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恪是震驚,顧楠也一樣驚愕?震驚與程靈波曝出的內幕,肖勁言娶了程靈波的媽媽,真是夠亂的?而程靈波此時的神情,雖然隔得不是很近,但是肖恪還是隱隱感覺到了她隱藏的很深的淡麗哀婉。冷靜,銳利,鋒芒畢現,卻又帶著受傷的神情。
毒蛇?肖恪詫異的望著程靈波。
而程靈波此時轉頭望著程若清,又轉向了不遠處十分低調的歐陽希莫,他此時也朝靈波投來一抹不贊同的神色,這一刻,程靈波終於知道商如婉說的以卵擊石是何意思了?
是的,她就算贏了,又能怎樣呢?
不過也是這些人眼中的笑柄?
改變不了什麼?
甚至給自己惹來程老爺子的怒氣滔天,而那結果,她知道,也許會付出慘痛的代價——也許會失去生命?
「把人給我帶回去?」程光強再度沉聲命令:「給小姐請醫生,小姐她情緒太激動了,居然胡言亂語起來了?」
程靈波轉頭看向程力行,此時的他,不發一言?
她知道,早就知道了,程力行不會為了她做什麼?
靈波此時感到四面楚歌,如果有人帶自己走,她無力反抗。這一刻,她有點想念裴啟陽了?
可是,她沒有讓他來?她不願意最親愛的裴啟陽被這些人知曉,因為他們不配?
程樂俊美的面容帶著僵硬的笑,那笑容彷彿是被人生硬的拉扯著嘴角一般,目光閃爍,臉上還有程靈波甩給他的一個通紅的巴掌印。他沒有惱怒靈波的一個耳光,而是低聲勸道道:「靈波,跟我走?乖乖的,算我求你,離開這裡好嗎?」
惹怒了老爺子,真的是後果不堪設想?
程樂此時也是在逃避著不敢看程光強,只是想要拉著靈波走,離開這裡。
陳平已經帶了人過來,要把靈波拖走。
而此時,程靈波的眼底閃過一抹自嘲,轉向程力行,一如當年,他還是那樣沉默,不發一言。她淡漠地開口:「我,死不足惜,但,你,這一輩子休想平靜?」uhks。
一句死不足惜,透著深深的失望,絕望,那樣的聲音傳入了人的耳中是如此的讓人不平靜。
歐陽希莫沒動,或者說,他在靜觀其變。
程若清這時走上前去,冷聲道:「靈波已經不屬於程家,她有什麼不好的地方,我帶回去教育,找人拖回去就免了,我帶她離開?」
「你閉嘴?」程光強怒喝一聲,完全不顧及一大幫子人在現場。
「我無法閉嘴,我養大的孩子,怎麼處理也是我教育,您年紀大了,還是少操心年輕一輩的事為妙?」
「來人,把小姐也一起給帶回去?」程光強再度喊道。
陳平又招手喊了幾個人,打算眾目睽睽之下要把人直接帶走。那意思是如此的明顯,是要禁足的?
程靈波沒想到會連累自己的姑姑,她愧疚地轉頭看向姑姑,感覺自己跟姑姑就好比砧板上的魚,明明看著前面明晃晃的刀舉在頭頂,卻不得不往前蹦躂,因為後面是燒著油的滾燙的鍋。
她的目光越過程若清,望向她身後那傳說中心思深沉如海的歐陽希莫,眼底有一絲請求,歐陽希莫微微搖頭。
靈波的心一下跌入谷底。事到如今,她早已不在意,乾脆豁出去了。「帶我走,拿我出氣我無所謂,一切跟我姑姑無關,不用帶她走?」
程光強一掌拍在台上的桌子上,騰地怒斥道:「混賬?這裡有你胡言亂語的資格嗎?成何體統?你們眼中,究竟還有沒有我?」
程若清皺眉,冷笑:「父親,您逼著我們參加程家的婚禮,我們本就跟程家無關了?又何必強迫我們來招你嫌呢?」
「你給我住口?」程光強額角青筋根根暴起,不待程若清說完,便怒聲喝止,用手指著她,那模樣似是恨不能一腳將她狠狠地踹出去菜解氣。
程若清被他喝得身子一顫,自嘲的搖頭,歎息一聲。
眾人被吼得一個哆嗦,縮了縮脖子,第一次親眼見識到程家老爺子的怪張,這脾氣真是霸道,還真是讓人驚訝和意外。
整個大廳,在程光強的眾怒之下,人人都屏住呼吸,當然也有人泰然自若。
「死什麼死?誰讓你死了?」程光強又是怒吼一聲,怒不可遏:「拖出去,還愣著幹什麼?」
程靈波緩緩閉上眼睛,那一剎,合起的眼皮遮掩住眼底的死寂,她選擇默默等待著迎接她的狂風暴雨。
大廳裡,靜謐極了,她面上鎮靜無波,心中卻早已慌亂無措。她的無錯被人看在眼裡,有人微微蹙眉。
等了許久,預料中的風暴沒有到來,因為一道低沉的嗓音響起:「慢著,把人帶回去,豈不是掃興了?」
她倏地睜眼,發現說這話的人,居然是肖恪?
歐陽希莫不曾出手,是因為靈波知道,他出手,不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必然在後面暗中處理,就連歐陽希莫都不會明著跟老爺子抵抗。肖恪倒是站出來說了句話。
而肖斐然在後面扯了扯肖恪,肖恪卻哈哈一笑,走上台去,走到程靈波的身邊,伸手握住程靈波的手,對著程老爺子說道:「老爺子,您一把年紀跟一個晚輩一般見識,沒這必要-?今天是二姐跟二姐夫的婚禮,是小外甥的百日宴,您在今天宣佈指婚給靈波,您真把自己當皇帝了啊?指婚這事還能發生在現在?」
肖恪的話說在了很多人的心裡。
程樂也是一愣。
肖恪緊緊地握了握程靈波的手,視線轉過來,就那樣定定地望著她,先前對靈波帶著怒氣,因為她破壞了他二姐的新婚,而此刻,那憤怒漸漸被憐惜所取代,聽了她過分清醒而平靜的話語,面對她一副壯士斷腕般的表情,他忽然想笑,也真的笑了,眼中卻是清明一片。
那種絕望,他曾有過?
所以,這一刻,肖恪,選擇站在程靈波這一邊,因為出現這樣的情況,程力行居然一個字沒有說,四面楚歌的程靈波,一個十八歲的女孩,獨自承擔八十歲老人的怒氣,那種絕望的心情,他十分理解。
歉意的看了一眼肖英然,肖恪沉聲開口,「何況靈波是我肖恪看中的女人,我打算追求靈波的時候可不知道她就是姐夫程力行跟他前妻的女兒,您說,如今,可怎麼辦呢?咱們這關係越來越亂,您老德高望重,久經沙場,是不是幫我們理理?」
就在肖恪說了靈波是他看中的女人的剎那,程光強整個人僵住,彷彿石化了一般。
眾人更是探頭,驚歎低呼,起於心,止於喉,無人敢發出一點聲響。心裡卻是驚愕逍客這二世祖的邪氣,真是敢說敢鬧騰?
肖斐然氣的眉頭緊皺,肖英然整個人錯愕,傻愣愣的望著自己的弟弟,怎麼會這樣?弟弟怎麼會喜歡老公的女兒?
只見肖恪安靜地看向所有人,修眉如劍,鼻樑英挺,狹長的雙目慵懶的瞥了眼全場,濃密長睫如扇,雙唇殷紅如春日枝頭初綻的櫻花瓣,透著一種極致的純美誘惑。他勾唇淺笑,沉聲再度開口:「看來您已經反映遲緩了,既然如此,我帶靈波和先走了?婚禮繼續,程老爺子,我二姐的婚禮被您搞成這樣,真當我們肖家沒人嗎?」
這一刻,程靈波望著肖恪這張臉,有些微的恍惚,深沉的雙眸之中,閃過複雜的神色,變幻速度之快,令人無法捉摸。
而程光強看了看肖恪,再看看程靈波,先前週身縈繞的滔天怒氣也在逐漸的消散,直到再也找不到一丁點的痕跡。
他望著肖恪,肖恪也望著他:「什麼毒蛇什麼亂七八糟的我不管,程靈波是我看中的女人,她有事,我也不答應?」
再次說完,牽住靈波的手朝外就走。
「靈波,這是怎麼回事?」程力行終於出來了,攬住了靈波的去路。
程靈波苦笑,剛才他不出面,肖恪站出來了,他卻出面了,這還真是好爹,全天下少有的好爹?她冷笑著反問:「肖恪不是都說了嗎?」
她倒要看看,程力行什麼反應?
她是有意的?
商如婉嫁給了肖恪的父親,肖恪眾目睽睽之下宣佈自己是他看中的女人,這個二世祖還真是什麼都敢做,什麼都敢說,這一刻,她倒是對肖恪多了一抹讚賞之意了?
「你喜歡肖恪?」程力行整個人再度踉蹌了一下,還不曾從開始的打擊中回神,卻再度遭受重創,他整個人都呆了,臉色更加的蒼白。
「喜歡又怎樣?」程靈波反問。「這跟你有關係嗎?」
「你和肖恪怎麼能在一起,他是你名譽上的舅舅啊?」
「你不也說是名譽上的?沒血緣關係不是?」程靈波再度反問,那雙眼睛透著刻骨的冷漠,讓程力行從心底打了個冷戰,那雙眼彷彿從十八層地獄中走出來的閻羅一般冷漠,如果不是親眼見到,他真的不敢想像這眼神是從自己女兒的眼中射出來的,而且是射向自己的?
「我跟這丫頭最後怎樣,那是我們的事,你們管好你們的事就行了?少操心我們?」肖恪在一旁不耐煩的說道,然後牽著程靈波的手朝外走去。
程靈波沒有掙脫,而是任憑他牽著自己的手。
只是好像一道視線在盯著自己,那一剎,程靈波猛地抬頭,看向了門口,大廳門口,站立著一道頃長的身影,那不是裴啟陽是誰?他此刻的眼神如沉積了千年的寒冰,散發著幽幽的冷氣。
程靈波只覺自己的血液在他毫無表情的注視中迅速的凝結,但她的眸光卻始終沒有絲毫地閃躲,而是直直的回望過去,一直看進裴啟陽的眼底。
燈光點點傾灑在他修長精瘦的身軀,如水銀流動,勾畫著堅毅完美的線條,柔和的光暈籠罩在他的週身,掩不住他眸中流轉的冰冷和邪魅。
他此時的週身散發著冰冷的戾氣,眼神裡閃過一抹受傷?
大廳之內一片寂靜無聲,空氣彷彿凝滯了一般。
肖恪也看到了裴啟陽,露出一抹勝利的微笑。
而裴啟陽的視線只是鎖住了程靈波,她忽然勾唇一笑,面上帶了幾分譏誚的意味。
他望著對面的程靈波,她此刻被肖恪牽著朝門口走來,明澈眼神之中沒有半分懼意,有的只是清澈,仿若剛才的一切,她不曾對不起自己一般?
他身為男姓的自尊被打擊的定點不剩?
他要求來,保護她,可是,她不讓他來,她受了委屈也好怎樣也好,居然是肖恪幫她出頭,牽著她的手,她跟他父親說的話,他完全聽到了?裴啟陽來的時候,恰好是靈波跟程力行的對話的時候,他聽到了,感到很震驚。
他此刻笑著,嘴角極盡嘲諷之意,他從來都不是一個衝動的人,手握成拳,沒有朝前走去,而是選擇轉身,大步離去?
程靈波的心一下子跌入谷底?神來啟地。
她知道裴啟陽一定聽到了剛才的話,她跟程力行的對話,可是那不是她真心想說的啊?
她忽然掙脫開肖恪的手,大步朝外跑去,去追裴啟陽的腳步。
無奈,他走的很快,轉眼不見了蹤影。
程靈波沒有穿大衣,只是穿著禮服跑了出來,寒風一吹,不由得凍得直哆嗦,她眼神慌亂的搜尋四周,卻看不到裴啟陽的身影。
她飛快的跑向停車場,完全不在意自己身上只穿了單薄的禮服。
肖恪在後面追來,邊走邊脫西裝。「等一下,程靈波,你想感冒是不是?」
「恪,今天搞砸了?」顧楠從裡面氣喘吁吁地跑出來。「二姐會哭的?」
「程力行會安慰她?」肖恪沉聲的開口,大步去追程靈波。
程靈波滿停車場的疾步奔跑,卻找不到裴啟陽的車子,她慌亂的神情落在肖恪眼裡讓他驚愕,因為一直都是冷漠著一張臉蛋的程靈波也會有慌亂的眼神,他感到更加的困惑。
而此時,她終於發現了裴啟陽的車子,她一下驚喜,快步朝那邊跑去。
可是,車子卻以極速的方式衝出來,程靈波快速地伸手去攬,可是裴啟陽卻是打了個方向,隨即調轉,從靈波的另外一邊極速閃過,快的讓靈波來不及反應。
「裴啟陽——」程靈波高聲喊道,伸手去抓,車子旋起的風將她整個人托倒?
身子朝地上摔去,前面的車子一個極速的剎車,裴啟陽從倒車鏡裡看向後面倒在地上的身影,握著方向盤的手青筋暴露。
他有一瞬間的反應是倒車,把她拉起來,擁在懷裡,狠狠的揍她一頓,然後在安慰,可是看到程靈波從地上爬起來再度追來時,他一腳踩了油門,車子再度離去。
「裴啟陽——」程靈波的聲音由高轉低,一下消失。
顧不得摔在地上擦破的胳膊肘,顧不得腿上膝蓋上的破皮,她失魂落魄的望著離去的車影,久久不曾回神。
「程靈波?」肖恪追了過來,清晰地感覺著程靈波那眼神裡的絕望,他把西裝披在程靈波的身上,對顧楠說:「進去幫她拿衣服來,我們在車裡等你?」
「好?陽子誤會了?」顧楠開口說了句?
「隨便他?」肖恪很不以為然。
程靈波一動不動,不發一言。
「程靈波,他不是誤會了,是很生氣?」肖恪靜靜地開口,看著身前那瘦弱的單薄身影,一瞬間,缺什麼也不曾想,快速的伸手圈抱住程靈波的身體,幫她裹緊西裝,「先去車裡?」
「不要。」被身後那有力的身體抱住,程靈波淒厲的喊著,而肖恪卻不理會她,抱著她朝車子走去。
「要鬧也不是現在,先想想今天你闖的禍-?」肖恪的警告讓程靈波瞬間安靜下來。
顧楠去了大廳拿了衣服回來,跑的氣喘吁吁。
上了車子,把程靈波的大衣給她。「穿上-,程妹妹?」
程靈波不發一言,拿過衣服,穿上,卻是打了電話,她在打裴啟陽的電話,可是,卻無人接聽,他根本不接聽她的電話。
她一直打,瘋了一樣打,可是他不接。
不知道打了多少次電話,直到電話沒電了,她還在打。
一路上,肖恪和顧楠就這麼看著程靈波固執地撥打著電話,一直到手機關機,再也打不出去為止。
「別打了,今晚回去好好睡覺,有事明日再說?」肖恪在一旁開口。
車子停在了紅楓,沒有去學校,也沒去別的地方,肖恪說:「紅楓可以嗎?或者你想去哪裡?」
程靈波開門下車,肖恪擋住她,「程靈波,你的強悍哪裡去了?」
一剎那,從不曾有過這樣的感激,程靈波下車,落在唇邊的兩個字卻是清晰地:「謝謝。」
「回來?」許是這兩個字讓肖恪改變了主意,他一把拉住她,又把她拉進車裡。「先去醫院,她摔傷了,抹點紫藥水再說?」
「好?」顧楠在前面開車,程靈波又被肖恪拽回來。
「不用?」程靈波要拒絕。
肖恪卻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冬天傷口不容易好,你最好還是老實點,虐自己的人最不可愛?」
肖恪此時神情冷峻而淡漠,沒有邪肆,沒有玩世不恭,也沒有過多的表情,只是很冷漠。
去了醫院抹了紫藥水,肖恪沒有說送程靈波去醫院,而是去了一家酒店訂了個房間,把她推進去。「進去睡一覺,有天大的事,明日再說?」
程靈波真的聽話的躺在了肖恪訂的房間裡,肖恪離開了?她自己一個人睜著眼睛盯著天花板,久久沒有閉眼。
第二天一早,一夜不曾睡的程靈波打車去了花家地,寒冷的清晨,打開了門,屋內一室的青煙,刺鼻的煙草味襲來,她被嗆得直咳嗽。「咳咳——」
沙發上,斜靠著一個身影,眼眸半合,神情倦怠慵懶,面前的茶几上,擺了一隻煙灰缸,滿煙灰缸的煙頭,已經溢了出來。
關上門,靈波放慢了腳步,緩緩走到他對面,輕輕落座。
「回來了?」裴啟陽像是跟一個多年的老友打招呼,平靜極了。說完他才睜開眼,那眼中密佈的血絲,彷彿數夜不眠的遺證。
程靈波移開目光,淡淡地「嗯」了一聲。這樣的情景,她冷漠的面容都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她感到心虛了,第一次?
望著桌上的煙灰缸,看著煙蒂,知道他抽了一夜的煙,她有些發怔。
心裡說不上來是什麼滋味,她盡量用平淡的吻說道:「對不起。」
裴啟陽沒說話,甚至都沒看上她一眼,只神色漠然道:「程靈波,你把我當成什麼?把肖恪當成什麼?」
他語氣很平靜,平靜的如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氣勢。
「不是你想的那樣?」她說。
「那是哪樣?」他反問?
「我,不能去,他能去?是嗎?這就是區別對-?」
靜謐的客廳,只有他們的呼吸聲,極輕極輕,彷彿怕稍重一點,便驚擾了誰人那不為人知的心事。
空氣中瀰漫著似懷念又似傷感的淺淡的氣息,那些朝夕相處,那些親密無間的日子,隨著每一次的呼吸,變得愈加的清晰,彷彿就在昨日。
歲月如洪流一般捲走了那些美好的感覺,只留下了斑斑刺痛人心的記憶
裴啟陽的目光越過煙灰缸緩緩上移,看向那雙明澈淡漠的眸子,不論何時何地,不論過去還是現在,也不管她對面坐的是誰,她總是這樣的冷漠。
程靈波沒有說話,只是抬頭,看著他,目光對上的一瞬,那幽深冷漠的眼底掠過的悲傷和溫柔讓人疑似看花了眼。
他看著她的眼神裡充滿了傷痛,她有瞬間的恍惚,開口還是那句話:「對不起?」
「我不要對不起?」
「除了對不起,我不知該對你說什麼?」她心中狠狠一顫,連忙低下頭,不敢再對上那雙眼。因為心虛,因為愧疚。
裴啟陽身軀一震,手中的煙蒂不慎滑下指尖,滾落在地。他懵然不知,眼光倏然熾烈,望著她,道:「沒想到我還可以從你口中聽到對不起這三個字,程靈波,你讓我,拿你怎麼辦?」,
她偏過頭,面上神色淡然平靜,心中卻是五味雜陳。「如果你覺得辛苦,就丟了我-?我不怪你?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
還有一章估計得晚上了,白天停電,涼寫不完?請大家諒解下?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