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趙商的神色，張寒自然沒有天真到認為對方是要刻意幫助自己，再清楚不過了，這廝所謂的提供良策，無非是為自己謀利創造條件罷了。
這樣一來，他幾乎是把李賀王死裡得罪了，當然，趙商本身的實力不差，又是背景深厚，根本不怕得罪人，尤其李賀只是一個混跡在中下層的外門弟子。
張寒稍作思考，便是詢問起了趙商口中的良策。
或許對方別有企圖，但畢竟是一位外門弟子，又是出生在修仙世家，總歸比自己這只初涉此道的菜鳥強得多，至於趙商心懷不軌，要對自己不利，卻是不需要這麼麻煩，以他的實力和地位，完全可以在翻手之間，殺死自己，掠奪走一切財富，並且不需要承擔任何罪責。
不需要抬出背景，記名弟子死在外門弟子的手中，死了也是白死，如同殺了一條狗，踩死一隻螞蟻。
趙商對於張寒的態度極為滿意，說道：「好，跟聰明人講話就是痛快。」
「在此之前，我們先來分析一下情況，看看你有何勝機。」趙商不緊不慢地說道，「論到修為，你不過是煉氣三層，遠遠不是後天一重的李賀的對手，論到武技術法，你除了御鬼訣，別無長處，又是沒有比較的可能，至於法器之類，想來也是無法匹敵，剩下的鬼僕，你依然是不敵。」
趙商嘖嘖輕歎，聳了聳肩膀，說道：「你的天賦太差了，如果你沒有足夠逆天的奇遇，絕對無法與李賀爭鋒，甚至可能，翻手之間就會被解決掉。」
看了看張寒的臉色，趙商繼續道：「奇遇可不是這麼好遇到的，不如去考慮實際一點的方法。」
「我到底該怎麼做？」
「簡單說，就是揚長避短了，人要學會發現自己的優點。」趙商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張師弟，你尚未發現自己真正的天賦所在。」
「自己的天賦所在？」張寒不由是想到了自己的右臂，心頭一陣緊張，莫非趙商發現了自己的秘密嗎？
他固然是十分小心，可世間沒有不漏風的牆，不過，這麼快就暴露了這個秘密，似乎有些超乎起初的預料了。
在他無比緊張的時候，趙商則是不輕不重的說道：「以煉氣三層的修為，去御使九階鬼僕，真是驚人。」
「嗯？」原來不是指右臂的事情。
趙商輕歎了一聲，道：「你果然是什麼都不知道啊，修士奴役和御使鬼僕，除卻少部分天生精神力比較強的人物外，御使的鬼僕大多是低於自身的修為，除非是像李賀一樣，修煉淬煉訣、煉神訣之類增強精神力的術法。」
張寒也不是笨蛋，想到自己以煉氣三層奴役了八階鬼奴，之後將其提升到九階實力，可見是精神力卓越。
「莫非，像我這樣的情況，修煉淬靈訣之類的術法，效果顯著？」
「不錯！」趙商解釋道，「淬靈訣之類的術法，僅僅是能增長精神力，也就是所謂的靈魂力，對於修為沒有直接的幫助，但是靈魂力提升，對於修煉也是有一定好處，何況我等鬼王宗修士，主要是御鬼來戰鬥，故而，精神力越強，能御使的鬼魅越多，也越強。」
「既然如此，請問淬靈訣多少靈石？」張寒直接問道，對方說了這麼多，無非是想要讓自己來購買淬靈訣，的確是一條出路，至少他是覺得有些道理。
「不貴，全套十層口訣，總共是五十靈，每練成一層，大致是能多御使一頭鬼僕，鬼僕境界能高出修士自身一個小品階，但凡世存在例外，須得是根據具體情況來自行判斷。」趙商解釋道，他行為處事，頗似奸商，卻少有人來找他麻煩，正是留有一絲誠心以及抱持好意，不去打歪腦筋，更不會平白去禍害他人。
張寒擊敗劉運，總共是搶奪了五百多靈石，區區五十靈，還不足以讓他傷筋動骨。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待得他拿到趙商遞過來的玉簡，立刻是將心神沉入到玉簡內，轉眼瞬間，原本是泛著氤氳白華的玉簡光芒黯淡無關，化作了一堆白灰。
玉簡隨著第一縷心神探入其中，自行將內容印刻到了修士的腦海內，隨後自行毀滅，以免落入他人手中，使得宗派的功法、術法外傳。
像是醍醐灌頂似的，張寒的腦海內已經多出了淬靈訣的十層口訣，心神一動，不由自主地按照法門修煉了起來，體內真元沉寂毫無動靜，然則腦海內卻是有驚濤駭浪似的感覺，一眨眼的功夫，他覺得腦海內響起一聲輕微的脆響，精神力如海潮升起，節節攀升，比之過去強橫了許多。
又是一眨眼的功夫，他的精神力彷彿再度增強了。
總計不過半炷香的時間，他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再度睜開雙眸的時候，似是兩道璀璨金光迸射而出，驚得趙商臉色驟變，雙目圓睜，明明是綠豆小眼睛，愣是要弄出銅鈴大眼，上下打量張寒，一驚一乍的模樣，像是撞了邪，見了鬼。
他依然是不敢相信地扭了一把自己的大腿，方才是深吸了一口氣，慨歎道：「老天爺果然是公平的，在給你關上一扇門的時候，也為你留下了一扇窗戶。」
「你的修煉天賦的確是差勁，但是，靈魂天賦堪稱恐怖，如果死後陰魂不散，改修鬼道，或許有望成為鬼道巨擎。」
趙商是真心嫉妒了，他同樣是修煉天賦極端差勁的人，同樣是找到了自己的長處，可惜他的長處僅僅是經商罷了，注定無法成為驚才絕艷的強者。
張寒尚且有些沒回過神來，由得趙商一番話，又是聯想到適才的經歷，頗有些茫然地說道：「莫非，我已經練成了淬靈訣，全部十層的功法？」
對此，趙商肯定地點了點頭，作為商人，眼力是基本功，何況他境界高出張寒許多，自是看得一清二楚。
「憑藉著精神力的優勢，你只要奴役到足夠多的靈鬼，完全能擊敗李賀，甚至可能是壓倒性取勝。」趙商感慨道，「不過，一隻靈鬼的價格，哪怕是最低階的下品靈鬼，也是價值千靈。」
對此，張寒也唯有囊中羞澀了，一口氣已經是歎了出來，卻是瞧見趙商嘴角泛起了笑意，不由問道：「趙師兄，莫非還有什麼良策不成？」
「良策談不上，無非是想要推薦你去亂魂谷抓鬼。」