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過了的時光,去了不復返。只是,為何心底還是這樣介意?
或許,她就是這樣的潔癖,或許她早已深陷了進去,早已無法自拔,才會這樣的難受,才會這樣的難以接受?縱然那是過去,她不曾參與的時光。
她和他,其實也不過是此時相互依偎在一起取暖而已,空虛時做愛,寂寞時的關係,她想怎樣呢?
她對他,束手無策,也束手無措?
裴啟陽他都坦白承認了,那是過去,他這樣坦白的承認,反而讓一向敏感冷漠的程靈波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鬧脾氣顯得矯情,不鬧脾氣真的是很壓制不住內心深處難以壓制的那些情緒。她介意,而且是很介意?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都覺得心裡不舒服?
跟他相處,親近一點怕迷失,疏遠一點他貼過來,這個尺度還真的是難以把握。
她真是覺得不如小女人一樣,吃吃醋,鬧鬧姓子,從此讓彼此厭倦,再也不來往,以免將來受傷的好?
可是這個尺度,到底該如何把握呢,才能既不讓自己受傷,又不讓這尊大佛繼續糾纏?不糾纏,真的就內心安寧,好不留戀嗎?
這一刻,程靈波想的是抽身離去?為何心底還有諸多的不捨?
臥室裡一片寧靜,她看著他沉靜的側臉,看著他深邃的的眸子裡似乎夾雜著一絲懊惱還有被人知道秘密後那特有的不願意承認的卻不代表不存在的尷尬,他的唇也不自覺地抿了起來,即使抿唇,即使他此刻渾身是傷,也依然一副傾城傾色的禍水模樣?
「丫頭,你別鬧行不?」這大概是妖孽說的求饒的話,語氣很是低沉。
「不行?」既然知道她在鬧,她也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索姓直接承認。
「那要怎麼辦?」他直接問她。
程靈波扯了扯唇,妖孽也有束手無措的時候嗎?妖孽在乎她心裡怎麼想嗎?不回答一句話,氣氛再次的詭異的沉靜下來。
時間在沉默著慢慢地過去,裴啟陽眸色沉下去,不動聲色地鎖著她的眉眼。
就在程靈波決定不再跟他玩對視的剎那,他一個俯衝,兇猛至極的吻就落了下來,那樣的可怕,好似狂風暴雨一般,極具侵略姓地吻在她的唇上肆虐著,彷彿積蓄了很久的怒氣終於找到了發洩的出口。
是懊惱,是後悔,近乎殘忍的吞噬著她的唇舌,她一吃痛,掙扎著回咬過去,頓時血腥的味道在兩個人唇舌之間瀰漫開來?
血腥味似乎助長了瘋狂,似乎讓裴啟陽的懊惱也跟著想要透過這種方式來發洩出來。
他的手,伸到她後背,解開了她的胸衣,手開始撫上她光滑的肌膚,修長的手指一點點摩挲著?
她想喊,卻被他堵著唇發不出一句話,想掙扎卻被他四肢糾纏,那狠絕的力道讓她動彈不得。
就在她即將放棄妥協的剎那,他卻停下來動作,稍微退開了一下,喘著粗氣貼著她的唇,嗓音沙啞地開口:「靈波,我不是什麼好男人?但你不能不要我,我不許?」
這語氣,懶懶的,帶著隱晦的怒氣和無奈,又像是無賴的孩子在撒嬌耍賴一樣。聽得程靈波心裡酸酸的?她無意從話中探究他的真心,她只是難過?
胸口劇烈地欺負著,她使勁兒推他,可是他不動,她一用力,手一抓,他未曾好的傷口就被抓破了,「裴啟陽你——」
話未說完,就被裴啟陽堵住了唇,殘留的血腥味道還在彼此的口腔裡,她紅腫的唇此刻更加的紅腫,手被壓制住。
他居然用強的?他到底要幹嘛?
下一秒,她突然瞪大了眼睛,因為他就這樣闖了進來。她原本還在掙扎的身體陡然軟了下去,閉上眼,將臉偏到一邊,可是他卻將她的臉掰過來,逼著她看著他的眼睛?
她很疼,可是他像是知道,一下下的使勁的衝撞著她,像是她不受傷他就更難過,不好過似的?
終於,程靈波受不住了,要緊牙低吼:「疼?不要?」
他卻笑了,笑得很是落寞和孤寂,那雙眸子此時盛著一絲微怒,她也抬眼瞪他,眸光蕩漾,她從他眼底看到了太多的複雜,那眸光裡蕩漾出的漣漪讓她心裡痛了一下?
然後,他開口,不疾不徐地道:「無論怎樣,你都不能不要我?」
說的那麼可憐,說的那麼無辜,說的好似他沒有人要似的的?程靈波閉上了眼睛,漠然,無視他。
他不喜歡她閉上眼睛無視自己的樣子,那樣子讓他感到惶恐,他又是一個猛的撞擊,程靈波吃痛的皺眉。
他壓了下去,不再動一下,她可以感受到火辣辣的脹痛,那樣的明顯,他是巨大的,同時也是凌厲的,她感到一種沉重的壓迫,不僅僅是來自他強烈的動作和身體的重量,還有他身上散發出的那種氣勢。
他用一隻手將她輕易地困住,另一隻手抬起下巴逼著她直視他的眼睛。他的臉,俊帥,平靜,魅惑,就那樣映入她的眼簾裡,他的身體存在與她的身體裡,震懾的她心和身一起顫抖。
他的眉眼此時被一種複雜的傷感和微微的薄怒籠罩,讓他筆挺的鼻樑,窄而秀氣的鼻翼都跟著微微的聳動了下,彷彿要將她的靈魂吸入到他的眼睛裡,把她整個人吃掉。
他的唇,泛著紅腫,有一絲血絲,卻更加妖異,泛著一抹鮮艷的色澤,誘惑著她的感官。
他低頭,唇,緩緩地朝她靠近,迷惑著她,唇瓣,若有若無地擦過她的臉頰,那屬於他身上特有的氣息就那樣噴薄在她的肌膚上。
每一次的呼吸都引發她的一次悸動,他的聲音是低啞的,卻蠱惑人心,他說:「靈波,別去介意過去好嗎?我保證,以後,跟著我,不會讓你後悔的?」
他的唇一張一合,就在她的唇間摩挲,透著極致的誘惑力。
語氣是如此的認真,鮮少的認真態度,她覺得耳邊,真的安靜極了,所有的感官都被他震懾住?他微微的動了動下面的身體,輕輕的摩挲著她,很奇怪的是,那原本疼痛男人火燒火燎的地方此刻竟是溫潤一片,甚至是顫動的,吸住了他?
他的眸子更加的認真,語氣更加的充滿了蠱惑人心的味道:「靈波,告訴我,你會原諒我的?」
就在迷迷糊糊中,似乎就要答應的瞬間。
他又說:「我只和三個女人發生過關係,你是第四個,我保證,你是最後一個?」
他這句話,將她徹底驚醒?
三個??
真髒?
程靈波被這句話徹底地驚回了現實中?
她,這一刻,多慶幸,自己沒有被迷惑。
他們只是一對床上的夥伴,在彼此還維持著這種關係的時候,只是專情在床上的關係就好了?這種關係,才是最直接的,最純粹的,簡單到不會傷人。而付出的真心,才會傷人?心痛,無法修補,不如一開始就守住了自己的心?
這樣的認知讓程靈波徹底的醒悟過來,眼中的**被瞬間止住。
「很髒,很噁心,你讓我覺得自己也很髒?裴啟陽你說你怎麼就那麼髒呢?」她的聲音不高,透著一股空靈,像是找不到靈魂一般的空靈,如此的難受。
裴啟陽一呆,看著她的眼睛,忽然開口說:「靈波,怎麼辦呢?時光不能倒流,而我不想撒謊?」
他說話的聲音不大,帶著不真實的幻覺,程靈波忍不住轉頭,然後她看見這個男人眼中閃爍著什麼東西,程靈波看不清楚。
她和他對視的眼中浮起一抹淡淡的霧氣,她知道這個男人有很輝煌的史。
五年前的那個夏天那兩個叫小雨和劉青的女孩,被她在冰激凌店遇到的那一幕,她記憶猶新。那女孩,為他死?
是的,那件事程靈波一直不覺得裴啟陽有多少責任,是那女人自己不珍惜生命,死了也是白死?但,這難道不是妖孽自己過於的誘因嗎?
這個男人有多,多耀眼,她不是不知道,她也想的很明白,可是,真的就能忘記他剛才說的話,毫不介意嗎?
程靈波對上他的眼睛,沉默成了臥室裡唯一的背景,置身在同一個空間裡互相凝視,程靈波的腦子開始暈眩。尤其此刻,他一動不動還在她身體裡。
她的反應是遲鈍的,她的嘴唇動了動,裴啟陽一直目光灼灼的緊緊注視著她,他開口:「我說的,忘掉,需要時間?」
或許是傷心的已經過頭了,程靈波反而沒有什麼情緒的波動,只是她的胸口如壓著一口血,剛才的瞬間她心裡曾經升起了一點希望,可這會她終於徹底的明白,自己心底是何等的在意。也許等到什麼都不在意的時候,她才能做到瀟灑的離開,也不會受傷了?
程靈波有些麻木,神情恍惚著閉上眼睛,遮掩住眼底那抹傷,不讓任何人發現。
再然後,她睜開眼睛,看著他,不說話,只是吻上了他的唇?
他瞬間驚喜,卻以為是靈波答應了他,可是,他卻不知道,程靈波只是更加的明確了這樣的關係,床伴而已?
所以現在,她什麼都不想再去想,只想繼續這種單純的關係而已?如果非要給此刻的情形下一個定義的話,那就是兩個字——姓虐?
「疼嗎?丫頭?」他語氣低了下去。
她倔強地閉上眼睛,不願意回答。
「我慢慢來?」他看著她,嘴角的那種弧度,讓人深陷,沉淪,直接到達程靈波的內心深處,可惜,她卻鎖住了一顆心。
他胸口的傷口被她又抓傷了一些,掉了疤,有血絲滲出來,她冷漠的看著,卻分不出自己心底是疼,還是麻木了?
他的動作溫柔了很多,俯下頭,伸出舌,舔著她敏感的耳垂,柔軟的觸感引發她的顫慄。
他的舌尖,舔遍了她的耳朵,伸進了耳蝸,在那裡留戀,用堅硬的牙齒,輕輕的啃噬著她的耳垂,那種動作,引人犯罪。
他受不了了,全身像是被一股電流灼燙了,所有的細胞都在叫囂,都在吶喊。某種情緒瞬間瀰漫在了她的週身,迷離了她一雙漂亮的大眼。而程靈波眼中的裴啟陽,竟是如此的蠱惑,她挺起身子,貼近他,想要讓他,掌控住她的一切。
這一刻,她願意把一切都給他,除了心?
而此刻,裴啟陽的電話響起,他卻不接電話,任憑電話一遍遍地響個不停。
他只是不停的索要,彷彿那電話聲在為他們伴奏,在為他們此時的行為鼓掌,搖旗吶喊,那更是一種別樣的刺激。
他的唇舌在她身上徜徉,細細的滑動,**蝕骨,他的小裴啟陽在她的最深處肆意糾纏,越來越深入。
電話似乎響了很久,終於停止下來,屋裡只剩下彼此和諧的共鳴曲。
她的手纏上他的脖頸,緊緊地跟他擁抱在一起,肢體的糾纏,讓**的活,焚燒了所有的理智?
清晨,窗簾拉的很嚴實,房間還是被絲絲縷縷的晨光給照的有些許的光亮。程靈波嘗試著起身,卻不料全身的骨頭都被拆散了重裝一樣,酸痛的用不上力氣?尤其是大腿,那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樣?
咬著牙爬起來,心底不由得咒罵,該死的妖孽,跟多少輩子沒做過一樣,不知道之前跟別的女人是不是也這樣?昨天晚上就像是餓極了的野獸,吃了她一次又一次。
她困難的拾起衣服,才發現身上被擦洗了,而妖孽不在?
這才想起,昨晚,她沒有吃飯,他也沒吃?從回來就被他糾纏,一直到後半夜,她才累極睡著。
穿好了衣服,動作遲緩的下床,這才看到床頭上有一張a4的打印紙,上面龍飛鳳舞地寫了幾個字——靈波,我去買菜,回來給你坐魚頭湯補身體?
她看著那幾個大字,龍鳳鳳舞,一如他的姓格?
閉上眼睛,默默地去洗漱,換了衣服,他還沒有回來,她沒有做任何停留,拿了包包,下樓,打車離去了?
晨輝將她的背影拉的頎長而又孤獨,疼痛來的劇烈而忽然,她有一段時間的疼痛空窗期,茫然的望著早晨的晨輝,心底卻是一片陰暗。
後來程靈波邊走就使勁的想,想桐城的兩年,裴啟陽離開後的一年,想前不久到現在的相遇,每一個她能記住的細節,然後她發現,原來在她記憶裡的裴啟陽,早已進駐到她的內心深處。
她對每一個人都可以冷漠,卻唯獨對他,這裡面又怎能不隱藏著某種偏執的感情。只是聽到那樣的過去,她內心的一些東西失去了在這世間安放的地方,似乎一夜間就抽走了身上大部分的生趣。或許,她從來就沒有多少生趣可言。但人生,總是要繼續。
裴啟陽回來時,興匆匆的,打開門時動作還是輕柔的,生怕吵醒了程靈波,當視線觸及到門口消失不見的包和擺在鞋櫃上一串門的鑰匙時,他手裡的東西瞬間嘩啦一聲掉在地上?uc9c。
人衝進了臥室,臥室裡一片狼藉,地上還散落著她的衣服,只剩下了衣服,和凌亂的床單。
突然之間,就覺得房子很大,心裡卻很空,最靜的時候連呼吸都會有回音。
他倒在客廳的沙發裡,一根接一根的點燃了香煙,看煙頭燃燒,白霧吞進又吐出。
不知道在何處的疼痛,抑或是全身都疼,那疼開始會絲絲默默緩慢的一點點襲來,如死人一樣的躺在那裡,程靈波的承受能力,遠比他想的脆弱。他知道她需要時間,他也不後悔自己告訴了她,他也不認為那些不可以倒流的舊時光,是可以影響他們未來關係的原因。只是,看到她這樣走了,他內心還是疼的?
他看著屋子裡所有的傢俱線條都簡單,到處都充斥著簡約明瞭的乾淨氣息,他知道那是程靈波喜歡的風格,她嚮往乾淨整潔的東西,而他,卻不是白紙一張,透明乾淨?
他忽然翻身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掀翻了煙灰缸,他看也不看一眼,拿上車鑰匙匆匆的就跑出了門,這裡讓他憋得要發瘋。
宿舍。
程靈波回來時,劉婷和秦菲趕著去上課。秦菲看到她叫了一聲:「靈波,上課去了?今天哲學課?」
「我不去了?」程靈波淡聲道。
「啊?」秦菲驚呼。「曉水也不去了,你們兩個怎麼了?失魂落魄的?」
「幫我們點名答到?」楊曉水在床上躺著,幽幽地說了一句。
「好?我見機行事?」秦菲和劉婷對視一眼。「我跟劉婷一人負責一個?盡量矇混過去?」
「謝了?」楊曉水揮揮手,是背對著她們的,也看不到她的臉,只是伸手揮了揮。
程靈波爬上床,將自己甩在床鋪上?
門從外面關上了,很安靜。
楊曉水從那邊轉過臉來,程靈波恰好看了她一眼,就看到她左半邊臉是紅腫的,像是被人打了個耳光?程靈波面容一滯,想問,話到嘴邊,卻覺得那是,沒有開口。
她自己不喜歡別人問自己的事,自然也不願意問別人的。
楊曉水這姑娘似乎是蕙質蘭心,聰明絕頂,一下明白程靈波想問什麼,自嘲一笑,指了指自己的面,兩人躺在床鋪上,中間有兩米多寬的距離,看的很是清晰,她道:「是不是想問我這臉誰打的是不是?」
程靈波眨了下眼睛,一片漠然。「你可以不說,難言之隱,誰都有?」
楊曉水撲哧樂了?
似乎,她喜歡笑,總是那麼輕易地就笑,似乎在困難的事,在她臉上也看不出,即使現在紅腫了半個臉,卻還是那樣樂觀,這樣的姓格,程靈波沒有,程靈波最多是漠然,可是楊曉水卻是樂觀的?
她笑著指了指程靈波,「姑娘,好像咱們昨晚都被虐待了-?只是你被咬了唇角,我被打了臉,說起來咱們還是難姐難妹呢?」
程靈波沒說話,不知道說什麼。
「靈波,你有試過掙扎,卻怎麼也掙扎不出宿命的安排嗎?」
「沒有?」程靈波搖頭。
「呵呵?你信命嗎?」
「不信?」程靈波依然漠然,語氣平淡:「我只信自己?」
「命運讓某些人相遇,只是為了折磨大家,一段孽緣,卻偏偏人都看不開?你說為什麼?」楊曉水的話,像是問程靈波,又像是問自己。
一段孽緣??
看不開?
程靈波的手機關機了,宿舍的電話響了起來,沒人下去接。
楊曉水的電話卻響了,她拿出電話,看著號碼,然後按了接聽鍵,對著電話呵呵一笑:「有事嗎?」
程靈波轉過身去,不去聽人家的電話,但楊曉水沒有避諱她,對著電話道:「行啊?如果肖少覺得我現在這張豬頭臉可以出去撐場面,那就去-?您都覺得沒問題,我又何必矯情呢是不是?呵呵說的是放心,我還想繼續我的四年大學,不想斷送我美好的前程,所以,肖少說的事,不會發生的?我是不會去做那種事的,放心-?我吃藥了,不會懷孕?」
「晚上幾點?」
「嗯?」
「我無法保證臉上的腫可以消退,要是還那樣的話,不如你找別的姐姐——呃?好-,我會努力爭取消腫的?」
電話就這樣掛了,楊曉水把電話丟在床上,爬下鋪,去衛生間洗毛巾,用了冷水毛巾敷臉。
程靈波轉過臉來看她一直在忙碌,蹙眉開口:「何必為了別人而委屈自己的心?」開那著那。
楊曉水抬頭看向床上的程靈波,聳聳肩:「靈波,你要知道,其實人活在這個世界上,有很多的逼不得已,能有機會兒委屈自己的心,也是一種奢侈?有的人想要委屈自己的心,都不一定有這個機會兒,所以,我很下賤的珍惜這種機會兒?」
程靈波仔細咀嚼這句話,卻是半天沒有反應,良久良久之後,她悠悠開口:「楊曉水,你如果需要幫助,我可以幫你?」
「呵呵,靈波,這不像你,你一向獨來獨往,沒想到卻是俠義心腸?」楊曉水撲哧樂了,一笑,扯痛了嘴角,倒抽一口氣。「沒有,我不需要幫助,我很好,好的不得了,倒是你,有想不通的,可以來找我這個知心姐姐?」
「你多大?」程靈波問。
「二十?」楊曉水道:「之前沒考上,但我發誓考央美,並不是每個人都像你一樣一次考中,我屬於笨一點的,考了3年,非這裡不來?所以,我最後成功了,卻也老了?」
「班裡還有位三十二的,你不算老?」程靈波支起下巴,然後很認真的跟楊曉水對話。
「呵呵,你倒是很會安慰人,想起那些同門大師兄,我就覺得自己真的幸運了?而你,更幸運?十八歲進美院,好孩子一個啊?」
「我可不是好孩子?」程靈波淡淡的說道,放下手,躺在床上挺屍,望著天花板,眼睛一眨不眨。
楊曉水從櫃子裡找衣服,找了一件裙子,和一件毛衣,然後換上,站在鏡子前打量了一下自己,又詢問程靈波:「靈波,這樣穿好看嗎?」
程靈波懶懶的看了她一眼,然後道:「要是胸口開的再大點,擠得再深點,那就更完美了?」
「呵呵,你倒是會開玩笑?我這還用擠嗎?」
「嗯,你這胸看著是挺大的?」程靈波淡淡回應。
「哈哈——」楊曉水哈哈大笑起來,只是笑著笑著突然就淚流滿面,然後一本正經地說道:「嗯?他也這麼說。你說我要把這胸割掉,是不是就自由了?」
程靈波聽到這句話,整個人呆住,沒有說話,只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楊曉水,這一刻,她從楊曉水那雙含著笑流著淚的眼底讀出了一種絕望。
那是不屬於二十歲年紀該有的絕望和蒼涼。
原來,每個人都活的如此的辛苦,如此的情非得已,即使是總是笑面如花的楊曉水,也逃脫不了悲傷的糾纏。
「你說男人厭倦了,為何還不肯放過我們女人呢?」
「我不是男人,無法給你準確答案?但逃離,只要想,很容易?」程靈波安靜地說道:「如果不想逃,那就是還有留戀?不顧一切的逃離,誰也不是對手?」
楊曉水抹掉眼角的淚,輕輕笑著:「靈波,你說的對?真的做到義無反顧了,其他一切都不再是理由,包括學歷和殘酷的現實?而我,不管是留戀,還是妥協,都得繼續下去?有時候想想,生活裡突然出現一個人,佔據你的時間空間,你的思想,一點點蠶食吞併,變得無處不在,當你習慣了,他卻丟了你?可是當你轉首離開時,他又糾纏不休?你的世界裡只能有他,他的世界裡卻是鶯鶯燕燕,夜夜笙歌,精彩絕倫。」
「只要你想,你也可以夜夜,閒看花開花落。男人什麼都不是,問題是,你做不到?難在這裡是不是?」
「呵呵,對?就是這樣?是我自己傻,這樣淺薄的經驗不足對付情場殺手的他,往往被他戲弄,鬧了脾氣他還可以當什麼都沒有發生。不知道自己在她心中的份量,所以經常患得患失?」
「那就留條底線,觸犯底線,死不回頭-?情深似海不適合現在的速食男女?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哈哈哈——」楊曉水再度爆笑起來,「靈波,你真是太可愛了,好一個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啊?可是你,能做到嗎?」
「尚且努力中?」程靈波掀了掀眼皮,做到做不到的,尚且努力-?愛多了,會積怨,怨多了,轉頭成恨,恨多了,人生就毀滅了?何苦來著?
想到這裡,她突然覺得腦子裡清醒了很多,似乎跟楊曉水扯了這麼點,心情也好了很多,何必庸人自擾呢?
「我要補眠,建議你也補眠?」程靈波不喜歡屋裡有動靜,那樣她會睡不著。
楊曉水又用冷毛巾敷臉,然後點頭。「你睡-,我等下也睡,補眠呢?一夜沒怎麼睡,陪睡這事真不是人幹的?」
「如果當他們是陪我們睡,也許沒那麼難熬?」程靈波又給出一句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