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玉馨是個美麗、典雅,氣質出眾的女子,今天換上了一身紫羅蘭色絲質曳地晚禮服更顯得大氣端麗,高貴不可逼視。此時她猶若一朵天姿國色的牡丹靜靜盛放在舞台一角,鳳目不怒自威,冷冷直視著張可琳。
其實這個時候王玉馨心中也是在暗暗納悶,心說我今天是怎麼了,我怎麼去跟這種上不得檯面的女人一般見識了,我怎麼可以如此口無遮攔呢?真是奇怪了!要說王玉馨是從骨子裡瞧不起張可琳的,這種體制外的上台像賣唱,甚至像賣身一般腐朽、墮落,沒有廉恥的女人,就算剛才她在言語中得罪了自己,那也大可不予理會,一笑置之的,而現在如此這般的豈不是無形中降低了自己的層次,抬高了她的檔次?
「誰沒有廉恥不要臉了」?張可琳就像一隻被踩了尾巴的貓,瞪圓了眼睛尖叫著道:「大家都是吃這門飯的,上台扭屁股好正常呀」!
張可琳根本沒意識到自己有什麼錯,在她的認識當中自己與王玉馨都是同一等級的「腕」,這次聯袂演出,相互間調侃調侃活躍一下現場的氣氛非常正常,在港台的一些大型演唱會上大家都是這麼做的。
對這個道理王玉馨也不是說一點都不懂,但她今天對張可琳就是橫豎看不上眼,而且胸口似乎還升騰著一簇邪火,依然冷笑著道:
「誰跟你是吃同一門飯的了?我是國家培養的有軍銜、有級別、有政治素養、有藝術造詣的新一代歌唱家,我歌唱的是日新月異的祖國,鼓舞的是世間一切美好的,積極的,欣欣向榮的精神面貌,在我的歌聲中全國人民會更加同心同德,凝聚成一根繩,面對困難前仆後繼、百折不撓……而你又算是什麼東西?就你的『野雞』身份。再加上那些上不得檯面,堪稱精神鴉.片的靡靡之音,也敢跟我來相提並論」?
張可琳氣得渾身發顫,腦子裡一陣恍惚過後更是口不擇言:
「哼,大家都是出來賣的,你裝什麼裝?還什麼新一代歌唱家呢。如果一定要說我們有什麼區別,區別在於我在台上扭,你在台下扭,我取悅的是觀眾,你討好的是富豪大佬。誰腐朽、墮落,誰沒有廉恥讓大家評論評論看……」
一眾在押犯張大了嘴巴又是驚訝又是感到好笑,兩個美艷絕倫的大明星居然在台上互掐起來了,這要是換作以前,他們是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的。那現在又該怎麼鬧,怎麼鬧才能獲得更大的感官刺激呢?一時間在押犯們腦子有些亂,因之整個場面就顯得靜了下來,直至鴉雀無聲。
就在這個時候兩輛黑色豪華轎車在夜幕的掩蓋下悄悄開進了看守所大門。鍾漢檢察官早就等得心急上火,見狀趕忙整肅了一番姿容。恭恭敬敬地迎上前去。
「什麼人」?兩名身著黑西裝,剃著板寸,戴著墨鏡的年輕人率先跳下車來,其中一人衝上前來猛的一把推。鍾漢檢察官只覺得胸口一窒,緊跟著四肢一軟,在一股無比巨大,根本無法與抗的力量帶動下。整個人騰雲駕霧般的飛了出去。
「別誤會,千萬別誤會,我是檢察院的鍾漢……」雖然四面都是草地。但鍾漢檢察官還是被摔得氣血翻湧、骨痛欲裂,五臟六腑像是翻了個個,喘著氣一臉敬畏地望了過去,兩個年輕人已一左一右地守在車門一邊,右手揣入西裝內袋,冷厲的氣勢令鍾漢檢察官又打了個寒顫。
鍾漢檢察官知道這是一種殺氣,他相信此時只要自己有任何的輕舉妄動,這兩個人肯定會毫不猶豫地拔槍射殺自己。鍾漢檢察官還知道這兩個人絕對不簡單。他也是習武之人,真拉開架勢普通三、五個壯漢是難以近身的,但剛才那年輕人只那麼輕輕一推,自己立刻就喪失了全身所有力量,變成了一隻待宰的羔羊。
他們是「天組」的!鍾漢檢察官一念及此更是蒼白著臉不敢動彈。他隱約知道國家秘密組建有這麼一個特殊的部門,部門的成員不多,卻全部是國內最頂尖的技擊天才,甚至還有一些具有特異能力的高手,唯一的任務就是貼身保護領導的人身安全,如果他們在第一時間發覺一個人有威脅就會果斷出手,死的人都沒地方喊冤的。
「小李,小劉,是自己人……」轎車內一道渾厚的男聲緩緩響起,語氣平和,極富親和力。
兩個年輕人聞言微一躬腰,垂下雙臂,側身倒退了一步。就是這麼倒退了一步,空氣中緊繃的,冷厲如刀般的氣勢立時消逝的無影無蹤。
這是一個看似非常普通的中年人,身披一件黑色風衣,身材適中、白面無鬚,半瞇著眼睛臉上始終洋溢著一抹能令人如沐春風般的和煦笑容。他行下車來也不對躺在地上的鍾漢檢察官瞧上半眼,只默默地望著遠處燈火通明的舞台,若有所思。
鍾漢檢察官掙扎著爬起身來,小心翼翼地挪到離中年人5步遠處,這才低頭哈腰,戰戰兢兢地說道:
「領導,您來了……」
中年人毫不理會,依然瞇著眼睛凝望著遠處。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嘿嘿一笑:
「有意思,有意思……」招了招手,「小李,你把周部長的手機號碼找出來給我」。
鍾漢檢察官一顆心慢慢沉了下去,同時感受到了週身的徹骨冰寒。他明白眼前的這個中年人雖然只是個「二老闆」,但自己在他面前依然是個螻蟻一般的存在。只是這一次自己捅了這麼大的婁子,他大老遠的趕過來總要過問幾句的吧?這種不聞不問,視自己如無物的態度是什麼意思?這還遠不如被痛罵一頓來得強,來得安心呢。
是了是了,原來是這樣的……鍾漢檢察官臉色慘白如紙。領導並不是在生自己的氣,而且領導也犯不著生自己這麼個小人物的氣,是自己已被領導徹底放棄了。
說白了這場高層間的博弈早就展開了,「老闆」們也已做好了充足的準備與部署,只不過自己將這個最後對決的導火線提早點著了而已。既然自己已將情況上報了,那在領導眼中自己也就沒任何價值了,自己已板上釘釘的成了雙方政治鬥爭中的一個炮灰,試問領導還會理會一個連死人都不如的炮灰嗎?
「什麼,你說什麼?王玉馨並不是私自出來演出的……你們知道東洲看守所有這麼一場慰問演出……」「二老闆」臉色一陣變幻,拿著手機的手微微顫抖了起來,再也沒有先前的淡定與從容。「啪嗒」一聲響,手機掉落於地,但他兀自未覺。
「二老闆」怎麼也沒想到情勢急轉直下,局面居然會變得如此嚴峻。本來嘛,己方算無遺策,根基穩如磐石,不管對手有多少手段都是翻不了天的,可是如今……失魂落魄的呆立當場,蠕動著嘴唇喃喃自語,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
既然王玉馨並不是私自出來演出的,那就表明這場荒唐的演出已獲得上級部門的批准與同意了。甚至,這場演出本身就是上面組織的。這會是對手獲得了「大佬」的支持,藉著這場非同尋常的演出對我方實施的清剿行動?要不然怎麼各部委都知道有這場演出,偏偏我們被蒙在了鼓裡?這不是針對我們的還能針對誰?戰鬥升級了,我們完蛋了……
去尼瑪的看守所,去尼瑪的慰問演出!哈哈……居然運用這種拙陋幼稚的伎倆來對付我們,這是對我們的侮辱,我就算死也不會服氣,也不會甘心的!「二老闆」又是惶恐又是氣恨,臉上的肌肉都完全扭曲了,回身反手就給了鍾漢檢察官一個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