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6、
再往前邁步,卻是失去了所有的勇氣。窒息的感覺愈來愈強烈,就像是來到了那個雷聲轟轟的日子,像是下雨之前的沉悶和窒息感,她想要推開門,手卻顫抖得厲害,彷彿有無盡的血腥味道迎面撲來,深呼吸了幾次,她還是無法伸出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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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機響過轟鳴,顧墨寒的眉習慣姓地擰緊了。想要抽出一支煙,但意識到這裡是機艙,不能用這樣的方法平靜。
她說,她知道了他的隱瞞,她說,她需要一段時間,獨自去尋回失去的記憶。
又是這樣走了?不過還好,這次,她有隻言片語留下,否則,現在他怕是已經瘋了。
但是,那焦灼的感覺並不會減輕幾分。什麼時候知道的?她未曾在他面前表露過什麼,只是,心底卻已經拿著審視的態度看他嗎?對她而言,那是欺騙,徹頭徹尾的欺騙了-?
又受傷了嗎?那個敏感柔弱有時又堅強得不想好好的女子,這個時候,會是到哪裡尋回她的記憶,安澤嗎?獨自去面對這樣的可怕,那該是多麼殘忍的事情……她可以嗎?如果又昏倒,怎麼辦?如果想哭,怎麼辦?如果……崩潰,怎麼辦?
他不知道去的方向對不對,可是,應該是安澤,她幾次說過要去那裡,都被他遮擋過去了。那個殘忍的地方,是最可能激發起她所有記憶的地方,沃克曾經告訴過他,她的記憶一觸即發,安澤是絕對不可以讓她去的。
現在的她,到了哪裡呢?想到了什麼呢?如果……她的記憶裡已經出現了那個血腥的畫面,那麼,她該如何去承受?
生命的負荷如此之重,她的身子那樣柔弱,如何承擔?如果可以,他願意去給她承擔所有的一切。一一,無論何時何地,你都要記住,你不會是一個人,你還有我……知道嗎?心到時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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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伊一頹然地靠在了旁邊的樹幹上。
臉上滿是冷汗,她不知道努力了多少次,依然無法邁過心頭的那道坎。那越來越強烈的暈眩感讓她幾乎支撐不住。她閉著眼睛,讓自己的呼吸平順一些。
怎麼辦……心理的抗拒那樣強烈,可是怎麼行呢?她要勇敢一些,她要進去,她要想起些什麼,她甚至知道,只要她可以走進去,推開那扇門,她一定可以想起些什麼的。她甚至都可以看到那扇窗子,夢裡的那扇窗子,可是,為什麼這一步就是邁不開去呢?
「小姐,你怎麼了?」旁邊的聲音帶著關切,抬眼,是一個皮膚黝黑的中年女人,「你看上去的神色不太好,需要幫忙嗎?」
蘇伊一搖搖頭,笑道:「謝謝。」
女人看了一眼:「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就叫我一聲。我進去打掃一下房子,你喊一聲我就會聽到的。」
房子?蘇伊一的目光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心一下子撲騰起來,她一下子抓住女人的手:「這房子……有人住著嗎?」
「沒有。」女人笑了笑,「不過,我是定期要來打掃的。」
「為什麼?」蘇伊一擰緊了眉,「這是誰的房子?」
「以前是安澤的第一富豪建的,不過這座房子很早便被人買下了。這麼多年,沒有人居住,奇怪的是,這房子沒有人住,卻要打掃。我就是領了工錢的,每天打掃是我的工作,我都已經掃了十幾年了。」
「一直沒有人居住嗎?」她的心依然緊窒得難受,「那個買下房子的人,是誰?」
「我也不知道,就是知道他的要求,每天打掃這房子。」女人搖了搖頭,「真是奇怪,當初還以為沒有人會買這房子的,雖然房子很漂亮,不過……」vent。
她壓低了聲音:「你不知道-?這地方發生過兇殺案的,當初有兩個度假的人死於非命,就是在這座房子裡……沒想到還有有人高價買下,真想不明白……大概因為這個原因,也不敢住-……」
「小姐,你的臉色很難看,要不要進來坐坐?」女人笑了笑,「都那麼多年的事了,沒什麼的,別迷信這些,你看我天天打掃,不也沒什麼事?運氣還好著呢……」
「砰」,像是有槍聲,穿透耳膜,從遙遠的地方傳來。她攥緊了滿是濕汗的手,鼓足了所有的勇氣,邁步上前。
「媽媽,這個水晶燈好漂亮哦?還有沙發,我也喜歡?」
「這是什麼?這個桌子,是用貝殼做的嗎?太奇特了?」
「這個呢?這是海螺凳子,咯咯,真好看……」
「……」
鑰匙轉動的聲音,門吱嘎一聲被推開,眸子倏然間睜大了,所有的擺設,所有的畫面,都是跟湧現出來的一模一樣。
一個不穩差點站立不住,她扶著牆,目光一遍一遍地游移,漂亮的水晶燈,貝殼桌子,海螺凳子,甚至連擺設的方向都沒有改變過。
「這房子當初造起來可是我們安澤最好的房子,請了著名的設計師設計的……不過,誰會想到呢?聽說那住進來的夫婦都是有錢人,就是因為太有錢了,才會死於非命的……」
所有的畫面似乎動了起來,像是回到了許久之前的時光,房間還漾著光暈,她看到小小的自己,帶著笑容的父親和母親,如此清晰,近距離地在她面前站著,說著,笑著。
目光緩緩游移,終是在白色的房門前頓住,蘇伊一的手在顫抖,她緩步走去。她知道,就是這間房子,爸爸媽媽的臥室,心陡然提起,她的手已經握住了門把,卻怎麼都無法去打開,額間又是密密的汗珠,心在煎熬,在爭鬥,有恐懼一絲一絲地滲入了她所有的毛孔,她努力地說服自己,要想知道所有的真相,必須要邁開這一步,可是……
為什麼那樣強大的恐慌已經讓她無法呼吸?
汗水,開始滴落,她的臉色蒼白得可怕,腦袋開始一陣一陣的暈眩。怎麼辦?怎麼辦?她竟然沒有辦法,絲毫沒有辦法,去開啟那一扇記憶的門。只因為,她沒有辦法讓自己推開那扇門。
腦子陷入一片混亂之中,眼皮越來越沉的感覺,有什麼一直下旋一直下旋,熟悉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無法再支撐什麼,她直直地倒了下去。
「一一?」恍如在夢裡,聲音卻又如此清晰。是顧墨寒嗎?他竟然這麼快的速度,在這樣短的時間也趕到了安澤,是真的,還是幻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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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法相信,懷裡冷汗涔涔,臉色蒼白得可怕的女人會是這段日子以來紅潤微笑的蘇伊一。抱著她的身子,心一陣一陣抽緊,他沒有想錯,她果然是到了安澤,尋回她那個該死的記憶?
渾身像是被水濕透,她裡面的衣服濕得可以擰出水來。那泛白的唇毫無血色,她是想到了多可怕的東西?當初的驚恐和傷害該是有多大,才會讓她選擇封閉?才會讓她每次遇到血都會想要暈?才會讓她總是噩夢連連?
找到了安澤最好的賓館,放好熱水,小心地把她冷汗涔涔的身子放到水裡。問過沃克,她的暈倒不需要去請醫生,她自然會醒來。只是……卻是無法確定她暈倒的時間。若是她沉浸在自己的記憶裡,或者,會是很長很長的時間。
不然,為什麼他已經給她換好了衣服,又足足看了她四個小時,她依然還是閉著眼睛?眉緊擰著,唇微微顫抖?握住了她的手,卻是冰冷的,他想要用自己的溫熱傳遞一些溫度,可是,她的手卻還是那樣冷。
「一一……」他把她的手放到了唇邊,輕輕吻著,「如果難受就不要去想,過去的就過去了……為什麼非得要想起什麼?就這樣生活,不好嗎?我會對你好,把上蒼對你所有的不公平都還給你……」
「不要想,不要去回憶,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了……一一,睜開眼睛,不要沉浸在自己的夢裡,快醒來……」
溫柔的命令,這次,她卻是不聽他的了。她依然昏睡,一直到清晨,還是沒有醒來的跡象。
這裡果果想要給大家說聲抱歉,前段時間因為參加賽課,所有斷更了兩天,這幾天的更新好像都有點跟以前不一樣了,主要是時間上,因為學校不會上網,今天教室裡連電都沒有,所以……更新真的是讓自己都覺得無語的,不過,果兒不是專業的寫手,時間很緊,而且有時也會想出去走走,有時更新不多還請大家見諒。文文寫到這裡,也就要快大結局了,到時候如果想看番外的話,果兒也會加寫的,這麼冷的天,一個人碼字還真是有點痛苦的,因為孩子要睡覺,所以只有在沒有空調的地方捧著熱水袋寫啊寫的,手腳僵硬,還是請大家支持-?目前為止寫得最長的一部小說,寫完之後如果有時間還會接著寫下一本的,真的要謝謝所有看果兒文文的讀者,你們都是帶著包容的心去看的,經常沒有回復,經常沒有加更,你們都還在看著,讓我很感動……謝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