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楠又道:「昨晚最無辜的還是英然姐,可是選擇了這種有前段婚姻的男人,每個女人注定了都要承受不能承受之痛,我同情英然姐,卻莫名的更同情程妹妹,真是見鬼了,恪不出手,程妹妹真是被帶走了,程家那老管家叫了好幾個人過來,我猜你就是誤會了,恪是好意,你該知道他一出手,背叛的可是他最親的二姐,二姐那麼疼她,程靈波搞砸了他二姐的婚禮,他還為程靈波出頭了,你這一次真的冤枉了肖恪了,你不知道,那一刻,我覺得肖恪是真的很爺們的,陽子,具體的,你還是問程妹妹-,還有更複雜的意想不到的事,我真是沒辦法啟口,也不該我啟口,」
裴啟陽再回來時,程靈波並不在家裡。
他打她電話,關機。
裴啟陽皺眉,驅車去了學校,昨夜一夜沒有睡,腦子都跟著短路了,越來越亂。
此時的程靈波就在酒店,程若清此時正坐在酒店的沙發上,靈波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程若清一臉嚴肅地看著她。
「姑姑,我錯了,」靈波終於在被程若清嚴厲的盯了許久後,開口說道。
「你哪裡錯了?」程若清第一次這樣的嚴肅,也似乎第一次這樣的生氣,她生氣的時候反而更平靜,不說話的樣子更可怕,良久,她盯著程靈波,冷聲反問:「你不是很囂張嗎?你不是什麼都不怕嗎?你不是想要惹他嗎?你哪裡錯了?錯的是這些人,全天下都對不起你程靈波,你想惹誰就惹誰,你想死就死,這些人在你眼裡算什麼?你一點都不留戀是不是?」
程靈波抿唇,低下頭去。「姑姑,你別生氣,你身體不好,」
「你還管我身體好不好?」程若清更是一點都不客氣,語氣是更加的冰冷。
靈波有點著急,怕程若清生氣,她有風濕姓心臟病,她擔心姑姑生氣氣壞了身體,她不能輕易生氣的。「姑姑,我真的知道錯了,」
「你說你哪裡錯了?你不是很義正言辭嗎?你不是很囂張狂妄嗎?你不是把所有人都不放在眼裡嗎?」
「姑姑,我讓你擔心了,我知道不該惹他,在自己尚且不能全身而退的時候不能惹他,」程靈波緩緩的一字一句地說道。
「我平時怎麼跟你說的?」程若清此時聽到靈波的話,語氣稍微緩和了一點,面容依然凝重,視線鎖住靈波的眸子。「靈波,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程靈波一聽這話,整個人僵直了一下,「姑姑,對不起,是我不爭氣,」
「我要的你對不起做什麼?我要你給我好好的,有點腦子,不要做莽夫,你羽翼尚且不,你還沒有強大到百毒不侵,你卻招惹毒蠍,你覺得你憑什麼安全活到現在?我告訴你,如果不是歐陽希莫,你小命早就丟了,這一點,你還真是得跟他學學,那麼多人都在的場合,你看歐陽希莫出面了嗎?你是不是很失望,覺得你的歐陽叔叔在你四面楚歌的時候不曾出面相救,讓你失望了?」
程靈波眼底閃過一抹複雜,的確如此。她雖然知道歐陽希莫不會明著出手,但是,卻還是失望了一點,如今看來,一切都是自己的錯,憑什麼去依賴別人?依賴別人,不如讓自己強大些,姑姑經歷那麼多事,都尚且不會直接出言頂撞。因為知道沒有必勝的把握,自然不會出手,出手就是輸,不如不出手。
看到靈波這樣子,程若清再度收斂了下臉色,緩和了更多,道:「你才十八歲,正是莽撞的年齡,僅此一次,不能再有下次,懂嗎?」
「我知道了,」靈波乖乖的點頭,依然站在那裡,像個被訓斥的小學生一般,乖巧,安靜。
「商如婉找過你是不是?」程若清也沒有讓她坐下來,繼續問。
「是,」
「所以你知道了她要嫁的男人是誰?」
「不是,是肖勁言找過我,」
「肖勁言找過你?」程若清倒是有點意外了。「說了什麼?」
「要我參加他們的婚禮,但又似乎不是,他似乎預料到了我不會參加,」
「肖勁言,」程若清微微的瞇起眼,咀嚼著這三個字,半晌,悠悠說道:「商如婉終究沒有嫁給歐陽希莫,」
程靈波不語,是,歐陽希莫等了商如婉多年,為了商如婉跟姑姑解除了婚約,可是,最後也沒有等到商如婉。
「你媽媽贏了,不顯山不露水的贏了你爸爸,贏了程家,讓程家成為笑柄,這一仗打得十分漂亮,你學著點-,」程若清歎了口氣。「靈波,特立獨行沒什麼不好,只是要有腦子,沒有完全之策,就冒然出手,那只是匹夫之勇,永遠做不了大事,姑姑對你嚴厲,是因為姑姑想你成為可以做大事的人,程家不喜女孩,程家的男人看似窩窩囊囊,卻每個人都有腦子,靈波,你以為,你爸爸,你叔叔們為什麼這麼多年不反抗?」
靈波身子一僵。
「那是因為都知道最後的結果不會成功,」程若清悠長的歎了口氣,收回目光,「你坐下-,」
靈波沒敢動。
程若清又道:「讓你坐下,就快點坐下,做錯了事,不要緊,知道錯在哪裡,下一次不要再犯,才是聰明人,」過道知子。
「我知道了,姑姑,」
「那個肖恪,你怎麼認識的?」
「裴啟陽的朋友,」靈波開口道。
「他說看上你了?」
「不是,」靈波搖頭。她可不認為肖恪是看上了她,肖恪只是脾氣不好揣測,或許只是二世祖習慣了,脾氣飛揚跋扈一些,但骨子裡並不是壞人,uhks。
「昨天裴啟陽出現了,你們吵架了嗎?」
「沒有,」那不是吵架,裴啟陽只是被她打擊了自尊心。
「男人的面子還是要顧及的,尤其是年少氣盛的男人,」程若清又說了句話。「我明天離開北京,你不用來送了,歐陽希莫會送我,」
「姑姑,你跟歐陽叔叔能不能在在一起呢?」商如婉結婚了,歐陽希莫和姑姑都是孤身一人,靈波多希望自己最喜歡的兩個人在一起啊,
「再也不可能了,」程若清苦澀地笑了笑:「我不是吃回頭草的人,歐陽希莫也不是,我們現在,只能做朋友,這樣也沒有什麼不好,」
「不要去招惹程家,好好讀你的書,我跟你爸談過了,他答應善後一切,」程若清又是說道。
程靈波渾身一震,抬起頭來,對上程若清的眸子。
「你當真他一管都不管你嗎?」程若清笑了笑。「慢慢看-,丫頭,你真是太年輕了,做事太輕狂,吃虧的是自己,」
「我懂了,」靈波點點頭。
「嗯,去-,我倦了,想早點休息,」
離開酒店,剛到樓下,就看到了熟悉的車子,停在門口,她一出門,車裡的人也下車,裴啟陽一臉深沉地凝視著她,眼底是複雜的光芒。
她走了過去,輕聲開口:「來接我嗎?」
「嗯,」他點頭。
靈波上車,車子在路上疾馳,靈波緩緩地轉過頭,看著裴啟陽完美的側容,他今天是這樣淡漠冰冷的表情,彷彿天底下沒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入他的心。
她微微垂眸,狀似不經意的問道:「我讓你很累是嗎?」
她的聲音很輕很輕,輕到她幾乎要以為他會聽不到。
裴啟陽一怔,抽空轉眸望她,緩緩吐出幾個字:「有一瞬間,的確是這樣,」
他說:遊戲一瞬間的確這樣,
程靈波勾唇,笑得極盡自嘲,累了,她也是讓姑姑累了-,
她沒有讓自己長本事,不依賴任何人,她在感情上還是過分依賴的,太渴望溫暖,所以,她注定了心智不夠成熟。
姑姑教訓的對,她的確是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她太想擺脫被人操控的命運,卻忘記了自己本身不夠強大,太依賴裴啟陽,不想他被傷害自己的人看到,卻忽略了他身為男人的自尊心。
他說的累,讓她眸光漸暗,心中悲涼無比。「裴啟陽,如果如果我說,我們分手,你」
她話頭頓在那裡,定定地望著他的側臉,唇角抿緊。
裴啟陽一愣,握著方向盤的手倏地握緊。「沒有如果,」
程靈波心中一震,她竟然忘了,他是裴啟陽啊,如他這般驕傲的人,怎可能讓這種事情發生,
她忽然揚唇,無聲地笑了起來,笑得極盡燦爛,明媚如,將所有的諷刺和傷感都掩藏在那溢滿笑意的唇角和眼底深處,化作無邊的苦澀漫延在心底的每一個角落。
那樣燦爛的笑容,他還是第一回見,看上去很美,可這種笑容給他的感覺,太過悲涼,並不是發自內心的真實的愉悅。
他微微皺眉,聲音卻是溫柔無比,輕聲道:「丫頭,別這樣笑。我不喜歡,」
程靈波斂了笑,回復一貫的淡然表情,輕緩的語調悲意暗藏,道:「程力行娶了肖恪的二姐,肖恪的爸爸娶了程力行的前妻商如婉,」
總算更了,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