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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230、錢,或者命 文 / 開心果兒

    230、錢,或者命

    「心愛的女人……」林佳凝念叨著這幾個字眼,冷冷地笑起來,「心愛的女人?你愛她?好,很好,有顧墨寒心愛的女人陪著我去下地獄,就更好了……」

    ***

    「要她陪,你配嗎!」猩紅了眸,顧墨寒獵豹一樣的眸子狠狠地盯著林佳凝,那是要將她撕裂的光。心裡一窒,她手裡的槍顫了顫:「配不配不是你說了算,顧墨寒……既然你這麼愛她,那麼,她死了,就是對你最大的懲罰,是不是?」

    槍轉了個角度,更緊地扣住了蘇伊一的太陽穴,林佳凝眼底閃過毒蛇一樣的光芒,她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顧墨寒變色的臉,眼底那樣的傷痛和焦灼,刺傷的,也是她的心。他可知道?從那個她走進顧家的日子,他便刻在了她心底。他可知道?她做的種種,都是為了能留在他身邊,做他獨一無二的女人?最終來,他竟是絕情如斯,就像她從未在他身邊出現過一樣,就像那些日子,都是假的一樣……vfhe。

    「想要懲罰我是嗎?放過她……一切都與她無關,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錢,或者……命。」

    冰冷的聲音依然沒有一絲感情,聽在耳裡嗡嗡作響,顧墨寒在求她,求她嗎?他是個從來不會輕易求人的男人,不,在她的記憶裡,他從來沒有求過任何人,即使在顧家的事業在最低谷的時候,他都沒有求過任何人。現在……他竟然拿著自己的命在求她?女麼要個。

    蘇伊一的唇顫抖著,他在說什麼?錢,或者是命?這個男人,是瘋了嗎?生命豈可隨隨便便地開玩笑?她想說什麼,卻是沒有一絲力氣,腹部的疼痛讓她無法開口,一陣一陣的疼痛讓她冷汗直冒,意識在漸漸地游離。

    「你是說……用自己的命,去換她的命?」林佳凝瞇了瞇眼,「認真的?」

    「當然。」竟然沒有一絲遲疑,便是這樣的回答。像是有誰拿著利刃在掏著她的心,那樣疼痛的感覺。她痛恨嫉妒得,想要整個世界跟著一起毀滅。

    「只要你能放過她……」

    「住口!」林佳凝忽然激動地打斷他的話,「顧墨寒,你給我住口!不准你再提愛這個女人,不准你再說這個女人!我就是要殺了她,殺了她!」

    身體一陣顫抖,不受控制的,臉色突變,幾乎就在同時,幾道寒光閃過,顧墨寒手裡的刀準確地朝著她的手腕射去,有利刃不偏不倚地刺中了她拿槍的手腕,「啪」地一聲,手裡的槍支應聲而落,林佳凝痛苦地蜷著身子,整個人顫抖作一團。

    好像毒癮就要犯的樣子,可是,林佳凝顧不得這麼多,她絕對不可能讓他們安全地離開。顧墨寒已經跑到了蘇伊一身側,她滿是鮮血的手在同時拿起了地上的槍。

    抱起氣若游絲的蘇伊一,眼角的餘光瞥見那只帶血的手已經要按下扳機,來不及躲避,顧墨寒迅速轉了個身子,子彈進入皮肉的聲音如此清晰,卻還是讓他鬆了口氣。幸而,一一沒有受到任何傷害。他的腳在同時勾起地上的飛刀,一聲痛呼,刀子不偏不倚地插入林佳凝的眼睛,她整個人在地上痛苦地打起滾來。

    「沒事了……一一,你撐著點,沒事的……」他抱著她的身子朝外狂奔而去,模模糊糊之中,彷彿有血光佔滿了眼。蘇伊一的手緊緊地抓著顧墨寒胸前的衣襟,他是受傷了,可是,那飛奔的速度還是如此之快,她好怕,真的好怕……

    有槍聲,恐懼感一陣一陣襲來,她分辨不清究竟發生了什麼,只有那一聲又一聲的槍在耳邊響著,像是在夢裡,又像是真實,整個人在混沌中起伏。

    傷口在肩膀上,已是血流如注,只是,渾然沒有了一絲感覺,他要她活著,沒有一點事活著。好好活著,知道嗎?蘇伊一,不許有事,你跟孩子都不許有一點點的事……

    「……」

    山腳處,有人負手而立,正是攔住了他的去路。白一帆?顧墨寒的眸子猩紅得可怕,啞聲怒吼:「白一帆,你他媽的給我滾開!有什麼恩怨情仇我現在沒有時間,一一要是有什麼事……」

    「我給你準備了車子,還有……醫生。」白一帆平靜地打斷他的話,幾個醫護人員已經從車上走了下來。

    顧墨寒錯愕了,他低頭看了一眼懷裡已是昏迷的女人:「我怎樣才能相信你?」

    「她的狀況,不是很好。」白一帆優雅地抽出一支煙,「除了相信我,你別無選擇。」

    「別妄圖在她身上下手……如果她有什麼,別怪我不念及血緣情意。」

    「在你心裡,我白一帆就是這樣的無能之輩嗎?」白一帆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心裡卻是波濤洶湧。血緣情意……言下之意,在他心底還是有他的存在。剛剛跟龍爺的對峙中,如果不是他的三言兩語,怕是會死傷無數吧?

    車門嗖地一聲關上,隔絕了兩個世界。心一下子空了,顧墨寒看著緊緊合著的車門,手又握緊成拳。

    「可能要早產了……」護士的聲音在耳邊不停地迴盪,早產,早產……會很危險嗎?預產期還沒有到,在這樣的驚嚇之下,會有什麼意外嗎?孩子,母親都會好嗎?

    「先生,你的肩膀……子彈需要及時取出來,否則……」

    猩紅的眸子讓護士把後面的話統統嚥了下去,顧墨寒的唇緊緊抿著,目光只是看著那個方向,這個時刻,他哪裡有心情包紮?

    「你是想流血而死,讓你的女人醒來哭天搶地,還是想讓你的孩子一醒來就沒有爸爸?」白一帆抽了口煙,瞇了瞇眼,看著他渾身鮮血的樣子,不由地搖了搖頭。

    「你這個烏鴉嘴……」顧墨寒一下子揪緊了白一帆的衣領,白一帆又是淡淡地笑著,「難道不是嗎?你的傷不會比你的女人輕,如果……」

    「咚」地一聲,話音未落,顧墨寒的身子已經直直地倒了下去。白一帆擰眉,撫了撫額,原來這個世界上,情是最傷人的刀,會讓人失去理智和判斷力。

    ***

    「啊……」痛苦地翻滾,雙手滿是粘膩的血液,林佳凝的身子又急劇地顫抖起來,冷,好冷,難受……是毒癮犯了,整個身子像是有千百隻螞蟻在啃咬,好難受,她的手想摸索到藥,可是什麼都看不見,她的牙齒咯咯作響,頭痛苦地朝著牆壁撞去,身體沒有方向地爬。她有藥帶來的,她有,可是卻找不到……

    「在找什麼?」有男人的聲音輕輕地響起,林佳凝渾身一震,不禁喜從中來。是龍爺!她順著聲音爬去,終於摸索到一個男人的腳:「龍……龍爺,藥……藥……」

    「你想要藥是嗎?」龍游蹲下身子,那滿臉的鮮血真是讓人作嘔。他從懷裡拿出一包藥粉來,攤開手心:「藥,就在這裡……」

    「……謝……謝謝龍爺……」她的手正要觸摸到藥粉,卻聽得嗖地一聲,藥被拋出去好遠。

    「想吃藥?做夢!」

    「龍……龍爺?」林佳凝渾身顫抖得更加厲害起來,「求你,把藥給我,求你……啊!」

    身體被重重地踢開,她痛得蜷起了身子,龍爺猛地揪起了她的頭髮:「媽的,臭婊子,誰讓你來挑撥離間的!龍爺我這輩子最痛恨的就是這樣挑撥是非的女人,要不是誤會及時解除了,我龍爺以後還怎麼在黑道上混!……你想我死啊你!」

    又是重重地踢了幾腳,林佳凝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只是不住地抖著身子。她需要藥,否則,她感覺自己就要死了,馬上就要死了……

    「龍爺……我沒有騙你……求,求,求你給我藥……」

    「去死!」重重地踢開她的身子,龍爺的聲音在門前響起,「給我好好看著她,什麼都不要給她,死了馬上丟開喂狼!」

    「是,龍爺。」

    絕望,在心底攀爬,身體的難受讓她來不及思考什麼,像是嗅到了一些藥的味道,她在地上爬著,舌頭舔著地面,有細碎的粉末,血腥的味道,她像隻狗一樣地舔舐。

    ***

    黑暗,漫天無邊。

    「怎麼說這個制酒的秘方都不可以流傳到日本人手上,這是父親的遺願,小九,你忘了嗎?」

    「為什麼不行?三個億,三個億是什麼概念你知道嗎?別那麼死心眼了,日本侵華戰爭都過去多少年了,你以為還是抗日戰爭嗎?……我知道你們在美國生意做得不錯,可是有什麼關係,這個絲毫不影響……」

    「不行。這是父親的意思,不能違背。不管有什麼理由都不能成立,有言也不會答應……小九,我們根本就不需要這筆錢,為什麼要違背父親的意思?而且,我自己也不喜歡跟日本人做生意,雖然戰爭是過去了,可是……我奶奶是被日本人打死的,怎麼說我都不會同意的。」

    「……」聲音漸漸模糊,消失不見,睜開眼睛,不是黑暗的世界,眼前一片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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