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很低,幾乎只有父女兩個聽到,外人不知道程靈波在程力行耳邊說了什麼,只是,程力行聽到這話時,整個人臉色瞬間蒼白如鬼。
突然的,程力行腳步一個後退,臉色猛地煞白一片,這才是商如婉的目的-,讓自己成為她的女婿,她嫁給了肖勁言,還真是可笑,他到頭來竟然成了前妻的繼女婿,這讓程家真的成了笑話?
商如婉,你夠狠?
好?很好?真的很好?她要的不只是程家名譽掃地,更讓他以後都被人恥笑,她不是真的愛肖勁言,卻又借了肖勁言,不惜生下孩子來打擊自己,只為了讓自己出醜,報復他當年背叛她的一箭之仇,到底愛到多深,才又今天這樣刻骨銘心的仇恨?到底有多堅強的意志,才有今天這樣堅強不懈的報仇?
一時之間,心頭的情緒翻湧著,程力行喘息著,第一次感覺自己根本不是商如婉的對手,她一面的漠然,一面的無形抗爭,都是卡在七寸的最直接的報復,那根本是致命的?儘管他承認自己這輩子對不起商如婉,儘管他也承認自己這輩子愛的人只有商如婉,可是,這一刻,程力行也不得不感歎,自己失敗了?自己不是商如婉的對手?
看著程力行突然慘白的臉色,程靈波心底閃過一抹快意。
而肖英然看到程力行突然變了的臉上,擔憂更是重了幾分,快速地握住程力行顫抖的手,柔聲道:「力行,你怎麼了?」
「我沒事?」輕輕的收回自己不停顫抖的手,感覺到呼吸似乎都變得異常的沉重,程力行慘然一笑,面向了靈波,
再然後,笑容擴大,只是笑容異常的疲憊。到頭來,一切都是錯?被算計的人是他自己,是他的錯,商如婉不只是要他難堪,更要程家難堪?
程靈波緩緩地後退一步,然後轉身望向程光強,再看向肖英然,對著肖英然小聲道:「一切和你無關,我程靈波不會遷怒與人,我們相安無事,你別惹我?可以嗎?」
肖英然嚇得一愣,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女孩,面無表情,眼神如刀,犀利而漠然,她被靈波看的有點心驚,雖然她什麼都沒做,但還是感到了心驚肉跳。「對不起?我沒有惡意?」
肖英然似乎只能道歉。
程靈波目光一動,不以為然,又轉頭,然後瞥了一眼噬魂落魄的程力行,高聲說道:「我來參加這場婚禮,可不是來認親的?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八年前,我已經被驅除出程家,跟他們斷絕了關係?我不知道今天找我來做這個秀是何目的?但,我來了,因為我記得之前程力行已經答應了我,婚禮結束,我們就完全斷絕關係,從此兩不相欠?他和程家將再也不會找我?」
程光強一聽此話,瞬間站了起來,帶著凌厲的氣勢,如果他手裡有槍的話,靈波此時怕是已經身中數彈了?
眾人一下嘩然,程光強畢竟是老狐狸,立刻出來打了圓場,「小女孩不願意見到父親再婚,鬧點脾氣情有可原,大家都理解下-?是程家對靈波的關心不夠,以後有英然了,以英然的德行,一定會講靈波教育成淑女的?這孩子被我們慣壞了?」
程靈波抬眼直視著程光強眼中毫無畏懼,一字一句輕聲對程光強道:「我看你才是被你的那些軍功慣壞了,養成這樣飛揚跋扈的姓格,你以為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中嗎?」
程光強聽完哈哈一笑,笑意卻僅止於唇,「丫頭,爺爺的確有軍功。這又不是捏造的?」
說罷他頓了一頓,又道:「快點認了新媽媽,我還有重要的事要宣佈?」
程靈波淡淡用很低的聲音說道:「有軍功又如何?想起你一將成名萬古枯死去的那些戰友,你有何資格在這裡飛揚跋扈浪費人類寶貴的資源呢?你,配嗎?八十的你,應該去八寶山呆著了?黃泉路上,遇到那些等你的戰友,你還能理直氣壯嗎?這些年,做了這麼多虧心事,不做噩夢嗎?」
程光強沒有動怒,眼神裡閃過一抹讚賞:「丫頭,你倒是隨爺爺,有造反精神?」
程靈波輕聲道,「你真的贏了嗎?」去人麼眼。
程光強笑了笑,「難道不是?」
程靈波轉頭看了眼失魂落魄依然面容慘白的程力行,道:「你看看你的兒子,此時的他,你覺得你贏了嗎?」
程光強濃眉一皺,沉聲問道:「他怎麼了?你跟他說了什麼?」uhks。
程靈波微微啟口,她的聲音一字一句就如蚊蠅一般。卻還是清清楚楚的一字一句落入眾人的耳中,在每個人心裡掀起了驚濤駭浪。
「我說,您的前兒媳商如婉,程力行的前妻商如婉現在嫁的男人是肖勁言,您讓我如何面對這混亂的關係叫新娘一聲後媽呢?如果從商如婉那裡論的話,程力行不是變成了我的姐夫了嗎?您說,我該如何叫的出口?」
下面一下子嘩然,眾人面色各不相同。
肖恪更是驚愕?
靈波的話,讓程家和肖家一下子丟了臉面,那曾經被認為是至高無上的尊嚴,如今丟了,是何等的嚴重。
莊嚴肅穆的大廳之內,頓時鴉雀無聲,人人提起心來,屏息凝神,生怕一個不慎,錯過一場好戲?
程光強緊握的手心滿滿都是濕漉漉的粘膩,空氣中有暴怒的因子在半空凝聚,形成壓抑氣氛。
這樣壓抑而緊張的氣氛,對每個人來說都很詭異。
就這樣過了半刻鐘,在這極度壓抑的氣氛之中,絕對考驗一個人的內心承受力,然而,預料中的爆炸並沒有來到,她看見程光強盛滿怒意的雙眼,眼底深藏著的卻是一抹不易覺察的無奈。
程光強面容深沉如海,忽然轉向一旁的程力行,程力行這時似乎回神,可是肖英然卻呆了,她沒想到,沒想打自己的父親居然娶了程力行的前妻。
她緩緩地低下頭去,一顆眼淚飛閃而逝,卻拚命咬唇,努力不讓自己哭出來?
肖恪也聽到了,還有大姐肖斐然,她也是震驚的?
程光強這時開口,聲音低沉而威嚴:「靈波,別鬧了,知道你有情緒,所以爺爺已經為你考慮了你的未來,程樂,上來?」
程樂聽命乖乖的上台去,剛走上去,就聽到程光強宣佈:「這就是我說的第三喜?今天也是靈波和程樂的訂婚宴?眾所周知,程樂是我程家代烈士撫養的義孫,打小跟靈波青梅竹馬,感情甚好,今天我給他們做主,把婚定了?程樂,帶你的未婚妻下去-,她今天很失落,你可得好好照顧她?」
程樂一聽此話整個人驚愕,怎麼也沒有想到老爺子這個意思,他驚得張大嘴巴,雖然他很想要靈波成為他的妻子,但若是因此惹惱了靈波,以後他就不會有好日子過了,不由脫口道:「啊?爺爺……」
他話才開口,便被程光強一記如刀刃般的凌厲目光給堵了回去,他勉強的牽了牽嘴角,萬般無奈的垂下頭,不敢看靈波,只是道:「靈波,我們下去-?」
靈波不動,淡然而立,聲音突然抬高,「我和程家早已斷絕關係,你憑什麼給我做主?又怎麼決定的了我將來嫁誰?」
「靈波,別鬧了?」程樂擔憂的開口,拖著靈波就要下去,不想靈波吃虧。
「啪——」一聲,靈波的一個耳光打在了程樂的臉上。
台下又是一片嘩然,錯愕地望著這一幕。
「混賬?」程光強突然高聲怒喝。「一個女孩子學的這麼,一點也不淑女,來人,把人給我送回家去關起來?」
「關起來?在裡面放毒蛇嗎?」靈波冷冷一笑:「八年前放毒蛇,現在還想嗎?」
「啊?啥意思?」下面一下子喧嘩起來。
肖英然嚇壞了,好好的婚禮被攪成了這樣,她真是欲哭無淚?這是她的婚禮啊?怎麼變成了這樣?
肖恪倏地皺眉,沒有錯過程靈波的這句話。
程樂被靈波一個耳光打得有點懵了,程靈波看到程光強的臉色驀地一變,剛剛還笑著的嘴角明顯地抽了一抽,原本深沉的面容怒形於色,整個大廳方纔的那種和樂融融的氛圍遽然降到冰點。
輕風中細小的微塵都彷彿是來自陰間地獄,森冷之感瞬間便充斥著整個大廳,散發著詭異的氣息,直滲人心底深處,令人不寒而慄。
「別逼我說出真相,我不願說,不代表我不知道?」靈波再度冷聲開口:「最毒不過你的心?老死不相往來是我們最好的結局,你逼我,太甚了?」
耳邊傳來一陣陣抽氣聲,她看到所有人的面上的表情不斷地變幻,極為豐富多彩。
不論是大眼還是小眼,不管俊美的或是醜陋的,總之是個個都瞪大了眼睛,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那眼中的神色,是震驚?是錯愕,還是好奇?還有一部分不怕死的欽佩?欽佩她一個小女子居然敢反抗程光強。
程靈波回頭張望,姑姑此時的眼神裡充滿了心疼和失望,姑姑似乎不喜歡她說出來這些,今天她的表現讓姑姑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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