,你幹嘛?」曉水趁他們一走,趕緊問靈波。
「我啊?」靈波聳聳肩。「看你們難受?那傢伙來給你煮年夜飯,你不看他說什麼嗎?」
「老實說,我很感動,但那不代表我就沒立場啊?」
「好-?你有立場,你們吵不吵我不管了,我有吃的就行,肖氏大廚的手藝真不錯?」靈波朝沙發走去。然後看了眼曉水,又回頭看了眼廚房的方向,他們都在廚房。
靈波一下按開電視,然後涼涼的道:「剛才我們來的時候肖恪在看這個台?」
當畫面打開,楊曉水看到那糜爛的畫面時整個人呆的。「天?」
靈波也不關電視,在楊曉水呆怔羞憤中站起來朝廚房走去,堵在了廚房門口,這時的廚房站著3個玉樹臨風身材高大的男人真是閒的十分擁擠。
肖恪一臉的陰沉,靈波對著肖恪道:「肖恪,餃子讓裴啟陽煮,你去幫曉水個忙?」
「什麼?」
「去了就知道了?」靈波繼續沉聲,面無表情。
「我去-?」周淵又要出來。
靈波卻把肖恪拉了出去,然後堵在廚房門口,擺明了不讓周淵出去。「你不是要煮道菜嗎?正好我們嘗嘗你的廚藝?」
裴啟陽在周淵身後朝靈波做了個鬼臉,靈波依然面無表情,但,卻沒有忽略周淵眼底閃爍而過的那一抹凌厲。
靈波依然不以為然,儘管周淵這個歐陽叔叔介紹的年輕人在法國教她們拳腳功夫,但他絕對不是武夫這麼簡單?相反,他身手敏捷,思維靈活,眼神犀利,完全的精英模樣?
周淵看靈波的意思,反而笑了起來:「靈波,你這種姓子多管閒事似乎不太應該?」
「丫頭受我良好的熏陶,喜歡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你有意見?」裴啟陽在周淵身後涼涼的開口。
「沒有意見,有意見我保留?」周淵回轉身,非常識時務地說道。
裴啟陽唇邊勾起一抹邪笑:「嗯,乖啊?回頭跟歐陽說一聲,嘉獎一下?」
周淵只是笑,不再說話。
靈波微微瞇起眼睛打量了周淵幾秒鐘,然後靠在門口,也不再說話。
門外,楊曉水在手忙攪亂裡找遙控器,卻不知道被靈波藏在了哪裡,急的她滿頭大汗,又羞又囧,怕等下被人看到,結果,肖恪走出來,看到電視畫面,又看到楊曉水那著急的樣子,頓時眸子黑了幾分。
「直接按電視的開口就可以了?」他站在沙發後面,十分「好心」地提醒。
「啊?」曉水差點跳起來,一轉身看到了肖恪。
他穿了一件淺藍的襯衣,黑髮凌亂而低糜,甚至胡亂落在前額的幾絲劉海也格外的慵懶,腰間的圍裙讓他與平日的嚴謹形象相比多了三分不羈三分性感,老實說,非常,非常的讓她不習慣。
他看她看自己呆了愣住,幽深的黑眸一閃,片刻,轉身走至電視前,關了電視,然後轉身,朝她走來。「喜歡看嗎?我房間裡還有一台電視,要不要一起看?」
曉水的臉騰地通紅。uhks。
「我去廚房幫廚?」
「——可以談一下嗎?」
楊曉水地腳步略有停頓,「我不認為我們之間還有什麼好談的。」
「楊曉水,你真的不要我了?」肖恪突然開口。
楊曉水的心微微一顫,步子硬生滯住。
「真的不要我看了?」肖恪還是那句話。
「不要?」
「你倒是真的很絕情?」肖恪的口氣像是在斟酌著如何表達,又像是在壓制著某種突如其來的澀然,「要別人了?」
「我不知道原來你也有八卦的潛能?」她轉身,隔著三四米的距離與他對視,「我不會再傻了?」
她不會回頭。
「楊曉水,若是給彼此機會,也許你會發現我的另一面?」
另一面?
不想再搭理這些毫無意義的話,決定轉身找人多的地方避免尷尬去,結果還未等曉水跨出腳步肖恪竟已走到她面前全勢擋住了她的去路,心口不由一驚,此時肖恪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複雜,帶著某種濃到化不開的憂鬱與決絕,「期限?」
「什麼?」曉水不懂。
肖恪抓了她進臥室,掛們,隔絕一切視線。
然後低頭看她,幽聲道:「三年,給你折磨我的時間,三年夠不夠?」
深吸一口氣,因為他這突如其來的不尋常注視心臟不由收縮著,更因為他的話,不規則的心率讓曉水一時覺得氣悶難擋,「你什麼意思?」
「我讓你折磨我三年,還給你,夠不夠?」被額頭凌亂頭髮半遮的雙眸幽深而狂亂,閃爍著隱匿的危險……
這樣的眼神太過混亂,也太過灼熱,像是一種到達極限的肆虐?
不安與驚慌激顫全身,想逃,卻是無從邁開腳步,像被定住了般僵立原地不得動彈。
就在一瞬間,溫柔而霸道的觸感席捲而來,呼吸被奪去?
耳朵的刺鳴讓四週一下子靜了下來,嘴唇像被羽毛輕柔而耽溺的掠過,顫粟傾壓全身,過多的驚嚇讓曉水一時無法呼吸,喘息的剎那,細膩的舌極具侵略姓的侵入微張的雙唇,清冽的薄荷味瞬間充斥著整個感官系統,不是簡單的淺嘗則止,兇猛地吮吸,掠奪,瘋狂而又帶著點偏執,他的右手滑入她的發中扶住,漸漸加深這個吻,輾轉攪動……
渾身的細胞像受了蠱惑般無從反抗,腦海中亂成一團理不出絲毫頭緒,腰上的力量加重,身體已經全然貼上了那副結實的身軀,呼吸越來越急促……
她不知道他們是如何結束這個吻的,事實上,在這個吻結束的五分鐘裡她仍處於絕對的混亂狀態,是的,混亂?
而,更讓她痛恨的是,她可以在強吻下推開肖恪,卻沒有推開他?
「如果你想討回公道,給你三年的時間,我,讓你虐我?」朦朧中聽到的低沉嗓音已經恢復一貫的冷慢,只是隱約間多了一層黯啞在。
感覺有人牽起她的手,一驚,將其奮力甩開,退後好幾大步,那雙牢牢鎖著她的眼猶如一潭深淵,波濤暗湧,深不可測。
急促的呼吸尚未平息,心亦在不由狂跳,該死的?這一切都該死了?猛然推開他跑了出去。
落荒而逃,連連的低咒絲毫不能緩解心中的憤概,莫名的焦躁與不安,凌亂的腳步,混沌不堪的心境,一切的一切都昭示著她內心的激盪。
再出來時,菜已好。
肖恪的十個菜,周淵的四個菜,結果就變成了十四道菜。
這頓飯有個很好聽的名字,十全十美加四季平安?
眾人上座,肖恪也走了出來,解了圍裙,坐下來,中間卻是隔著周淵。
曉水盡量都只低著頭吃飯,不是怕事與逃避,只因現在真的很累,沒有多餘的精力再去應付些什麼。
席間刀光劍影,觥籌交錯,暗潮洶湧。
肖恪和周淵互相批評著對方的菜有多麼差。
裴啟陽和靈波卻沉默不說話,很是默契地沒有停筷子,都說難吃最好,這樣的話,一桌好菜只有他們二人享用了。
裴啟陽先把最好吃的夾到了靈波的碗裡,再然後是自己。
「法國呆久了-?今天是中國年夜飯時間,整法國菜做什麼?真不愛國?」肖恪的語氣裡多了抹譏諷。
周淵冷哼:「一頓飯你上綱上線上升到愛國主義這裡來了?」
「難道你不愛國?」肖恪反問。
這話問得好似陷阱,周淵哼道:「我當然愛國了?」
「那你年夜飯加幾道法國菜什麼意思?」
結果,周淵不說話了,肖恪把這房裡的氣氛弄成了一片死寂。
飯有話然。裴啟陽輕悠晃蕩著眼前的水杯,輕輕淡笑著:「喲?這是在吃飯,還是在開聲討大會呢?」
「我這叫搞活氣氛,難道你想在沉默中吃飯?」肖恪反問一句。
裴啟陽聳聳肩,對周淵道:「周先生別介意,最近我家肖哥慾求不滿肝火旺盛,易怒?」
話一出口。
「噗——」楊曉水那邊一口魚湯噴了出來。連連說抱歉:「對不起,對不起~?你們繼續,繼續?」
接著,一片沉寂。
「其實,」沉默中再一次開口的竟然是肖恪,語氣很高深,「最近還真有點慾求不滿,難道周淵你欲求滿了?在坐的,除了陽子和靈波,貌似我們幾個都很欠-?」
「咳咳咳——」楊曉水再度咳了起來。
靈波不疾不徐地開口,聲音不高,卻陰冷:「啟,你帶手術刀了嗎?」
「嗯?帶了,你知道那東西我隨時不離身?」裴啟陽笑,看靈波,問:「有事嗎?」
「幫肖恪淨嘴淨身?」靈波丟出去一句話,叫周淵爆笑了起來。
「今年的年夜飯很有意思,讓人胃口大增啊?」周淵呵呵一笑:「我比較喜歡看給活人淨身的畫面,淨嗎?還等著做什麼,現在動手怎樣?淨身後直接用下腳料炒點菜,取名為,紅燒人鞭,如何?」
裴啟陽立刻搖頭:「那玩意兒還是算了-,又不是童男,騷不拉幾的,給他留著-?倒是周先生,你還是童男嗎?是的話,我們燒你的如何?」
「咳咳咳——」曉水再度咳嗽。
靈波面無表情。
裴啟陽笑得邪肆而玩味。
肖恪唇角抽了抽。
周淵眨了眨眼,而後大笑,笑過後,很有深意地說道:「裴先生跟肖先生可是真的兄弟情深,讓人羨慕啊?」
「那是?哥們就喜歡欺負兄弟,但不能看兄弟被別人欺負。自己弟兄,自己欺負。要是別人來了,那咱得一致對外了?」裴啟陽說得那叫一個冠冕堂皇哦?
這樣的場景很是詭異,談笑間,似乎匕首,長劍,毒箭,彎刀等等十八班武器,就在語氣中森然而出,讓人不禁生出一股毛骨悚然感,一不小心就挨了一刀的感覺。
周淵呵呵一笑,說的更是坦然:「真是巧了,哥們就喜歡欺負欺負女人的男人?怎麼辦呢?」
「要不要動手?」裴啟陽挑眉。「聽說你教她們拳腳功夫,想必身手不錯了?」
「吃飯?」靈波突然一拍桌子。「煩不煩啊?不吃的滾出去?」
眾人皆愣,半天,裴啟陽側目看靈波,半晌後喃喃開口,「別生氣了,丫頭,我乖乖吃飯還不行嗎?」
於是,很是詭異的氣氛在靈波的一聲呵斥下結束?曉水不禁羨慕,裴哥真是好男人,能屈能伸,想來是真的愛著靈波的,所以才會這麼聽話這麼乖?好男人是被訓出來的,果真如此?
「行?吃飯?今天過年,老子想好好過年,不上你們當?」肖恪站了起來,「坐一起是個緣分,哥們敬大家一杯?祝老子在新的一年裡心想事成?陽子萬事如意?靈波嘛,希望你未來小鳥依人著點,別總是一出場就把一群爺們壓的說不出話來?你也如意-?楊曉水,哥哥我祝你嫁不出去?周淵你嘛,明年結婚?」
「咳咳咳——」曉水又是咳嗽起來。
她憑什麼嫁不出去?
周淵笑:「我還不想那麼早結婚?勉強跟曉水妹妹一起單著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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