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靈波看向商如婉,商如婉望著程光強的目光是那樣的暗沉。
恨?
那該是恨?
恨到極致恨不得挫骨揚灰的恨?商如婉居然如此的恨程光強,而且是毫不掩飾。
商如婉跟程光強的目光對視,一時讓所有人都有點受不了這氣勢的寒冷。
肖勁言伸出手輕輕扶著商如婉的腰。「媳婦兒啊,別只顧著敘舊,寶寶要緊,程老不讓咱們坐,咱還真不坐啊?過來坐下,好好保胎,把孩子好好生下來,將來咱的兒子還得領著咱們的外甥一起闖天下呢?」
程光強冷笑,瞇起眼看向他們。口婉眼那。
肖英然不敢說一句話,只是抱著孩子?
肖勁言挽著商如婉坐下來後,這才看向肖英然。「英然,把外甥給我抱過來看看?」
「是,父親?」肖英然被叫了名字,立刻答應,抱著兒子就要過去。
「英然,哲兒不是該睡覺了嗎?把孩子抱上去,睡醒了再抱下來?」程光強這時開口,擺明了是要阻止肖勁言看。
肖勁言不怒反笑,雲淡風輕地望向肖英然。「既然如此,那就抱上去-?可惜了」
「沒關係的,父親,哲兒還很有精神?」說著,肖英然就抱了程偉哲往肖勁言身邊走去。
程光強的眸子倏地凌厲起來:「肖英然?」
那語氣帶著點警告的意味。
肖英然卻對程光強的語氣置若罔聞,反而看了一眼程光強,笑著道:「爸,我父親是哲兒的姥爺,孩子也想見見姥爺,見過每一個親人,在友愛的大家庭裡成長才對孩子最有利不是嗎?」
程光強的眸子依然凌厲,肖英然卻不再看他,而是把孩子徑直送到了肖勁言的面前。「父親,這是我的兒子,程偉哲?」
肖勁言接過去孩子,伸出一隻手,輕輕捏了捏孩子的小臉,然後看向身側的商如婉。「如婉,看看孩子可愛-?」
商如婉只是蹙眉看了一眼程偉哲,然後微微點頭,視線有點飄渺,孩子本來都該是可愛的?那是因為孩子沒有煩惱,等到有煩惱時,也許就不覺得可愛了?
肖勁言哄了下外孫後,抬頭看向肖英然:「因為有事耽擱,不曾出席你的婚禮,不會因此怪我和你的新媽媽-?」
肖英然眸子一滯,抿唇。這輩子,婚禮能有幾次?她這輩子只想有一次,唯一的一次,父母都不曾出席?她該怨嗎?怨有何意義?新媽媽?父親居然用新媽媽這個詞,她怎麼叫得出口,父親的新妻子是自己丈夫的前妻,這樣的關係在,她怎麼叫得出口呢?似乎,她也終於理解了靈波那日的尷尬,程光強叫靈波叫自己媽媽,她不開口就對了?
事情就是如此,不論到自己身上,是不會體會其中的悲傷和難過的,外人只倒是悲傷,卻不知道那虐心虐肺的傷究竟有多重。
微微的搖頭,肖英然壓下心頭的不適,這樣的時刻,她什麼都不能說,只是笑笑。「父親,您跟女兒怎麼這麼客氣?還不曾恭喜父親新婚?祝您跟商董新婚愉快?」
肖英然找不出合適的稱謂,只能叫商如婉為「商董」,她真的叫不出來?
商如婉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肖英然,淡聲道:「別加入戰局,你很無辜?不要把自己弄進來?」
肖英然一頓,突然想起婚禮那天靈波的話,靈波和商如婉她們母女還真是姓子一樣,無辜的人,不遷怒,恩怨倒是分明?
程靈波淡淡地望著這邊,一切都是如此的索然無味,無論誰贏,與她,都似乎沒有多少意義了?她發現看著這一幕,原本有點快意的心,此刻覺感受到了乏味,如此的乏味。
可是,她怎麼可能嫁給程樂?訂婚更是不可能?
程靈波這時對程光強開口:「既然你有貴客,我還有事,沒有多少時間浪費。和程樂的訂婚,我還是那句話,反對?我死都不想跟程樂訂婚,但如果你堅持,也無妨?」
「既然死都不想跟程樂訂婚,那就不訂?」商如婉此時凌厲地開口:「你的監護人是程若清,沒有人可以威脅你?」
商如婉此時冷聲的開口,卻讓程靈波意外。
程光強冷笑。「這是程家的事,你一個外人,有什麼資格要求靈波?」uhks。
「我還是程靈波的母親,你也不過是他的爺爺,更沒有資格?」商如婉這一次是直接反駁。
肖勁言卻呵呵笑了,把孩子送回給肖英然。「抱上去-?英然,爸爸送你的新婚禮物是移民手續?加拿大那邊的手續已經辦好,公司也送給你,為了你的孩子健康成長,讓男孩子生的男子漢點,我建議你帶著我的外孫移民?」
肖英然啞然。
話一出口,程光強差點站起來。肖勁言這是釜底抽薪,程光強豈能不知道他的心思,他是想要他即使有了孫子,也不讓在身邊養大?
肖勁言只是看著程光強呵呵一笑,手握著商如婉的,微微用力,似乎在告訴她,不要動怒,一切有他。
果然,商如婉被肖勁言握住了手,頓時收斂了渾身的戾氣,微微看了一眼肖勁言,眼神中有一絲尊敬,還有一絲欣慰,一絲悵然,太多複雜的眼神,都在她看向肖勁言的目光中。
程靈波看著這樣一幕,心底喟歎,也許,肖勁言是真的在乎商如婉的-?至少在此刻,肖勁言要比程力行表現的男人,若是同樣的時刻,程力行只怕是會選擇沉默。而肖勁言則以四兩撥千斤的方式不動聲色的鬥了過去?
這就是男人跟男人的區別,這就是差距?
能博得商如婉尊敬的男人,必然也不是等閒之輩。
這樣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已然讓程靈波看出其中的一二,肖勁言商如婉聯手,程光強今天還沒有佔到一點便宜。無論是鬥嘴,還是策略,似乎都拜了下風。
「靈波,你說說為什麼不喜歡程樂-?」肖勁言這時朗聲地開口:「既然我已經成為了你名義上的父親,那就有權力對你的未來說點自己的經驗和建議?你說是-?」
靈波沒有說話,卻也沒有反駁。
商如婉卻淡聲開口:「這麼多人的失敗例子都在你的面前,選男人,睜大眼睛,程樂那種熊包不要也罷?他,配不上你?」
肖勁言又抓了下商如婉的手,商如婉閉上了嘴。
程靈波沒想到商如婉會這個意見。
「程樂怎麼熊包了?」程光強一聽這話,不幹了。「程樂留學英國,劍橋畢業?哪裡熊包了?靈波打小跟他青梅竹馬,他也會讓靈波,哪裡熊包了?」
肖勁言卻笑著道:「程老,程樂是不是熊包我們暫且不提,先問問靈波的意思-?對了,我家程女婿呢?怎麼不見人啊?」
肖勁言一句「程女婿」讓商如婉唇角溢出一抹淺笑,那麼快,一閃而逝,快的幾乎讓人看不清楚。
肖勁言卻一本正經,看著靈波,繼續問道:「靈波,大膽說出來,你喜歡的男人是什麼樣子的?」
靈波目光對上肖勁言的,他眼底有著鼓勵的笑意,沒有絲毫別的情緒,那笑容,稱得上是溫暖。靈波輕聲道:「程樂不可以,我選誰是我的自由?」
程光強還沒說話,肖勁言立刻道:「我充分尊重你的想法,如婉,你是不是?不用問了,你媽媽也是這個意思?」
商如婉微微點頭,只給了她一句話:「誰都不能強迫你,這是你的自由,就算你選了你肖恪,只要你喜歡,別人也不能耐你何?」
一句話,給了她底氣,可是同時也讓靈波悲哀?
如果商如婉真的這麼關心自己,當初又何必丟了自己遠走上海?那些年,對她那樣冷淡,又是為了什麼?如今,她不願意去想,想起來就覺得難受,窒息般的難受。
肖勁言在一旁微笑著不疾不徐地道:「就是?你媽媽說的就是真理?我舉雙手雙腳支持。勉強的幸福怎麼能行呢?想當年我就是被你肖家的爺爺安排結婚,還不是離了兩次婚?搞的斐然和英然肖恪的媽媽都對我有意見,一家人跟仇人似的?還好最後遇到你媽媽,我們情意相投,也沒人反對我們,自己也覺得幸福,這才是婚姻嘛?婚姻就得自己選擇,別人只能提個建議?所以我才沒干涉英然選擇程女婿嘛?管他曾經是誰,現在還不是我女婿?靈波,你要是真的跟恪兒有緣分,我跟你媽媽都不會反對,親上加親不是更好?別在乎別人的眼光,當然也別在意別人的威脅?因為,你的後爹我也不是吃素的?誰敢動你,我會先一步干死他?這點你放心好了?」
肖勁言這一番話說給靈波,更說給程光強聽。
靈波微抬下巴,掃了一眼肖勁言,看向程光強。「那就先把程樂弄死-?讓我也見見您的威風,也想看看某人的氣急敗壞的樣子?」
肖勁言一愣,哈哈哈大笑起來。「嗯?有魄力?回頭咱試試?」
「靈波?」突然一道難以置信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靈波身子一轉,看向來人,正是程樂。他一臉驚愕地看著程靈波,眼底閃過心痛,還有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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