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傷的情緒猶若月光瀉地,雖然yinyin慼慼、無聲無息,卻滿滿鋪散到了大地的每一個角落,魏索只覺得有一股徹骨的寒意自心間升騰而起,轉瞬漫延擴散到了全身,顫粟著每一寸肌膚都是泛起了一層小小的顆粒。他倒也不完全是在為自己現在的境遇而悲傷,每年到了這個日子,他的情緒普遍都是比較低落的。
「每天都對自己說著『時不我待』,可每年到了這個日子卻又哀歎著『去ri無多』啊」!魏索坐在地上自言自語、長吁短歎。繼而又「愛憐橫溢」的輕撫著自己的「鋼槍」,連連搖頭,「唉,雖然說投胎是門技術活,雖然說這是一個你自己無法改變的『宿命』,但我還是覺得愧對你,還是覺得對不起你的呀!
瞧瞧別人的『傢伙』,上山的上山,下鄉的下鄉,進洞的進洞,過河的過河,更有甚者,都已『農村包圍城市』,要實現『革命大會師』了,其如火如荼的大好形勢著實令人胸悶氣粗,嫉妒的就想罵娘啊……反過再看看你呢,空有著一副『孔武有力』的雄壯身架,偏偏只能跟『五姑娘』相依為命,雖有著『凌雲志』,雖有著彌天的『狼子野心』,可這麼空耗下去,遲早會有一天『英雄氣短、英雄遲暮』的啊!
只希望你別來怨我吧!我已經是盡力了,我已經是使出渾身解數了,真可謂機關算盡啊!怪只怪『共軍』太狡猾……怪只怪現在的女人太難騙了。唉,不過我還是會繼續努力的,既然已經戒過一次『女色』了,那就不會再戒第二次了。嗯,或許以後得調整一下大的戰略方針了,再也不挖陷阱去坑女人了,因為最終坑的往往會是自己。對付女人就應該開門見山、中宮直進的,用錢砸。或者使用一些卑鄙無恥的下三濫手段,比如敲悶棍、下迷.藥之類的,發揚一不要臉,二不怕死的精神,保管能把女人搞上床,保管會讓兄弟你有用武之地,大叫滿意的……」
……
審訊室內,鍾漢檢察官困頓地揉了揉太陽穴,對放於桌前的一疊厚厚的卷宗根本沒興趣去多看上一眼。他不明白有什麼大案要案需要領導十萬火急一個電話將正在家過節的自己給召回來的,今天是除夕夜。就算真有什麼罪大惡極的犯人要槍斃,那至少也得等武警戰士吃完了餃子,看完了春節聯歡晚會再行刑的呀!而自己只是個檢察官,審訊調查又何必急於一時呢,最後判幾年,要怎麼判不還得法院說了算?法律程序得一道道走的,像這樣純粹是在折騰人了。
其實大過年的還要出來審案只是鍾漢檢察官感覺不爽的一個原因,最關鍵的是,這次所審查的有很大可能是個重大的刑事案件。這種案件對其而言就是一個「雷」,不管其中有著多大的油水等閒也是不敢把手伸下去的,鍾漢檢察官喜歡審查的還是一些貪污、賄賂、瀆職之類的案件。
「大過年的都不能跟家人團聚,還要跟一些社會渣子打擂台。真是命苦」!此時辦公桌一角一個年輕漂亮的女書記員輕抿著嘴,不滿之色溢於言表,「老鐘,你說我們上了那麼多年的學。托了那麼多的關係才穿上這身制服,究竟圖得是些啥」?
圖得是些啥?鍾漢檢察官聞言一個錯愕,隨即啞然失笑。嘿嘿。小丫頭片子才工作幾年啊,真的是什麼都不懂,圖得是些啥?要圖的的東西多著呢,比如我現在就圖謀著要把你給法辦了。
想到這裡鍾漢檢察官的心情才感覺好了一點,嗯,其實大過年的守著家裡的黃臉婆也沒啥意思的,倒還不如名正言順的出來工作了,把案子審查的時間拖的久一些,到了深更半夜帶小姑娘出去宵夜,灌點酒,然後就有機會一起開房了……
「小姑娘你懈怠了啊!從我們穿上這身檢察制服的那一ri起,就代表著國家的法律監督機關,行使著國家的檢察權。圖得是些啥?圖得是法律的公平公正,圖得是國家的安定團結嘛」。鍾漢檢察官心中已打定了主意,臉上卻是一副正氣凜然的模樣。
「今天是除夕夜,為了萬家團圓犧牲一點小我又有什麼關係呢?在這個特殊的日子裡領導特意點名派我們前來審案說明了對我們工作的信任,我們得提起足夠的工作熱情啊!嗯,很明顯今天要審查的就是個大案要案了,我估計是嚴重破壞國家政策、法律、政令統一實施的重大犯罪案件,我們得有打持久戰,熬夜突擊的心理準備……」
「您說我們今天要審查的是反.黨、反政.府的不法分子」?年輕的女書記員似乎對鍾漢檢察官的這套說辭早就習以為常了,微不可察的撇了撇嘴,言簡意賅地道:「可是這麼倉促的將我們召來,連這卷宗都沒看過一遍呢,要怎麼審查」?
「所以說工作非常艱巨,得熬夜奮戰了」。鍾漢檢察官瞟了一眼女書記員在檢察制服包裹下玲瓏的嬌軀,笑瞇瞇地道。
「咦,奇怪」!年輕的女書記員隨手翻閱著卷宗的目錄,突然極其詫異地道:「這卷宗內怎麼全是嫌犯的檔案文件啊!噢,還有領導的批示意見呢……公安機關、國家安全機關等偵查機關偵查審訊的記錄居然一點也沒有,這個司法程序可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要讓我們審查什麼?難道我們可以憑這些直接批准逮捕、決定起訴嗎」?
「你說什麼……呃,會有這樣的事」?鍾漢檢察官不由一愣,一把抓過卷宗,匆匆一看之下也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卷宗內還真的沒有偵查審訊的記錄。這是怎麼回事,沒有偵查審訊記錄要我們審查什麼?難不成……
事出無常必有妖,讓我們在除夕夜來審案已經是非常弔詭了,再加上這莫名其妙的卷宗……鍾漢檢察官眼皮子一陣猛跳,趕忙翻到了卷宗的最後,不同於前面普通的a4打印紙,那是一張額外加進去的便箋,某大佬的名字赫然在目。
「要求公、檢、法的同志便宜行事,從重、從嚴、從快了結此案……」
便宜行事?從重、從嚴、從快?這符合現代的法制精神嗎?大領導怎麼會親自作出這樣的批示呢,難不成其中有著天大的內幕與隱情?鍾漢檢察官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氣,心中泛起了驚濤駭浪。再者,我該怎麼審查?就算硬著頭皮將嫌犯直接批准逮捕、決定起訴了,法院又該怎麼判呢,以「莫須有」的罪名判處死刑?
無數疑問堆砌在了鍾漢檢察官的心頭,就在這個時候審訊室的大門「砰」的一聲響,一個猥瑣的,眼珠子色迷迷亂轉的年輕人在兩名武警戰士的押解下昂首走了進來,前腳剛一踏進門,年輕人就大聲嚷嚷著:
「老子對一切都已供認不諱了,還審查?審查個p啊!該怎麼判就怎麼判,早死早投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