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這都是從哪聽來的。」劉楓有點發傻。「這也太離譜了吧。當時是那幾個傢伙想要用毒品陷害我們。那個桂江省的女孩不過是適逢其會。被他們一起算計在內。」
黃莉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樣。讓劉楓深受內傷。更八婆的居然是肖文：「我就說麼。沒有無緣無故的恨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愛。看來空穴來風未必無因吶。」
劉楓被幾個無良的同學擠兌。差點吐血：「我說哥哥姐姐。事情不是你們想的那樣。那個女人人家有家的。和我沒有任何關係。根本就是兩碼子事。」
華馨鳳這個始作俑者終於幫著劉楓說話了：「我看劉教授不是那種亂來的人。這件事肯定另有內情。」
一句話差點感動劉楓落淚。他連連點頭：「還是班長大人明察秋毫。那一次我的確是被陷害的。」
華馨鳳為這事一錘定音：「我相信劉教授是無辜的。不過事件中那個小女人。是不是也對你這麼出色的男生無動於衷。是不是小女人引發的導火索。這個不好說不可說。」
回到車廂。劉楓一頭栽倒鋪上。乾脆蒙頭大睡。這幫傢伙。太傷人了。難怪說三人成虎。桂江省事件過去沒多久。這件事經過演繹。居然會是這樣的。這讓劉楓哭笑不得。
珠江市。北部灣畔的美麗海濱城市。是全國首批沿海開放城市、國家重點旅遊城市和國家歷史文化名城。珠江市是華夏古代「海上絲綢之路」始發港。
早在西漢元鼎六年。合浦郡就已建立。鴉片戰爭後珠江市闢為通商口岸。珠江市交通發達。是華夏西部唯一具備航空、鐵路、高速公路、港口四位一體交通的城市。
珠江市氣候溫和、環境優美。有華夏城市「氧吧」的美稱。具有珠江市銀灘、潿洲島等風景名勝區。唯一遺憾的是。這個城市擁有得天獨厚的條件。經濟建設卻始終滯後。
相反。這裡的房地產倒是曾經紅極一時。和隔海相望的瓊瑤省名噪一時。可惜吹出來的肥皂泡再美麗。也終究難以長久。
隨後房地產泡沫的破碎。給當地留下了深深的傷疤。以市區不足五十萬的人口。居然留下高達一百餘萬平米的爛尾樓。這不能不說是一個奇跡。
昔日美麗的海濱大道兩側。處處是爛尾樓。就像是絕色美女臉上的一道道傷疤。格外刺目。這些都是在內刊上看到的。劉楓他們根本就沒有經過著名的海濱大道。而是從另一側繞行。
珠江市為華馨鳳一行舉辦了盛大的歡迎儀式。這也是題中應有之義。這幾位都是正廳級官員。這一次青年幹部培訓班結業。其中有人將晉陞一級。上位副省部級。
因此。招待這些准省部級幹部。珠江市市委市政府不遺餘力。誰也不知道。這其中哪一位會成為桂江省未來的高層。最主要的。能夠走到這一步的。沒有一個不是背景深厚的。這樣的人交得得罪不得。
這一次調研主事人是華馨鳳。劉楓對於享受什麼樣的待遇不置一詞。這不是他的地盤。沒必要討人嫌。不愧是第一批改革開放城市。這幾天的招待宴花樣百出。讓這幫見慣豐盛酒席的幹部。都歎為觀止。
對於劉某人的某些傳聞。華馨鳳耳熟能詳。女人暗中觀察劉教授。發現這位簡直就是一吃貨。每一餐從上桌開始。就像是和那些精美的菜式有仇一樣。恨不得把每一盤菜都填進肚裡。
這讓一直作陪的珠江市幾位領導看的眼暈。華馨鳳恨得暗暗咬牙。這傢伙肯定是故意的。就是想要出同學的醜。華馨鳳其實也不喜歡這種排場。可是有了劉某人在。她彷彿對每一桌造價數萬的菜品視而不見。
調研小組與其說是調研。不如說是旅遊。珠江市的經濟建設實在是乏善可陳。作為首批改革開放城市。經濟發展水平居然遠遠落後桂江省諸多內陸城市。
這其中固然有底子薄的原因。人為因素更是不可忽視。被批准為改革試點城市已經十四年之久。除了留下一地爛尾樓。再沒有讓華夏媒體樂意看得上眼的新聞。
就連爛尾樓。地方政府也是千方百計捂蓋子。把爛尾樓美其名曰停緩建工程。一個裝飾的外衣穿上很容易。一個不敢正視政策失誤的地方政府。想要發展很難。
調研組的成員對當地美麗的風光讚不絕口。對當地的宜居環境讚不絕口。甚至對當地的美食讚不絕口。唯獨沒有人對當地的經濟建設說出半個字。說什麼。
這是所有人糾結的地方。原本是來調研的。變成了遊山玩水。這可不是這幾位的風格。能近燕京黨校一年制青年幹部培訓班的。都是官場中的佼佼者。每一個的見識都不凡。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沒有人隨便對珠江市的事情隨意發言。這裡可是華夏改革開放的窗口。不管你多麼強大的背景。對這樣的地方經濟建設表態。都要謹而慎之。
實際上當地政府對這些來自燕京黨校的學員極為「重視」。幾個人發現。凡是他們出現的地方。都是地方官精挑細選過的。事先還都做過「清場」。
大家看到的。都是一些浮皮潦草的東西。至於深層次的想要探知。一次晚上出去買宵夜。幾個人居然發現。身邊前後左右。跟著十幾個人「保護」。
對此。這幫官場精英都心知肚明。如果是白天。還真無法發現這幫「保鏢」。一個個便衣打扮。很容易成為街上的路人甲。也只有清冷的夜晚。才會像路燈一樣眩目。
劉楓這一次算是學乖了。一路上那張嘴唯一的用處就是吃喝。除了讚美桂江美食。主人的熱情。再沒有任何的語言。華馨鳳都有點納悶。這傢伙是不是變性了。
這一路上劉楓的言行和她瞭解的截然不同。原本是想和他在一起。學學他的思維方式。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華馨鳳不是妄自菲薄的女人。相反她相當的自信。甚至有一點自負。
看到劉某人的資料。華馨鳳還有一點不服氣。同樣的條件下。我一定會比他做的更好。驕傲的小女人似乎忽視了一點。劉楓的一切條件。都是自己創造的。沒有借助外力。
以華家豐厚的政治資源。起步就超過劉某人一大截的她。政治生涯縱然是有一些亮點。和劉某人所做的比起來。那也是星星與皓月爭輝。根本不值一提。
另外幾位同行的學員。很默契的都選擇了沉默。這裡有班長。有燕京黨校的客座教授。自己還是藏拙的好。要是拿出來一些不成熟的東西。未免貽笑大方。
如果是在自己原本的工作崗位上。這幾位不會介意誇誇其談。可是偏偏在劉楓的身邊。這位越是低調。就越是讓幾個人有壓力。這幾年劉某人在黨建上和經濟建設上。乃至用人制度上的建樹。新一代無人可及。
儘管劉某人不發一言。卻沒有人敢於忽視他的存在。調研組的人一次次探聽劉某人的口風。都想知道。對於珠江市的經濟建設。有什麼樣的評價。
大家希望劉楓提供一個範本。劉某人很乾脆的拒絕這個要求：「每一地的經濟政策都有其地方性和局限性。更是被時代限制。我不想用膚淺的點評。評論那些勇於探索的前輩。」
幾個人面面相覷。都無語了。這傢伙果然夠強大。就連這麼無恥的事情。都可以說的如此理直氣壯。讓幾個人萬分拜服。
華馨鳳惡狠狠的等著劉某人：「不寫是吧。告訴你劉楓。回到黨校。要是上面追究起來。我們會一致把你推到前台。到時候別怪兄弟們不講義氣。」
此刻的華馨鳳。哪裡還有一絲即將上位副省部級的端莊優雅。整兒一個撒潑耍賴的小女人。就差使出三絕招。一哭二鬧三上吊了。
劉楓很無辜的攤開雙手：「這些天除了遊山玩水我們還做了什麼。什麼是調研。如果我們這個樣子也是調研。我想會讓寫《農村調查報告》那位偉人。從另一個世界回來找你我算賬的。」
幾個人對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架勢的小劉教授。還真的沒有什麼制約的手段。華馨鳳懊惱之餘。乾脆取消了劉某人酒席上喝酒的待遇。這還真的讓劉楓很難受。
最終劉楓還是沒有寫出一個字的調研報告。華馨鳳領銜的這個調研組。虎頭蛇尾。成為第一個無功而返的小組。劉楓很遺憾。居然沒有見到穆芳飛。據說是出差學習去了。
華馨鳳一行回到燕京黨校。被校務部一頓狠批。教務主任嚴令：「每個人必須交上一份調研報告。否則就一直在黨校待下去好了。」
這個批評。和當初岳書記對劉楓的批評。有著驚人的相似。
原以為會在珠江市過年。沒想到一月二十五日回到燕京城。後天就是除夕。家裡人看到劉楓回來。每一個人都開心的很。特別是孩子們。更是纏著劉楓。一定要像去年一樣。去買年貨。
越來越多的輿論攻訌。劉楓知道。古城改造項目算是徹底歇菜了。蘭苑雨已經正式回歸政策研究室。規避風險一向是世家子女必備的本能。原本紅紅火火的古城改造項目小組。已經變得冷冷清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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